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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不烬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退货!这盖头,这嫁衣不能要了!”


    花似鸢浓密的睫毛微颤,抬眸去看铺子里进来的年轻男女,手中的刺绣却是不停,花瓣片片浓淡相宜,栩栩如生。


    “问你话呢,怎么……”


    青年将嫁衣放在栏柜上,往里下意识观瞧,谁知老板娘长得黛眉含雾,目如烟水,于是原本的话放在口中,却被堵了回去。


    “你看她做什么?长得一脸的狐媚,就是要骗你这样的老实男人!”新妇一见丈夫愣住,急忙也走上前来,顿时醋意大发,拽着丈夫就委屈道。


    “不是……”新婚夫妇,双方也都是门当户对,青年需要岳家照应,当然对妻子不可怠慢,更不能留下话柄,只要解释道:“我是要退嫁衣,她突然好端端的瞪我一眼,我是……我是一时愣住,觉着她……她无礼!”


    无论这话真假,新妇都受用了,至少丈夫愿意体谅她的心情,至于其他人,管她冤不冤枉,长得再好也是个勾人的玩意,她不会错,她丈夫不会错,错的当然是这些货色。


    “我就说嘛,难怪人家说你这铺子生意好,把人都勾着勾着往铺子里带,怎么可能生意不好!”


    “本店不退不换。”


    小小的石榴石在耳垂下微微晃动,花似鸢又垂下眸子,专心绣她的帕子,这是府城里贵族小姐亲自让人过来订的,时间虽还充裕,但也容不得错,这布料这丝线数量有限,只比刚刚好多一小段,她还想着紧着点绣,多出来的绣线还能给轻娘绣个荷包。


    “你说什么?不行,你要给我退,十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新妇一拍栏柜,好大的声音吸引了不少来往的人,尤其是爱看热闹的小姑娘小媳妇,平日里也多是这家针线铺子的老主顾。


    花似鸢心里有些不耐烦,用纤纤玉指一点那墙上的墨宝道:“不退不换,童叟无欺。”


    青年见人多,脸上一红,到底还要面子,就想去拿那嫁衣,干脆不退了。


    可那新妇却是不愿,她之前就听过这铺子的传闻,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成婚就这么一次,却要花那么多钱买套嫁衣盖头,那倒不如退了回去,换了银钱,他们小两口手里还能宽松些。


    “我成婚就求个吉利,可是你们铺子不讲究,绣嫁衣的居然是个十九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这要怎么吉利,我想着就膈应,不成,今儿你们铺子一定要给我退了,否则这事儿没完!”


    青年一听媳妇说起花似鸢已经年方十九,心头顿时透出一丝遗憾,如此佳人,竟然拖到如此年岁,恐怕是有什么隐疾。


    “你这是定做的婚服,肯定是不能退的。”有人看不过这新妇开口闭口老姑娘,不由得进门劝说两句。


    可也有想要定制婚服的准嫁娘,心生摇摆,看这绣工,看这花样,鸿途县里就是独一份的,但这花家鸢娘确实也是快要双十的年华,连个亲事都没有。


    再回忆起身边人说起的那些谣言,那满心对婚姻的憧憬,便蒙上了一层纱,毕竟婚事这辈子就一次,谁也不想染上一丝晦气,不然婚后一旦有些不如意,便会想起此事,膈应一生。


    这又何苦。


    “你们老板呢?让你们老板出来说话,你一个绣娘想必也做不得住。”见铺子里人越来越多,新妇自以为占了理,便更加猖狂起来,大有今儿不退银子,她就能掀了这铺子的气势。


    花似鸢手上的针一顿,眉头也紧皱起来,熟悉的人都清楚,这位是心情不好了。


    “老板去了姻缘庙,去给之前定做好的婚服,熏香祈福。”


    少女年岁不大,穿着最是普通的青色衣裙,洗白的袖子上甚至还带着补丁。


    然而此时她穿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她那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小脸上,尤其她说话间,抿唇微动,酒窝隐现于双颊之上,都叫人恍惚间给心田洒下一杯蜂蜜酒,甜却不腻,怅然心尖。


    “你怎么来了。”一见花轻轻,花似鸢便放下手中针线,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陶罐,几乎是习惯性的取了蜜饯出来,伸手就往侄女嘴里塞。


    花轻轻脸颊微红,她是还未及笄,但她自觉已非儿时,此番姑姑的做法,倒是还将她当做孩童。


    强撑着不能示弱,花轻轻转身对着铺子里的众人道:“咱们鸿途县的鸿途山上,姻缘娘娘庙有多灵验,香火又有多鼎盛,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众人仿若才回过神来,嘴上讨论着姻缘娘娘庙,心里却在嘀咕,这花家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位神仙的青睐,家里就没有一个丑的,个顶个的貌美,颜色也各有不同,这眼瞅着小一辈也没有几年及笄了,到时候又不知便宜了谁家儿郎。


    “婚服当真都受了香火?”


