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匆匆走进卧松居,一眼就看见跪在院子里的“裴渊”,而“芸姨娘”则低头站在裴母身边。
裴母正沉着脸问话:“我说了,二少爷若有出格的事,你尽可来告诉我,怎得还能闹出这打架伤人的事,你出门前就没想起我说过的话?”
“红芸”还能如何反驳,自是只能说知错了。
柳氏赶紧上前抚着裴母的背:“母亲,这回也不能全怪二弟,那吕公子实在荒唐,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喝几口黄汤就对红芸动手动脚,这是不把我们裴家放在眼里。”
裴母瞪了眼“裴渊”:“还不是他平日里不知收敛,与这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才会惹出这样的祸事。”
说话间裴昭从外赶回,路过裴渊时盯了他一眼,夏朝赶紧低头。
她心里苦啊,打出生还没跪过谁呢,现下已经跪满一个时辰,不过她还能坚持,许是裴渊这副身体早已经跪习惯了。
裴昭走到裴母身旁:“母亲别忧心,何家公子已去吕家说和,儿子已带了大夫去吕府看过,吕公子多是皮外伤,休息几日便好。”
裴母松下口气:“记得带上些好药材上门赔礼。
裴昭:“这是自然,儿子已经安排下去了。”
裴母起身走到门外,看着跪在阶下的小儿子,他身上的桃红常袍已经被扯得东一片西一片,发冠歪斜,几缕头发在春风里荡到左,又晃到西,身形狼狈,身上倒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裴母蹙着眉:“青州是不能让他再待下去了,代云,你现在就回去替他理好行囊,昭儿,你在得用的管家里挑一个厉害的,将他押到京都的国子监门口,也不必替他带多少好东西,明日一早就送走,省得留在这气我。”
夏朝巴不得早点离开裴府,免得她日日做戏,自然没有异议:“儿子都听母亲吩咐。”
裴母气不打一处来:“你如今在这装什么乖巧。”
柳氏劝道:“母亲别生气,二弟这回进国子监,有夫子的教导,又离了那几个,将来必会有前途的。”
“昭儿在他这个年纪,早已独当一面,可他却如此不堪,”裴母重重叹了口气:“昭儿,你看着办吧,我是教不了他了。”
裴昭应下,自是提了自家弟弟就走。
夏朝抬头看“红芸”,见他乖巧地站在堂内,心里叫苦,真是狡诈,还说往后两日都听她的,明日一早就要赶路,听她的又能玩出什么花来......
再一次进裴昭的书房,夏朝觉着自己像犯错被叫到办公室的学生。
说来奇怪,裴昭也没严厉地训斥过,但就是压迫感极强。
两人仍是面对面落座,裴昭喝着茶打量夏朝,久久不语。
夏朝坐不下去了,试探着问:“大哥?”
裴昭淡淡道:“到京都,不可再用这样粗糙的法子。”
夏朝一愣,心想裴母与这两兄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裴昭见她走神,手指敲了敲桌面:“你连这都想不明白。”
夏朝赶紧否定:“不,我明白,只是在想在国子监该如何行事为好,京都再没有何绍之这几人。”
裴昭摇头轻笑:“何必要那几人,你没发现么,现如今你什么都不干,只需站在那儿,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
夏朝讶然,什么意思,如今裴渊身体里的是她。
难道她有如此纨绔的“天赋”?
由内而外,浑然天成......
夏朝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裴昭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京都乱花迷人眼,你可别真放纵了自己。”
夏朝补充道:“大哥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替裴渊那小子应下再说。
裴昭:“我会安排秦管家送你入京,往后他便留在京都,有什么要紧事,尽可寻他商议。”
夏朝点头。
裴昭细看他一会:“你最近怎么话这么少?”
夏朝心口一突:“头一回离家这么远,还要去主家眼皮子底下行事,难免有些忧虑忐忑。”
这话一出,裴昭沉默不语。
夏朝暗道不好。
良久之后,裴朝开口:“当年我也如你这般忐忑,但身后没有退路,裴渊,无论如何,你都只能往前走。”
夏朝松了口气。
“若是你废了,十年之后,便是璋儿,可你甘心看主家那父子再风光数十年么?”
裴昭的情绪难得有起伏,语气中透出几分恨意。
夏朝立刻做出愤愤的表情:“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裴昭默了一会儿:“你今日为红芸闹这一场,临走前,索性再演一出。”
夏朝很快反应过来:“大哥放心,我明白了。”
裴渊心道,自己这弟弟怎么不仅话比以前少,还车轱辘似的来回倒,看来是真忐忑。
当晚,裴家二少的院子那是闹的鸡飞狗跳。
据说那裴二要被强扭入国子监去念书,临走非要将自己刚收的通房抬为姨娘。
裴老夫人先是不同意,他便搅得满府不得安宁,城中的大夫被连夜砸门请去两位,因着他才闹出事来,势必要将这逆子押去京都,无奈才遂了他的愿。
夏朝两眼失神地躺在床上,裴渊则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
夏朝深深叹了口气:“我说你这裴二少,做的可真够累的,没一天安生日子。”
难怪身板结实,不然经得住这闹腾?
