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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怎么净逮着咱学医的薅啊

作者:缕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贞被这一嗓子吼得一哆嗦,星星点点的烟茬子迅速在白大褂上灼出几点黑洞,他手忙脚乱地把剩余的烟摁灭在窗台又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这才露出一口大白牙,“小珖宝贝来啦!”


    姚珖倚门抱胸道:“来的不巧,打扰您享用香烟了”。


    李贞眼观鼻委屈道:“这话说的就太生分了,你叔叔我最近实在是压力山大,不得不借烟消愁啊”。


    贞博士有着高贵冷艳的古典外表,套用余雪卿的话来说就是李博士哪天要是愿意造福人类下海一趟,她绝对以三百万虞元每天的价格包了他……


    每天!每天?姐,你看我……


    博士已经不知道是哪年升成的博士了,据他个人口述自己从少年时期就横扫各种大奖,还破格在二十一枝花的年纪进了灯塔,也就是南虞最高科研研发中心,此后一路高歌猛进,站在金字塔尖就没下来过。


    可能咱博士早被功名利禄的妖风吹萎了,打从姚珖十岁开始他就辞去了工作,一门心思窝在家里当家庭煮叔,同事领导不是没劝过,可他的回复就是哭天抹泪地讲述爱上了顶头上司,上司有家有室实在不能跟他在一起,他苦求不得相思成疾,说着就要去跳江……


    对了,他那个死上司就是秃了毛的勒斐公爵,你整绯闻对象也不整个好的,没眼光。


    姚曲水一看再让他胡咧咧下去她们夫妇俩就真的要被别人狂砸臭鸡蛋了,干脆由着他去。


    不过博士陪小孩确实有一套,今儿陪姚珖做实验跳舞,明儿个就陪宋含章巡演玩机甲,加上他本人有钱有才,姚宋二人爱他爱的不得了,甚至一致对外宣称自己有两个爹……


    再到后来姚宋二人各自考取大学,他就窝在实验室给别人拍片,哦不,是X片,不过织毛衣为主,拍片为辅,顺便撮合一把姚宋,堪称头号CP头子,姚珖严重怀疑自己跟宋含章好了的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


    姚珖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理解”,随后摸走他口袋里的香烟重新塞了把麦芽糖进去,“不过这个我就不理解了,你好歹也是学化学的,香烟对人体的危害你不知道啊”。


    李贞有严重的咽炎,姜淮每次来实验室都要跟其他人叨叨让他千万不要闻到烟味,结果别人还没抽起来,当事人居然先抽上了。


    “知道知道,我不是发愁吗,就这一次”。


    看李贞不像玩笑的样子,姚珖心头微沉,她抬眼问道:“是平笙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李贞点了点头,惋惜道:“这姑娘真是红颜薄命啊”。


    姚珖诧异道:“叔叔认识她?”


    “嗯”,李贞领着姚珖往办公室走,边走边道:“不只是我,还有你爸爸,我们都认识她”。


    姚珖略微思索道:“是平笙带着平筝去爸爸那看病吗?”


    “对,不过她们去的不是医院,而是义诊”。


    义诊?难不成那个时候她们家已经没钱了吗?


    现在的南虞穷的响叮当,北虞也没好哪去,十年前的南北分裂之战极大地消耗了彼此的国力,现在的南北虞是打不起来只能握手言和了,可自家兄弟安生了,别的地方又开始作妖,西边星球上的亨都时不时挠两下,东边的源禾虎视眈眈,屁大点小球上窝着无数阴谋诡计,跟乌贼似的,小小的身子,多多的坏水。


    为了保护自家孩子不被乌贼狂喷,国王只能把大部分经费放在国防武器制造上,只有自己永远领先一步才能压住别人想挠你的贱爪子。


    当然这个想法是非常好的,可实施起来就没这么顺畅了,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是洞如东海的河水一去不复返,可是效果并不十分显著。


