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恒安市的人挺多,对于这个已经走进了最后的案子。关心的人越来越少了。街道上的树绿了又黄,
天空如从前一样,只有离开了学校的何甜看起来有点失落。她坐在椅子那地面拉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凄凉。谢正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的,他走到河边的椅子坐在他身边。
“案子都结案了。” 何甜看着他。“ 在你这个时候又来找我想了解什么?”
“就是路上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谢正手里拿着烟盒转。
“那没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就是在公园摆摊做点生意。” 何甜的声音闷闷的。
“就……当年那个案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你知道的?”谢正犹豫了很久问道。
“是又怎么样,又要说我有什么问题吗?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
此刻公园的河里有一群天鹅已经走到了小河转弯处。天鹅就还有一只在河里转悠着,找不到方向。
谢正说:“ 我就是问问,这个事情总要知道原因的。”
“ 知道原因?你是警察,你不知道原因?”
“ 不是作为警察,是作为普通人,作为父母。”
何甜回过头看他笑着,然后用手一指说:“ 那你得问他的父母,我只是曾经是他的老师而已。“
他听到这就愣住了。随即点头道谢起身离开了。
二
谢正见过小孩的父母,他们很普通。对于事情也是完全尊重司法程序。谢正站在那小小的坟堆旁,这里埋着事故中死亡的姑姑赵花和小孩李恒。墓前放着新的花束,听说是李慈也经常来看孩子和妻子,每次都带一束花。
谢正看了一会后,准备离开了。此刻中午的阳光投射在墓碑上,石头也被挂上了绸缎。这个时候阳光刺眼,他想到这要是走路上被晃眼睛应该就看不清了吧。随着想法而来的是电话,谢正接过电话,新的案子来了。谢正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走过一家小卖店,此刻店里的电视正滚动播放着新闻。
“据现场记者报道,此次凶杀案是凶手是名男性。其中死者是两名男性,据现场目击者所言,凶手当街行凶,行为恶劣。三人言语间透露情感纠纷。” 记者的声音下是市民的声音,非常嘈杂。
但是同性恋三个字还是让他停了下来。他朝电视望去,新闻已经被换台了。
“死者是李慈。”
谢正身旁一个人说。“我们一得到报案,就立刻去了现场。据凶手所言,李慈插足他和另外一位男性。就是……李慈插足了一对同性恋情侣。”
“他是同性恋?他不是之前恒安小区那对被杀母子的家人吗?他是同性恋?他和女人结婚?他喜欢男人吗?插足同性恋情侣?”
“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去评价的,你注意点措辞和语气。”
在案发的当天中午,曾有目击者看到李慈和一位男子在街上逛街举止亲密,有人看到凶手一脸怒气手揣在口袋里走过去,但谁都说没在意。
“现场监控都看了?”谢正这时转过身去问。
“看了,而且凶手也交代了……”那人犹豫了一下,又说,“就是看不惯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抢走,然后当街行凶。”
谢正点点头,准备去审讯室。那人跟在后面,继续说:“一桩同性情杀案。谁也没料到他还会杀人,据另外一位受害者说,平时也都是性格很好的人,没想到就发生这个事情……”但他发现谢正已经不在听了,也就停止不说。
在一间病房的窗口,谢正又看到了李慈。他安静的躺在重症监护室,整个人被医疗器械包裹着。
谢正正在自顾自的在脑海里重复着李慈的新社会身份,但很快他想明白了什么转过脸去。他突然问道:“李慈是同性恋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三
谢正打算再去见赵安东的父母,两个在农村养猪的个体户。据村里人说,自从之前的凶杀案之后,他家的生意就不好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就排查凶手的最近见过人,好像还有见到在菜市场卖猪肉的赵家夫妻。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的一些猜测,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个案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在确认之前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当成行动的原则。
