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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春花

作者:干拌麻辣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伶梦抬步欲入内,却被迎面出来的楚衡拦住。


    “里头情况有些棘手……你还是别进去了。”


    楚衡回头瞥了眼屋内,转而看向秦伶梦,面色虽平静,眉间却凝着愁绪。


    “怎么了?”


    秦伶梦直视他的眼睛,见他眼神闪躲,立刻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兄长推了白离,不过……他独自担下了所有责任。”


    楚衡拽着秦伶梦往外走,她想挣开却动弹不得。


    屋内,若女“扑通”跪地,声音带了哭腔:“对不住!我一时情急,他竟要我去当太监!我一心向学,实在不想断送前程啊!”


    秦家中本就贫苦,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先生垂眸睨着她,语气轻蔑:“没读过书的人,到底是不懂礼义廉耻!”


    话音未落,他抬手虚拍若女肩膀:“你且说说,是不是秦伶梦与你串通一气?”


    冯茂在旁催促:“先生问你话呢!快答!”


    若女猛地抹了把眼泪:“没有……她今早来的时候身体不适,我悄悄跟着,见她晕倒了,才擅自替她上阵。”


    “什么?她在哪儿晕倒的?”


    秦兰茹急得几乎要起身。


    秦伶梦可是秦家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人。


    先生慢悠悠站起身:“秦若女,你该知道说谎的后果。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妹妹生病,你就来顶包。”


    她背着手往外走:“若不是我在假山后瞧见秦伶梦,白家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满口谎话的人。”


    “先生不必寻我。”


    秦伶梦扶着额头,缓步走进屋。


    “你妹妹不是晕倒了?”


    先生挑眉。


    楚衡上前一步:“是我将她叫醒扶来的。先生,此事本是白离言语冒犯在先,何必将过错归咎于整个秦家?”


    不料,他迎上的却是先生满是敌意的目光。


    “楚公子为何还不回家?此事似乎与你无关吧?”


    “嗯……”


    “你刚才不是还说多亏楚衡掀开吗?他是目击者,事情没处理完,本就该留在这里。”


    秦伶梦走上前,目光死死盯着那位先生,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毛。


    她叹了口气,转身拉起若女,掷地有声道:“要赔多少,赔就是了!赔礼道歉的道理,我们秦家还是懂的!”


    话音未落,她便拽着家人要走。


    若女大惊,连忙拉住她:“你知道先生向来势利眼!你如今得罪了她,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待下去?”


    “无妨,我行得正坐得端,她不至于刻意刁难。”


    秦伶梦说得轻松,若女却垂下头,看着父母面露难色,心里像被揪住般疼。


    他忍不住想:或许该让白离把话说开,忍忍就算了……


    “妹妹,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冒充你了。”


    若女轻声说。


    “没事,白离那人说话本就直……”


    秦伶梦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苦涩。


    “你们两姊妹倒是轻松……我和你母亲以后可怎么办?”


    冯茂满脸颓然,他没找到正经工作,只能卖人情在码头谋了个苦力活。


    说是“找到”,实则艰难。


    毕竟人家招工大多不要男工,这份差事不过是勉强糊口,工资少得可怜……


    “别担心。白离说话本就没轻没重,这事不怪若女。再说了,不还有我呢吗?”


    秦兰茹强打精神宽慰道。


    虽说女性在这世道找活计比男人容易些,但她没念过书,也只能接点粗重零工,日子同样难捱。


    容青府内。


    白离终于转醒,气冲冲坐起:“我要秦若女去当太监!”


    “胡说什么!”


    白木栖吓了一跳,她虽没目睹全程,却也知道白离理亏:“人家当不当太监与你何干?”


    话音未落,一记巴掌拍在白离头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与此同时,小木屋里,冯茂将今日打零工的钱和秦兰茹的工钱全换成了精致糕点:“秦伶梦,秦若女!跟我去容青府。”


    若女攥着秦伶梦的袖子,声音发怯:“姐……我不敢去。”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秦伶梦拍了拍她肩膀。


    容青府内,白离缩在被子里大喊:“秦家都是疯子!先是秦伶梦砍猪,后是秦若女推我!简直一群武夫!一群白痴大汗!”


    说着抓起枕头砸向地面。


    “翠儿!你是我丫鬟,出去把他们赶走!”


    名叫翠儿的丫鬟眼睛发亮,满是崇拜:“我正想去看看能砍死头猪的姑娘长啥样!肯定超威风!”


    她刚要迈步,却被白木栖拽住:“秦伶梦救过白离的命,你白离反倒帮着为难她哥哥?良心被狗吃了?”


