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哭了。”
“是呀,你忘啦,明天我们要一起参加学校的舞会呢,你哭太猛把眼睛哭肿了怎么办。”
“其实上午的事真的没什么,哪个女人没穿高跟鞋摔过跤?而且校长摔的比你惨多了,大家要笑也只会笑话他,不会笑话你的。”
苏家别墅二层的卧室,苏筱筱面朝下趴在软床上,哭得泣不成声,身边围满了她的朋友,拍肩的拍肩,递纸的递纸,都在想尽办法安慰她,劝她振作起来。
周雅宜神色不虞地坐在飘窗上,小声问身旁的李书雪:“你们之后有去调监控吗?查出来是谁往她裙子上倒水了没?”
“调了。”李书雪叹了口气,“但她后排坐的是初中部的小孩儿,欢迎会开完之后全都回初中部校区继续上课了,而且对着观众席的监控又糊的很,根本找不到人。”
看着床上耳朵哭成血红一朵的苏筱筱,李书雪忍不住龇了龇牙。
当着全校师生和近百名外校师生以及记者的面摔的那么惨,高跟鞋的鞋跟还把校长的下巴戳破了,原本只有三层的下巴瞬间变成四层……
李书雪觉得,如果换做是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她大概率会直接转校。
“肯、肯定是温初夏搞的鬼!”床上的人忽然用力一捶枕头,“不然还有谁这么恨我,敢这么算计我,害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呜呜呜……”
李书雪把目光重新移回周雅宜身上,压低声音问:“你觉得会是温初夏吗?”
周雅宜秀气的眉毛拧起,思考了会儿,轻摇着头说:“不知道,感觉不太像。而且温初夏在校长登台之后就离开礼堂了,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啊。”
李书雪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你觉得面前这位会接受这个解释吗?
“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啊啊啊——!”
两只拖鞋凌空翱翔,床上的人又开始突发恶疾,四肢并用地捶天捶地捶空气,李书雪不再往下说,双手捂住耳朵,勉强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欲望。
此时此刻,同样突发恶疾的,还有在出租屋里满地乱爬的温初夏。
“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粉团子被她死死掐在手里,感觉自己快要被捏爆了,窒息的声音从指缝中溜出来:“宿主,泥冷静、一点,不系还有十天吗?”
闻言,刚松开一点的力道又重了回去,温初夏抓狂道:“这么点时间够个毛线啊!你既不让我主动去亲宋云泽一口,又不准我直接和他生米煮成糊饭,那我还能干什么我问你,lookinmyeyes!”
粉团子费劲巴拉地从五指山里挤出来,跳到茶几上,啪叽摔成一滩奄奄一息的薄饼,虚弱道:
“我不都和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吗,这俩剧情点是《等风》最最重要的部分,不是你随便想补救就能补救回去的。咱毕竟是本玛丽苏校园文,你见过哪家校园文的男女主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表白或者打啵的?”
“之前你想在摩天轮上让宋云泽提前告白,不也是因为这个吗。这点宿主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只是现在时间太紧张了,所以你有些着急,我理解。”
被说中的温初夏“噗啪”一声,也和粉团子以同款姿势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见她终于冷静下来,粉团子松了口气,继续道:“但越是到这种危急关头,咱就越急不得,得先找到一个足够浪漫,足够有意义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再……诶诶诶,咋了这是??!”
粉团子赶紧把自己团成球,立起来,发现沙发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缩成了小小一团,双手掩面,克制的抽泣声从手掌间溢出来,肩膀伴随着哭泣微微耸动,看起来可怜极了。
!!!
