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在她颈间的人,轻吮了一下她的耳垂问她:“你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大反应,平时少做了吗?”
温袅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浑身上下一阵颤栗,只是被他碰了一下,就觉得很想死。
陆修慈见她不回应,便微微起身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大惊吓的缘故,对着他冷峻逼人的面容,温袅祈求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微不可闻,直至——彻底消声。
她进入了诡异的应激状态。
看起来像是生理性的呼吸凝滞,但也可能是走了好一会儿了。
陆修慈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脸:“你在装什么死?”
她不敢回应,也没办法回应,浑身上下都是僵住的。
因为不知道自己慌乱之中的反应,会不会激起他更恶劣的行径。
刚刚只是求了他一下,他就吮她的耳垂……
陆修慈不喜欢温袅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他忽然掐住她的颈,神情有几分动容:“温袅,别不理我,给我回应。”
陆修慈很用力,她跃动的脉搏囚困在他的掌心,血液跟他的骨骼仿佛只隔了极薄的肌肤,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他越掐越紧,温袅被他掐得终于起了些反应,忍不住哭喊出声。
遏止住她所有呼吸的手,骤然从她的颈间拿开。
他猩红着眼睛,问得急切而绝望:“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你故意在折磨我,是不是?”
很奇怪。
陆修慈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透过她问别人。
空气猛烈地灌入她的肺里,呛得她咳了几声,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温袅一整个就是吓傻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理他。
她呆愣愣地看着他,吓到完全失声,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起伏。
陆修慈等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一拳砸到她的枕头上,又以此为支撑缓缓地从她身上坐起来。
月光照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碎发颓唐地散落在他的额间。
他无声地翻身下床,却魂不守舍地摔趴到了地上。
温袅下意识地下床去扶他,可是一想到他刚刚对自己做的事……
就觉得,摔死他,也挺好。
她尴尬地保持着翻身的动作,揪紧了身前的被子,没有再往前一步的意思。
陆修慈摔到地上很久,都没有爬起来,诡异的是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既不恼怒,也不尴尬。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来扶,又像是经历了成千上百次这种事,习惯到无以复加。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袅吓得汗都出了一身,趴在地上的人,才慢慢地捂着心口起身。
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修慈走向门口的背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差点被掐死的人是她,被他恐吓欺负的人是她,可她却觉得今晚受伤最重的人是他。
因为他从床上摔下去的那一下吗?
好像,也不是。
温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陆修慈出去后,随意喊了个佣人过来,对她确认了一下此刻的时间。
家里佣人都是哑巴,只能掏出怀表来给他看。
他看完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处兀自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醒的。
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凉意,整个人像掉入了冰窖里。
好冷。
陆修慈这个人真的很恶劣,自己在外面冻半天,回来拿她当暖炉取暖。
本来睡得暖呼呼的温袅,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可身后抱着她的人,呼吸却越来越沉。
他冰冷的手捂在她的小腹上,真是让人宫寒。
温袅叹了口气,痴望着灰色的窗帘,期盼黎明的到来。
等到清晨,她就可以离开了。
她才不管什么婚姻不婚姻的,跟陆修慈这样的人在一起,除非她走投无路才会吃这个苦。
她想,原时空的温袅,大概是很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这个人吧。
不然是不可能对他妥协的。
谁能跟这样冷血的人,过得下去啊?那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啊?
想想就觉得折磨。
没过多久,置身冰窖的温袅,又开始像熔在火炉里一样。
不是,陆修慈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她在他怀里小心地翻过身,嫌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发烧了。
发烧还离她这样近,万一把病毒传染给她怎么办?
温袅在心里暗暗骂他坏人。
可是,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她又觉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陆修慈恶劣,却实在好看。
长了一张俊美逼人的脸,却喜欢做强迫人的事。
不仅在床上,在工作上也是。
在收购完公司后,说全员辞退,就全员辞退了。
一点余地都不留,仿佛所有人都只能听他摆布,就连她的同事们,去陆氏集团总部闹事,也不见有丝毫改变。
陆修慈烧得越来越严重了,喉咙里开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温袅想,如果能把他烧傻就好了,看他还敢不敢对别人那么冷血。
可是转念一想,换了别人,坐到他这个位置,也未必有多仁慈。
她摁了一下床头铃。
不是想麻烦佣人,是她实在掰不开他的手。
不得不向外界寻求帮助。
一个佣人阿姨不够,又找来了几个。
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她从他怀里解脱出来。
温袅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上面都被他捂出了红印。
佣人们在一旁偷偷笑,她的脸腾地一下变红。
温袅指了指陆修慈:“他发烧了,请帮他找一下医生。”
一个佣人阿姨突然紧张起来,连忙拨打了医生的电话,然后把电话交到了温袅手中。
温袅连连摆手,她最害怕接电话了,也害怕给人打电话。
可是佣人们看起来比她还着急,一个劲儿地跟她比划。
大概意思她懂,这里会说话的,就她一个。
温袅无奈地接过,还没出声,就听到了不耐烦的骂声。
“你神经病啊?不是说让你照顾好自己身体吗?没事儿别来烦我!”
