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轻站在人群里,刚准备开口,就被院门前的父亲用眼神止住了脚步,她抖着嘴唇,双手发麻,背后满是冷汗,想要归家却又迈不动脚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冲动之下去与父母家人站在一处共同分担,还是应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躲进安府内,担惊受怕等着家人的消息。
“不用等了,这是巡按御史大人叫人送来的搜捕令,这御史大人自京城而来,就算是知府大人也要斟酌几分,更何况,此事重大,任凭谁来这衙门也是要过一遍的。”
花轻轻一听这声音,下意识就将江嬷嬷给她的小兜帽戴了起来,然后挤去了人群的角落里。
之后人群分开,方通达带着几个身穿吏服,腰间别刀的侍卫走到了花锦城身边。
这些人与鸿途县来的捕快精神气都不一样,花锦城从花家村带着妹妹逃出来之后,也在外头混过不少时候,眼力也是有的。眼前这些拿着搜捕令的侍卫之前肯定见过血,指不定还沾过人命。
“要我们回鸿途也不难,我们要自己乘马车回去,我有秀才功名,不坐囚车。”
在花繁星的夫子看过那搜捕令的真伪后,花锦城就知道此事不可善了,他干脆也不挣扎了,嚷嚷着就要坐马车回去。
“秀才?”方通达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冷笑了几声,就打开扇子摇了摇道:“你是不是秀才还需要大人定夺,除非你能拿出秀才印结……”
“即便我没带上印结,顶多就是不可参加科举,但是县衙有我印结的备案,只要一查便知。”花锦城没想到这里头还有方通达的事情,想必是前几日他激怒了这个小人,这人今日来落井下石了。
“这可不好说,前些日子鸿途县可是受了洪水的侵袭,这县衙并非位于高出,水退后……还有多少卷案备案就很难说了,兴许就少了你那一份呢?”
方通达笑得猖狂,自觉着解气,这花锦城一向是个硬骨头,要想得到这花家轻娘就不该好言相劝,只要打断这顶梁柱的脊骨,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听话。
花锦城知道此人无耻,可却没有想到这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秀才功名之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结,现在这些人分明就是想要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抹去,这花家村到底惹了什么人,捅了多大的篓子,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可不认为就以方通达这样的身份,能做到摆布鸿途县这样的程度。
花轻轻揪紧了兜帽,深吸一口气,转身强忍着不舍就往安府跑,她不求安家人能救她爹,但她知道有一事安奕知一定能帮她。
将身后的吵嚷声全部屏蔽掉,花轻轻忍着眼泪拼命的奔跑,甚至都不记得去找安家的马车。
安奕知正靠在软榻上看着京里来的信,京里那位尊贵人终于想起给他回信,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密令以及一枚印章。
“他到是用我用的顺手了,恐怕都忘了,是他让我出京养病……现在倒好,什么烂摊子都给我收拾。”安奕知将信随意扔在一旁,安生看的心惊肉跳,连忙跑过去将信收好。
“这不是那位贵人知道爷闲不下来嘛,再加上之前你让人送的消息……”安生避开安奕知那逼人的眼神,缩着肩侧过身,声音小了许多:“说白了,还是在这里,那位谁都不信,就只信爷。”
“算是我多事了。”安奕知嗤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扎心的话,却突然顿住道:“那小丫头回来了?这么快?”
