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的有符学存在吗？
洛时麦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瞳孔微缩，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符号，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在她眼中却逐渐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这不就是最简单的清心符吗？
江砚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洛时麦瞬息万变的脸上，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转瞬即逝的震惊，声音却依然平静如水：“你认识这些符号？”
洛时麦猛地回神，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困惑的笑容：“不知道，这乱码也太奇怪了。”
江砚竹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看着屏幕上的乱码沉默了片刻：“不是大问题，只是你自己应该要多费一点心，或许……睡一觉就会有新的发现。”
龟局长苍老的手指抚过花白的胡须，眼里藏着岁月的沧桑：“若是老树妖还在，还可以去问问他，他向来是我们z市最博学的，而且同为妖植，应该和洛女士很有话聊。”
暮色渐沉，妖管局门口的老龟身影佝偻。
洛时麦回头望去，只见他孤零零地立在台阶上，昏黄的夕阳将他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眺望的方向是老树孤儿院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一棵千年古树，总是抖落树叶来欢迎老友的到来。两个看尽世间变迁的老妖怪，本应该继续见证更多的沧海桑田。
晚风卷起一片枯叶，轻轻落在龟局长脚边。
他怔愣了片刻，缓缓弯下了腰将落叶拾起。
*
回到公寓，洛时麦开始研究清心符，这是入门最简单的符咒之一，和平安符一样使用频率很高，也是人们经常求的符咒。
“哈！区区清心符，怎能难倒我洛·画符天才·时·符咒大师·麦？”
她迫不及待地翻出黄纸朱砂，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她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地画出了一张清心符。
最后一笔落下，符纸却“噗”地冒出一缕青烟，随后“啪”地炸开，化成了一团灰烬，从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来。
洛时麦：“……”
果然还是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那天赋明明就是清心符，为什么她却无法稳定画出符咒来？
一定是地方不对。
洛时麦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又看了看隔壁，灯光是暗的。
她果断将桌子搬到了阳台上，将浑身沐浴在月光之中，她顿时感觉自己又有了动力，重新拿出朱笔，笔尖流畅地在黄纸上画出符文。
她放下笔，符文在月光下好似流转着淡淡的暗光。
成了？
万一又是奇奇怪怪的效果怎么办？
洛时麦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拿自己做个实验，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把握的，就算疯了，也只是疯几分钟。
她小声嘟囔着：“清心符，动！”
就在符纸即将贴上的瞬间，阳台处传来了一声轻响，一只毛茸茸的熊掌悄悄扒上了窗台。
熊霸天下蹑手蹑脚地翻了进来，狞笑着举起熊掌：“臭丫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啪！”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洛时麦手一抖，符纸不偏不倚糊在了熊霸天下那张大脸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熊霸天下眨了眨眼睛：“咦，怎么感觉有点……”
下一秒，这位威震江湖的熊妖突然像触电一样抖了起来，两只熊掌开始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他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不受控中地往背后退去，最后以一个华丽的旋转动作直接翻出了栏杆！
“砰！”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惊飞了整条街的麻雀。
洛时麦连忙睁开眼睛探头去看：“嗯？什么声音？我的清心符呢？”
而楼下的垃圾桶里，熊霸天下正顶着香蕉皮，眼神呆滞地哼唱着广场舞曲，两只爪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比着心，双腿不停地抖动着，吓得路人跑出几米远，不敢靠近这个奇怪的垃圾桶。
没看见任何东西，她的清心符也没了踪迹。
洛时麦挠挠脸，总感觉今天不适合画符。
*
熊霸天下又进动物园了。
这是洛时麦第二天起床时刷妖妖灵看见的。
只见APP首页推送的[今日妖界要闻]里，赫然挂着熊霸天下在动物园的最新照片。
照片里，豹园旁边不知何时被强行开辟出一个熊园，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熊正以标准的直立姿势趴在玻璃窗前，两只前爪扶着玻璃，直立起上半身，对着隔壁的金钱豹发出愤怒的咆哮。
“吼——金多多你这个骗子！”
隔壁的金多多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抬起爪子挠了挠耳朵，然后优雅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熊霸天下，尾巴还故意甩了甩，一副不关她的事的表情。
