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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别扭

作者:正宗麻辣牛肉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涛亲自来京接姜婵的缘由……说起来,约莫几月前起,她的来信里藏匿着着一丝连他也捉摸不透的迟疑。他为此感到不安,忧心她那处是否事态生变。


    他来京前送出的最后一封信,也就是迟了半月才交到她手上的这封,除了那平常的结语——书不尽言,余候面叙——后又试探地添了一句,“吾矢志于携妹归家……”


    其实他想确定的是,她离去的决心是否还同以往一样坚定吧。


    姜婵惊心于姜涛的敏锐,那时她的确对此处留下了不该有的留恋,想是在信里的斟词酌句间留下了踪迹。


    可如今她的心似那被霜殇过的残花,现在的她只欲用尽全力呼唤姜涛的到来,告诉他那不过是一时的迷惘。


    她一直寄盼离去,虽有迷途,但从未放弃。


    *


    观棋不懂国公爷近日为何会如此高兴,他虽从未喜形于色,可跟了国公爷身边十几年,观棋就是能从他一抬头、一低眼的嘴角微咧便能瞥见他从心底透出的轻快。圣上亲口赐婚那日,也未见他如此。


    奇,可真是奇怪。


    如今有了那如金似玉的国公夫人,观棋本以为国公爷能自动忘却钟楼街那个妖妇,可大人反倒去得更勤,一日不落,就连他人不在时,也要一天三遍问那村妇干了什么。


    怪,可真是怪哉。


    自那日过后,姜婵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心中又酸又涨,只要接近王之牧的半径之内便浑身上下没个自在。他去握她的手,却被她不声不响避开,连脸也要撇至一侧,竟是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她这般行事,他看在眼中,心下不由有些后悔那日不该失控对她,后头几日竟也不缠着她做那事了。


    他过来时,他不放她独处,她只好坐在书房一旁的凳上静静候着,怕他要茶要水的,竟连续三四日都这般。二人独处时,或是时常相顾无言,他望向她时,她便掩饰般地别过眼去,透着浓浓的疏离。


    王之牧今日又过来,在书房中枯坐许久,姜婵先是坐在右侧的雕漆椅上,二人各据一侧,互不相扰。


    他故技重施打翻茶杯,她淡淡扫过一眼,唤了外头候着的丫鬟去拿换洗的衣裳来,全程眼观鼻、鼻观心端立一旁。


    她从头到尾镇定自如,他反倒是额角青筋凸起地换好衣裳,又不甘心如此作罢,便指使她再去倒杯茶来。


    她得了他吩咐,求之不得,头也不回地离了书房往后院走去。


    “你去哪?”


    “想必桌上的茶已冷了,奴婢正要去茶房再沏一壶茶来。”说罢,不等他张口,门一张一合,人已消失在了门外。


    他哪里是真要喝茶,不过是看她站得太远,找个理由让她近身。他不信她就偏生瞧不出来。这不省心的小魔障,偏生要和他作对。


    男女的拉锯,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姜婵后脚刚离开,便听见身后茶壶落地的声音。


    她命丫鬟送了茶进去,自己百无聊赖候在廊下,悄无声息的等了半晌见他再无其它吩咐,又见落子正殷勤守在窗外,便寻了借口偷懒出来。


    她在罗汉榻上绣了会儿帕子,这几日因盼哥哥来京的事而日夜思虑,不多久便睡眼惺忪。不知睡了多久,迷迷蒙蒙中听见一个声音,“……才会生出那样荒唐的念头罢……”


    她听得一头雾水,又不敢多问,却怕他又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让自己多想,忙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


    他神色看起来有些狼狈,却还是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他抱着她的模样,似借她身上的暖意驱走什么似的。


    姜婵有些没由来的抵触,忙借口有些口渴,唤外间的翠环去给她倒一壶热茶。


    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却被王之牧当场劝下,他自然而然地说起她前日夜间多喝了一盏茶,绣房的油灯亮到半夜的事。


    他自以为眸色温柔,声音舒缓地说出贴心的话语,却反而让姜婵感到毛骨悚然。


    这府里又是谁在时刻向他禀报自己的近况?


    姜婵的颈后瞬间起了大片鸡皮疙瘩,她这些时日的浑浑噩噩因着他不甚在意吐出的这句话而毛骨悚然。


    她不论做什么事都在他的眼目之下。她竟忘了。她像被猛兽扼住了后颈的猎物,脊背下意识绷紧,如临大敌。


    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这些日子有没有露出破绽。


    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


    自那次醉酒后,她每次收到姜涛的来信都是阅后即刻一把火烧了。她也在信里嘱咐他不要再寄任何有江南特征的东西过来。她的所住、所穿、所用、所食都是王之牧赏下来的,哪怕多了一样相异的小物件,都会被他从细微末节间马上察觉。


    她身上除了缝在那箱底男装的夹层里的三千两银票,再也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姜婵掌心满是汗水,忙推脱自己要整理鬓发,趿了绣鞋,心中带着无尽慌乱独坐妆台前,背对着他,实则意在逐人。


