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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大婚

作者:昨夜未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陛下是天子,心中有万民,岂可只装下我一人。”季明音慢慢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殿外夕阳,但还是软下语气:“那我先回去了。”


    先抑后扬,彻底将小皇帝哄好了,目光清亮如雪,显然很高兴。


    季明音目送皇帝出去,自己顿在原地,殿内一片沉寂,小皇帝对她的喜欢乃至以依赖,有些莫名其妙。


    她知晓皇帝在克制,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情绪,让人十分震惊。


    季明音恍惚不安,目光幽暗地瞧着面前的地砖,被皇帝喜欢,明明是一件好事,但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总觉得非善事。


    圣旨早就下了,听闻太后去前便已下旨,她就是李珵的皇后。


    昭告天下,名正言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们。


    在史册上,她们的名字注定是在一起的。


    回到寝殿,她招来女官,堂而皇之地问起皇帝之前的事情,女官笑着回答:“满朝皆知陛下并无青梅,也无交好之人,若真要交好,她是太后殿下养大的,与殿下情分尚可,可……”


    她的神色由笑转入悲伤,满朝皆知,太后沈怀殷被晋阳长公主拿着先帝旨意逼着殉葬。


    原本母慈子孝,分明熬了过来,太后被逼着殉葬,剩下陛下孤零零一人。


    季明音明白,小皇帝最亲近之人是太后,但太后殁了,所以,她身边再无亲近之人。


    那皇帝对她的好,过于莫名其妙。


    女官说不清楚,她也不再问,何必为难人家。


    暮色四合,皇帝归来,换下龙袍,穿上家常的裙裳,长发盘起来,整个人透着青春明媚。


    季明音奉茶给她,她接过来,仰首喝了一大口,脖颈间一片雪白,玉颈修长。


    “陛下,用晚膳了。”女官来请吩咐。


    季明音细细地瞧着她,眸光细碎,她点点头:“去摆膳,姐姐也该饿了。”


    “好。”季明音颔首,收回视线。


    宫内陡然添了一人,处处透着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殿前的灯火摇曳,就连夜风都带了人情味。


    宫人都被屏退在外,李珵勤快地给季明音布菜,介绍菜色。


    她的话多,但并无不当的话,她自幼入宫,跟随名师,温润端方,言辞举止,都让季明音很舒服。


    虽说是皇帝,举止并无轻浮。


    两人用过晚膳,李珵提着灯,带她去游廊散步。宫人都不敢跟随,唯见一盏六角琉璃灯在她手中晃悠。


    清风、明月、佳人、江山、权势,皆属于她。


    从游廊回来,李珵送人回寝殿,自己也走了,并不贪恋,季明音甚至邀请她进来坐下,她眼睫颤了颤,心向往之,但还是笑着摇首,“姐姐早些安睡,朕先回去,待休沐日朕去找你玩儿。”


    说完,她转身,匆匆走了,背影单薄,步履匆匆。


    她不仅懂礼,甚至很贴心,让季明音挑不出毛病。


    季明音照常梳洗,就寝。


    天色一亮,宫人送她回去,一路平安,宫人将她送到门口,朝她行礼,回宫复命去了。


    观主等她一日,站在曲桥上,衣袂摇曳,她走过去,行晚辈礼:“观主。”


    “回来了?”观主唇角勾了勾,眼神深邃,将面前的人打量一番,笑容玩味。


    季明音聪明,明白她的眼神,坦然回应:“她很乖。”


    乖得不像话。言行举止,克制有礼,温润如美玉。


    观主冷笑一番,乖?敢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与‘乖’字哪里有牵扯,若在寻常人家,活活打死都是应该的。但她是皇帝,没有人敢束缚她。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观主不好揭破,语气也重了三分:“日后你也可盯着她,凡事可为,凡事不可为,你二人商议。”


    “我知道了。”季明音答应,私心觉得皇帝是个安分的主子,甚至勤勉律己。


    观主低头看着水下的锦鲤,眸光悠远,也不知这桩事情如何罢休。


    “走吧,替你诊脉,再过些时日,你就要入宫去了。”


    届时,大错铸成,只能一味错下去。


    自己求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


    春日天气暖和,太后殉葬的阴霾也晴朗之色扫净,取而代之的是各府争相举办春日宴。


    季凝骨子里偷懒,别人宴请,她不去,家里也不办宴,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沐日大多在家里休息,连带着季明音也不爱出门。


