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之前也算大户,小院里盖了三间屋子,现在一间丁凤英住,一间李大虎和老婆孩子住,还有一间空置着。
村长知道李家母子俩好吃懒做,周文静一个人养家辛苦,这才想把招待工程师的活给她,也算多了一份钱。
十五?
听到钱,周文静的脸色没那么臭了,她的视线在那个人高马大的身影上转了转,痛快地答应下来。
“行,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等村长和那名工程师回去取行李的功夫,赵秀梅赶忙朝她招招手,把刚刚的饭菜递了回来。
“文静啊,小丫担心你,饭也没吃,你拿回去赶紧吃完,不然等会儿那工程师过来了让人看见,还得给他分两口呢!”
周文静接得很快,这可是馆子里的肉菜,一个月给十五她也舍不得让那男人吃。
临别前,赵秀梅又拍了拍周文静的手:“姐看李大虎娘俩那德行,估计又是找你大姑子去了!你别怕,我和你姐夫这两天都不出门,听到动静我们就过来!”
经赵秀梅这么一提醒,周文静后背有些发寒。
她的大姑子李大美的丈夫孙富贵是个比李大虎还要无赖的地痞流氓,再加上李大美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她一个人可不好对付他们了!
毕竟其他邻居也不会插手李家的家务事,就算有关系很好的赵秀梅,周文静也不想将她牵扯进来,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谢谢姐。”
周文静点点头,转身正要回屋,围观的几个大姨咂了两下嘴,凑上来对着她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来。
“文静啊,听姨一句劝,一家人吵架归吵架,你咋能动刀子呢?你那婆婆人是刁钻了点,但毕竟是长辈对不?而且你不该真的伤了虎子呀,夫妻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又来了,又来了!
周文静的脑子被吵得嗡嗡疼,这种话她上辈子听得已经够多了。
说丁凤英是长辈,可对方一无慈爱二无宽容。说她和李大虎是夫妻,可李大虎把她当什么,当成奴隶,当成生育工具。
她被磋磨被家暴的时候,这些人怎么不来劝呢!
都让她忍,她凭什么忍!
一想起重男轻女的李家母子天天骂小丫是赔钱货,周文静就觉得刚刚真应该把他的腿砍下来!
但她不能真的让自己成了罪犯,所以她只是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把房门一闭,隔绝了所有或是八卦或是怜悯的视线。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软绵绵的文静真的转性了,又会动刀又会甩脸子了!
屋里的周文静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把饭菜摆好,让小丫自己吃,自己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了东西。
小丫听话得不哭不闹,乖乖把馒头往嘴里送,周文静也见缝插针地塞一口,大病初愈,又奔波了一天,她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沈烈舟提着行李敲门的时候,桌子上的红烧肉连酱汁都被馒头蘸干净了,周文静把油纸往簸萁里一扔,打开了大门。
“你好,我叫沈烈舟,是省城供电局的工程师。”
沈烈舟伸出手,周文静蜻蜓点水地握了一下,扯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
“我叫周文静,这是我女儿小丫,你的屋子在西边,原来堆了些杂物,我都收拾开了,褥子和被子都有,你去试试,要是薄再和我说。”
“多谢,辛苦了。”
沈烈舟向周文静道了谢,又和小丫打了招呼,就走进房间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
原本的杂物都被整整齐齐贴墙摆好了,并不影响生活,屋里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方便他写写画画,床上的被褥铺的平整,柔软干净,一看就是洗过之后第一次用。
沈烈舟想起了村长和他说的话,这家人里丁凤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知道他是省城来的肯定对他客气得不行,李大虎更是基本不着家。
周文静能干脾气又软,是村里出名的好媳妇,不会昧了钱给他吃不好的饭菜,借住到这家他能住的挺舒服。
但他现在有点怀疑村长的说辞了,这么快就把一间屋子收拾好,周文静确实很能干,可她拿着刀毫不畏惧要砍人的模样,可跟“软”沾不上一点边。
他也看得出来李家母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当着孩子的面动刀子,他很不赞成。
过了一会儿,周文静在屋外叫他,说晚饭好了。
他走出去,看到院里的矮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面条拉得很细,一团一团盘旋在碗底,上面窝着雪白的荷包蛋,还佐有鲜嫩的小青菜,看的人食指大动。
沈烈舟从口袋里先掏出十五块放到桌子上推给周文静,这才开始吃饭,他还保留着在部队时的习惯,一碗面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放下饭碗,这才看到周文静并没有拿钱。
“怎么了?”,他疑惑道。
周文静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开口,而是缓缓解起了领口的扣子。
“你干什么!”