    或许那个时候的国王很能体会到老老老老老老老祖宗嘉靖皇帝的心情,也很想对着满朝文武怒骂:“钱!额滴钱呢?”更想揪着工程院那群小四眼piapia给上几巴掌解解气,可事实证明,国王就是国王,有能容人的雅量,他什么也没干甚至还咬牙给那群人发了补贴。


    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国王转头就盯上了财政大臣薛景,据说他拉着薛大臣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呜呜,那群老头就知道挤兑我,不提出意见就算了,还天天拿我跟历代君主比较,前些天还拽着我的领子求我下罪己诏,你看他们那丑恶嘴脸是像求人的样子吗,景儿啊,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千万要帮我啊~”


    对,薛大部长就是薛老师的大爷,表的。


    就这样,顶着一脸口水的薛景当机立断,从王宫出来的第二天就在大街上发表重要演讲,他先是哭诉民生艰难,求大家勒勒勒勒紧裤腰带,而后要求削减不必要开支,其中就包括医疗保险报销和规培生工资,他主张全民线上学医,小病在家自治大病再去医院医治,非必要不去公立医院,并且鼓励医务工作者不局限于本职工作,可以身兼数职提高自己的收入。


    活阎王啊您,您看我们值几个钱?


    这话也就是说的好听,本质上就是耍流氓,对着人民他是这样的:我最亲爱的朋友们,想要更优质更贴心更完美的医疗服务吗?当然可以啦,你想要的我们都有呢,只是要麻烦我们最最最亲爱的民众朋友们自掏腰包去私立医院哟~我们这边实在没法报销呢~


    而对于医务工作者他又是这样的:你们,你,你还有你,都收拾东西给我滚蛋,公立医院改制成私立,你们该干嘛干嘛,想挣钱就给我精进医术,没有医术就边上抱头蹲着去。


    这个政策最先冲击的就是年轻的刚毕业的医学生,没有工作经验的他们自然比不过自己的前辈们,私立医院也不愿意花钱请人吃白饭,长此以往,中老年医生挂机后,南虞医学事业必定后继无人。


    薛大部长你还挺会裁啊,我们惹你没?以后你病了就把网线往身上一插好吗。


    姜淮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薛景提提自己意见,可惜对方拒绝采纳并回复他一个完美侧颜,气不过的姜淮和李贞连着三天都在兰台跟薛景激情对喷,他们认为权限网能提供的资料少之又少,还有不少在其中浑水摸鱼的,若是民众真的信了那些虚假信息,草草治疗反而会导致疾病累积最终拖垮身体,更有小老头直接在台上嘲讽:“薛部长恨不能从每个人嘴里都抠出一粒米塞到自己的腰包里”。


    这句话差点没把“自诩人间第一清流”的薛景呛死,一直把“忠孝”作为作为座右铭的他当场就去撞了金柱,虽然最后被热心群众拦了下来但还是撞了个半死,病愈后的他哼哼唧唧嚷嚷着自己快要死了不能上朝。


    逮不到薛景的姜淮只能连着给国王上了两道奏疏,直言若是真的要推行这种政策就请建设完备的医疗知识学习平台清除虚假信息,可国库空虚哪还有功夫去料理这些?所以这些折子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眼看医疗政策风风火火地开展,改变不了别人的姜淮决定改变自己,所以他在城西设立了义诊为民众诊病的同时教导刚毕业的学生。


    李贞点了点头,指着显示屏上的资料道:“那天是周末,姜淮照例去城西义诊,我屁股刚挨上实验室的椅子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接诊了一位肺瘢痕癌患者,让我赶紧派泡泡机接这位患者回院做CT,我一听可了不得了自己开着泡泡机就去了”。


    “那个患者就是平筝?”


