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瞧方通达,这混蛋当初送钱过来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说这花秀才的印结没了,他还特意让人将县衙府里的底案给烧了,结果这倒好,人家居然还拿着印结来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有印结,这是假的,这绝对就是假的。”方通达脸色铁青的从衙门外又冲了进来,挤掉了师爷,反复查看那张印结,他甚至都生出了当堂撕毁这印结的心。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这可是公堂,怎么,你还想撕毁我的印结,然后诬赖我不是秀才?”花锦城趁机从长凳上爬起来,挥开旁边的捕快,虽然不知道自家小丫头的印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看这师爷的反应,这东西应该不假。
“不可能,大人,这东西肯定骑缝章不对,只要对上试试……”方通达急迫的看向县令的双眸,然后顿住了。
县令就差摊手了,他也知道拿了底案过来可以验证,可如果不是这货给了钱,他也不至于烧了底案,现在又让他拿底案,要不是为了钱,他早把方通达赶出去了。
方通达看了县令的眼神,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捏住那印结的手也开始抖。
忽然,他眸中贼光一亮,激动的高喊道:“假的,这绝对是假的,哈哈哈哈哈,这印结上一向只有三个章,现在居然冒出来第四个章,简直可笑。”
花轻轻就站在父亲身后,听到他这般说,内心忐忑,虽然安奕知和她说起过增加新章,但是她并没有找人确认,完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被方通达提起,她也难免怀疑。
“这章是哪里的?”县令也很好奇。
“上面是府验印……可这印不常用啊。”师爷也不敢完全认定这是假印结,毕竟那字迹是他的。
“大人,可以将这花家全部收监了,他们不但牵扯到决堤一事,还有造假结印之嫌,大罪啊,就是大罪!”
方通达已经打定了主意,先将这一家子全部弄进牢里,然后再找个时机,买个小孩将花轻轻换出来,这事儿虽然麻烦些,可总比与那花泼皮讨价还价的强。
“大人!这是府城新盖的印章,这也是我送印结来晚的原因,府城已经有了明令,说是京城下了旨意,凡是因天灾造成的印结缺失,都可以去府城重新办理,而想要参与此次秋闱的学子,这印结上就必须多盖此印。”
这些都是安生一路过来教给她的,花轻轻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什么?可以补办?不是说条件很苛刻吗?”
“看这样子应该是京里传了新政,不行,我要去府城一趟。”
“我也要去看看,我印结没丢,但是如果秋闱要盖新印,我岂不是会缺考?”
“快!快回去传消息给你爹,让他别醉生梦死了,赶紧去府城,没了印结,咱们还是秀才!”
周围围观的人本就不少,其中也有鸿途县的一些秀才,此事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管真假,到底带来了一线希望,居然纷纷奔走相告,甚至结伴去了府城等消息。
外头闹闹哄哄,胡子县令心里也没底,他反复给师爷眼色,这京里传的消息过来,他怎么完全没有听到风声。
方通达更在不信,还想嚷嚷,就见花轻轻从袖笼里取了一封信递给师爷道:“这是府城那位大人让我送的信。”
师爷接过信只觉荒谬,尤其是在看到信封上那个蜡封,更是错愕,他信也不敢拆,直接送到县令手上。
“什么鬼东西!本官……”县令边说着话,边接过那信,可等他不耐烦的看过那蜡封,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抖着手,也顾不得判案了,就连方通达三番四次就差明着暗示了,他都视而不见,只取了那信纸来回看了好些遍,最后再神色不明的看了看花轻轻与花锦城。
“去吧,将告示贴上。”此时县令已经无心再审案子,只想早些结束,有些事情还需要找人商议。
“那花秀才的印结为真,刚刚大人已经确认过了。”师爷明白了弦外之音,躬身接过那信,就要去后堂准备告示。
堂外原本还留下的人,见此便知道那印结盖新印之事为真,于是又走了不少人,这县里街里街坊的,谁家周围没几个读书的孩子,哪怕不是秀才,也要提醒几句,万一童生这边也有什么变化呢?
方通达见师爷也要走,这事儿居然就要过去了,他上前一把拉住师爷,但还没开口,师爷就小声提醒道:“消息从京城来的。”
怎么来的,来了什么消息,又为何让个孩子送过来,师爷是一句没敢多说,方通达却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花锦城见着都这个势头了,也甭管这信里是什么,可明显信里有让他们畏惧的东西,要是他不趁着这个机会与花家村割裂开,那就算他今日能走,也都后患无穷。
“大人!大人!学子有话要说啊!”