    眼瞅着就要定亲的姑娘,心思也没那么复杂,这家若真是嫁衣受过香火,那就甭管是谁绣的,就算沾上天大的晦气,娘娘庙都能一扫而净,天赐良缘。


    “当然,不行,众位可以闻一闻这嫁衣上的香火气,如此静心的味道,也唯有娘娘庙才有。”


    花轻轻话音刚落,别说店里的其他人了,就是那对想要退货的小夫妻,也忍不住拿起栏柜上的衣物,轻嗅一番,随机脸色都变了。


    “先帝当年绣制龙袍,招入京城的绣娘可都没有年龄限制,更无论婚嫁与否,天家尚且百无禁忌,怎么到了咱们县里,说法倒是多了。”


    花轻轻见她们仍旧半信半疑,便忍不住说了句重话,她姑姑巧手堪称鸿途县一绝,就是府城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人与之媲美,否则这针线铺子的老板也不是傻子,好说歹说,用上干股也要将姑姑留在这铺子里干活。


    “不是……我……”那想要占便宜的新妇一时语塞,她再不懂事,也不敢媲美先帝,这要是遇到一个较真的县令,他们一家子都有可能陷入牢狱之灾。


    青年也是慌了,他家就是普通人家,并不特别富裕,否则也不会因为一套婚服跑来这么折腾一趟。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针线铺子里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惹不起,哪怕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也都牙尖嘴利,他还偏偏反驳不得。


    “既然,既然染上了香火,那我们自然是不退的,都是误会,误会。”


    青年有了决断,将婚服仔细包好,然后拉着新婚的妻子灰溜溜的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想必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敢在这条街上出现了。


    其余人见真有香火气,心思也是活络了,这里的客人们未婚的想着总有嫁人的时候,已婚的也想着家里未婚的少女,更有脑子活络的,想着这家婚服染了香火气的事情还未宣传出去,想必定制的人还不算多,就赶紧冲到栏柜上嚷嚷道:“我要定一套,花样子是不是可以选。”


    这人一多,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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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也就忙起来了,等她将这些的客人们送走,自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早就跑没赢了。


    她好笑的收起那个装蜜饯的罐子,重新拿起针线,也亏得她家小丫头想的出来,要不是姻缘娘娘庙里供的香是从她这里买去的,这小丫头还不知道能编出什么话来。


    “罢了,找个时间给庙祝送封信吧,想必她们也不会拒绝的。”


    从姑姑的针线铺子里跑出来,花轻轻偷偷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姑姑最怕麻烦,整日里除了捣鼓她那一堆刺绣香料,就是寻摸吃的,她姑姑那点儿利钱,恐怕小半都葬了姑姑的五脏庙。


    现在她虽然帮着姑姑解了围,但姑姑的事儿更多了,之后也定然会拉着她一起做苦工。


    她还是能拖就拖吧。


    “哎呀呀,我的眼睛舒服了,看完小美女,又见大美女,我这日子过的,可比男人要舒服。”茯苓跟在花轻轻身边,她年岁比花轻轻还要小一岁,遇到这么些个大人,早就露怯了,所以只能窝在一旁看个热闹。


    “天天胡咧咧,小心你祖父听见了,又教训你。”


    花轻轻捏着茯苓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这丫头自小在药铺里长大,跟着那些学徒满大街跑,等着家里人回过神来,这小丫头已经养的野了,不但没有闺秀的样子,还满脑子想要做当代第一的女大夫。


    这一下宛若捅了马蜂窝,本就有些古板的大人们,差点没将这孩子的手心拍烂。但怎奈茯苓倔得像头驴,就算打死她,她也想要学医。


    大人们拗不过她,只能暂时哄着,就让她在药铺里打杂,一年又一年,眼瞅着也要长大了。


    “我祖父最近可没这个闲工夫,我长姐……要出嫁了。”茯苓慢慢失了笑容,拉着花轻轻慢慢往前走,好半天都没再说话。


    两人进了药铺,里头的人已经忙的手忙脚乱了,一个人恨不得当成两个人用,谁让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只有这一家药铺,也只有唐家的大夫坐镇。


    “你们可算是来了,祖父再见不着你们,该让人去喊了。”帘子挑开,茯苓的长姐唐兰芝从里头出来,急冲冲就将两人拉去药铺后头的内宅了。


    “今儿怎么这么忙?”唐家的药铺慕名而来的不少,可像现在这样忙到脚不沾地的,很是少见。


    “最近来了几位大人物,就找祖父看诊,然后有好些药,这地方也没有,那些个大人物回去就让人送了药材过来,如果不赶紧收拾了,这些药材就要失去药性了。”


    唐兰芝内室里拿出两包药递给茯苓与花轻轻,嘱咐道:“茯苓将这药材送去县令府上,给县令家的千金,顺便你再去搭个脉,回来告诉我脉象,轻娘就去这家,听说是从京城里来的,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你只管将药材送去,不要看,不要问,得了赏钱也是你自己的,送完就回来。”


    两人连连应声,各提着药包就出了内院,花轻轻回头去看唐兰芝,以往给县令家眷送药把脉的,都是唐兰芝,如今倒是交到茯苓手上了。


    “别看了,她暂时出不去了,她定了亲,下个月出嫁,已经没了自由,往后别说铺子了,就连出门都不容易……”茯苓闷闷不乐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发泄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婚事有什么好的,人人都要往里头跳,本来好好的日子,非要全捆在一起扔在后院里发霉发烂!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我要做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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