沈烈舟一怔,脸瞬间烧得通红,他几乎要弹起来,扯下外套就往周文静身上盖。
周文静还是不言语,只是轻柔地把他的衣服拿下来,她的扣子只解到锁骨下一点点,但是已经露出了下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顿了顿,又挽起袖子,两条手臂上都有深深浅浅的红痕,新伤添旧伤,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肉。
“沈同志,你今天只看到我拿刀砍我的丈夫,没有看到他平常是怎么对我的,这是我第一次反抗,因为我再不反抗,我和女儿就要被他害死了。”
看着周文静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沈烈舟怔住了。
“今天那种情况,你能上来拦我,说明你热心、有胆识,我想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见沈烈舟已经看清了她身上的伤,周文静低头系起了扣子,她的语气还是那样沉着,没有丝毫在陌生男人面前解开衣扣的慌乱。
“你放心,并不是难事,我的丈夫应该是去隔壁村找他妹夫了,明天他们回来,人多我对付不了,我不想再挨打了。你是城里来的工程师,你站出来说话,他们不会当着你的面动手。作为回报,我不收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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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舟喉头一紧,脑子里有点乱,周文静的眼神像一把重锤,砸得他心里难受,她不是在求他,是在和他交易,如果他不答应,她肯定有别的办法,但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办法。
可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慌乱和害怕,她一点也不像一个在小山村里没有见识的小媳妇,倒像是曾经和他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刚强又有力量。
“我答应你,如果你的丈夫有什么暴力行为,我一定会制止。”
沈烈舟沉默了一瞬,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再一次把桌上的钱递过去,严肃道:“一码归一码,我住在这里就应该付钱,至于帮你,是我做人的底线,我还没有卑劣到看着你和孩子被打而无动于衷。”
小丫一直蹲在房间门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涂画,大人们的对话她不是很清楚,但总会时不时抬起头来,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妈妈。
看着一旁孩子懵懂的眼神,沈烈舟的心里慢慢爬上一股刺人的酸涩感。
“把钱收着,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只是明天,我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会让你丈夫动手。”
既然沈烈舟执意要给钱,周文静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太缺钱了。
“好,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将薄薄的纸钞接过收好,周文静弯腰要去拿桌上的碗,却被沈烈舟抢先一步拿了起来。
“我来洗。”
“唉!”
周文静伸手想拦,但沈烈舟身高腿长,她还没碰到他,他就已经走到了院角的水盆前,抓了一把草木灰,娴熟地清洗起来。
她的眼神闪了闪,感觉有些新奇,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没见过男人做家务呢。
不管是在外面挣钱养家的,还是吃软饭靠老婆养的,无一例外吃完饭都是把碗往桌子上一拍,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洗碗的样子。
不过感觉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沈烈舟从后背看去宽肩窄腰,很是可靠,低头忙碌的样子更添了一分踏实感,看来男人很适合洗碗,这种长得帅的更适合。
就算眼前的画面很养眼,周文静也并没起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出自基本审美的单纯称赞。
想起刚开始冲人家翻的白眼,周文静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对付李大虎,她有些应激了,浑身就像刺猬一样,谁靠过来都要挨一下。
以后不会了,再多砍几遍她就该习惯了。
周文静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声气,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沈烈舟已经把碗洗完放好了,还顺便拿草刷洗了锅,把厨房都收拾整齐了。
小丫的心里很是疑惑,她看看妈妈,又看看这个陌生的叔叔,想了又想,还是迈着小短腿跑到周文静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妈妈,坏蛋爸爸跑了,这个叔叔是新的好爸爸吗?”
孩子的话让周文静瞬间睁大了眼睛,她赶紧捂住小丫的嘴,冲沈烈舟连连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啊同志,小孩不懂事。”
小丫“呜呜”两声,表达了抗议,住在家里,还收拾厨房,刚刚妈妈还解衣服,她都看见了,怎么不是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