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说要买她的香膏,扶楹很是意外,她送给谢浔的两盒香膏显然他没用过,若是用了,无论是点在屋中,亦或拿来熏衣物,或多或少总会在他身上闻见。
但这么久以来,扶楹从未闻见过,想来他是不喜欢的,没曾想他竟要买。
不过送出去的东西,别人用或不用她都不在意,有生意也没有不做的道理。
“大表兄想要多少?”
谢浔沉吟片刻:“两盒。”
扶楹点头:“行,我这就回去做好给你送过去。”
谢浔想着她这些时日辛苦,便道:“不必,做好了我让青霜去取便是。”
扶楹哽了哽,这么不待见她?
成,他不让送,她还偏要送!
存了这份心气,扶楹回去就着手准备,等香膏做出来,她并没知会谢浔来取,而是自己亲自给他送去了松月坞。
扶楹特地挑在天色暗沉后去,以免谢浔还在忙着朝务,只是近日天气不好,一到黄昏就开始下起小雨,如今雨虽停了,路面却还湿着。
扶楹抱着香盒,小心翼翼避开路径两边斜伸而来的枝丫,以免湿了她精心挑选的衣裙。
手头宽裕些了,她也有余钱让芫荽多买些布匹回来,她这几日除了做香膏,还利用空闲给自己做了好几套新裙子。
她今日穿的这件鹅黄短襦配郁金裙,便是她自己新做成的。
想到身上的新裙子,扶楹对谢浔的不满稍淡了两分,毕竟她能赚到这些银子,谢浔的功劳可不小。
这么想着,她敲开松月坞的门时,又重新扬起了甜软的笑:“小郎君,我给表兄送香膏来了。”
青霜看向她手里的香盒,连忙伸手:“表姑娘直接给我吧,我给郎君拿去便是。”
扶楹却避开他伸来的手:“还是我给表兄送进去吧,我还有些事想亲自跟表兄说呢。”
“这……”
青霜面露犹豫,扶楹扬眉:“怎么,表兄可是不方便见我?”
青霜忙摆手:“倒也不是,只是我家郎君还没回来,你进去也见不着他。”
扶楹纳闷儿:“都这么晚了表兄还没回来?公务这般繁忙吗?”
青霜面露苦色:“也不算是为了公务,只是从宫里出来时,被、被人给拦住了。”
扶楹瞧着他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拦人的,是个姑娘?”
青霜看向扶楹的目光顿时变得钦佩有加:“苏姑娘不愧是苏姑娘,这都能猜出来。”
得到他的回复,扶楹心里散开的那点气性又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缠得她呼吸都变重了些:“表兄被拦了,那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青霜满脸委屈:“是公子让我先回来的,他说你的香膏若是做好了,让我及时去取。”
扶楹噎住,她的香膏会跑不成?他不让青霜陪着,若是清白不保怎么办?
越想越生气,扶楹将香盒直接塞进青霜怀里:“你给他吧,四两银子记得送到离云居!”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
谁知一回头,刚迈出两步就撞上一道暗影。
“哎哟……”
扶楹捂着撞疼的鼻子抬眼,不想对上一双深若幽潭的眼,马上就要出口的不满漫在嘴边,顿时说不出来了。
谢浔方才大老远就瞧见扶楹和青霜站在松月坞门口,走近了才听清二人对话,见他们说得专注,便一直站在扶楹身后没打扰。
谁知扶楹转头便撞进他怀里。
被她贴着的地方渐渐发起热,他方才下意识落在扶楹腰间,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扶楹腰上顿时跟着火了一般,烫得身子往前一缩,如此反倒跟谢浔贴得更近了。
她的手搭在谢浔结实有力的小臂上,借力稳住身形,柔软的手掌下,隔着单薄的袖袍,甚至能感受到绷紧的青筋。
她的手指轻轻一缩,从上面划过,小臂的主人立时浑身一颤,握着她腰的手力道更重。
扶楹却没在意,因为离得近,她闻到了谢浔衣袖间的脂粉香,她仔细嗅了一下,脂粉掩盖下还有淡淡清冽的甘松味儿。
好啊,熏着她的香,在外面勾三搭四,她就说这人好端端的跟她买什么香膏,原来是为了勾引小姑娘!