粉团子如遭雷劈。
算算时间,她成为温初夏的随身系统也有大半年了,粉团子自认为,她已经非常了解宿主的性格,知道温初夏是个宁可流血也不流泪,宁可受罪也不低头的人。
所以,温初夏哭了这件事情,在粉团子心里的重量级,那简直只有地球要毁灭了可以匹敌,于是她登时慌了——
“宿主你别哭呀!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份儿上,一切都是还有转机的……你等着,我这就联系总部去,让他们一起想办法,保证能在十天之内帮你把失败的这俩剧情点补回来。”
说完,粉团子就急忙下线了。
她走后,客厅的哭声戛然而止。
温初夏放下手,露出一双干涸且疲惫的眼睛。
呼——
她长舒一口气。
小客服跟自己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多长点心眼,还是那么好骗。
静坐一会儿后,温初夏撑着膝盖站起来,拿上手机,出了门。
既然这事儿有人能替我解决,那我还费什么心思发什么愁啊,先下楼吃碗麻辣烫再说吧,天都快黑了,我午饭还没吃呢。
但没想到刚走到楼下,温汝峰忽然给她打来电话。
“喂夏夏,你现在在哪儿?吃饭了吗?”
电话对面的声音让温初夏生起了一股莫名的预感。
虽然自己这位便宜老爹和她打电话一向都是这个画风,但不得不说,这次的他,语气尤其温和,似乎还带了股以柔克刚的强势。
温初夏心里烦得很,不想和他多说,加快了脚步,撒谎道:“在家,刚吃。”
温汝峰却说:“吃了也没事,刚好今晚是个宴会,不是饭局。夏夏你必须得来一趟,我已经让司机去你住的地方接你了,一会儿到了和爸爸打个电话,我来入口接你,好吗?”
温初夏:“我……”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Quattroparte就停在了对面的马路边,奢华的颜色,流畅的车型,跟周遭破败的环境十分格格不入。
而看到从副驾驶下来的人,温初夏立刻明白自己是必须去参加那个所谓的宴会不可了。
好烦啊啊啊,不想去去去,我想静静静。
温初夏仰头跺了跺脚,然后垂下头,认命地喊人:“方叔。到底是什么宴会这么重要,还需要你亲自逮捕我?”
方管家和蔼地笑了笑,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
“小姐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是董事长为你特意组的局。”他神秘道。
?
温初夏钻进车里,手扒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好奇追问:“我又不过生日,又没干什么大事,爸爸他为什么要给我组局啊?”
“不是以你为名义组的,却是为了你组的。”方管家跟说绕口令似的,“待会儿小姐你就知道了。”
温初夏一脸狐疑地坐了回去,不再继续问了。
她侧目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高楼大厦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泼翻了的水彩流淌到玻璃上,但,再漂亮奢靡的景色也挽救不了她今天糟糕的心情。
半小时后,温初夏终于亲眼见到了自己亲爹长什么样。
年轻时能去娱乐圈闯一闯的颜值在岁月打磨之下沉淀出具有张力的儒雅与从容。眉眼十分深邃立体,又因眼尾几丝浅淡的细纹而柔化了棱角,像一杯年份恰好的威士忌。
在方管家的催促下,温初夏瘪着嘴,老大不情愿地慢吞吞挪到温汝峰面前,还没开口喊爹,就措不及防地被纳进怀里,感受到宽厚温热的手掌在后背安抚性地轻拍。
“我的宝贝女儿离家快两年了,一个人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温汝峰柔声问:“有没有被人欺负?”
尽管温初夏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没啥感情,甚至连好感都没有,但对于正处在极端焦虑状态的人来说,任何一句稍带关心的问候,都能直截了当戳进心窝。
于是眼眶不可抑制地涌起一片湿热,温初夏觉得脖子有些僵,干脆服了软,如同一只精疲力竭的小兽,将下巴靠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古龙香水的味道。
泛红的眼尾睫毛轻颤,两滴珍珠一样饱满的泪水迅速掉落,没入藏蓝色西装。
她吸吸鼻子,抬眼看天,嗡声道:“没,谁敢欺负我啊。”
温汝峰拉开女儿,抬手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拍拍她的肩膀,温润从容的声音低而不哑,厚而不浊,一字一句都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说:“不怕,有爸爸在呢。我会让欺负你的人给你当面道歉,付出代价。”
温初夏本来释放压力释放的好好的,听到后半句直接化身黑人问号脸:欸???
