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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知己盟

作者:明月怀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骆西楼和顾东林大婚在即,整个骆府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贴上了红字,喜庆非常。


    李琅月和沈不寒到骆府的时候,骆西楼和顾东林正在玩樗蒲。


    “杳杳,你已经耍赖三次了……”


    顾东林的手紧紧地摁在骰盅上,望向骆西楼的眼神里有几分委屈。


    “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骆西楼的手覆在顾东林的手上,顺势踮起脚尖在顾东林的唇畔啄吻了一口,又附在顾东林的耳边轻声道:“你现在让着我,今晚在床上,我让着你。嗯?”


    耳边传来一阵酥麻,顾东林的耳朵立刻便烧红了,缓缓松开了骰盅。


    “这……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骆西楼对顾东林眨了眨眼睛,如愿以偿地重摇了一次,终于摇到了她想要的采数。


    “承让!”


    “又耍无赖!”


    骆西楼正在兴高采烈之际,身后传来了李琅月的嘲讽。


    “呦,什么风把两位大忙人吹来了?”骆西楼抛着手中的棋子,对李琅月和沈不寒挑了挑眉,“一起玩?”


    “不了,我不和喜欢耍赖的人玩棋。”李琅月看了顾东林一眼,“我可不是顾东林,什么都让着你。”


    “那你们来干嘛的?”


    “来给你们送大婚贺礼。”李琅月敲了敲怀中的匣子。


    “送礼?送什么?”


    骆西楼一下就来了兴致,将手中的棋丢到一侧,笑容满面地朝李琅月走来,满心欢喜地打开匣子,却见里面是四封卷轴。


    “这是?”


    “打开看看。”


    骆西楼将这四封卷轴一一打开,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这是四封任命状,两封是给她的,两封是给顾东林的。


    给她的一封写着河西节度副使,一封写着户部郎中。


    给顾东林的一封写着河西府掌书记,一封写着户部主事。


    “李琅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西楼眸中的欣喜之色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不解与质问。


    “我去西戎之后,你们若想留在圣都便留在圣都,若想回到河西便回到河西。只愿你们永结同心,白首不离,从此天地自在,无束无拘。”


    骆西楼听明白了李琅月的意思,这语气,像是在安排后事。


    “为什么?”骆西楼眼神凌厉地望着李琅月,“是因为有了沈不寒,所以你不需要我们了?这么见色忘友的吗?”


    “不是,西楼你听我说。”李琅月严肃郑重地对骆西楼道,“此去深入异域,就算是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与东林历经诸多磨难才修成正果,尤其是我们李家先对东林不住,我心中有愧,不愿你们同我一起涉险。”


    “可顾家与皇族的往日恩怨与公主无关。”顾东林打断了李琅月的话,“是公主救我于水火之中,公主对我有大恩,即使肝脑涂地亦难偿还。”


    “可我不需要你们肝脑涂地相报。”


    李琅月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她也犹豫了很久。


    她很需要骆西楼和顾东林的帮助,但她更难以承受意外的代价。


    “对我而言,你们不是我的下属,而是我的朋友。我不愿我的朋友被昔日恩情束缚,放弃自己的人生。东林,你应该记得西楼当初是用什么借口逼得你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顾东林当然记得那天的万国春,骆西楼带着视死如归地决心同他说——


    “如果我不幸死在西戎,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拒绝了我?”


    他刻骨铭心地记得那一刻的害怕惶恐,于是他们一同带着蜉蝣朝生暮死之志,将自己的心完整地剖开给对方看,然后一并放纵沉沦。


    异国他乡,做的又是那样凶险的事,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保证能够完完整整地全身而退。


    “可是公主,士为知己者死。我们也会害怕,但我们不会退,不是因为恩情,也只是因为公主您是我们的朋友。我尊重杳杳的每一个选择,同时跟随公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顾东林说完,李琅月正欲说什么,被骆西楼直接截断。


    “李琅月,我就问你自己问题,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我。”


    “你说。”


    “如果我和东林不去,你是不是依然需要其他人的助力?”


    “是。”


    李琅月谋划的是一个大局,光靠她自己无法成事。


    “那些人是不是一样是血肉之躯,也可能会死?”


    “是……”


    李琅月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一点她无法辩解。


    这是她决定去做的事情,但不可避免地会牵连到一切愿意跟随她的人。


    只是人心难免都有偏私。


    “那些人有没有你我彼此了解,配合默契?又可有比我更加能力出众,堪配你左膀右臂?”


