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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罚俸

作者:蚵仔鱼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谷雨顿时惊得头皮发麻,一出溜跪了下去,冲着门内讨饶:“王……公子恕罪!小的什么也没说……”


    他额头上的汗珠豆大一样,涔涔滚落下来,却顾不得擦,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冲门里说话。


    常青青暗自咋舌:“怎么动不动就磕头跪拜的……这古代人就是比较封建哈?”但是谷雨怎么每次都喊王公子?看着倒像是不怎么熟悉的模样。


    她挠了挠头,想见到王公子的心情被这诡异的氛围给压了下去,莫名有些怵得慌,索性一手拎起空食盒准备溜回家。


    正待离去时,宅门却突然敞开!常青青瞪大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惊鸿一瞥之下引得她魂牵梦绕了两晚的王公子走了出来,束着发冠一袭玄衣,愈发衬得他丰神俊秀。


    他神情淡然,并不看常青青,只偏头闲闲吩咐道:“罢了,你先回去。”


    谷雨忙应了声,逃也似的领命去了。


    于是只留常青青在门口,和王公子大眼瞪小眼。但她是不敢直接看的,最多只敢在刚刚他侧头冲谷雨说话的时候悄悄打量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生怕唐突了他,如此反复。


    “……”


    周珩看了常青青一眼,眉尾微抽,硬生生压下去了一种拂袖而去的冲动。


    他化名做王宣在北阖巷已有数十天,此次隐姓埋名扮作寻常书生以免打草惊蛇,全是因奉皇兄之命来京城西南角处调查盐案官司。


    从前做了二十年天潢贵胄龙子龙孙,平日里从来没人敢这般唐突地打量他,然而扮作寻常百姓后却招来了许多目光。


    这段时日里他有时出门探访,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寻常姑娘也会这样看他,但大多都只远远地看一眼便掩着帕子离去。而眼前的这位,虽有羞怯躲闪之意,却更多是一种莽撞的大胆,时不时抬眼打量自己一番,眼神还格外黑亮……像是要把他盯穿一样。


    因此,这副伪装的不算出色的娇羞姿态实在教人难以忽视。


    面前的女子盯着自己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周珩已经有些不耐:“姑娘在看什么?”


    问这话时,周珩唇畔天生带着三分笑,眼里却满是冷意。旁人看了只会觉得有些胆寒,不敢再同他多相处。若是谷雨等人在此,便知晓这是他动怒的征兆。


    可常青青半分言外之意也读不出来,只觉得这王公子温润如玉,沁人心脾,沉浸在他的问话里,愣神答道:“看——你好看。”


    “你——”长到今岁,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直白不知羞耻的女子。周珩被震得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道:“……你叫什么?”


    “我叫常青青,常记酒楼的。”常青青自知刚才失言,正想找补却更怕说多错多。见周珩寻了别的话题,忙补救道:“今日来不仅是为了送餐。还想问问公子可有什么对我家酒楼的餐食的提议或是不满的,都可一并提出!”


    常青青?


    周珩顿了顿,将这个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不动声色道:“没什么不满。”


    他顿了顿,又勾起唇角补了一句:“常记是吗?你家的味道不错,外送也有趣,有劳姑娘。”


    常青青被他含笑的一句好评给哄得飘飘然,当即晕头转向,连周珩什么时候关上宅门离去了都不知道,只自顾自的沉浸这句话里。


    王公子夸她了!


    说她外卖送得又快又好……还说辛苦她了!


    天呐!常青青简直不敢想。自己才送外卖第二回,就能和心上人见两面,还得了他的夸奖。日后若是再多送几回,这不就即将两情相悦了吗?难不成……再过几个月就要同爹娘她们提亲了?


    不行不行,这样进度太快了。她猛地摇摇头,总算清醒了一点,还得循序渐进!


    这样吧,下回,下回再有交集,她就问问王公子喜欢什么。


    前些天听她家巷子口附近的槐阳说,互相看对眼的小情侣,女的都会给男的缝荷包,男的也喜欢收这东西,交换过之后,便算作互表心意了。


    她虽然不会缝荷包,但多多少少给自己补过旧衣服,想来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况且若是为了王公子,她愿意学!


    常青青满脑子都是荷包上绣的花样,打定主意回去开始学缝荷包绣香囊,时不时又想起王公子俊秀无双的脸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回去的一路上都是飘着的。


    *


    周珩迈过前院,才走了几步,便撞见谷雨弓着腰来向自己请罪。


    “王爷,奴才有罪,先前一时得意忘形,这才……”


    周珩扫他一眼,只淡淡道,“在王府待惯了。出来几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下去领罚。”


    谷雨汗如雨下,连连谢恩:“谢王爷!”


    但他才走出去,又想起什么,折返回来:“王爷,常记的人送来的膳食,您可要尝尝?昨日见您动了筷子,奴才揣度着之后或许合您胃口,想着之后都会常订他家的膳食。这才……”


    听见常记两个字,他下意识地想起刚才那双偷看他的胆大包天的眼睛,同前日一样,眼神里只看得见对他的——恋慕?情意?……荒唐。


    周珩面色不虞,冷声道:“扔了。”


    说罢,他大步掠过,“之后少自作主张。”


    便是以后都不用的意思了。


    谷雨被训了一顿,一点声都不敢出,直到主子的身影进了主院,这才略略直起腰,苦着脸端起食盒向后厨走去。


    正巧撞见从后厨端着茶点要往王爷院内去的小满,见他满脸菜色,小满疑道:“怎么了这是?”