    “那我总不能白挨打吧!”


    白离委屈得跳下床,甩着胳膊往外冲。


    门口,若女捧着糕点迎上来:“白公子,抱歉……”


    话未说完,白离一把挥开木盒,糕点散落满地:“什么破烂东西!”


    他梗着脖子叫嚣:“我要告诉我娘!必须送你去当太监!”


    “我娘可是朝中大臣!谁敢不听我的?你就等着进宫伺候我吧!我娘还和……”


    “住口!”


    嬷嬷冷着脸走出,一把揪住白离的耳朵。


    “送公子回房!”


    话音落下,几个小厮连忙架着叫嚷的白离退了进去。


    嬷嬷转身向秦兰茹福了福身:“此前秦伶梦姑娘救过我家公子,白府本就该道谢。今日之事,是我家公子出言无状,老身代他向你们赔罪。”


    众人皆愣。


    原以为高门大户难容人,却不想这嬷嬷处置果断,竟有这般磊落气量。


    “好好好!没事没事!”


    秦兰茹忙不迭应下,随即和冯茂蹲下身,将散落满地的糕点一一拾回木盒。


    几人简单收拾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过会儿就要开饭了,春花好不容易备下一桌好菜。


    秦伶梦眼睛倏地亮起来,众人皆露出惊喜之色。


    这样丰盛的宴席,对日子清贫的人家来说,实在难得一见。


    “春花!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好菜?”


    秦伶梦凑上前,扑鼻的香气让她一时忘了其他。


    “我还有几个姊妹一会儿来做客,想着难得团聚,就好好张罗了一番!”


    春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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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兰茹却只高兴了片刻,疑虑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置备这些?”


    春花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放心,都是正经来路。”


    “那她们什么时候到?”


    若女盯着饭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春花!我们来啦!”


    门外传来整齐又清亮的嗓音。


    春花赶忙迎上去开门。


    只见四个衣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人迈着碎步走进来,每人头上都簪着大朵的绢花。


    她们一看见冯茂和若女,立刻掏出手帕。


    四人动作利落地将冯茂团团围住,手帕轻轻遮住他的眼睛。


    “妹子!你这院子里有男客,怎么也不知道避避嫌?咱们可是响当当的体面人!莫要有损小男人的贞洁!”


    为首的女人尖着嗓子说道。


    “春花,这几位是?”


    秦兰茹面露震惊。


    若女慌忙躲到她身后,盯着围着冯茂的几个女人,眼神里满是怯意。


    春花笑着抬手介绍:“这是我大姐金花,二姐银花,四妹金银花!”


    秦伶梦抿着唇强忍住笑,若女却直接笑出了声:“你们这名字都怎么取的?”


    “怎么就你叫春花?”


    秦伶梦也忍不住好奇追问。


    春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唇角却仍挂着笑:“虽说如今世道以女为尊,可我那前朝余孽的爹偏想要儿子。生大姐二姐时家里已有金花银花,等生了我,就把我送了人。”


    幸而养父母对她视如己出,又因她是春日抱养回家,便取名“春花”。


    “我爹到死都没盼来儿子,生下四妹金银花后就咽了气。”


    她语气轻淡:“后来我长大成人,才和生母相认。”


    若女瞪大眼惊呼:“这世道竟还有重男轻女的人?”


    秦兰茹见状,立刻轻拍他肩膀:“都说了是前朝余孽的做派,你若是效仿,我这老脸可要挂不住了!”


    “哈哈,快开席吧!”


    若女搓着手就要往桌前凑,冷不防被金花一把拉住。


    金花上下打量他,眼神犀利得像要剜出点什么:“你不能上桌吃。”


    “凭啥?”


    若女瞪圆眼睛。


    金花冷笑一声:“你爹没教过你,男子不能上席?”


    “为什么不能?”


    这回连秦伶梦都懵了,在她家,经过她的强烈要求,向来是男女一起吃饭干活的。


    自打她出生前,家里本就只有母亲秦兰茹一个女眷,更没什么“先女后男”的规矩。


    “就因为你是男人!”


    银花昂着头,语气里满是优越感:“得等我们大女人吃完,你才能上桌。”


    若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姐,您瞅瞅自己吨位,八十公斤的人吃完,桌上还能剩啥?”


    “放肆!”


    银花跺脚:“你爹没教过你不能议论女子体型?信不信我告你冒犯尊女罪?”


    秦伶梦见势赶忙上前打圆场:“别吵了!这菜分成两桌,你们姐妹难得团聚,好好叙旧;我们一家人去偏屋吃,互不打扰!”


    “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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