温袅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对方呼吸一滞,试探地问道:“温袅?”
“嗯……您好,陆医生。”
她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看手机上的备注,是陆医生。
对方突然痛苦地叫嚷起来:“哎呦,别别别,千万别这么喊我,折寿。你喊我陆汤就行。”
“陆汤,陆修慈生病了。”
“没事儿,他死了才好,不用管他。”
温袅看了看手机上的备注,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不过,这真的是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挂了啊。大半夜,你不睡觉,我还要睡。”
温袅也确实不想管陆修慈,但是她真的怕他烧出个什么好歹。
她没有害过别人,也没有让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过。
小的时候,她生病不爱吃药,爸妈就跟她说,发烧可大可小,有耽误病情的孩子,烧了一夜就烧傻了,还有身体里有炎症的,把器官都给烧坏了。
在温袅的印象里,发烧一直是件很严重的事。
特别是像陆修慈这样,高烧不退的。
温袅难堪地在电话里讲道:“求、求您,过来救救他吧。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等着,马上到。”
温袅并没有等很久,大概连三分钟都没有,别墅的门就被打开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本来别墅的位置偏远,她还以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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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很久才过来。
怎么过来的这么快?
陆汤看出来她的疑惑,笑了笑说道:“我就住隔壁那栋别墅。佣人们不敢去喊我,每次都被我骂回来。我虽然是他的家庭医生,但根本不想给他治病。”
温袅看了看烧得不省人事的陆修慈一眼。
觉得,他人缘不好,似乎也正常。
不过未免有些可怜,连医生都不喜欢他。
大概是苛待人家医生了。
陆汤打了个哈欠,开始从药箱里翻找着东西,准备给陆修慈配药。
“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我哥,二伯家的,我爸排行老三。”
温袅大吃一惊。
啊,原来他的亲戚也不喜欢他啊,那真的有点惨了。
陆汤一边配药一边说道:“陆修慈从小体弱,家里本以为养不活,就高薪聘了私人医生给他。”
“结果,在他成年那天,私人医生被收买,差点没药死他。”
陆汤说完,看了温袅一眼:“心疼了吧!”
她连连否认:“没有的事。”
陆汤冷笑一声:“哼,没有最好!这就是个逼人。我跟他同岁,只差几个月,他从小就跟谁都不亲近,只跟我最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温袅摇头。
“开始我也不知道,以为我真的对他多重要,什么事都跟他说,也愿意跟他商量。结果,高考报志愿那天,他改了我的志愿,让我学医。”
“录取通知书下来,我才知道志愿被改了!我跑去跟他大闹,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不等温袅回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这孙子说,爷爷说了,陆家掌权人的身体信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最好是交给知己的人。”
“我上去就打了他一拳,问他,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他说我的意愿不重要,一切都是为了陆家的未来。”
温袅感到一阵心惊。
原来,陆修慈从小就开始布局,操控他人的人生了。
陆汤讽笑一声:“更可气的,你知道是什么?爷爷根本没说过这种话!爷爷甚至从没说过,让他做陆家的掌权人!妈的,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现在呢?同样是三十五岁的人,人家是陆氏集团的总裁,我不过是他的私人医生。隔壁的别墅,是他买给我的,你以为是对我好?才不是。他怕我接触外界,让外人有可乘之机,只允许我住在那里。每天派专人24小时看守,跟看犯人一样!”
“我从毕业后,就被他关在那栋别墅里了,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陆修慈说,这是把我当自己人才这样。温袅,你可千万别被他当自己人啊!趁着没领证,能跑赶紧跑吧。”
温袅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跟他领证了,但是领证了也是能跑的。
她并不准备待在他的身边。
陆汤摇晃着手中的药剂:“要不,咱俩合伙药死他算了。到时候,我要进去了,家里能捞出来。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当我是正常的行医失误。这样咱俩就都解脱了!”
陆汤的话不像假的,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像演的。
一个医学高材生,被关在别墅里这样久,疯了好像也正常。
谁能不疯啊?
不过,温袅还是拒绝了陆汤的提议。
“先给他治病吧。他是个坏人,但是我们不能跟他一样。”
陆汤听完大为震惊:“你怎么回事啊?他这是纯坏的事儿吗?这是复杂型的反社会人格变态啊!你没发现,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根本不管别人的意愿吗?”
“他完全不把别人当回事的。所有人的人生,都可以为他的目的而牺牲。他心里也不是装着陆氏集团,而是完全只有他自己。真的,你要是剥开他的心,里面找不见别人,只有他这个冷漠批!”
温袅刚想说话,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听声音是她的手机,她根据声音来源,找寻着详细的位置。
最后,在陆修慈的睡衣口袋里找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偷藏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