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尽快吃透剧本,方好好连熬三个大夜,这天早上,赵橙照常给她送过去早饭,看到她放在床头的剧本还有手稿,柔声道:“好好姐,你昨晚又熬夜啦?”
方好好嗯了一声,三两口就吞下了鸡蛋:“麻烦你帮我收一下衣服,我先去片场了。”说罢就收拢了手稿踏出了房门。
她当天只有一场戏,拍完就凑到了导演跟前:“廖导,刚刚那条还行吗?”
“可以。”
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廖辉抬眸:“有事儿?”
“我根据您的指导,做了一份人物小传,想麻烦您抽空看看,有什么理解不到位的地方,我好及时纠正。”她双手奉上自己的手稿。
廖辉迅速翻阅了一下,并注意到垫在下头的剧本上详细标注了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情感动机以及她自己梳理的演绎方式,淡淡道:“态度还行。”
“我这个角色的重头戏基本都在牧场,但我进组晚,错过了体验生活,既没能学习到语言,也没能学习到马术,所以我想趁着还有时间,把骑马这项技能给补上。”
早在年前剧组就已经组织了主创团队到伊犁体验生活,与当地人同吃同住,参与日常生活、学习哈萨克语;这么做不仅能够帮助演员理解角色的生活状态和情感,也能让演员的演绎更加真实动人。
然而,方好好是被临时“塞”进剧组的,所以错过了这一重要环节。
“你想学骑马?”廖辉上下打量她,觉得她不像是能学会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这场戏...用替身就行。”
方好好略抿了抿唇,察觉到了廖导的轻视。
她这个角色戏份本就不多,唯一的高光就是一场骑马追回孩子的戏,所以实在不想用替身。
一来呢,这是一部纪实文艺片,有望冲击奖项;二来呢,如果用了替身,难免会引发舆论风波。
“廖导,咱们这部电影既然是纪实文艺片,那肯定是力求还原、力求真实的,所以,我想自己上。”
看她眼神坚定,廖辉心想她要试就试吧,大手一挥,就把事情交代给了夏明——那个在咖啡厅阴阳过她的剧务主任。
方好好点头致谢,跟着夏明去了马棚。
“夏哥,咱们以前在工作上是有过什么接触吗?如果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好好企图把话说开。
“不敢、不敢,您春风得意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剧务。”夏明冷冷地回应。
得!
看样子,他曾在她的某部戏里做过剧务,倒不见得是她直接得罪过他,但剧组里见风使舵的情况常有,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引起过误会。
而且,看夏明这副小气劲儿,就算她肯说软话,他也不见得真能放下成见。
“以前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包涵。既然能到同一个组,那就是缘分,大家好好配合,顺利完成工作最重要。”方好好语气诚恳,试图缓和气氛。
男人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进了马棚后,夏明直接把方好好晾在一边,自顾自地拉了马术老师出去抽烟。
方好好心里一沉,猜到事情不会顺利,但她不想轻易就放弃。
她独自等在马棚里,室内马场宽敞而明亮,高大的穹顶上悬挂着一排排强光灯。
两匹棕色的马儿被栓在角落里,看上去蔫儿蔫儿的,脖颈上的鬓毛都打结了;空气中弥漫着沙土和马匹的气息,那味道,说实在的,不太美妙。
等马术老师再回来时,夏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术老师牵过马儿后没有任何的提示和引导,直接就让方好好先坐了上去,然后带她在内场绕了一小段路,随后便松了缰绳让她自己练习,且不论她问什么,对方都只是敷衍地回答。
方好好是个实打实的新手,头次骑马难免紧张,她夹紧马腹,试图控制马匹。
沙地铺就的地面平整而柔软,马蹄踏上去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扬起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中缓缓飘散;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生硬,马儿感到不适,开始不安地哼哼,随即带着她小跑了几步,弄的她一时慌乱,在马背上前后摇晃,险些失去平衡。
马术老师虽然被授意不必认真教她,但也不想闹出事故,只好凶巴巴地催促她下马。
既然对方是这个态度,她也不必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导演安排我来学骑马,是为了咱们电影里的一场重头,你既然是这部戏的马术老师,就有责任和义务把我教会。你现在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不仅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更是对整个剧组的不尊重!”
不成想对方完全不接招,冷冷甩下一句:“我下班了”,便毫不客气地把她轰了出去。
她的威胁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看来夏明在剧组里还挺有话语权。
以前在剧组里,她总能看到一些新人或名气不大的演员被工作人员敷衍甚至欺负,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成了那个被冷落的对象。
真是世事无常。
她长舒一口气,在心里暗自较劲儿:你不教,难道我就找不到别人教了?这儿可是新疆,缺什么也缺不了会骑马的人!
午饭时间,赵橙端着一盒额外的菜兴冲冲地跑到方好好面前,脸上满是得意:“好好姐,你看!这是剧务大哥特意给我的!我最近可是下了功夫,努力跟组里的各位打好关系。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帮上你的忙了!”