除了狗逼系统之外还有谁欺负我?我咋不知道呢。
宴会厅内,天花板垂落着不规则的金属吊灯,二楼挑台传来小提琴与低音提琴的合奏,宾客们三两成群,杯盏轻碰,茶香和酒香在26℃的空气中交融流动。
平常最爱参加这种场合的苏筱筱,此时却独自一人站在无人问津的小角落,背对着人群,拿着小镜子艰难地重新贴双眼皮贴。
白天她把眼睛哭成了乒乓球,根本没法见人,本来是很不想参加这个破宴会的。
但苏父却非要她来,说什么盛世集团的温总会和他的长女一起出席,对方和她年龄相仿,让苏筱筱务必多和对方接触多交流,最好是能成为好朋友,这对将来苏氏的发展大有裨益。
可苏筱筱在这儿候了快两个小时,双眼皮贴都崩了仨回,还是没看见温汝峰的女儿出现。
“果然姓温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筱筱嘀咕着骂了一句,左手食指用力摁了摁眼眶骨水肿的皮肤,觉得有些精疲力尽。
她把小镜子放进包里,又掏出手机,看到周雅宜发来的微信。
周雅宜:【我听体委说,你找他要了运动会的报名表,给温初夏报了女子1500???】
周雅宜:【是温初夏自愿的吗?还是你私自填的】
苏筱筱现在对“温初夏”这三个字已经有PTSD了,一听就炸,尽管对面是她最好的朋友,言语间也并没有明显的责怪之意,但苏筱筱还是控制不住想发火。
她把包夹在腋下,低头把屏幕敲得噼里啪啦响。
【是我私自填的,那又怎样】
【她害我害得这么惨,我没把所有项目全给她报一遍已经很心慈手软了】
刚发过去,手机就嗡嗡震动好几下——
周雅宜:【可你明明知道她不能跑,我们大家都知道,每次体育课老师让跑步之前都会先让温初夏出列,她应该是心脏不太好】
周雅宜:【你报复她可以,但不能用这种方式啊,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你来负责吗?】
苏筱筱气得有些站不稳,咬牙打字:【好啊,我来负责,到时候我提前叫辆救护车在旁边候着,无论要抢救还是要做手术费用都……】
“筱筱!”
话没打完,苏腾飞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切道:“你怎么在这里躲着,快!和我一起过去,人家温总和他的千金已经到了。”
无奈,苏筱筱只能把输入框里的东西全部删掉,手机放进包里,被她爸拉着挤进众星拱月的人群,深呼吸几口气,把坏心情先藏起来,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正要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而然,当她看清楚站在温汝峰身边和自己年龄相当,身上还穿着清荟高中部制服的少女时,整个人像是被一根利刃贯穿,钉在原地,任凭苏腾飞怎么拉也拉不动。
怎么会是她???
苏筱筱惊呆了,眉弓高高绷起,瞳孔骤然收缩,白天就爬在眼底的细密红血丝此刻变得更红更粗,艳丽的嘴唇止不住地打着颤。
温汝峰的女儿、怎么会是、温初夏?!
我究竟是疯了还是没睡醒?这是在做梦吗?我在梦里?!!
“欸!你这孩子干嘛呢?快和爸爸一起过去打招呼啊。”
苏腾飞有些生气,但他并没有询问女儿为何失态,而是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前,穿过人群,来到温家父女面前。
“温总。”苏腾飞满脸堆笑地伸出手,和温汝峰握了握,恭维道:“这几天没见,今晚温总你真是容光焕发啊,肯定是因为有令爱陪着的缘故吧?”
然后目光移向旁边的温初夏,脸上流露出的惊讶明显有被刻意放大的嫌疑,苏腾飞吃惊地又看了温汝峰两眼,这才道:
“哎呦!温总您的千金也在我们清荟读书?这这、这简直太荣幸了,一大一小两个都在我们学校……话说温总您也瞒得太严实了吧,身为校董我居然都不知道。”
“没想刻意瞒着。”温汝峰神色不变,只是眼底的温度开始有些冷,大手轻轻搂着温初夏的肩膀,说:
“只是我这女儿喜欢追求独立,不仅从来不在人前提起她是温家人,甚至连我每个月给她发的生活费也是一分不花,全靠你们学校政策好,每学期都给她发奖学金,才让这脾气犟的小鬼不至于吃不起饭。”
他语气乐呵呵的,苏腾飞却听的后脑一阵发凉。
姓温,年级第一,靠奖学金生活……
这不就是女儿口中,和她极其不对付的狐狸精女同学吗?