不过就这个情况而言,凶手见过赵家夫妻,他也需要对此进行排查。“你说老赵家啊,这个咋么跟你讲呢?” 被问话的村里人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不好讲的,也是听别人说的,倒是我觉得安东那小子做事情也是太过火了。” 说话的老太太坐在谢正对面,她的脸干枯的像树皮,粗糙褶皱的双手轻轻搁在变形瘦弱的腿上。她的目光在远处望着。
此刻是在村子里,老太太说完那句话就安静下来,突然安静的村子里只有鸟清脆的声音。天空偶尔飞过大雁还是乌鸦的时候。老太太又说话了。
“就是也是人家兄妹的事情了,赵花小时候被送走给别人家养,是赵老大接回来的。这估计是两兄妹的隔阂吧。再者赵老大家里穷,赵花虽然嫁的好,但是男方还是不太行。” 她对谢正说,那声音让人觉得她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想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下午看到赵家夫妻不在村子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家门口的老太太就突然喊了他。于是他就坐到这里来了。
“ 男方对赵家人都不怎么好,但是对赵安东倒是挺好的。每次来都给买很多吃的玩的,但是赵花却挺生气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是自家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听到这谢正微微一怔。
“ 那他们之前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听您说赵花的丈夫好像不太行?” 他此刻正询问似地看着老太爱,老太太又开始思考起什么一时间没有回答。
她仔细看了一会谢正,然后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会在赵花骂赵家夫妻的时候听着,等人快骂完了才拉架。”
“骂人?他们都骂了什么。”谢正说。
“这怎么好在重复呢?”她惊讶地问。
这话让谢正也意识到不妥。他有点抱歉地看着她。
“也就是嫌弃没钱,穷,还有什么卖妹子?虽然她那丈夫是不怎么样,但也算不上卖妹子。我看小两口倒也挺好的。”她将目光移开,又回忆起来。
“我听说两人自由恋爱,也是在城里工作的时候认识结婚的,怎么还怪上老赵家卖妹子呢?”
“这……”谢正想说赵花可能就是早知道对方是不喜欢女人,但一开口又犹豫起来。他想了想后才说:“那还有其他的吗?”他心想,这个事情他也只是猜测不能说猜测。
“其他的?” 老太太说。“ 其他的,我得想想了。”
只是老太太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谢正看着老人家缓慢的胸部起伏才松口气,等了没有多久就转身离开了。
“ 诶咦?谢警官就又来了?”
路上走来老太太的儿媳妇,她说着扭过头去在身后背着的框寻找着什么,找了一会才用手递给他一个苹果。“自家果园种的很甜的,你尝尝。”她用手递过去。
谢正点了点头。“谢谢了,不过下次吧。”
“ 这次是来查案吗?”她略略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谢正回答。“过来看看而已。”
她不禁微微一笑,接着继续问:“看赵家夫妻?”
“他们不是没在这住了吗?”谢正低声说道。
“是吗?”她有些惊讶。“你还听到了什么?”
“没有了。”谢正摇摇头。
“这就没有了?”她忍不住反问道。
“没有。” 谢正不再说话,反倒是掏出来烟准备离开了。扭过头去看着自己婆婆坐的地方,她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笑意。接着她回过头来问谢正:“ 我婆婆没跟你说什么?”
“ 没有。”
“没有?”于是她的目光变得好奇起来。
随后她指着赵家的房子说:“他们住那边知道吧。”
谢正偏起头,看到了房子。石头砌的墙没有抹水泥。
“现在搬走了,村里生意做不下去去城里了。” 她说。“城里卖猪肉多赚钱的,早知道不如早去自己养着孩子也不至于孩子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她朝谢正微微一笑。“我这么说也不是觉得孩子干的事情是对的,但是这事情也难说。姑姑又不喜欢他还经常打骂,他父母也一样不被尊重。还有那个叫李慈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可是偷偷看到他跟男人抱在一起,啧啧啧,男人和男人也能恋爱。” 接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上表情突然很嫌弃。“ 都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何必还耽误人家结婚生孩子守活寡?”
