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衍疏离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我有个警要出一下，所以就不参与了。”
说完还回头阻挡住大家八卦的视线：“你们慢慢吃。”
等人走了之后，大家纷纷询问剩下的顾凛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个好兄弟忽然火药味那么足。
顾凛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驳陆兆衍的面子，他推脱道：“只是有点工作意见上的分歧，你们不要想歪了啊。”
毕竟在警校的那些年都是哥俩一起苦过来的，再怎么样也是他们内部之间的矛盾，轮不到其他人看笑话。
刚刚陆兆衍说要接警出去，其实也不是借口，确实有个老太太声称需要救助，还正好就在程知微家所在的那栋楼。
陆兆衍生怕是程知微家又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的路上才加快了速度。
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十分钟不到就到了楼下。
来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现在程知微的态度还是比较抗拒，但一想到原先程知微对他的眼神，他还是觉得这只是暂时的困难。
毕竟十年的喜欢，他感觉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更何况，他也喜欢她，现在开始，他会积极给她回应。
想到这里，陆兆衍上楼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这户老太太虽然不是程知微家属，但恰巧是她们家对门。
甚至都不需要敲门，陆兆衍走到楼梯口就能听见客厅里激烈的争吵声。
老太太不少东西都被儿媳妇扔到了走廊过道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拄着拐杖，着实可怜。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程妈妈，作为社区居委热心大姐，她一直在旁边安慰着老太太，甚至要拉着对方到自己家先住一晚。
程知微也被这么大动静吵得睡不着，正要出来看看情况，就迎面对上陆兆衍打量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之后，程知微率先反应过来，转身进了房间并且很大声响地关了房门。
留下陆兆衍：“……”
他只能先把个人情感放在一边，先是把老太太扶了进去，然后定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要大半夜闹成这样？”
老太太的儿媳妇见警察都来了，也就不好再作祟，只得悻悻然解释了几句，并且保证以后也不会再把老太太半夜赶出门。
虽然在基层的时间不长，但陆兆衍调解这种家长里短还是有点自己的思路，他先是打电话通知了老太太的其他几个子女，接着还让儿媳妇写下保证书。
空口无凭，只有落实到纸面上的东西才最实际。
等妥善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程妈妈对陆兆衍的好感度更进一步：“想不到小陆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处理办法。”
陆兆衍也想通过程妈妈来扭转自己在程知微那里的形象，所以也就不再谦虚：“还好，这些都是我在所里观察学习师傅们得来的经验。”
程妈妈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陆兆衍继续道：“阿姨，这一片都是我们管辖的区域，以后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
或者，知微有什么需要的话……
虽然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但陆兆衍觉得对方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俊朗的外表加上可靠的话语，让年近半百的程妈妈也无法抵挡住他的攻势，连连点头。
等回家之后，程妈妈见女儿还没睡，就拉着她坐起来：“小顾和小陆，你现在更喜欢哪个？”
程知微自然听不懂她说什么，程妈妈转而拿起手机打字输入给她看。
下一秒程知微就表现出明显的偏好，手指快要把屏幕上“小顾”两个字戳烂。
程妈妈却补充输入道：“原先怎么样我不问，但是现在我感觉小陆大约也对你有点意思，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程知微看清这行字之后，迅速且猛烈地摇头。
不要，她死都不要。
开什么玩笑，她本就是为了忘记陆兆衍才选择最近频频和顾凛见面，虽然这样说有些渣，但也更显现出她要忘记陆兆衍的决心。
虽然现在看她态度激烈，但是程妈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只能直白写道：“最近我看小陆，感觉也是个可靠的孩子，而且他确实会第一时间维护你的利益，如果你错过的话，确实有些可惜。”
程知微却不为所动，直接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坏草毒草。
她是绝对不会在一个失败的地方重复跌倒两次的。
想着想着，她就这样入睡了。
几日后的早上，陆兆衍看似无意地发消息问程妈妈：“阿姨，知微的听力有些好转吗？”
