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吓到你了。”她从他跟前走开,看了眼时钟,“都这个时间了,你才结束?”
赵承何在身后跟着,不疾不徐。
“嗯。”
周渔打开冰箱,挑来挑去,转头问他,“你要吃方便面吗?我煮给你吃。”
没听到回答,她回过头。
赵承何:“可以。”
她笑着说好,之后从拿出两袋方便面,一把油麦菜,四个大虾,一根香肠,一个鸡蛋。
她在厨房忙活起来,先把天然气阀门打开,烧水。
她忙忙碌碌地,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周渔看赵承何站在那儿无聊,就说:“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
赵承何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他伸展着肢体,十分休闲散漫,但目光一直聚焦在周渔身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是他早早就让人买来的,他大概交代了一下尺码。事实证明,他的眼睛还是有准头的。
她脚上穿着一双和他一样款式的拖鞋,拖鞋不是他买的,应该是她后来添置的。
她把头发用一根筷子固定起来,盘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颊处。
她的眼睛还是肿着,但嘴角却一直挂着微微的笑意。
赵承何忽然想起一个非常久远的场景,这个回忆的久远程度让他自己都惊到了。
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中午都会去打篮球。
有一个中午,他和于淼他们组队打球,于淼说他了句什么,他一个篮球飞过去,没砸着于淼,却砸到了一个女生头上。
女生倒在地上,捂着脑袋。
赵承何和于淼几个男生都跑过去。
赵承何问她怎么样,还跟她道歉。
那个女生没哭,只是搓了几下眼皮之后便盯着他看,她的眼仁不太黑,是琥珀色,具体长什么样子他不记得了,但他记住了她眼睛的颜色。
赵承何赶紧蹲下来,“我背你去医务室吧!”
她拍拍裤子站起来说:“你就是赵承何?”
赵承何看着她,点点头,“你有没有受伤?”
于淼显然跟她认识,连跑带颠地到跟前嘘寒问暖,但女生并没有和他讲话,后来于淼就不吱声了。
女生看着他说:“你不知道我?”
赵承何摇头,虽然不认识,但道歉还是要道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吧。”
女生坚持不去,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就在你隔壁班,你没见过我?”赵承何还是摇头,女生笑了一声,仿若有什么趣味,“算了,你走吧。”
周渔把油麦菜洗干净,下进水里,然后把面饼放进去,还没等盖上盖子,赵承何就忽然站在了近前。
他拉过她的手臂,让她正面看着他,之后莫名其妙地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看。
周渔知道自己眼睛红肿,躲了一下,“你稍等我一下。”
眼睛一样的。
赵承何放开她,靠着操作台,看她把大虾,切成段的香肠放进去,又放进一颗鸡蛋打散。
面很快就好了。
赵承何拿开她的手,把面盛进两个面碗里,端到餐桌上。
一点钟,他们两个坐在餐桌两旁,吃上了夜宵。
窗外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两个人相对而坐,周渔低着头,吃得很快。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吃完。
周渔把碗筷放进水槽,顺手就给洗了。
忽然听赵承何说:“你为什么不署名?”
周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她回头瞧着他。
“那封打印的信。”
好端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渔把碗洗好,沥水,“忘了呗。”
“你画了一条鱼。”
周渔手上动作一顿,“我画了么?”
“画了。你忘了?”
周渔进入回忆检索状态,“我画了?”
“嗯。”他笃定地点头。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她用洗手液给手打上泡沫。
“打印,抄的,没署名,手画一条鱼。很难不让人记清楚。”
“但你还是不认得我啊。”
一句话给他怼没电了。
“你是不是被我的球砸过?”他指着头的位置。
周渔把手擦干,靠着操作台,双臂抱在胸前,“我在你的记忆里难道就像一个路人甲一样没有存在感吗?”
“是你?”他忽然发笑,还上下打量她。
“就是我,我们见过那么多次,你居然一次都没有把我认出来。”
“那么多次?”
“对啊,在学校的时候,我多少次和你擦肩而过,还和你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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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加过油,但是你完全不记得我。”
他看着她,有些失望地苦笑。
他怎么还失望起来。
“哭过么?”
“哭?就因为你不认识我?开什么玩笑。”她起身去往卧室,并未留意到赵承何的目光。
赵承何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双手插兜,“今天到底谁欺负你了?”
从有人打趣林舒和他凑作对的时候,她就变了脸,但他并不认为她是因为这个不愉快。
她站在那儿,背影看得出落寞。但转过身的时候,她还是微笑着的。
她走过来,忽然一把抱住他,像只猫一样地靠在他胸前。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扫兴。”
她抱得十分瓷实,这个抱法,很像被个小孩儿抱住。
“赵承何,我都抱你了,你怎么不抱我啊?”她仰起脸,眼睛还是红肿的。
赵承何环住她,她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
周渔靠着他温厚的胸膛,闭上眼睛,让这份宁静和温暖驱赶那份在心中咆哮着的恐惧。
“赵承何?”
“嗯?”他的声音贴着耳膜传来,周渔在心中暗暗地想,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
“我怕我做噩梦。”她仰起脸,下巴顶着他的胸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梦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低下头,“如果你能陪着我,我觉得会好一些。”
时钟慢慢走到了一点五十,赵承何凌晨三点要去公司,半小时内司机就会来接他了。
他哼了一声,好像从胸口传出来的一样。
周渔吃不准他是在笑还是什么?她抬起头,“怎么了?不行啊?”
赵承何仿佛意会到了多年前,她那个有兴味的笑是什么意思。
成年人之间的拉扯,愿不愿,能不能,会在一些小细节里见分晓。只要对方不是特别笨的,都能感应得到。
赵承何忽然抽出她脑后的筷子,她的头发即刻倾泻而下,铺在他的手臂上。
赵承何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说:“有个艺人惹出了点麻烦,我得去处理。”
“所以你就不能陪我啦。”她瞪着眼睛,竟有几分无辜。
赵承何微微噙着笑,对这一时的“落败”不气不恼,“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