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乐也的出现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阵诡异沉默,连一旁存在感最弱的齐贺樱都投来了视线。
但她好像完全感应不到一样坐在了乔云的身边,然后故作震惊:“乔守塔还在前线?”
乔云:“怎么,我不该在前线?”
江乐也笑着开口:“瞧你这话,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担心乔守塔而已,毕竟有些东西一旦公布了,可不好更改。”
说完不等她回答,江乐也又转头看向中间:“今天这是什么会?”
这把火一路烧到还在看戏的钟鹨希身上,他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江队长这是哪来的消息?来的这么快。”
江乐也表情未变:“我不能来?”
钟鹨希:“当然不,大家都是为前线做事,没理由不能来。只不过……”
“今天这件事只和阮向导有关。”
下一秒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阮祺宁身上。
阮祺宁脸上表情不变,但心里对钟鹨希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认知,这招祸水东引可真是挑准了时间。
不过这也让阮祺宁对面前的局面有了新的猜测,主城区最近有不少人在调查她,除了和她母亲有关的那批人,剩下的排除后就只剩下江乐也。
这间房间内,每个人都有秘密,所有人都带着隐藏真相的面具。
坦诚是好品行,可惜她们六个都没有,这种微妙的平衡让所有人都能安静待着不动。
意识到一点,阮祺宁露出一抹笑:“为人类而战。”
*
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雨丝敲在透明的玻璃上砸出一朵朵雨花,视线触及的地方仿佛被蒙上一层白纱。
闵绥安的目光穿过雨幕看向基地外,那是污染区的方向,也是他们发现实验室的地方。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队长?”
庄望质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闵绥安:“没有确认的事你让我怎么说。”
“怎么会没有确认?!”庄望走到他身边,“那么明显的漏洞,那么多失踪的哨兵,证据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闵绥安转身:“是啊,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什么没有被掩盖?”
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墨色,庄望原本想说的话通通消散,他们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远处的天色带着说不清的沉闷,闵绥安的视线在空中飘忽,那个怪物的脸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可窥察,不可俯视,不可探听。
心脏撕裂般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绝对的等级压制让他几乎死去,意识仿佛还停留在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接受。
这件事他无法告诉任何人。
“母…亲?”
庄望已经离开,闵绥安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内,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压下心里的躁动,闵绥安的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股香气,浓浓的血腥味带着无法抹除的恶臭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
但很快,这股香气就被另一种味道代替。
打开门,淡淡的木香花味将闵绥安整个裹住,心中升起的不安被一点点抚平。
阮祺宁站在训练室正中央射出了最后一发子弹,腕间的手环闪过光亮,沿着手臂随着子弹在空中飞出,最后定格在靶子正中间。
深色的靶子因为多次攻击从外到内留下了很多痕迹,直到最后一发子弹击中靶心,一道裂纹从中间慢慢蔓延,接着一抹绿意出现在中间。
下一秒绿叶冒出,藤蔓疯狂生长将整个木板撑破然后彻底碎裂。
阮祺宁放下武器,身后适时响起了掌声。
“进步很快。”
阮祺宁先是向右看去,接着才转身朝后:“乔守塔。”
闵绥安暂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静静站在原地。
坐在最后的乔云起身:“准头还需要再练练,身体也要加快训练。时间恐怕不够慢慢来,所以重心还是要放在精神攻击上。不过这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
“哦对了,还有这个。”乔云离开又折返回来,“闵绥安,你要戴上这个,没有收到消息前不能取下。”
银白色的手环比阮祺宁手上的还要细一些,也没有凹槽,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手环。
迎上闵绥安不解的视线,阮祺宁叹了口气:“唉,我们要有任务了。”
污染区内有一处实验室被畸变种攻击已经彻底沦陷,主城区派了几批哨兵进去都没能成功完成任务,唯一传出的信息就是畸变因子的浓度越来越高。
普通哨兵进入恐怕瞬间就会畸变,于是任务就落在了前线。
闵绥安举起手:“那这个?”
阮祺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唯一能确定的是和他们两人之间的高匹配度有关。
“查到了吗?”
