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玩到深夜众人才散去,待大伙全都入睡之后。
一道干瘦的身影从东宫悄无声息出去。
相府
楚佑之被太子坑了那么多财宝,心中忿忿不平,明日就是大朝会,他召集了几个官员,研究该怎么弹劾太子。最好有实锤的罪名。
这时,情报员胡了了主动和相府的影卫接头。
影卫有些吃惊,“你都入东宫三年了,还是第一次有情报,说吧,有什么大事?”
胡了了也是影卫出身,当初被丞相选中去了东宫做探子,这些年一直为丞相收集东宫的情报,但他在东宫一直只是小小洒扫太监,根本接触不到核心。
好几次影卫联系他要情报他都答不上来,让他很挫败,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没有有用的情报,下惨自然是被丞相无情扣钱罚钱,还兼体罚。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天知道他早就不想干了。
昨晚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妃那番慷慨激昂的话太触动他了,是他不够努力吗?是他不够优秀吗?
当然不是。
是他的努力没被人看到。
太子可是把他们当家人。
胡了了把影卫的牌子交给对方,语重心长道:“兄弟,选对主子……不,家人很重要。太子殿下也不容易,上要忧国忧民,下要省吃俭用为我们发工钱。”
影卫看傻子一样看他,“怎么回事,你疯了?这牌子交了,你要死。”
“不,我只是醒悟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我相信我的家人们会护好我。”胡了了摇头。
“你他妈是孤儿,哪来的家人。”
“东宫,那是我的家。”
影卫:“……”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疯了。
“你们以为太子在外喜奢华喜财宝的形象是真的吗?不,你们错了,那是殿下的伪装。殿下为了给我们发工钱,可承受太多了。”胡了了默默抹了泪。
影卫:??
不是,你是不是傻?
你的工钱是内务府发的。
胡了了继续说:“就这样吧,太子殿下没有污点,他和太子妃不仅请我们吃烧烤玩游戏,还大方给我们赏赐。“殿下和太子妃今晚请我们吃喝玩乐,他们如此亲民,怎么不算是好家人呢?如果太子有污点,那就是我们做的还不够。”
你他妈和太子是家人,皇帝同意了吗?
影卫把胡了了的牌子收好,转身回去禀告。
“相爷,太子在东宫办了宴会,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楚佑之两眼发光,“都有谁?”
影卫顿住,当然都是些下人。
但他不能这么报,不然胡了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只好想了几个太子一党的官员名字报给楚佑之。
……
次日,太子发现东宫的回廊格外的干净,花园修剪得格外整齐,地板擦得锃光瓦亮。下人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笑容。
护卫也都是满面春风,站得笔直。
大家见了他,依旧恭恭敬敬,规规矩矩行礼。
似乎又和以往有了不同,不在那么死气沉沉。
他好像看到四处充满了活力与生机,院子里的花更骄艳多姿。
宋煜汗颜。
他的东宫还是那个东宫,但好像变了颜色。
太子稀里糊涂上了朝。
大臣们又开始弹劾了,主要目标还是太子。
御史进言:“太子奢华无度,不识百姓疾苦,在东宫夜夜笙歌,陛下明鉴。”
“身为太子,不能以身作则,只知贪图享乐,置百姓于不顾。”
“太子殿下此番作为,如何对得起陛下苦心栽培。”
昨夜,丞相安排在东宫的暗探回报,太子的东宫好不热闹,又唱又跳,歌舞升平,简直骄奢无度。
太子抿着嘴没说话。
昨晚上的画面,一个个宫女太监跟疯了一样,玩得忘乎所以,他不敢传出去。怕别人说他连属下都管不好。
那样就太丢脸了。
以往不管怎么弹劾太子,太子那嘴跟淬了毒似的逮人就骂,如今却沉默不语,看来是确有此事。
太子他心虚了。
御史得意起来,还是太年轻,傻不拉几,在东宫宴请官员就算了,还一点儿也不低调。
权贵之间搞个宴会并不稀奇,只是太明目张胆就有拉帮结派之嫌,帝王最是忌惮这点。
御史偏生就要逮着这点不放,让安帝越发对太子厌恶才好。
但是他忘记了,他收到情报里说的那几个官员名字,昨夜有两个还和他一块儿喝酒,根本没去过东宫。
安帝头疼,他就两个儿子,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就是五岁的二皇子,丞相一党想废长立幼,毕竟小皇子好掌控。
他都懂。
做为老父亲,他的太子虽然嘴巴毒,但他心地善良。虽然以前恋爱脑,但他被驴踢好了。虽然懒惰又贪财,但他长得好看……
在他眼里,他的太子就是很好很好啊。
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太子,可有此事?”安帝问。
宋煜上前一步,“禀父皇,昨夜东宫确实热闹。”
他不想承认,自己东宫的下人们玩得有多无厘头……
厨子抡大勺杀鸡
宫女耍大刀砍桃
带刀侍卫仅用半柱香的时绣了个荷包羡给他……
每一件拎出来都是那么让人无语。
御史大喜,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可算逮着这小子了,立马道:“陛下,西宁灾情如此之严峻,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殿下却在东宫大摆宴席,西宁的百姓该是如何心寒。”
“臣附议!”
“臣附议!”
太子一党的官员不敢附议,他们的太子做事从来都是出奇不意,也不和他们商议,所以对夜夜笙歌一事,他们没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打嘴仗。
“陛下,殿下只是犯了一个孩子犯的错。”
“殿下他还是孩子啊陛下。”
“孩子喜好玩乐,他有什么错?”
