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
水幽居,三人正在商谈,岑溪刚停了话。
白姝便似质疑般轻哼一声,眼眸却微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使用初代鬼王留下的禁术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如今尚不确定会是谁做的。”
白姝的眼神沉了沉:“父亲。”
闻言,岑溪和文老相视一看,视线刚对上又满脸凝重地移开。
他们猜测的人也是先家主。
父母爱子,必然全力托举。
四十年前,在玄师之中素有盛名的双白夫妇亡于兽潮。二人留有一女,彼时尚在襁褓之中。
谢铭将孩子带回元无山养在膝下,视若亲女,所受资源与亲子无异。
那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姝小姐是谢家主的掌上明珠,也是谢氏和全天下人眼中最璀璨的明珠。
虽无血缘,但亲情却做不得假。
更何况除了先家主,也无人有能力做到如此地步。禁术可不是人人都学得会并成功的。
文老想起旧主,又看见白姝沉默,怕她无动于衷。说话难免急了些:“崔家虎视眈眈,微尘尚且不能独自应对决议阁那两个老匹夫。小姐哪怕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公子和谢家的未来着想。”
“我何时说过不查此事?”
文老松了一口气。白姝性情倔强,若说定了不做的事,怕是他将嘴皮子说破了也不理会半句。如今她自己愿意查,那便稳妥了。
水幽居远离人群,此处并无外人,岑溪便直言不讳了。
“眼下无人了解那禁术,想应对怕是难。我在朔北停留几年,不论凡人玄师还是妖鬼,都不知这禁术造成的病痛该如何化解。此次回来,一是为了照顾小姐身体,二便是希望小姐派各地暗桩调查。”
白姝作为被续命之人,若单纯疾病缠身,岑溪还可尽力照料。但禁术总有许多难以琢磨的反噬,随之而来的伤病很可能药石无医。
白姝拧眉沉思,片刻后道:“暂且不必。”
文老也点头:“启用暗桩调查此事会有很多人知情,稍加揣测便会联想到家主身上。非万不得已不能用。眼下,山中有一人,或可请她为我们解惑。”
“什么人会有如此见识?”
“是微尘在外结识的一位姑娘,来历很不简单。连封印虺的阵法都知晓,兴许也听过这鬼王禁术。”
岑溪点点头,等着白姝的答复。
白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又转起玉戒,随后起身看向岑溪:“我差人给你安排住处。”
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走了。
她一走,屋内只剩下文老和岑溪。正事商议完了,文老待在此处难就觉得坐立不安,浑身犯痒,想是又不自在了。
岑溪瞧出来了,她找了个话题:“你不去看看将我的住处安排在何处?”
“哦,你看我这老糊涂。老了就是老了。那我就瞧瞧去。”
文老连忙逮住这个机会,溜出了水幽居。
日正当中。
沈寒衣已将札记翻完。谢微尘琢磨谢铭的目的,但琢磨不出一个确切的结果便接过札记,帮着翻看一遍。着重看那些标了年份的记录。
“玄启二百二十八年,余行至朔北西南,见阿依娜神女像。神像悲悯,余心悸动,如受神泽照拂。”
谢微尘眉心微皱,这位神女的名字他倒有所耳闻。大漠人多半都信奉这位神女。传说中,阿依娜神女能为迷失在沙漠深处的人指明方向。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纸上:“朔北西南?会是当初我们在遗址之中看到的神女像吗?”
沈寒衣摇摇头,示意不知道。
谢微尘更是一头雾水,只好接着看下去。
“乌目国人与乌鸦共舞,裙坠金铃,行走时仿若奏乐。国人好客,王室亦然。为余设宴三日。”
后面被污了墨渍,有一段看不清楚。
“……国有王女,时年十五。国人爱戴王女,赞其为阿依娜神女再世。余深感好奇,于宴上得见王女真颜。王女佩银铃镯,凭此操控鸟群飞舞。王女灿若骄阳却不自傲,随和烂漫。乌目国之大幸也。”
“玄启二百三十一年。时隔三载,余再至朔北。遍寻乌目而不见。昔年经历,真乃梦境?”
远山客疑昔年经历是梦境,此后便没有再记载与乌目国相关的事了。
谢微尘心中震撼,这远山客的札记不似杜撰。他合上书,垂眸问道:“你觉得·····是么?”
是辛垣王女吗?
沈寒衣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是。”
她的语气很笃定。
乌目国已亡是事实,早不能更改。在梦中那只化作白骨的手抓住她时,她就隐隐确信了自己的身份。但沈寒衣此前不想去信,可眼下事实如此。由不得她不接受。
既然这样,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谢微尘沉默一阵,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知道沈寒衣早亡,却不知是在那样早的时候。
本想着她还能重返人世,见一见亲人聊以慰藉。
可算一算年份,如今已是玄启三百四十年。
国已亡,亲人又去哪里寻?