“不能吧,这才出去多久,她和她弟弟感情挺好的啊?”安生说着话就打开房门,似乎院子外真的有人在说话。
再一回头,安生就见一直懒散在软榻上的安奕知已经自己披上披风走了出去,安生在他身后偷偷挑了挑眉,这平日里也没见着他家主子耳力那么好。
花轻轻正和院门口的小厮说着话,她回来才知道江嬷嬷在她出门之后就去找以往老姐妹闲聊去了,并不在安府里。她不好意思去找管事,就干脆硬着头皮抱着木盒直接来了安奕知的院子外。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今儿要回家去么?可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
那声音带着暖意,又如清风,花轻轻一喜,转身一瞧,安奕知果然就站在院门口,瞧着比上一次还要清瘦许多。
“安……安少爷,我……”
“你不是家中下人,不必这么称呼,你这是……”安奕知想让花轻轻唤他兄长,却又觉孟浪,所以干脆避开这话题,转到她怀里的盒子上,若是他没看错,这盒子可是装着她的小秘密。
“我,我确实有一事想要来求安公子,我父亲出了事,我可能很快也会被送回鸿途县,在此之前,我想让公子帮我辨别一个物件,我知道公子见多识广,且在这府城,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安公子了。”
花轻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带走,那方通达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一家的,这里头是她的放手一搏,原想着再放些日子给父亲瞧瞧,却没想到,世事无常。
此事若是成了,她带着去鸿途县,若是不成,她便孤身去与家人汇合,反正方通达想要的是她,兴许她以死相逼,此人能放她家人一码。
成为花轻轻心中信任之人,安奕知先是欣喜,而后却是大怒,这花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出了这等大事,看来这府城也不让人省心了。
安奕知知道时间紧迫,他一边让安生去打探花家的事情,然后将花轻轻引入院落,为了避嫌,两人未关院门,就在这院落中的桂花树下,石桌两旁,面对面坐下。
花轻轻一边将花家的事情说给安奕知听,一边将木盒推到安奕知面前,虽然她不知方通达到底用了什么理由抓走父亲,但是她知道父亲的秀才身份在县衙很重要,启国有律法规定,秀才可上堂不跪,不可轻易用刑。
安奕知当然知道那木盒里是什么东西,里头的纸张还是他特意提供的,且他并不认为一张秀才印结可以给花锦城带来太大的作用。尤其,这张印结还是一个十岁小姑娘的复制之作。
并没带着什么期待,甚至他还很努力的藏好自己的表情,生怕看到一张并不那么“相似”的印结,然后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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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丝让小姑娘伤心的情绪。
熟悉的纸张摸在手里,安奕知只是低头一瞥,到底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让小姑娘伤心的情绪是一点儿没漏,可震惊的表情却在此时实在克制不住了,不但眼眸睁大,瞳孔都跟着颤动。
安奕知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暗骂自己不够稳重,他偷偷看了眼花轻轻,发现花轻轻眼里只有他手上的那一张纸,不由暗松一口气。
“这是秀才印结?”安奕知假装不知道这东西出自谁手。
“是,是我父亲的……”花轻轻紧张的不停在袖子下捏着自己的手心,“公子见多识广,想必也见过印结,能不能帮我看看……或是找个人绑我瞧瞧,这印结有没有问题。”
她可不敢提这是她做的,哪怕她隐隐觉着,她之前与江嬷嬷说了许多话,这安家的主人也肯定都会知晓,但对方不提,她也不说破。
“问题……”安奕知明显感觉到花轻轻呼吸都紧促了,他也没为难她,安抚道:“问题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最近秋闱在即,因为天灾不少秀才丢了印结,京里来消息,要核实秀才的身份,该补办的补办。
核实过的,会在印结上重新盖印,如果你信的过我,我让人去一趟府衙,找人帮你盖上新印,正好你父亲不是之后要秋闱吗?”
花轻轻一听大喜,接着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应该听那个方通达的,原来秀才印结居然可以重办,她爹要知道这个消息,前几日也就不会想回鸿途县了,她也就更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做这假印结了。
“那如果这个印结盖上了新印,县衙就能认?我爹之后还可以参加秋闱了?”可别之后再被人认出来。
安奕知全然将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轻笑道:“放心好了,后面这个印才是关键。”
花轻轻捂着胸口,心思放下大办,她不敢继续麻烦安奕知,便起身道:“那我先回院等着消息,等着印结弄好,我便带着这印结回鸿途县去。”
安奕知也没留她,他将那印结带回屋内,再取了百宝阁上的一个小瓶,接着将小瓶里的东西倒在旁边小碗中的清水中,伸手又取过一只毛笔,吸满了那碗中逐渐变黄的液体。
一遍一遍,安奕知的手臂极稳,他将那液体在花轻轻送来的印结上反复涂抹,然后用扇子一扇,原本还显得有些泛新的纸张突然暗沉下来,就如同在这张黄麻纸上施了时间的法术。
一张几天前刚刚做好的印结,只这么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好些年前的印结了。
安奕知取了早上才收到的印章,对着那印结就盖了下去。
“爷,我回来了,他们一家果然出事了。”安生一路马不停蹄,进了屋子,就见着自家少爷在案几旁忙着盖章,“这不是花锦城的印结么?怎么会在少爷这里。”
安奕知见这小子怎么看都没看出破绽,不由心情大好,将那印结在空中抖了几下,便摇着扇子出了房门。
“有什么事儿值得这么高兴么?这花家人都被抓走了啊?”安生摸了摸后脑勺,完全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