    “是啊,我对她有印象还是因为她身边领了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当时可是下太阳的八月,我一边把温度调低一边问他热不热,可惜人家根本不理我,转头就往自己姐姐怀里钻”。


    这个小孩应该就是平安了。


    李贞接着往下讲:“到了地方我先把该做的检查都给平筝做了,等检查完之后我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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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为什么急吼吼地让我赶紧把人带回来,体检结果显示她的血小板值还不到正常人的一半,这种的情况根本做不了化疗,当时我下出的初步诊断就是先输血,等她各项指标都稳定后再做化疗,但平笙误以为是自己红包没送到位,她当时就偷偷拦住我跟我说她有钱,让我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平笙有钱?


    姚珖眉头紧锁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贞指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哎呀大姑娘你眼睛挺大啊,这不显示着吗”。


    姚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上面赫然是两年前,她不自主地嘟囔:“两年前,两年前,实验室没有医保报销,她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哪来的钱?”


    李贞听她神神叨叨地嘟囔,忍不住打断:“谁说实验室不给医保报销了,这纯属是诽谤!”。


    “啊?”


    李贞一耸肩,“这么看着我干嘛,你爹拿我这里当第二个济慈医院,政策一提出他就卖了好多古董说要入资我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是我们俩一起出资建的,他用了也是理所应当,可他非不,非要装清高把钱硬塞给我说就当是给来这检查的人报销了,所以现在实验室也是可以刷医保的”。


    姚珖不解道:“那为什么不对外宣告?”


    刚问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那边医疗政策刚实施,这边医疗事业的带头人就风风火火地告诉人们:大家不要害怕哟,我这边看病可以报销哟哦~快来哦快来哦~


    这不是扯大旗跟国王玩灯下黑嘛。


    李贞冲还有些学生气的姚珖眨巴眼,笑道:“这下懂了?”


    “嗯”。


    “其实还有一点”,李贞把资料往下翻接着说:“你爹为了注资和补贴学生都要把家搬空了,要是真的开放,不久后我就能在街头见到你们一家三口了……”


    再说了,一人之力哪能供养天下万民,这跟填海的精卫有什么区别?这句残酷且现实的话李贞终究是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己心尖尖上孩子,他可不舍得捻灭年轻人心中最后的希望。


    姚珖忽略李贞话里的调侃,问道:“平筝的手术费是报销的,那她们家怎么会窘迫至此?”


    李贞一摊手,“不知道啊,你爹担心因为化疗她身体太虚加上肺癌很容易复发,特地开了中药让她配合化疗药一块服用,其中还有你家祖传的百草生”。


    百草生是姜氏祖传的熏香,燃之有让人心静舒缓之效,后来姜淮为了家人门生方便携带又把它改造成锦囊,香至人便至。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那天平安非要接近她,他是在找姜氏门生,他想让她救自己的家人。


    “所以平筝出院的时候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


    李贞一挑眉,骄傲道:“那当然啦,你当我俩是吃素的,加上平笙照顾她妈那叫一个精细,她在实验室斜对面租了一个房子专门在里面做饭,什么小米粥啊,豆腐鲈鱼啊,玉米排骨汤啊,真是要多营养有多营养,连带着我都胖了一圈,夜间陪护的时候,平安睡在陪护的小床上,平笙就躺在平筝脚边,听到她妈多咳嗽一声她都睡不着觉,这可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呐,对了,她还是你输了场子的那届舞蹈大赛的冠军呢”。


    姚珖凉凉道:“你倒也不至于说的这么详细”。


    “顺嘴,顺嘴哈”。


    姚珖摆了摆手,道:“害,这都不是重点”


    李贞看了她一眼道:“我也调了平筝在阳关的电子病历,她恢复的很好,也有按时去做体检”。


    不缺钱不缺治疗,一个高材生为什么要去餐馆打工还“自愿”生下一个畸形小孩?


    姚珖眼睛提溜一转怂恿道:“博士,你不是有个追溯记忆的机器吗,用那个试试呗”。


    李贞与她相视一笑,“你也想到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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