穆筱竹脸色难看,阮祺宁还从未见过她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你自己看吧。”
雪白的纸张最上面印着‘绝密’两个字,阮祺宁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
视线下移,‘顾卓君’三个字闯进了阮祺宁的眼中。
递过来的几张纸,薄薄一叠捏在手中甚至能感受到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但就这么几张纸彻底唤醒了她所剩不多的记忆。
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整间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外加一个凳子,房间内什么也没有。
穿着宽大的衣服躺在床上,心里数着时间,再过三分钟那扇门就会被打开,接着就是抽血吃药,他们会扒开她的眼睛然后用细小的灯光扫来扫去,然后会用很多仪器对着她的身体检测。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阮祺宁早就习惯了。
所以当那些人没有按时出现时,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那是她记忆里第一次被带出房间,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
一群人穿着相同的白褂子,在阮祺宁眼中连成一片白蘑菇,每个人都长着相同的脸,她们急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远远的变成了一朵大蘑菇。
很多像她一样的小蘑菇被放到一起,声音像是大暴雨一样砸在她的耳朵里,她受不了了,于是将整张脸紧紧贴在透明的玻璃上,朝着那些大蘑菇离开的方向看去。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这样下一秒她们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们确实出现了,但白蘑菇里长出了一朵红蘑菇。
于是染红的红蘑菇被拦在了路上。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阮祺宁很熟悉这个味道,因为她的血每天都会被抽出来,和这个味道很像,但那个人的血是苦的…
“这是…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自己呢。”
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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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子被染成了红色,血腥味从头顶敞开的玻璃飘进来,那些白褂子们站在她们的面前发出了剧烈的争吵声。
“匹配度没问题!基因也没问题!一定是有人恶意动了手脚。”
“所以这就是你手下的哨兵像是一头野兽撕咬向导的理由吗!而你甚至连警报的程序都没有准备!”
刺耳的争吵声在走廊里回荡。
她们的话阮祺宁听不明白,但是她看到了红蘑菇怀中垂下的手,白色的布被染红,将红蘑菇怀中的人遮的严严实实。
露出的手腕上裹了一层血,干了,但依旧有血流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阮祺宁手脚有些发软。
红蘑菇抱着怀里的人开始朝前走,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下,然后落在了对面的白蘑菇身上。
这下,她也变成了红蘑菇。
于是那些躲在后面的白蘑菇纷纷退开,像是散开的孢子一样飞到墙壁上,他们的目光好像被烫到了,所有人闭起眼睛不敢去看。
阮祺宁依旧贴在玻璃上,鼻子呼出的水汽在玻璃上凝出一层雾气,她擦掉白色的雾盯着地上的血迹,圆圆的刺出一圈尖刺,朝着右边蔓延。
她低头看着血迹的痕迹,一滴,一滴,离她越来越近,然后那双脚来到了她的眼前,又是一滴血落下,砸在地上飞溅出小小的血珠。
阮祺宁抬头,这次她看到了红蘑菇的脸,那双眼睛透过玻璃正看向她。
突然肩膀上传来拉力,负责看管她们的白蘑菇冲了进来,她被拽动着向身后跌去,那双眼睛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思绪慢慢回笼。
看着最后一张纸上写的东西,阮祺宁总算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她的了。
十几年前因为高匹配度发生了重大实验事故,死了一个S级向导,疯了一个S级哨兵。
十几年后,匹配度再次重启,而她又是唯一一个特例,她的姓氏,她的特殊,将所有人的记忆瞬间拉回到十几年前。
那个惨死的向导一定还留在他们的心里,连带着那个应该死去的哨兵一同被刻在他们的记忆里。
可现在,本该废除的研究被重新搬出,本该死去的哨兵再次出现在污染区,时间好像陷入了轮回,一切又再次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转。
他们害怕了吗?
阮祺宁的视线落在了沉重的手环上,原本应该独属于向导的手环在今天被送到了闵绥安的手中。
同样的材质,同样的手环,同样的高匹配度。
这是监控器,是安全线,也是最后的武器。
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比十几年前更加谨慎,更加大胆,也更加肆无忌惮。
可惜…十几年前他们犯过的错,十几年后依旧没有任何改进。
阮祺宁的目光再次落到纸上,黑色的字体仿佛在她眼前活过来,清晰的勾勒出那场悲剧。
尖锐的牙齿刺穿了脆弱的脖颈,血洒满了房间,苦涩的气味不断向外扩散,充满生命力的鲜血与即将腐烂的灵魂融合在一起,苦与甜,生与死,理智与疯狂,它们融合着,排斥着,撕扯着,最终…汇聚到一起变成了怪物。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最后,黑色的笔迹在最后三个字上疯狂画着圈,一圈又一圈,仿佛想要用墨水将它永远困在圈内。
那墨迹几乎要刺穿的中间,只写了三个字…
迷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