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专员听了这话面露苦涩，见牧濡邺居然理直气壮的离开了会议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业务二组组长步入社会年头更久，处事更为圆滑，见人事专员神情不佳，说着俏皮话活跃气氛：“他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还巴不得多招两个好优中选优呢，他倒好，还嫌多。”
人事专员小张也是憋闷许久，不吐不快：“这半年前后已经替他招了六个了，每次入职的新人都熬不过一周，最短的两天就跑路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到底什么样的神仙人物能让他满意。我们人事部现在一听是替业务一组招聘，都愁得吃不下饭。再这么任由他胡闹，我这个季度的业绩考核算是彻底凉了。”
“苦了你了，我请你吃午饭，好好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帮我们二组招了这么多好苗子。”
二组组长自然不会界接茬说牧濡邺的不好，毕竟隔墙有耳，谁知会不会传到旁人耳朵里，他转手将手中填好的评分表递给人事专员，算是间接将话题扯回到工作上。
HR拿着两份表格稍稍比对后发现，这两个组长居然选重了，瞬间为难起来。
自从第六个业务员在一周内离职后，牧濡邺已经一个来月没有选中新业务了，如今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她自然要紧着牧濡邺这边安排，好保住她这个月的入职率考核，免得被领导在会上点名批评。
“这个苏尚菲毕业院校不是顶级，除了一些线上线下的兼职，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即使刚才在群面时表现的还行，也不至于让你舍弃一众名校硕士和藤校海归选她吧。”
二组组长是销售出身，这些年和人打交道累计了无数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极会察言观色，当他听出人事这边的弦外之音，也愿意卖她给顺水人情。
毕竟业务部这种压力极大的部门人员变动频繁，招来的新业务也没几个能过得了实习期，日后免不得劳烦人事部门帮着招聘，没必要为了一个面试者惹他们不悦。
毕竟在他眼中，苏尚菲虽然表现不俗，但是他们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哎呦，是吗？许是我没看仔细，你帮我拿张新表吧。”
苏尚菲连着一周都没收到归商的任何回复，再沉得住气的人都不免焦躁起来：“你说得对，前段时间我应该多去面试积累些经验，才不至于如今连初试都过不了。”
“好啦，放宽心，他们这种集团公司肯定和那些小公司不一样，每天面试的人那么多，人事部对候选人的表现评审复盘，一两周，甚至两三周给回复都是有可能的。”
苏尚菲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很焦虑，若是这次没能进入归商，下次再想得到面试机会，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再整日抱着手机生怕错过任何消息，苏尚菲强迫自己来到图书馆，利用一切时间学习业务相关的知识，夯实基础，以免入职后露怯，没法顺利转正。
阳光透过图书馆的彩色玻璃落在桌上，图书馆内安静到连喝水的声音都显得有几分突兀。
苏尚菲揉着有些酸胀的眼睛，又一次拿起手机确认是否接漏接电话，就在这一瞬，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串有几分熟悉的号码。
为了能够顺利接通电话，苏尚菲立刻从书桌前起身，连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疾步躲进了楼梯间。
接通的电话那头瞬间传来熟悉且公式化的声音：“请问是苏尚菲女士吗？我是归商集团的人事专员。您上周一上午十点来我们公司面试过，您还有印象吗？”
苏尚菲按捺住澎湃的心情，沉声回道：“记得。”
HR立刻节约时间通知道：“好的，我来电是想通知您，您已经通过了业务部的初试，现在业务部门的小组负责人希望对您进行复试，您看您是否有意参加？”
“嗯嗯，我有意愿。”
“好的，那您看这周或下周，哪天方便呢？我帮您和业务部协调下时间。”
苏尚菲激动的捂着嘴，平复好心情，她故作镇静地回道：“我这周都可以，看领导那边什么时间方便吧。”
归商的复试机会难能可贵，候选人态度积极是常态，HR早就聊到她会答应，早早和牧濡邺确认好他能面试的时间：“您看周三下午15—17点，或是周五上午10-12点，这两个时间段，您更倾向哪个？”
“周三吧。”
“好的，那稍后我给您发复试邮件，请您注意查收，如果当天不能按时来参加复试，请提前通知我。”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如愿以偿的苏尚菲此刻如坠云端，“周三见。”
苏尚菲穿着蒙璐张罗着替她搭配好的职业装和高跟鞋，头发利落的盘在脑后，有几分局促的坐在会客室皮椅上，心中不免有几分忐忑。
就在她几次调整好心态，又泄气，又哄着自己调整好状态。