胡子县令都烦死了,刚要将这一群人先下狱候着,准备看看情况,谁知道这个花锦城就是个刁民,没看那些花家村的村民见着用刑都吓老实了,结果这人刚从长凳上下来,就张个嘴巴扰他心神。
“说!”
“大人,刚刚说了半天,他们偷石砖确实是重罪,但是我真的与他们并不同谱啊,大启律,九族可是既要上谱又要在衙门登记的。”花锦城从怀里掏出一本族谱,双手递给旁边的捕快,那捕快平日里与他关系还不错,之前他差点受刑,这人低着头都不敢看他。
胡子县令不想看那族谱,但又想起刚刚花轻轻拿来的信,最终还是坐回高堂之上,顺手打开了那族谱,先是随意翻了翻,而后猛地一拍桌子高喊道:“师爷呢,师爷!”
师爷那边告示还没写完呢,听着这声,赶忙放下笔赶了回来,之后就见着县令满脸阴沉,指着那族谱怒道:“这……这谁批的。”
师爷看了两眼,露出难色,鸿途县的族谱要与县衙中的人口记录相符合,无论生老病死,还是分家除籍,都要县衙确认后盖章上册,并非当地宗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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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增减,日后族中有人光宗耀祖,还是像此次花家村这样株连九族,便都有据可依。
鸿途县才多少秀才,哪些宗族受了秀才功名的好处,减了田地赋税,又有哪些宗族利用秀才的名气做了生意,结了人脉。
县令不说全知道,起码知道大半,而花锦城这个整日里与黄天霸那样的人混在一处的就格外惹眼,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过别的私下交易。
想想他就头疼,今儿也就是黄天霸不在鸿途县他才敢叫捕快去府城拿人,否则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官司来。
“他什么时候被除的籍,谁办的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师爷觉着牙根疼,捂住嘴巴子用极为小声的声音说道:“大人那位新姨娘的哥哥在咱们衙门,管着这户籍,前年办的,说是花家村的村长想要这秀才的祖宅,好些年前就搬进去了,但是拿不到地契,就想着用这种吃绝户的法子……给新姨娘的哥哥用了点银子。”
“嘶——”县令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花家村已经断了沾花锦城便宜的念头,一心想要人家的宅子和地。
这法子在花锦城还未考中秀才之前尚能管用,可如今恐怕就是多此一举了。
“那宅子和地现在已经是黄天霸的了。”师爷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
“你让人回去,让三姨娘和她那个什么哥哥,给我滚出去,往后咱们府里没有这号人了。”想着这事儿就闹心,胡子县令又自语道:“什么新姨娘,都入府几年了,新的也成旧的了。”
“大人!这族谱可查验好了?”
花锦城也是暗地里捏了把冷汗,他之前一直担心被村子牵连,可被关柴房那一刻他又有了疑惑,若是他一家仍在族谱之上,那么村长根本没有必要用他的家人甚至那个太祖留下的箱子威胁他,直接用牵连九族的理由不是更直接?
那些族老们可能看不出明白这其中关键,村长在县里进出那么多年,与外头还有些生意来往,又怎么可能那么天真。
好在他在离开柴房之后,与回娘取了箱子又翻出了族谱,虽然遇上大水惊险了一些,但到底让他有了准备。
胡子县令也没回话,直接一拍惊堂木,让人将那些花家村的村民收监,花锦城一家无罪释放,至于其他外逃的花家村人,捕快很快就会核对身份,然后昭告通缉令。
事情结束,花轻轻差点踉跄摔倒,被母亲一把抱住,然后搂着她的肩头往外走,对街的商铺门口安生正喂着马,见他们一家出来,居然毫不意外,甚至还冲着他们笑着挥手。
花轻轻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方通达,那人似乎整个人都恍惚之中,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像遭到了什么打击。
“走吧,坐马车回去,公子还等着姑娘回去呢。”花轻轻与母亲还有一直沉默的姑姑花似鸢上了马车,花锦城就陪着安生坐在外头。
“对了,有一事没和轻娘你说,唐家的人后天就到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