    “没有……”


    这些都是实话。


    “所以,即使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都是血肉之躯,谁又比谁高贵?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挚友,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甚至只有我们同心一体,才能更漂亮地赢!”


    骆西楼望着李琅月,在刚看到那四张任命状,听到李琅月说的话时,她是气恼愤怒的,一瞬间感觉自己不被朝夕相处的挚友所需要。


    可也只是弹指刹那,她又冷静了下来。


    骆西楼自认识李琅月起便知,她有着世界上最坚硬的外壳,钢筋铁骨,千锤百炼,但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


    她从出生起,就被迫成为了帝国政治的祭品,活在利用、猜忌、欺骗的世界里。


    所以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能回报十分的善意。


    如果换作是别人,捧来这样的任命状,骆西楼会猜测是否是为了收买人心的惺惺作态,毕竟逢场作戏玩弄人心,是那些阴谋政治家的看家本领。


    李琅月也是一个搅弄风云算计人心的高手,但对于所有她珍视的人,她的每一分算计,都在为对方铺路。


    对沈不寒是如此,对她与顾东林亦是如此。


    “李琅月,士为知己者死,这是我与昀生的初衷。可这句话对我们,并非完全适用。”


    骆西楼拿起那四份任命状,走到烛火面前,将其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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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炬。


    “士为知己者死,可跟着李琅月会发达。”


    “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是因为他踏上的是一条以命相搏的必死之路,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去建功立业的。”


    “公主,我们也需要这份功名,我们也想青史不朽。”顾东林接着骆西楼的话道。


    因为曾为贱籍,骆西楼和顾东林甚至不敢大宴宾客。


    顾学士变法之际得罪之人不计其数,即使顾家倒台多年,依然有好事者不惜奔赴沙州,只为翻顾东林的牌子,看顾东林的笑话。


    即使顾东林回京之后在李琅月的庇护下,做的是清倌。也依然有人不时地来找顾东林的麻烦。


    一个永远不能翻身的罪籍而已,开罪便开罪了。


    直到李宣为顾家脱罪后,那些人才算是消停了下去。可也只不过是把面上的鄙夷,变成心底里的轻视。


    甚至还有些人在私底下议论,顾东林是李琅月私养的面首,只不过是曾为小倌上不得台面,才不得不寄在下属骆西楼的名下,逼迫骆西楼与顾东林成亲。


    他们知道,可世人不知。若没有一份堂堂正正的功业傍身,在后世史官笔下,顾东林终其一生都只是罪臣之后,一个靠着爬.床手段窃据高位的男宠。


    骆西楼又看了一眼李琅月身旁的沈不寒:“沈不寒忍受不了等待,你觉得我和昀生便能忍吗?沈不寒可以直接向皇帝请命,我和昀生没有那么大本事,可我们待你之心是一样的。”


    任命状的余灰在脚底盘旋,李琅月明白了骆西楼和顾东林的意思。


    “德昭,不要只想着保全别人,你可以多为你自己想一点,甚至可以多信自己一点,信这天下乾坤尽在你手,跟着李琅月会发达。”


    李琅月怔忡的站在夜风中,沈不寒握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心。


    “德昭,师父也说过,得李琅月者得天下。”


    李琅月降生之际,西川府请了道士,道士声称李琅月是极凶的命格,坏运势损亲缘。


    苏贽舆把李琅月带回圣都后,李琅月很长时间都说不了话,然而当她可以开口说话的时候,说出的却是道士的那句谶语。


    “我等儒生只信圣人之说,怎能听信妖道妄言!”苏贽舆当场否决了那道谶语,用周易推演之术为李琅月重新起卦。


    卦象显示得李琅月者得天下。


    “都说这么清楚了,怎么还哭丧着脸?”骆西楼上前将李琅月的唇角向上一推,“记住,我们是去跟着定国公主发达的!”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窸窣的声响,穿过波谲云诡的圣都,扬起河西的黄沙,在雪山映照下的西北之地破土发芽。


    “好了!都说明白了!其他有什么话你们自己回去说!只是休要再提撇下我们的事!”


    骆西楼推着李琅月往回走:“你俩杵在我这院子里耽误我俩的事了!”


    此话一出,顾东林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侧过脸不敢看骆西楼。


    “你别老是欺负人家……”李琅月低声叮嘱骆西楼。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让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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