裴渊乐了,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那颗心如今是在替夏朝跳着,这满府里倒是她能说出这几句话来。
夏朝听他笑,以为是幸灾乐祸:“笑什么,我这是因为谁?”
裴渊晃着腿:“咱两还有几分孽缘。”
夏朝呵呵一笑:“可不就有天打雷劈的孽缘么,也不知是谁平日里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无辜连累我。”
裴渊倏地起身:“你可别想赖我身上,我可是个大善人。”
夏朝一挑眉:“那就请大善人过来替我捏捏肩吧。”
裴渊听完就要躺下去。
夏朝:“可是你说往后两日都听我的。”
裴渊笑道:“是啊,往后两日,可不就是明日与后日,今天可不在其中。”
夏朝咬牙切齿,真是个奸诈小人!
天微微亮,几辆马车景静悄悄地驶出裴府。
夏朝歪在床上,哈欠连天,可这马车虽然造价不菲,还是有些晃动和车轮声,她不习惯,一时睡不了回笼觉。
是的,虽说裴母嘴上说没必要给裴渊准备什么好东西,可柳代云不是个敷衍的人,自打裴昭告诉她裴渊要离家,她立即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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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准备了。
夏朝打量着这马车,真是宽敞的很,还能放下一张床,不过大小也就能躺一个人。
凡裴渊常用的物件一应都齐全,就是缩小版。
喔,那个半人高的书架除外,夏朝断定不会是他平日用的。
“芸姨娘”有自己的马车,另外秦管家还有两个丫鬟和几个小厮各有马车,比不得裴渊这辆,这阵仗极为少见,浩浩荡荡一溜的马车往青州城外驶去。
这趣事躲不过早市上摊贩的眼睛,裴二少虽离了青州城,城中还是热热闹闹地议论了他半个月。
过后还可惜起来,这青州四少都不全了,往后还有戏可看么?
随行的丫鬟已经换了人,这事却不是夏朝提的,前几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哪儿顾得上这个,应是裴昭安排。
看来这两个人平日的做派,都被留意着,春樱的性子闹腾,冬梅一味躲事,此去京都,用人上自然更为严苛。
新安排的两个丫鬟是若芙与若荷,刚给夏朝送来早膳与茶水。
夏朝让若荷去喊“芸姨娘”过来。
哼,小样,看你还怎么躲。
“芸姨娘说,她昨晚累的狠了,请少爷怜惜,让她歇歇。”
噗~
夏朝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咳咳......”
若芙赶紧上前接过夏朝手里的茶盏,蓉荷将叠好的帕子递了过去。
她她她可没有要白日宣淫的意思!
夏朝脑仁疼。
午膳时分,车队停在一处河流弯道处。
秦管家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面上时常带笑,过来请夏朝下车:“二少爷,午膳委屈您在这将就着用,今日咱们在落河镇歇。”
夏朝没什么意见,她在看裴渊什么时候下车。
午膳是出门前裴府的厨房准备的,与往日差不离。
夏朝饭都吃到一半,才见裴渊终于走了出来。
乍一眼看去,夏朝筷子上的菜都差点夹不住。
这弱柳扶风,一吹就到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夏朝看天再看看裴渊,怪了,这妖孽在哪儿开的窍?
莫不是红芸回来了?
夏朝就这么举着筷子,直到“芸姨娘”走近,只那么几眼,夏朝就确定,好吧,还是裴渊那货。
夏朝就这么举着筷子看裴渊一步步走过来。
“少爷。”
“芸姨娘”这一声喊,同行的众人眼神都若有若无地瞥过来。
二少爷前一晚才为了芸姨娘在府里大闹一场,自然是十分宠爱芸姨娘才是。
“少爷,我手好软,你喂我吧。”裴渊亲昵地拉住夏朝的手,眼里露着狡黠的笑。
夏朝:?
说好的往后两日都听她的呢,现下是什么情况,她还未享受,反倒要伺候起裴渊?
夏朝眯起眼,她才不干亏本买卖。
这时裴渊贴近夏朝的耳侧:“裴二少,我可是你的宠妾,别露馅,不然咱两就是一条绳上的烤蚂蚱。”
夏朝听到烤蚂蚱,压下心头的火气,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
温热的风吹过耳后,夏朝半个身子被吹得一阵酥麻。
她猛地转头,与裴渊凑得极近,夏朝在那一瞬间,好似见到裴渊这奸诈小人的本体。
“少爷,快喂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