【雪中贵族】：熊霸天下咋又进去了，动物园年卡都没他这么勤快！
【翼展三米八】：我知道！好像是昨天擅闯民宅加上吓到路人被那位惩罚了。
【拆家办CEO】：我记得金多多也是被那位罚进去的吧，那位下来巡查一趟可够忙的，这都罚了几个妖了。
【熊妮妮】：熊霸天下是被金多多骗了。
【唐朝在逃贵妃】：捉正主！前排兜售瓜子汽水小板凳！
【鸭中之王】：吃瓜！
【胖达不是熊猫】：吃瓜！
【翼展三米八】：吃瓜！
但熊妮妮只是出来替熊霸天下说了一句话，就迅速潜水装死，任凭其他妖怎么回复都没有再出来。
洛时麦看得津津有味，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了，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想要找出更多内幕。
她把妖妖灵翻了一个底朝天，从[今日热点]刷到[同城八卦]，甚至连[二手交易]的板块都没放过，却始终没找到熊霸天下被骗的原因。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哪位壮士替她教训了熊霸天下，如果让她遇见，她肯定用尽十八般武艺上前帮忙！
而此刻动物园里，熊霸天下正愤怒地用熊掌拍打着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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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多！要不是你怂恿，我怎么可能去找小洋葱麻烦还被长官抓住！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一定要你好看！”
金多多慵懒地甩了甩尾巴，头也不回地说道：“省省吧，长官说了要关你一个月，让你好好清醒一下。等你出来的时候，我说不定都去下一个城市做生意了。”
*
虽然宠物店被雷劈没了，但是洛时麦还是要赚钱生活，好在张英玉及时伸出了援手，给她介绍了几位平日里工作繁忙而且无暇给自家爱宠洗澡的客户。这些客户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让洛时麦暂时渡过难关。
然而，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一个特殊的委托悄然降临。
张英玉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这个单子有点特殊。猫主人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她家的小布偶最近行为异常，整日在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而且极具攻击性，已经抓伤了好几个人。”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这只猫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听说你之前能和哼唧沟通，她辗转托人找到了我。”
“但是……”
张英玉欲言又止：“这只猫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我其实不太建议你接这个活。”
但洛时麦向来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更何况现在正是需要挣钱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下了这个棘手的委托，甚至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站在别墅区气派的大门前，洛时麦紧了紧手中的宠物包。
还未按响门铃，一阵凄厉的猫叫声就穿透厚重的门板直刺耳膜。那声音中蕴含的痛苦如此强烈，让洛时麦不禁想象这些天来，屋主人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
“喵——！！！”
这叫声不像普通的发情或是愤怒，尖锐中带着颤抖，愤怒中夹杂着难以忽视的……恐惧？
洛时麦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抬手揉了揉被刺激到的耳朵。自从变成妖之后，她对动物情绪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而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这只猫的叫声中传递的不是单纯的暴躁，而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呼救。
门开了。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站在门口，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咳咳……您就是张姐说的那位能和宠物沟通的洛小姐？”
通过简短的交谈，洛时麦了解到这位女士名叫林妍婷，是张英玉多年前的好友，独自一人住在别墅中，家里养了一只叫皮皮的小布偶猫，就是这一次单子要沟通的小猫。
说到此处，林妍婷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瞬间泛红：“皮皮以前特别温顺亲人，可是自从……自从球球上个月去世后，她就完全变了个样。”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洛时麦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眉毛微微上扬：“球球？”
“嗯。”
林妍婷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养的另一只猫，是一只灰色的英短，特别乖巧……前阵子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它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