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挽落叶,寂静无人语,坐在床上的赵青瑶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入眼的是有些刺眼的白,白色的纱帘,白色的蜡烛,若不是屋中少了口棺材,她会以为被人错放到了灵堂。
万千白素一抹红,身上的大红嫁衣与房中的布置违和感实在太强。
这便是平阳王的态度吗?告诉她,新婚日便是忌日!
唇角挂起一抹淡笑,人未死,却被强迫守灵,还是为她自己守灵,有些意思,她也是第一次遇见呢。
心中感叹,搅进这种爱恨情仇的戏码中,实非她所愿啊。只看现在这个情形,便知以后路途艰险呐,老天这是因她罪孽深重,死了也不让安生吗?
扔掉手中的盖头,赵青瑶站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至于比死更糟糕吧。瞅了瞅别人为她准备的灵堂,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闹出点动静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平阳王对皇帝的憎恨在这场婚礼中毫不避讳的表现了出来,至于她这个便宜新娘,自然是直接打脸皇帝的工具了,想要王妃的待遇?做梦呢!
从花轿到平阳王府的那一刻,“公主”便一直被花式羞辱,什么陪嫁不准进府,王爷身体有恙不便拜堂,只能劳烦府里的公鸡代劳了……
切!有能耐你迎亲也穿一身白,不出现宫里岂不是更让皇帝没脸?
也就只能拿捏拿捏一个弱女子罢了,不过,好在她不是真正的凤羽公主,没有所谓的皇家尊严,平阳王府对“公主”的羞辱,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亲身经历的闹剧罢了。
也不知那两个小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为难,哎……难得对她这个落魄公主不离不弃啊……
赵青瑶一边思索,一边打量房间,不行,还是要做点符合身份的事情才好,不引人注意,怎能见到想见的人?
可是……她对这个凤羽公主一点也不了解,脑袋里也没有凤羽的半点记忆,要如何做才符合这个人设呢?
喊人进来厉声质问?
已经安静的坐这么长时间了,这反应似乎慢了点……
哭闹吗?
这……有点为难自己……
赵青瑶不自觉的摸了摸脸,虽然用了别人的身体,也有心重新活一世,可毕竟带着前世的记忆,有些事情就像烙印一样打在她的心上,只能扔给时间打磨了,让她在人前表演哭闹,眼前……还做不到!
不管了,凭直觉来吧!
瞅见旁边的花瓶,伸手扒拉掉,哗啦啦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再扒拉一个,又是一阵响……
屏风,扒拉倒,不解气,那就再踩几脚……
床上的被子,新郎都没了,要来作甚?扔地上,踩几下……
枕头,扔地上!
帘帐,扯掉!
床,劈了!没斧头,好办,烧了,没火,谁说的,旁边不是点着蜡烛吗?
帘帐被点着了,还在床上的褥子也被点着了,火苗一点点变大,白色的世界充满了烟火……
赵青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抬手腕,烛台飞落到床中心,火势更大了。
拍拍手,转过身,恰好看见一张吃惊的脸……
小婢女惊愣的盯着赵青瑶看了会,见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床铺,慌忙道:“着……着火了!着火了……”人跑走了,房门都忘记关了。
“着火了!”赵青瑶低低的重复了一遍,看向床边的火焰,不知道这火能烧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烧掉半个王府?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赵青瑶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入口还是温温的,折腾了这么会,还真是渴了。
小婢女的呼喊还是有用的,她手中的杯子还没放下,便见一穿灰布衣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进来,对她恭敬一礼,回头一个手势,领着水桶的家仆陆续进来,不一会,火便被扑灭了。
井然有序,训练有素,不禁让人赞叹,平阳王府的人就是不一般,比她在皇宫那几天见到的强多了。
最后一个家仆走出房门后,老者又是对她一礼,随后便离开了,这次没忘记关上房门,从始至终,老者对她未有任何言语。
看向被烧的残破的婚床,未免觉得有些可惜,竟然没引起任何波澜!
“可惜了!”赵青瑶叹过,抬起右脚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左肘抵在桌上,左手支着脑袋,半个身子靠着桌子,右手捏一块雪花糕慢慢品尝,样子实在慵懒,毫无形象可言!
扔在“灵堂”里不管不问,平阳王这是想让她自我了结吗?