玻璃门被敲响，她连忙起身，抬眼看向来人。
牧濡邺风风火火的拎着手机和平板进了屋，走到里侧位置这短短十几秒钟，他的手机接连响了三四声，一直弹出新消息。
见苏尚菲还站着，牧濡邺抬手示意她坐下。
“不必客气，坐吧。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和客户开会，会议延迟了几分钟结束。”牧濡邺坐在里侧，第一次和苏尚菲面对面，毕竟是想将苏尚菲招进麾下，以往有些毒舌的人难得收敛起犀利言语，尽可能表现出最大的善意，“苏尚菲是吧？”
苏尚菲的视线飞快扫过眼前的牧濡邺，直到视线落在他胸前悬挂的工牌上，待看清他的名字后，苏尚菲满眼复杂，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久久忘了开口。
牧濡邺见她似乎状态不佳，主动介绍起自己：“这样吧，我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牧濡邺，是业务部一组的组长，在公司工作了一年半的时间。如果你能顺利入职，以后我就是你的直属领导，由我来负责带你。”
苏尚菲此刻才慢慢找回状态，将牧濡邺的话听进耳朵里，听到最后一句，她忙不住点头，表示她在认真倾听。
牧濡邺见她似乎已经调整好，这才继续开口：“好了，关于这个岗位和我这个可能成为你上司的领导，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苏尚菲一脸惊讶，蒙璐跟她传授她那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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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场面试的宝贵经验时，着重说过，面试官在一开始面试时十有八九会让她做自我介绍，讲讲工作经历，一边看看简历，一边通过她的自我介绍了解下她这个人。
如果他们对她感兴趣，想要将她招聘进公司，就会顺势提问一些他们想要了解的问题，通过她的回答看看她的逻辑思维以及看待问题的角度，评判她的个人能力。
最后再将提问的机会抛给面试者，让他们问些感兴趣的问题，解答他们在专业、公司发展和未来工作中，最让面试者在意的问题。
可眼前这个身着灰色干练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却突兀的将问题抛给了她，直接跳过了前面所有步骤，一下子将面试进度拉到尾声。
这不由得让苏尚菲怀疑，眼前这位面试官，是不是觉得她表现不佳，没有耐心继续面试她，想尽快结束这场面试。
“我想......我想了解您的工作风格。”
牧濡邺听到这句话，似乎有几分满意，可却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不先问问业务岗位的职责和内容？”
苏尚菲不想这么快结束面试，她等了半年才等到这场复试，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进归商。
更何况......眼前人就是她要找的人，她更是不可能放弃。
“招聘信息上写的很清楚，我都看过了。而且如果我笔试和初试不符合公司要求，我肯定不会得到这次复试机会。既然我符合归商对该岗位招聘的基本要求，您也肯亲自面试我，肯定是我身上有您想要的某种特质。”
苏尚菲也不清楚这个岗位有多少人和她竞争，在牧濡邺眼中她又占据着什么位置，所以尽可能地抓紧一切机会展示自己。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在很多招聘者眼中这是劣势，他们需要花更多精力和时间帮我转变学生思维，教导我如何工作。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我最大的优势。正因我是白纸一张，在未来工作中，我可以接受您系统化的培训，重新打造自我，将自己磨砺成更能贴合您工作风格的下属。”
牧濡邺原本还会不时瞥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新消息，可随着苏尚菲越说越多，他的视线最终牢牢锁定在她那张青春洋溢却自信满满的脸上。
牧濡邺欣赏苏尚菲的自信和伶牙俐齿，却转头继续打压道：“招聘你应该是为集团服务，让你做好本职工作，而不是为了让你投机取巧，成为趋炎附势的下属。你是为了工作来归商，还是为了讨好谁而踏入这个大门？”
苏尚菲感受到牧濡邺没有由来的恶意，以及他眼中略带审视的寒光。
深呼吸后，苏尚菲冷静回道：“那您为什么要提前预设我做不好工作呢？做业务，是与人频繁打交道的岗位，我如果连我的上司都配合不好，我如何去服务好我的客户？您和更高层级的领导们，不免有需要下属打配合完成项目的时候。那么有一个熟悉您的风格，能和您丝滑沟通的下属，不好吗？”
牧濡邺听完这番话，终于勾起唇角，脸上多了半分笑意，立刻对苏尚菲发出入职邀请：“苏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坦诚和适时的犀利，有意加入归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