她竖起大拇指:“优秀。”
赵橙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晚上我继续给你配戏,怎么样?”她现在可喜欢方好好了,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了人。
“好啊。”方好好点点头,语气轻松。
“听他们讲,牧场的老板过来了,咱们应该下周就会转战过去。”她心想既然都叫牧场了,那肯定就是遍地的牛屎、羊粪,住宿环境估计就更堪忧了。
方好好眉梢微挑,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她这个角色的重头戏以及高光时刻都在牧场,是能够挑战并证明自己的关键部分,得抓紧时间学骑马了,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并不是花瓶,她之所以出道就能拿下百花最佳女配,靠的从来都是实力。
好在她这个女二的戏份并不算多,时间还算充裕。
收工后,她再次沿着湖边慢步而上。
这一次,她不再对着湖水发泄情绪,只是单纯地享受饭后的散步,任由清新的空气充盈肺腑,洗去一天的疲惫。
湖面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大地的呼吸,温柔而绵长。
偶尔,一两只水鸟掠过湖面,翅膀缓慢而优雅地扇动,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舞。它们轻盈地落在水面上,慵懒地漂浮着,仿佛与这片湖水融为一体,缱绻而宁静。
她沿着湖畔缓步而行,脚下的积雪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大地在低声诉说着冬日的秘密。
走着走着又到了那个熟悉的角落,规则的湖岸线在这里向外延伸,行成一块独特的半岛,半岛的尖端微微翘起,像一只伸向湖面的手掌,指尖轻轻触碰着水波。
一黑一白两匹马儿正专注地拱着雪地,仿佛雪下藏着什么宝贝。
方好好瞧着那两匹马儿,高大健壮,四肢修长,不论毛发还是皮肤,都油光水亮的,和马棚里那两匹马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马!
她在心里做出判断!
先前还思索该去哪儿找人教自己骑马呢,这不就有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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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了,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就缺个教练了。
起了念头她便开始环顾四周,搜寻覆面男的身影:“你俩那个戴着黑面巾的哥们儿呢?”
两匹马儿正埋头苦干,听到她的声音,喷了喷鼻息,仿佛再说:“晓求不得。”
看它们俩拱的这么专注,方好好忍不住好奇:“这雪地里到底有什么呀?”说罢就凑过了脑袋想要去看,缺乏经验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位置,只要马儿仰颈,就会撞到她。
就在她凑近的瞬间,一只宽大而粗糙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反而随着她的挣扎稍稍加重了力道。
方好好回眸,是覆面男:“诶,你来了~”
“**。”
简短的一个词,方好好当然没听懂,还想继续去看,男人干脆拉开了她。
“你干嘛?”她不解。
“**。”还是刚才那个词儿。
“听不懂。“她边说边摆手:“听不懂。”
男人双手叉腰,似是有些无奈。
“我就想看看它们俩干嘛呢,每次见都在拱雪。”她边说边比划,仿佛这样二人就能交流似的。
他抬手扶额,随即摘下了覆面。
那是方好好第一次清楚的看见他。
他嘴角紧抿,眉头微蹙,冷硬的下颚线紧绷着,显得格外严肃。
前次还猜想他会不会满脸络腮胡,不成想那张黑色覆面下竟藏着如此俊美的面庞。
轮廓精致而硬朗,鼻梁高挺,从眉骨处便傲然隆起,如山岳般峻峭,为那双深邃的眼眸增添了几分立体感。
或许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零星的雀斑不仅没有减分,反而为这张硬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青涩的少年气。
“靠!这么帅!”反正他听不懂汉语,方好好肆无忌惮地评价着,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脸上流连。
大概是察觉到方好好直勾勾的目光,他略略侧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但很快又转回视线,直直地回望她,晦涩不清的眼神里隐隐透出一股强势的侵略感。
“不过不像本地人呢?”这张脸虽然立体深邃,但五官轮廓还是更偏向汉族的长相。
正想着,两匹马儿突然扬颈喷出鼻息,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马儿和教练都齐了,干正事儿。
大白看起来似乎更友善,先跟它增进一下感情。
“我能摸摸它吗?”方好好伸出手,随即想起他听不懂普通话,便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个顺毛的动作,语气轻柔地重复道:“摸~我想摸一摸它。”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
得到允许后,方好好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了马儿的额头上,像抚摸小猫一样轻轻揉了揉。
白马体型高大,毛色洁白如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它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一股聪明和敏锐。
感受到她的抚摸,大白轻轻喷了喷鼻息,显得温顺而友好。
旁边的小黑马似乎有些不满,扬起后蹄刨了刨积雪,仿佛在抗议自己被冷落。
男人低声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在安抚小黑马的情绪。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徒手掰成了两半。
看着他伸向自己的右手,方好好连忙摇头:“手没洗、苹果也没洗,你自己吃吧。”末了又补了一句:“thankyou,thankYou。”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男人眯了眯眼。
他将左手的苹果喂到小黑马的嘴边,随后将目光转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苹果不是给她的,是给大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