想得美呢!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虽然前世是生不喜,死不畏的心态,但此刻她只想享受阳光。
一块雪花糕吃完,正要捏一块红豆糕尝尝,咚咚的的敲门声让她停了片刻,哟,这次来的人还挺礼貌。
看了眼房门,没有搭理外面的人,拿起红豆糕,继续吃……
不友好的新郎并没有让她忘记饥饿,尤其是吃过一块雪花糕后,感觉更饿了,这个时候不想搭理任何人,哪怕来人是新郎!
又敲了几下,仍未有应答,来人的耐性被耗尽,索性自行推门进来。
来人看到房中的情形,不觉止步在原地,是进不是,退也不是!有点尴尬……
赵青瑶看着闯进来的人,秀眉轻皱,这么不经夸?
收回右脚,缓缓坐直身子,咽下嘴里的红豆糕,用绣帕擦拭嘴角的残渣,抬眼静静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墨衣,哪个是平阳王?
白衣人手拿山水画纸扇,扮相儒雅,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墨衣男子面相冷峻,手握长剑,侍卫装扮,这两人,都和传闻不符!
这平阳王,是真能端啊,都这样了,还不来会一会?
没有了初进门的尴尬,白衣男子展开手中的扇子,随意摇了几,面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赵青瑶沉默的看着他,心中给个白眼,初春的天气,热不死人的!
见赵青瑶只盯着他们看,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道:“公主如此瞧看戴寅,好似痴女望情郎,不免令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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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软刀子刀人啊,不愧是出现在平阳王府的人,这是要将“羞辱”进行到底?
赵青瑶怎会惯着他,一杯水泼过去,冷笑道:“本宫也曾这样瞧看过一只闯入凤羽宫的野猫,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冷眼看戴寅:“你所谓的‘令人遐想’,可是因为你比那野猫多了几分礼貌吗?”
原以为公主听了他的话会羞恼,不知所措,却不想会利索的给他“一杯水”的待遇,幸好他的扇子功夫了得,不然,被泼一脸水,着实有些难看。
戴寅收住扇子,打量穿着一身嫁衣的赵青瑶,稳坐桌边,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如看小丑般盯着他,哪还有刚才随意慵懒的样子。
这……都说这凤羽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艳若桃李,娇美可人,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有虚!哪里“可人”了,分明是冷若冰霜,被她这样盯着,竟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淡淡的几句话,就把他说得和那不知礼数的畜生无二了,虽有些不愿,但为了不和野猫同类,也只得见礼道:“戴寅见过公主!”
赵青瑶不语,拿起水壶,向杯中加了水,端起来吹了吹并不热的水,抿了两口,放下!拿乔,谁不会呢!
戴寅也没指望公主让他免礼,就自己免了,站直身子,又是一派花月静好的样子。
赵青瑶淡看了他一眼道:“本宫要见平阳王!”病还得从根上医,见了当事人才知道用什么方子,其实,不管这平阳王的性子如何,她都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懒得兜圈子。
听了赵青瑶的话,戴寅了然,不禁笑出声:“我说公主怎会如此大的脾气,原是想王爷了!”之前种种,不过故作姿态罢了,还以为多高明呢。
赵青瑶懒得管路人的想法,淡淡的道:“他才是今天的新郎不是吗?”
“不错!”戴寅说着坐到赵青瑶对面:“王爷的确是今天的新郎,不过……”
戴寅故作为难,想看赵青瑶的反应。
赵青瑶默不作声,只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不仅让人顿时没了耍人的兴致,而且生出几分被耍的感觉,于是没好气的道:“不过王爷现在正忙着与季王妃洞房,未必想见公主!”奇了怪了,这公主怎得油盐不进!
“你是来替平阳王传话的?”
“什么意思?”
赵青瑶向房顶瞟了眼,话都听不明白,还来找茬?
戴寅恍悟,戏笑道:“我来这里,王爷并不知情,王爷怕是早已忘了公主,戴寅好心,来看看公主是否喜欢新房的布置!”
好心?脸真大呢!赵青瑶淡淡的问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怎样?”
戴寅煞有介事的瞅了圈房间的布置,被烧的床铺尤其抢眼,但他装作没看见:“说实话,这新房实在是别出心裁,很符合公主的身份,若是喜欢,公主自当继续住在这里,若是不喜欢,那也要看王爷的心情,是否愿意为公主另辟新居。”气不死你!什么公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你既如此无用,自当知道本宫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