    她手握玉梳,慢理漆丝,随手将一把长至腰间的乌发拢到胸前,上下穿梭,便露出后颈的一片玉色,细腻莹莹。


    她忽觉一座小山似的阴影笼罩了自己,不需回头便知是谁,顿时被无形的压迫感逼得窒息。


    他捉住她纤若春笋的手指,夺了玉梳,立于她身后亲自为她梳发。


    姜婵心中好似被绑了沉重的石块,直线往下坠。她看见鸾镜中依偎的一双人影,自己那双带了不安的眼是如此醒目。那日意料之外未能让他泄欲得逞,从那时起,他便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以往的他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府中安插着不少眼线,但仍留给了她喘息之机,也不如如今的他,以关心之名,行豢养之实,越发的不留缝隙。他只是坐在她身后,便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旦被他紧密关注,她再小心谨慎也难保不露马脚。


    她要怎么办?哥哥会不会一只脚刚踏入京中,便被他知晓?她与哥哥商讨出的那个假死之法现在看来漏洞百出,会不会一眼就被他看穿?如果被他抓到,她和哥哥会不会遭受比慧林更悲惨的惩戒?


    她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正在用放肆的眼神流连在她颈后那块裸露的玉肌上,带着热意的大掌慢慢消失在衣领之下。


    颀长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叠住她的,像鹰隼张开双翼,向猎物俯冲,如芒刺在背,在她心间形成阴翳。


    他手上用劲欲要扭过她的脸,双唇亦追逐她的朱唇跟了过来,却不知怎的错开了去,只亲到了她失了血色的脸颊。


    “大人,奴婢近日身子不便。”她埋头,不敢直视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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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汹涌的欲|望,幸而昨夜月事真的来了,否则她不知自己该如何拒绝他。


    他重重喘了口气,克制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她下意识又偏头。


    竟是连碰也不想让他碰的样子。


    想他这些日子明着暗着给她递台阶,可她倒好,架子端得越发高了,动辄甩脸不理,当真被他惯得无法无天起来。他本不是瞻前顾后的男人,想要的自然会用手段去夺取。


    他反客为主,一掌扣住她的螓首,将她压在镜前,风卷残云地将她的檀口从内到外碾了一遍。一身邪火在摸到她的月事带时一下泄去。他手中下狠劲揉了揉她的臀,满是欲求不满的泄恨。


    她拒他不得,只好捻起矫笑,装作百依百顺,一手从他下袍探进,用些手段,咬着他的耳垂,软着声,“好哥哥,你且忍忍,待奴婢身子干净了便上头下头一起喂饱你。”


    他虽再未用强,可姜婵仍被他掐了下颌,她眼睛透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绝望。


    以往她能坦然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那日后,她极为害怕。她不禁自暴自弃地想,就当自己是供主子泄火的奴婢,和以往并无不同。


    她如今倒是得偿所愿。


    她由着他不算斯文的咂吮揉弄了会儿,又用嘴为他纾解了一回,他这才肯放她离去。


    每一回二人交颈缠绵后,身体与心间的亲密总会加深一筹,可这次却并非如此。


    她好似越来越抗拒自己。


    王之牧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无措,罢了,适可而止吧,他为何要与一个小娘子镇日置气,她方才那副麻木起身的样子,看得他怵目惊心。


    从前他为她的懂事而沾沾自喜,不论他在床笫间如何出格,事后补上不菲的赏赐,她也从未公然怨怼过。


    可那日桃林一游后,他才蓦然发现,原来她真心实意的笑是如此透彻,令他移不开眼,只想日日看着她对他这样露出毫无遮掩的快乐。


    他已许诺将会破格抬了她为妾室,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她为何不笑?


    以往的他会自说自话,若有胆大不尊的奴婢,怒而斥之,忿而罚之,这才是主子的应有的气魄。可经历了上回,他竟生出了怜悯。


    他何时这般优柔寡断过?


    她的真实喜怒哀乐,他好像从未看透过。如今他不知怎的,只想激怒她,宁愿看她真心实意的同自己发怒争吵,哪怕骂他一通都更让他安心。


    她越是假笑,他就越提心吊胆。


    姜婵将脏得难以入目的脸浸入水中,直到呼吸不畅才浮出水面,净了身后,又拿那象牙制的刷牙子漱了口,口中噙着香茶再三净口,这才罢休。


    她披着擦得半干的湿发又坐回镜台前,抹了些茉莉花粉盖住下颚的乌青指印,又怕自己双唇泛红惹人注意,遂拿那细簪从胭脂盒里挑一点儿抹在手心里,正准备用水化开复点朱唇,却被身后之人夺了,亲自替她点了。


    他竟还没走?


    一番纾解下来,他身上的怒气眼见是消了不少。再看她对镜梳妆时,左看右看觉得怎生也看不够,又若无其事地俯头亲在她额间:“下回还是等着我来替你点唇。”


    姜婵佯装乖顺地点头,又被他自然而然地揽了楚腰坐在他腿上说了一会子话。


    听他一席话毕,姜婵心中无喜,只有大惊,更觉得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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