无国无家,向何处漂泊去?
室内安静下来,谢微尘竟然也怕话语伤人,斟酌着没有开口。正在这时,门被人敲响,发出突兀的声音。
落进沈寒衣耳中,像是兽爪在不停挠门,声音尖锐刺耳,挠得人心烦意乱。
此时此刻,她没有一点应付的心思。
门外来人道:“沈姑娘在吗?在下白晏如,前来送些伤药。”
谢微尘的面色冷了冷,但终究没有资格赶人。直到看见沈寒衣闭上眼,隐约透出几分不耐烦才问:“我去打发了?”
“随你。”沈寒衣撑在桌边,揉着太阳穴。
见久久无人应答,白晏如在外面满心不解。血歃阵法威力巨大,要耗费的灵力肯定不少。沈寒衣竟不在房中休息吗?
他不再敲门,准备转到一边等。
毫无预兆地,门被自内拉开。
白晏如看清出来的人是谁,和煦的表情一下僵住。好在他早看出二人关系匪浅,只惊讶一瞬,便恢复往常的得体从容。
“大公子,沈姑娘可在?听闻她昨日为布阵划伤了手,我来送生肌散。”
谢微尘看到他手中的瓷瓶,漠声道:“不必了。”
“可······”
“这是女客院,白公子既然与沈姑娘不相熟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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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还不待白晏如把话说完,谢微尘便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白晏如捏着瓷瓶,对着紧闭的门轻笑。
“真是霸道……”
这明明是第一次来呢。
谢微尘坐回来,柔声道:“他走了。”
沈寒衣这才睁开眼睛,她摊开手心,昨日放血划伤的伤口早已愈合。
她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就这么一会儿,谢微尘的话音刚落,沈寒衣便道:“眼下只差大言山结界的法咒。”
只差这个,她来元无山的目的就全部达到了。
谢微尘看到她蹙起的眉心,道:“大长老重视谢钰,也许可以试试利用谢钰让他说出法咒。”
紧跟在后面,他说了一句与这事毫不相干的话:“寒衣,好好休息。”
沈寒衣刚要点头,听见这话微微愣神。不知是因为他的称呼,还是因为他的关心。
突如其来的熟稔,总会让人发愣。
沈寒衣也不例外,唯一特别的就是她的接受能力比寻常人强。片刻后,就能神色自若道:“知道。”
对面的少年心里也装着不少事,自己的,沈寒衣的。心上沉甸甸,笑得便不轻快。
“嗯,那我先走了。”
他拿起桌上的札记,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放回去。刚走到门口,门又响了。
是白晏如去而复返。
谢微尘就与他一门之隔,听到声音连门都不想再开。
白晏如在外喊道:“沈姑娘,家主已将事务处理完毕。邀姑娘同去大山峰查看。姑娘可有空?”
谢微尘皱眉。不好,怕不是母亲发现有人入了密室。他转头问沈寒衣的意思,后者点头。
大山峰与家主院相距甚远,她与白姝同去。谢微尘便有机会将东西送回去。
若来得及,还可一探究竟,看密室中究竟是否有那件法器。
“我会尽量拖住白家主。”
“好。”
大山峰顶。
白姝站在山崖边,沈寒衣在她身侧。
有了血歃阵法,底下的虺翻不出来风浪。白姝并不急着走,她邀沈寒衣在石屋稍作休息。
大长老已经出关,石屋平日无人居住。但茶具倒一应俱全。
两人相对而坐,茶炉内沸水翻腾,白气随之漫上来,热气扑面。二人的视线都有一瞬的模糊。
白姝道:“沈玄师与我可系同类?”
“家主何出此言?”
白姝不急着说话,指了指沈寒衣手上带着的缚灵镯。
“你戴着压制灵力的法器,依旧能布下如血歃那般的法阵。以你的年纪,不该有如此深厚的灵力。”
便是再有天赋的孩子,也不可能在不及二十的年纪拥有这样可怖的实力。
“先父曾作剑图,称图上剑为挚友佩剑。那是柄灵剑,不同于寻常剑器。它绝不易主。那柄剑便是沈玄师的。你若是鬼族,你我当属同类。”
白姝将话摊开了说,便是对她有几分信任。沈寒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家主选择挑明,为的是什么?”
白姝道:“沈玄师可知世上有一道移息改命的禁术,能使人死而复生?”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