接着又回想起上周,苏筱筱当着温汝峰和一众跟温家关系匪浅的企业家董事长的面,说尽了温初夏的坏话,把她贬低成一个脾气古怪物质拜金的小太妹。
苏腾飞只觉得脑子像是被抽了真空,提前准备好的溢美之词全都不翼而飞,转动卡壳的脑袋,看向同样抽了真空的女儿。
“筱筱。”苏腾飞干瞪着俩眼珠子,“你和温总的千金,认、认识?”
“啊,是认识……”苏筱筱勉强回过神,原本干涸的眼底沁出一层惊恐的水光,“我、我们一个班的。”
见二人这副反应,温汝峰笑了笑,把温初夏的肩膀更加揽紧了些,说:“这两年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对夏夏的关心确实不够。”
他话锋一转:“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任别人欺负到她头上来,对她肆意抹黑想踩就踩。同为人父,同样都有女儿,想必苏总应该很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苏腾飞有些不知所措地干笑两声,附和道:“是,当然能理解能理解——不过小孩子家家,会因为一些小事闹出矛盾来也很正常……”
听到这话,苏筱筱顿觉有一股暖流涌进她僵硬的四肢百骸,心中燃起希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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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相比于生意和前途,爸爸果然还是更在意我的感受。
但苏腾飞接着却又亲手把这团火扑灭,他谄媚道:“只要说开了就好了。刚好两个孩子都在场,快,筱筱,给温家小姐道个歉。”
“爸?!”苏筱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爹。
苏腾飞肉痛地朝她挤挤眉,意思是:就低个头认个错而已,别磨叽。
苏筱筱不敢相信平时溺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这么对她,胸腔如同汹涌的海面剧烈起伏,她牙关紧咬,一双血红的眼睛盛满了屈辱的泪水,仓皇掉落后,顺着脸颊滑入颈间。
她微微侧身,面对一脸淡漠的温初夏,垂下眸,声若蚊呐:“对不起……”
“什么?”温初夏歪了歪头,语气又轻又嘲:“声音大点儿,没听见。”
指甲把掌心戳出血痕,苏筱筱闭上眼,又有泪水滚了下来,“对不起。”
“再大点儿——”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黎要气死了,把一箱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冒着“仙气”肥牛卷扔到地上,冲正在下楼梯的徐珂大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满意了吧!”
徐珂本来没怎么生气的,但徐黎毫无悔过之心的态度直接把她的怒气值撺掇得一蹦三尺高,她快步走下台阶,冲着那颗黑中挑红个性十足的脑袋瓜就是一个爆栗。
“哎呦!”徐黎痛得差点儿飙泪,捂着头转身就是一个飞踢,“都说了别打头,我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徐珂灵活躲过,然后站在堆满各类干货的案台前,拿起剪刀开始熟练地拆起包装,嘴里凉凉道:“本来你就长不高了,去年162,今年还是162,无论是个子还是本事都一个没长进……”
“徐大妮我警告你不要乱讲哈,本人现在已经163了,妈妈昨天才给我量过的!”徐黎一脸正色地纠正,“而且我哪儿没本事了?上次你那件崩了三颗扣子的衣服是谁给你缝的?”
徐珂手上的速度飞快,话却说的漫不经心:“你本来在学校就是学这个的,如果连个扣子都缝不好,那我请问我和妈妈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比格,至少可爱。”
徐黎把一箱冷冻肥牛卷搬到案台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到她姐耳边“werwerwer”了好几下,wer完就脚底抹油地跑走。
“哎!现在店里忙的要死,你又去偷懒是吧?”