说到这个问题，程妈妈就有些着急，虽然严格遵照医嘱治疗了一段时间，但程知微的听力还是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眼看着快要开学了，如果程知微的听力没恢复，就不能再继续担任班主任，对她的职业生涯也有很大的影响，这怎么能叫人不操心呢？
程妈妈也不把他当外人，便直截了当道：“还没有，是不是我们该带她去上海看看？”
上次陆兆衍的提议她很心动，要是能在开学前治疗好女儿的听力，那最好不过。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程妈妈能感受到，因为听力的事情，程知微也变得越来越消沉。
陆兆衍的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之后，才发来一条消息：“那您最近还是多劝劝知微，可以的话这周六我帮你们挂专家号。”
像是思考到什么似的，他还加了一句补充：“周六我应该很忙，就不陪你们去了，要是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联系顾凛带你们一起。”
毕竟，如果不用看到他，相信程知微也是愿意去看病的吧？
如果是性格乐观开朗的顾凛陪着，程知微的心情说不定会好很多。
只要她的听力能恢复，那是谁陪着她有什么要紧？
就算是他的付出和努力不被她知道也无所谓。
见陆兆衍这样说，程妈妈也只得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挂周六的号吧。”
陆兆衍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后面他还补充道：“挂号的事情您不要跟知微说，就说是你们自己在公众号抢到的就行。”
要是程知微知道是他帮忙，估计肯定不肯去。
他不希望看到她做出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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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体不利的任性选择。
于是等到周六，开学前的前两天，程知微还是在爸爸妈妈和顾凛的陪伴下出发去了上海。
一路上有顾凛在，自然气氛活跃，就连平日里严肃的程爸爸也笑容变多。
连带着程知微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许，她选择跟顾凛有更多的接触，确实是个对的决定？
路上陆兆衍时不时发消息问程妈妈情况，在得知一切顺利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带给他的心理压力完全不亚于处理一件复杂的警情。
等程知微顺利地看完病，又顺利地回到家中之后，陆兆衍才停止继续担心。
医生说程知微的耳朵没有什么病理性的改变，完全是心理上的问题，相信等过段时间会自然而然慢慢好。
想到这里，陆兆衍就不由苦笑起来。
心理上的问题吗？
是不是不用看到他，程知微心理上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呢？
就算不完全恢复，相信也起码好个七八成吧？
一连串的问题想得他抬不起头，最后甚至感觉胃部有些疼。
他的表情变化正巧被送完程知微回所的顾凛看到，就算暂时有了隔阂，但顾凛还是非常关心他的安危。
现在陆兆衍家的户口本上，可只有他一个人，作为好兄弟，肯定是要挺身而出多照顾他的。
而且原先他就知道陆兆衍因为作息不规律，工作太拼命才导致的胃病，已经很多年了。
他二话不说架起陆兆衍就往县医院急诊去。
开车的路上，他率先打破沉默调侃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这段时间我跟医院特别有缘？”
陆兆衍捂着胃，疼地说不出话。
但即使如此，他的面部表情也没什么大的改变。
坐在急诊门口的长椅上，他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如果不是顾凛的话，他应该会咬牙支撑着继续在所里办公。
顾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个举动和大学第一次在宿舍见到的时候一样。
似乎希望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全都消失不见。
陆兆衍心领神会：“我知道。”
同学同事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不知道，彼此是学习上最默契的同学，事业上最合拍的搭档？
顾凛也摸了摸头笑道：“今天的事情，其实是我该感谢你。”
换做是谁都清楚，耳鼻喉科医院的周六专家号是很难预约的，程爸爸程妈妈估计没那个能力，程知微也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那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陆兆衍默默的当了一回幕后英雄，还把出风头做好人的机会留给了他。
陆兆衍就算吃了药也没立刻缓解疼痛，他额头冒汗愈来愈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最后他勉强摇了摇头：“这本就是最好的结果。”
顾凛低着头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但见陆兆衍明显支撑不住的样子，他还是慌乱地直接站起来：“兆衍，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兆衍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