吏部尚书和御史骂得犹为火热,御史突然喝斥,“好你个李东满,昨晚你也在东宫鬼混,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带坏太子殿下,自然要帮太子说话。”
御史身后的几个尚书僵住,连忙拉住御史。
钱御史,搞错了,李尚书昨晚和咱们一块儿喝酒来着。
李尚书哈了一声,指着钱御史大骂,“好你个钱似锦,昨晚上还拉着我的手喊好哥哥,今日便翻脸不认人,居然污蔑老夫和太子鬼混,我要告到陛下那里。”
龙椅上的陛下扶额叹气,不用告,已经听到了。
钱御史这才惊觉,他情报里的官员名单,昨晚上有几个是和他一块儿在天下楼喝酒啊,喝到半夜来着。
大殿安静下来,钱御史底气开始不足,“谁知道你昨晚是不是约了第二场。”
李东满气笑了,“太子殿下要是约老夫,还能有钱似锦什么事儿。”
也对
权利摆在那里。
太子有约,谁还理你钱御史的酒。
“吵够了?”安帝见气氛缓了,适时开口,“太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父皇容禀。”宋煜往前走到殿前,面向钱御史,“钱御史,昨晚李尚书他们真没在东宫,和钱御史你一块儿吟诗作乐呢。”
不等钱御史开口,宋煜又说:“西宁的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钱御史还有心思吟诗作乐喊哥哥,西宁的百姓该如何心寒。”
钱御史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痛苦难受,百姓心不心寒他不知道,他现在心塞。
“不过……”宋煜话锋一转,“父皇,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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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钱御史李尚书他们应和儿臣一样,聚在一起只是为了给西宁百姓捐款捐物资。”
钱御史吃了个大瘪,这会儿太子圆回来,他不能说不,只能硬着头皮说:“对对对,殿下所言极是。”
“父皇,昨夜儿臣筹到黄金五万两,白银三万两,布匹一千,粮食五千石。木公公,烦请记下,这些都是九王叔和孤的心意。”宋煜环顾一周,“咦?九王叔今日因何未上朝?”
木公公回,“九王爷告了病假。”
宋煜甚是痛心道:“想是九王叔忧国忧民积劳成疾,难怪要托孤报上这些捐款。不知钱御史和诸位大人筹到了多少?”
九王爷一党的官员懵逼,王爷这几日闭门不出,说是养病,给西宁捐款的事儿他们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哇。
这怎么就和太子私下联合上了?
钱御史是丞相的人,难道王爷已经和太子合作,准备先把丞相一党打压下去。
钱御史又被cue,他哪有筹款,只是想策反太子一党而已。
“钱卿可是有顾虑?”安帝似笑非笑望向他。
钱似锦心中呐喊,他只是姓钱,可真没钱。
他硬着头皮上前,“微臣愿捐献一万两白银。”
宋煜两手拍得啪啪响,“木公公,快记上,钱御史慷慨。来,下一位。”
李尚书得了太子眼色,举手报,“老臣积蓄不多,愿携府上老小捐献三万两白银。”
说完便得意朝钱御史扬眉,老弟啊,你还是个弟弟。
钱御史:“……”
“李尚书大义,记上。”宋煜又是一阵鼓掌,“下一位,别急别急,都有都有。”
一众官员只觉莫名其妙,好好的弹劾大会,是怎么成了捐款大会的?
“相爷,您老果然不同凡响,压轴出场。”百官都捐得差不多,一直不吭声的楚相该出场了。
宋煜一开始的目标可就是他啊。
原本把钱御史支出去当枪使,楚佑之只管作壁上观,没成想枪没使好,靶子倒面向他来了。
楚佑之迎上宋煜含笑的眼,咬牙切齿,相府藏宝的密室都被对方掏空了,自己还得搭几箱财宝送去齐王府。
藏宝之地已经开了一次,决不可能再开第二次。
“老臣……唉,陛下,您知道的,老臣家徒四壁,顶多能拿出一万两……”
“什么?相爷要出万石粮,五万金,布匹五千,玉珊瑚十对,金镶玉两箱,夜明珠五十枚……快快快,木公公,记上记上都记上。”
“不是,殿下,老臣没有……”
宋煜一把抓住他手,“不,相爷,您有。”
“楚家祖祖辈辈劳苦功高,对安国百姓鞠躬尽瘁,对陛下死而后已,百姓和陛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嘘,相爷不必多言,孤懂你。”
懂个屁。
什么你就懂了?
“陛下……”楚佑之刚张嘴反驳。
宋煜手上力道加重,挡在他和安帝中间,说:“相爷,太子妃常说您为安国操碎了心,金钱于您只是粪土。今日,就让这些粪土去滋养西宁受苦受累的百姓吧。”
“西宁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您一定和父皇一样日日夜夜痛心疾首。太子妃常念叨您仁义,如今看来,您仁慈仁德,实乃国之幸,百姓之福。”
“大家说,是不是?”宋煜高喊,把问题抛出去。
“是!”李尚书携一众太子党附和。
就连齐王一党也跟着高喊:“相爷大仁大义,我等惭愧。”
亏,大家一起吃才不算亏。
宋煜学起楚沉舟的样子,振臂高呼,“相爷乃百官之楷模,吾等当立为标榜。”
李尚书一众加上齐王一党开始起哄:“相爷乃楷模,为吾等之榜。”
啊啊啊……
有病有病。
太子他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