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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卢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吃过午饭,雪终于小了一些,但并没有停。阿伊莎和古丽达去了院子里铲雪,方好好则在羽绒服里多加了一件羽绒背心,才出发去马场。


    她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举着一把小白伞在雪地里缓步前行。


    积雪的路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走,松软的雪层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雪花无声无息地从空中飘落,轻盈得像羽毛,却又密密麻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静谧的白色之中。


    方好好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可寒意还是从衣领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蜿蜒着向远处延伸。


    拐过路口,就撞上了从巷子里出来的小黑。马儿喷了喷鼻息,方好好“诶”了一声,发现小家伙的鬃毛上已经压了一层雪花。


    小黑侧了侧脑袋,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旁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方好好瞥了阿尔斯兰一眼,侧身回到大路上。


    “上马,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方好好拒绝。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跟在她的身后。


    方好好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这么大的雪,他竟然没有打伞,只披了一件军绿色的雨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整个人显得格外冷峻。


    大约是她走得太慢,小黑有些不耐烦,踏着步子轻轻拱了拱她。方好好“哼唧”了一声表示抗议,小黑却以为她在跟自己玩,又用嘴巴轻轻敲了敲她的伞面,弄得伞面微微晃动。


    阿尔斯兰这时才悠悠开口道:“照你这个速度,至少迟到二十分钟。”


    “要你管。”方好好嘟囔了一句,随后停在了小卖部门口。进去前,她还特意侧身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倔强:“都跟你说我有事儿了!”


    男人松开缰绳,跟着她走进了小卖部。


    老板一见他,就热络地打了声招呼,顺手从玻璃柜里拿出他常抽的那款烟。


    两人闲聊了几句,等到方好好从货架间走出来,阿尔斯兰才从衣服内衬里摸出一张一百元的现金递给老板:“一块儿结。”


    方好好把卫生巾放到玻璃柜上,老板瞄了一眼,迅速找零,抽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阿尔斯兰。他这才看清她买的是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一把抓过玻璃柜上的烟盒,就牵马去了。


    走出小卖部,男人就重新戴上了帽子,帽檐下的神色看不分明。


    方好好掏出手机:“二维码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阿尔斯兰略略侧目,没有接话,似乎并不在意这点钱,她也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低头一看,手里的卫生巾包装上赫然印着"ABG"三个字母,方好好差点笑出声——这山寨得也太不走心了吧!再仔细一看,"超薄瞬吸"写成了"超簿瞬吸","防侧漏"印成了"防侧满"。好家伙,这哪是卫生巾,这分明是错别字大全啊!


    大概是走得太久,又吹了冷风,方好好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心里盘算着:拐过第二个路口就快到了,最多再走一公里就能到马场——希望这个"ABG"能撑到那时候,别在半路给她来个"侧满"事故。


    见她脸色有些发白,阿尔斯兰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上马吧。”说完,他伸手握住了她的伞柄。


    这次,方好好没有再拒绝。她抿了抿唇,踩着脚蹬上了马,接过雨伞,低声说了句:“谢谢。”


    进了马场,便暖和多了,寒意顿时被驱散不少。


    方好好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正想脱掉外套,阿尔斯兰却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道:“穿着吧。”


    她点点头,取下围巾和手套,顺手挂到栏杆上。


    接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小苹果,冲着大白晃了晃,笑眯眯地说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呀。”


    大白立刻喷了喷鼻息,抬嘴就去够她手中的苹果。小黑也不甘示弱,凑了过来,用脑袋轻轻拱了拱她的手臂。


    “放心,都有。”方好好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左边的衣服兜,结果里头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地低头看了看,心里嘀咕着:到底是忘记拿了,还是路上掉了?


    这下可好,只剩一个苹果了。


    她左右瞧了瞧,偌大的训练场里除了跑道,什么都没有,肯定是找不到水果刀的。


    她忽然想起阿尔斯兰曾经徒手掰苹果的样子,于是把苹果抵到自己的肚子上,试着用力掰开。


    然而,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费了半天劲儿,苹果却连皮都没破一点。


    方好好无奈,只好将目光重新投向阿尔斯兰:“你帮我把苹果掰成两半儿呗。”


    阿尔斯兰没说话,接过苹果,轻松一掰,苹果便分成了两半。


    他将苹果递还给她,动作干脆利落。


    方好好接过苹果,摊开双手,分别递给了小黑和大白。


    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她看着它们吃得欢快,忍不住笑了,心里那点小小的尴尬也随之消散。