    随着针灸的次数增加,膝盖处活血,已然好了许多。


    观主也回道观而去。但对于她的失忆之症,暂时无法,季明音也不再深究,专心待嫁。


    随着气候回暖,皇帝大婚在即,城里跟着热闹起来,平阳长公主被封为迎亲使,大婚日,奉命迎接皇后入宫。


    圣旨刚下,朝臣提及长公主有孕,不宜参加,不如令晋阳长公主代为迎娶。


    看似是给皇帝提议,实则是想让晋阳长公主李瑜出府。


    端坐龙椅上的皇帝沉默不语,唇角勾着笑,看似言笑晏晏,实则眼神深邃,“卿收了什么好处,竟敢来为她游说。”


    闻言,那人吓得跪地叩首,匍匐在地,一句不敢再说。


    皇帝盯着她,一时无言,满殿沉静,无人敢求情,毕竟太后丧后不足一月,太后的党羽如何暗地里投靠皇帝,皇帝如今,无论是人脉还是兵力,都足以碾压李瑜。


    且李瑜所为,太后一党不耻,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岂会为她求情。


    “朕有许多姑母,令她们代劳,何须晋阳长公主。”皇帝神色自若,笑容竟十分坦然,满朝文武皆叩首附议。


    商议了两日,令沭阳大长公主去迎亲,她是先帝的亲妹妹,膝下儿女双全,算是有福之人,寓意也好。


    大婚前两日,沭阳大长公主前去季家见未来皇后。


    季凝为办女儿亲事,请了七日的假期在家办事,见到沭阳大长公主过来,心中发憷,“殿下来了。”


    “来见一见,陛下寄予厚望,孤也不敢让她失望。”沭阳大长公主微笑,给了季凝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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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府里藏着女儿,孤都未曾见过。”


    “让你见一见?”季凝讪笑,希望你见到以后不要吓得回家睡不着,她说:“不是我不让你见,着实是害怕了。她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先帝对先皇后深爱知情,近乎疯魔,折磨继后沈怀殷,这些事情不是秘密了。


    沭阳大长公主恍然大悟,释怀道:“我道你怎么藏得那么深,从未听说你府上有什么女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令她来见你。”季凝见开场鼓敲得差不多了,让人去请姑娘来见客人。


    春阳明媚,春光大好,廊下的牡丹花开得十分好,姹紫嫣红。


    沭阳坐下来饮杯茶水,听到外面的通报声,抬头朝外看过去,待见到来人,心下一颤,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太、太……”


    “是不是太像了?”季凝握住她的手,将她没说完的话按了回去。


    沭阳震惊极了,不是像先皇后,而是像已殁的太后殿下沈怀殷,但她眉梢处多了一枚朱砂,平添几分明艳,气质上与太后又有些不同。


    “见过大长公主。”季明音走进来行礼。


    “好、好。”沭阳惊得发颤,再见季凝坦然待之,一时间,显得她没有礼数,她给自己找台阶下:“是该藏着。”


    被先帝看到了,准会抢进宫里。


    沭阳震惊后也释怀了,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她穿着一袭红裳,长发乌黑明亮,欺霜赛雪,站在眼前,秀丽有余,相貌不错。


    但是新帝怎么会喜欢她呢?


    “阿音,你回去休息,我与殿下说几句话。”季凝淡淡开口,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慌得不行。


    季明音遵循母亲的意思,行礼走了。


    等人一走,沭阳开口:“陛下怎么会喜欢她?”


    “我和你说,你别告诉其他人。”季凝拿出准备好的说辞,“陛下还是公主时,出来玩,被人伤了,是小女救了她,但小女前些时日落水,高烧不退,忘了这些事情,将与陛下的情意忘得一干二净。”


    “这、这……”沭阳震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想要喝茶,茶盏掉在她的脚下,喉咙有些发瑟:“可真稀奇啊。救命恩,以身相许,也是一件美事。”


    季凝叹气:“是美事,但小女不记得了。”


    打发走了沭阳长公主,季凝望天长叹。


    不出一日,全京城都知道未来皇后肖似先太后沈怀殷,但两人相貌又有些不同,未来皇后眉眼处有一胎记,将两人区分开。


    似是有了太后沈怀殷肖似先皇后一事后,朝臣见怪不怪,李家的人没一个正常人,先帝晚年不惜招魂,迫使继后入法阵,求先皇后入体。


    怪事连连,他们都十分平静地接受新皇后与太后相似的事情。


    大婚这日,李珵起得特别早,将自己关在殿内,对着先帝画像忏悔,跪了半个时辰,再抬头时,眼内多了一抹坚定。


    她认真地告诉先帝:“日后,她便是儿的妻,是朕明媒正娶,从正阳门迎入宫的皇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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