    谷雨哀嚎一声:“好姐姐,我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于是便如此这般那般地跟她讲了一番自己做过的差事。


    听到他偷偷叮嘱常青青说少放香荽却被王爷抓住的时候,小满也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道:“你也是忒胆大了!”


    “王爷此番来西南角,是为隐藏身份查案。不然闹得这个习性传得到处都是,人人都知道王宣公子如此样貌又不喜食香荽,稍有人留心打听一下,不就猜到他便是堂堂瑄王?这还能查案吗?”小满快人快嘴说了他一气,恨铁不成钢道:“你呀!”


    谷雨委屈道:“我也是好心嘛……我还特地叮嘱常记的人保密呢。”


    小满呵呵一笑:“好心也得不办坏事才成!你能保证人家嘴严实?好在王爷知晓你,这次也只罚你三个月月俸做惩戒,不然你以为哪能这样简单就过去了?”


    谷雨撇了撇嘴,又哀叹了一声:“好姐姐,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我不活了!”


    小满被他哭得心烦,随口敷衍道:“好了好了!我去替你求求情。……胡说这些做什么?”


    周珩在书房桌案前站定,寻了纸,随手写些不成字句的杂笔,一边梳理着思路。


    在北阖巷买了宅子之后,他成日都带着暗卫出门探察。


    前些日子又听闻南邻巷出了一个常记酒楼,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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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信报降价揽客,还破天荒地出了膳食送上门的服务,引得周边人都在讨论,据说此举多亏了常记的一位名叫常青青的女子。


    常记的火热来的毫无预兆,很有些蹊跷。他觉得可疑,为了寻查线索,特地命人点了这家的外送服务,看看是否真的如街坊所说的那样,口味一流,服务周到,亦或是有人借此当作幌子,背后干些见不得台面的勾当。


    那日收到常记食盒,周珩尝了些许,虽无异常,却被当日送餐之人大胆的模样给惹得不虞。今日想起自己忘记打探那位常青青的事,才鬼使神差又点了常记的外送。


    今日一见,这送餐之人居然就是常青青。


    先前听说她一手将常记酒楼从濒临倒闭的境地救了出来,生意做得蒸蒸日上,他原先觉得可疑,可如今一见,常记的这位常青青确实不像是参与盐案的样子,最多算是有些商户别出心裁的巧思罢了。


    可她非但不知羞耻,反而变本加厉,行为举止实在过于放肆——盐案的线索没查到也就罢了,却莫名其妙引来了不必要的关注。


    想到此处,周珩不觉冷下脸,他将笔轻轻搁在案上,看不出神色,却直叫人心里打鼓。


    正巧小满来送茶点,顺势问道:“王爷可要用午膳?李师傅已预先备好今晌的膳食。”


    毕竟谷雨才说过,王爷嘱他将常记的食盒扔了。想必今日是吃的上李师傅备好的午膳了。


    周珩默许了。


    小满冲外头道:“传膳吧。”


    而后侍人一一将午膳呈了上来,照例是四荤四素。如今出门在外,一切比不得王府里头,得了王爷的嘱咐,一切从简。


    小满一边布菜一边道:“王爷可是还为谷雨先前的失言而忧心?”


    周珩淡淡扫她一眼,“怎么?”


    “若是王爷记挂,也可由我寻几个人去叮嘱下常记的人。”小满道,面上是盈盈的笑意,言辞间却毫不留情。


    说是叮嘱,实则是威胁,轻了叫她家迁移出京另处谋生,重了则叫常记寻常生意都做不下去,打入牢狱。小小商户而已,开罪了王子皇孙,又翻得起什么浪花?


    周珩不置可否:“去吧。”


    话一出口,他又蓦地想起常青青那双盛满明亮碎光的眼,看起来生机勃勃,还带着些满足的笑意。想来或许是很喜欢这份差事,又或者是满足于自家的营生。


    寻常百姓辛苦劳作经营生活,若是突然被断了营生,便犹如海中的船遭浪打翻,指不定命运会如何流离。


    那双黑而亮的眼睛也会因此变得怯懦沮丧,碾落入土。


    小满领了命,福了福身子便要出去做事,却突然被王爷叫住了。


    小满小心翼翼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周珩看她一眼,语气平稳,神态莫测:“这事你不用管了。”


    “啊……是!”小满讶然,旋即应了声。


    王爷改主意,定然是因为还有别的打算!或是想亲自去会一会这常记,又或者常记牵扯进了盐案,是个切入点……总之,主子的想法可不是她一届奴仆可以妄加揣测的。


    王爷不仅相貌俊美过人,举止也实在是高深过人!


    怀着一颗为主分忧的心,小满退了出去。才一出门,就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坏了,忘记给谷雨说情了!


    她纠结片刻,索性把谷雨的死活抛在了脑后。罚三月月俸而已,左右也是他办事不力,是得治治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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