谢浔不知扶楹的想法,只觉手心滚烫,浑身僵硬,他想抽回手,手上却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些。
他所有感官都被贴着她的地方侵占,所有热意叫嚣着冲往一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瞧见的,是扶楹束起的发髻,簪上一串明珠轻轻晃动着,迷糊了他的视线……
直到,扶楹突然抬手推开他,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
谢浔心头汹涌的躁动顿时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将他心头火苗瞬间熄灭。
他蜷起空落落的手掌藏进宽大云袖间,神思逐渐清明,面上又恢复他那惯常矜贵冷淡的神情。
他这副清冷自持的模样,仿佛方才撞进他怀里的,只是个冰冷物件,引不起他丝毫情绪波动。
扶楹张了张嘴想说话,冷不防脸上砸下一滴冰凉。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却不知方才何时停了的雨又落了下来,且来势汹汹,转眼间就变成豆大的雨珠扑簌簌洒下一片。
谢浔率先道:“先进去再说。”
雨下这么大,扶楹也不会为了心里那点莫名不快的情绪苦了自己,立马跟着他小跑进松月坞躲雨。
谢浔直接去了书房,没他首肯,扶楹也不好私自跑到其他地方,只得跟着他一起进书房。
青霜在门外顿步:“我去吩咐厨房,给表姑娘和郎君煮些姜汤来。”
等他消失,谢浔不知从何处拿出两张绢布来,递了一张给扶楹:“擦擦吧。”
方才雨来得急,即使他们及时避了进来,身上也难免沾上水汽。
扶楹没跟他客气,接过绢布细细将自己的头发和面上的水珠拭去。
衣裙上也湿了几块,但水已经浸入布料,即便再擦拭,湿了的地方颜色也比其他深上许多。
扶楹心疼自己的新裙子,她才头一回穿出门就弄湿了,而且湿湿的贴在身上极为不适,恰巧她眼睫上挂着一滴雨水,随她低头擦拭衣裙的动作,“啪嗒”一声坠在地上。
余光一直看着她的谢浔呼吸一滞。
这般娇气,就淋了几滴雨就落泪了?
他清了下嗓子,淡声开口:“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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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楹不明所以,抬起头看着他:“什么?”
许是沾了雨有些冷,她脸色看起来有些白,眼睫上还挂着水意,随着她掀帘看来,水直接流进她眼里。
“嘶……”
眼睛传来刺痛,扶楹连忙闭上眼,忍不住轻嘶一声。
谢浔又是一呆,连忙上前:“怎么了?”
“我的眼睛…好痛。”
扶楹睁不开眼,一时情急之下也忘了要拿绢布擦眼。
谢浔瞧见她眼角的水雾,忙拿起自己手上的绢布替她擦拭。
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袭来,伴随他倾身探过来的高大身影,扶楹整个人仿佛都被他所笼罩。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任由他替自己擦拭。
“怎么样?睁开眼试试。”他的声音里,隐隐含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扶楹被他话里的温柔感染,乖顺地听从他的话,慢慢睁开眼。
她眼睫轻轻眨动着,颤巍巍看向近在咫尺的一双眼。
一双惯常含着清泠薄雪,此刻却雪化冰消,清晰印着她的身影。
温热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浇在她脸上,似一张轻纱盈盖,丝丝缕缕缠住她,令她心尖儿发麻。
那一瞬间,扶楹产生了一丝错觉,她觉得谢浔对她有情。
可下一刻,
“郎君,表姑娘,属下给你们送参汤来……了。”
书房门大敞着,青霜端着两碗参汤站在门外,话还没说完,抬眼便瞧见屋内两道重叠的身影,吓得他声音都抖了两抖。
从他的角度看进去,表姑娘坐在窗前,而他家郎君整个人倾靠过去,覆在她身上,二人的衣裳胡乱缠在一起,叠在椅下……
实、实在不堪入目!
青霜连忙侧开眼,咚咚咚跑进去,将碗碟重重放在桌案上,然后咚咚咚跑出来,顺带把门关上,然后死死守在门外。
他、他家郎君好不容易荒唐一回,他得好好替他守着,绝不能让人打扰!
屋内两人不知青霜在外的举动,但两人之间旋绕的那点暧昧情愫也随之消散。
扶楹抬手轻轻推了谢浔一下,谢浔敛眸直起身,转过头只留给她一道轩然背影:“我让青霜去找你的丫鬟,让她给你取一套新的衣裙来。”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发哑,扶楹有些奇怪,但并未作他想:“表兄,不必这么麻烦,我直接回去换了便是。”
若让人瞧见芫荽往松月坞送衣裳,还不知要怎么误会。
谢浔回头看了眼她的衣裙,“雨还下着,你这么回去不冷?”
外面雨声透过半开的窗户传进来,昭示着雨势凶猛,且短时间内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扶楹只好抱着手臂应:“那多谢表兄。”
谢浔微微颔首,走去门口打开门吩咐了一声,没多会儿又走回来,手上还多了件月白披风。
他将披风递给扶楹:“先将就穿上吧。”
扶楹本就有些冷,当下也不与他客气,伸出柔白的手接过。
屋外本就下着雨,窗户不断有风吹进来,扶楹冷得手轻轻发抖,以至她伸出的手没轻没重的,直接穿过披风,覆盖在了披风下一只温热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