    待她喂乌雅和玉骢吃过了苹果后,阿尔斯兰才正色道:“慢步、快步你都已经会了,今天练跑步,跑步是马匹的中高速步态,节奏为“三拍”。马匹的三蹄依次着地,形成一种流畅的起伏感。”


    他说完,骑上小黑给她演示了一遍。方好好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基础打得扎实。对她来说,这一步只是提速的问题,很快她就掌握了要领,骑着大白在跑道上奔驰起来。


    几圈下来,她的动作越发熟练,但小腹的疼痛也在逐渐加深。方好好逐渐放缓了步调,心里有些不安。她的例假向来规律,除非剧烈运动,否则几乎不会有痛感。可此刻,小腹的下坠感让她意识到,骑马确实算是剧烈运动。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又练习了大概半个小时。结果下马的时候,小腹的坠胀感突然加剧,害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扑到了地上。


    去洗手间换卫生巾的时候,发现血量过大,她才终于决定暂停训练。


    “你办公室有热水吗?”她扶着栏杆,声音有些虚弱。


    阿尔斯兰看她唇色发白,猜到她是身体不适,点了点头,带她回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比达吾勒的要宽敞些,放了两张办公桌,侧边还有一组沙发和茶几。方好好坐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不多时,他就端了一壶热水和一只洗净的杯子进来:“你先休息,我把乌雅和玉骢牵回去。”


    她点点头。


    可还不到一分钟,他就又拎了一个“小太阳”进来,还扯了一个插线板,把取暖器对准了她,才再次离开。


    方好好有些感激,却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嘀咕:这人还挺细心。


    她捧起热水杯,暖意很快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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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暖和起来,精气神也跟着恢复了。她喝了点儿热水润了润嗓子,掏出手机开始背词儿,话筒里传出阿伊莎青色而稚嫩的声音,方好好一字一顿的复刻。


    就这么休息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阿尔斯兰也回来了。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方好好调小了手机音量,抬头问道:“我没带耳机,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轻声答道。


    男人脱去军绿色的雨披后,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棉服,虽然洗得有些发旧,但熨烫得整齐。办公桌也收拾得干净,桌面上摆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很有一股老干部的沉稳气质。


    方好好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偷偷打量起他。


    他的五官生的端正,身材也挺拔,很有一种中式的、板正的帅。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哈萨克族,到底是不是混血?


    察觉到她的视线,阿尔斯兰侧过头,目光交汇的瞬间,方好好瞬间心虚地垂下眼眸,嘴里机械且重复的念着:“xx,xx,xx。”


    “是XX。”他纠正她的发音。


    方好好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念下一句。


    阿尔斯兰却突然打断了她:“这句翻译的不够准确,应该加上**。”


    她抬眸,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沉静,她忽然想起阿伊莎说自己的翻译可能会缺失哲理性和意境。


    或许,可以请他帮忙看看呢?


    可是,自己昨天还在跟他怄气,这会儿开口请他帮忙,会不会显得太没骨气了?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纠结。


    看她欲言又止,阿尔斯兰主动开口到:“有话想说?”


    “呃...”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以工作为重:“我有几句词不知道该怎么翻译,你能帮我看看吗?”


    他点了点头,语气干脆:“好。”


    方好好挪步到他身旁,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就是这几句。”


    阿尔斯兰默读了一遍,全是融合了诗词和谚语的劝诫,逐字翻译或许能够把话讲清楚,但却难以保全诗词的韵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两种不同的语言,背后的文化也存在差异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边思索一边用哈萨克语写下了那几句台词:“你先照这个背,我再想想怎么润色。”


    方好好点点头,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那你再帮我录下来,好不好,录的时候要按照你们的习惯停顿和断句。”


    “好。”他接过手机,按照她的要求开始念出台词。


    他的嗓音浑厚而低沉,说普通话时略显清冷,但一旦说起哈萨克语,那种清冷便莫名染上了一股张力,变得深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力量,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方好好听得入神,眼神不自觉地移向了他的嘴唇。那张唇上薄下厚,透着淡淡的玫瑰色,唇形清晰得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她一时有些恍惚,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就在她出神发愣之际,电脑里突然传出了“滴滴滴”的提示音。阿尔斯兰按下暂停键,抬眸的瞬间,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这距离近得他甚至能清楚地数出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一排小扇子,忽闪忽闪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水汪汪地望着他,仿佛能映出他的影子。


    阿尔斯兰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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