“我是去尿尿——”
徐珂无语地摇了摇头,两三下把该拆的货全都拆完,分门别类放进透明塑料筐里,叠叠乐一样垒起来,到吧台旁的货架补货。
刚补完,正在大煮锅旁忙着烫菜忙的脚不沾地的徐女士喊她:“大妮,你那边搞完没有,搞完了就来帮我把这几碗端过去,客人在催了,我走不开。”
“好。”徐珂洗干净手,一手端起一碗香气扑鼻的麻辣烫,去人满为患的前厅上菜。
“你好,这是你的,请慢用。”
温初夏闻声放下手机,正想伸手去抓筷子,却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于是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徐黎的姐姐。
“是你啊!”
刚把另外一碗放在隔壁桌上的徐珂扭回头,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复杂,似乎是想骂人但碍于周围全是食客所以不好开口。
“你等着。”说完,徐珂转身钻进后厨。
温初夏懵:?咋地,要给我下毒啊?
于是她赶紧抓起筷子就开吃。
饿了快一天,温初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这碗色香味俱全还加麻加辣的麻辣烫,要是徐黎她姐一会儿真的要在碗里下毒,温初夏也只会选择一边中毒一边吃。
但她想多了,徐珂并没有想报复她的意思,半分钟后,一个银质煤油打火机“当”一声放在反射着轻微油光的餐桌中央。
“还你。”
温初夏腮帮子一顿,筷子放下咬了一半的鱼饼,道:“不用还,我那天都说了,这个是用来赔你那件衣服的。”
徐珂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没好气地说:“用三十来万的打火机来赔三颗塑料扣子,你当我傻啊?我可不想哪天被警察找上门。”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温初夏放下筷子,语气正经中带着点无奈:“真是送给你的,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据啊,写清楚这是我主动赠予给你的。”
徐珂没说话,只是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温初夏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把碗挪得离自己近了些。
良久,徐珂才又问:“你平常都这样吗?”
“哪样?”温初夏又开始秃噜面条。
“一言不合就拿钱砸人。”
“那倒不。”温初夏把脸埋在碗边笑笑,边嚼边道:“我平时其实很节俭的,只不过最近下定决心想要戒烟,所以就随手送你了。”
这个理由让徐珂既意外又满意,她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以后高三毕业了,再来找我拿,我几乎每天都在店里。”
温初夏不置可否,吃了几口,又问:“这店你家开的?”
“对,我妈开的。”
“味道很好啊,怪不得你们家客人这么多。”她扫了眼周围座无虚席的场面,突发兴致,问:“欸,你有没有考虑做外卖啊?”
“这还要考虑。”徐珂抬了抬下巴,示意温初夏去看她身后摆满两层架子的外卖订单,“几年前就已经在做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外卖。”温初夏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补充解释:“是可以送出国的那种,真空包装然后空运。”
徐珂觉得眼前这个小富婆简直是异想天开,笑着问:“空运?运给谁啊?”
“运给我呗。”温初夏一脸认真,“大概再过半年,我就要出国留学了,白人饭难吃的要死,我得提前给我的胃做好打算。”
但徐珂不可能单单为了她一个人而开辟这个业务,和她又聊了几句之后,就起身继续干活了。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钱砸的不够多啊?”看着徐珂忙碌的身影,温初夏在交流频道里问:“要不我一会儿把她们店的付款码拍下来,给她转二十万?”
但脑海里没有响起粉团子的声音,温初夏这才反应过来,小客服正在总部和其余人一起帮她想办法呢。
想说话却没人倾听,温初夏觉得有些无趣,又有些孤独,吃完饭后回到出租屋,这种孤独感被进一步放大,让她几乎无法忍受,所以很快她就洗漱睡觉了。
……
深夜,水汽弥漫的浴室。
白皙骨感的手掌贴在模糊的镜面上,缓缓推开,指腹碾过凝结的水珠,发出细碎的“滋滋”声,随即映照出一双浓墨重彩的冷峻眉眼。
鸦羽的睫毛,黑曜石的瞳孔,眼皮纤薄如蝉翼,微微凹陷的眼窝嵌入立体深刻的眉骨。
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眼底的温度,却足以把镜面上水雾冻成了冰晶。
水滴顺着湿透的发丝滴落,嘴唇绷直未动,一道低语却凭空出现在空旷的浴室,透过雾气幽幽回响,仿佛恶魔的低吟。
“她是你的,把她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