这时谢正听到老太太咳嗽的声音。那声音打断了对方想要继续说话的念头。她也听到了那声音。如此她脸上的神色也有了变化,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剩下的只是跟谢正告别就赶紧回去扶着老太太回家了。听到现在,谢正仿佛正在慢慢摸索清楚一些他原本就很疑惑的内容。
直到回了警察局,谢正还在思索着。
当他走到门口时,迎面看到抱着文件过来的队友小张。小张见到谢正快速的走过来。直到来到他身边时,队友才说话。
“队长?李慈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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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无效死了。”小张这样说。
“死了?”李慈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四
李慈死亡的现场,有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我只是来看看他。” 他说。但看起来他似乎很不愿意到这里来。
“怎么也是亲戚,我就想着来看看他。我没想做什么的啊。这个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怎么就不能让我走?” 谢正到现场的时候,正看到赵安东的父亲,赵刚被警员看着不让他离开。他大老远看到谢正过来,忍不住大喊;“谢警官,你能跟他们说说不,我真的只是来看李慈的,他死了跟我没有关系的。”
“你来看他?”谢正问。
“对啊,我就是来看看他。我看他还躺在床上睡觉。睡得像死人一样。我就想说喊喊他。然后我就进去我去拉他的耳朵,大声喊他的名字。我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谢正的表情依旧很真诚,只是喘了口气接着说:“ 他身体好得很,这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事情,那不是电视上都是喊着喊着人就醒了吗?我就是想着试一试。而且治不好病人是一生的问题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喊了喊他而已。”
谢正跟医生确认了一下,屋内医疗设备没有移动,挂着的点滴也没有问题。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太懂医疗的普通人做了个奇怪的行为。谢正摆摆手,警员就后退一步不在挡着对方。
他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然后他准备走了。走之前看了一眼谢正,像是感激一样:“谢谢你,谢警官。”
谢正走过去跟他并行,说是还有事情要问他,没走几步伸手一指,请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随后问:“你来看他有人知道吗?”“需要谁知道吗。”他忍不住问道。
“那我换个问题。” “你说。” 他说,“ 反正谢警官问我的,我都会告诉你,虽然我不一定还记得清楚。”
“你妹妹和他结婚前,你就认识李慈吗?”谢正问。
“你问过这个了。”说到这个他忍不住提示。
“你妹妹和他结婚前,你就认识李慈吗?”谢正继续问。
“不认识。”他说。“他就是我妹妹非要嫁,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家跟他家差太多了,嫁过去也是受累。”
“具体说说呢。”“我说过呀。”他很不高兴地说。“小安东的案子时候我都说了呀。”
“是不是现在查完的案子还要再问?”他恼火地问。
谢正没有回答,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是很好奇他的答案。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说。“结婚前……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李慈的性取向不同。”
他皱起眉头继续说这。“这我也没办法,就算知道了这个,我们家穷我妹妹想要过的好一点也只能这样了。你不知道穷对于一个人有多可怕。总说要努力努力,可是看不到什么希望,这怎么努力啊。” 他情绪有点哽咽。
“可是你们家养猪不是也挺赚钱的吗?”谢正突然这样问。
赵安东的父亲一愣,然后说:“什么叫赚钱?”
“是我一头猪养一年只能赚5000元。赚钱?还是有人借走一头猪拍摄个电影给2万赚钱?别说我养猪,我就是不吃不喝养一百年猪,我都没有人家赚的零头多。然后我的猪被炸死了要求个说法。我们一家人还要被人骂是穷疯了,这辈子就只配和猪打交道。”
他最后还说了什么,但是谢正没有听清。但是事情他知道,就是别人拍电影借走了一头猪,给了两万块,拍摄的时候猪被炸死了。
“这些跟李慈有什么关系?”谢正进一步问。
“没有关系。”他说着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别走。”谢正说,“ 赵安东有些事情不说,但是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在当时案子里是瞒着我的吗?”
“谢警官,你别在问了。”他对谢正说,“现在就是这样了,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孩子错了就是错了,法律该怎么判我们都接受。就不要再问了。”
“你就是在瞒着我。”
“有瞒着你的又怎样?”他非常气愤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我就算告诉你了,孩子就算告诉你了,难道能有什么改变吗?如果没有改变的话?为什么还要问我?”
“而且说不说也没有意义了,他做了这个事情,自然自己要付出代价。”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谢正看着他说完又离开了,随后打了个电话说道:”我申请面见一次赵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