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洽的模样此刻在库莉丝眼里成了违和存在。糖果越是自在，昨夜林祈几人的狼狈就越是在她脑海中盘旋。
再加上柏氏计划的事情，库莉丝感觉自己大脑要跟着内心一块爆炸。
夹心饼干好吃，夹心人可不是好当的。
“抱歉，我感觉不到。”这一声既是在说无法感知空气的不同，也是对将来毁灭维尔斯家族的抱歉。
库莉丝很喜欢这个朋友，无法想象糖果失去现在的生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可地面那些艰难求生的人又在不断提醒她，三柱折磨人类太久，世界需要改变。
“没关系，见到你就好了，上次的花胶响螺竹丝鸡汤好美味，我还想再喝。”糖果收回双手，握起并拢在身前，以矮一截的姿态投去期待眼神。
“可以呀，不过要等很久。”库莉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笑容。
“刚好还有点事，我晚点再来。”知道有汤喝，糖果比谁都开心，蹦蹦跳跳离开。
欢快背影映在库莉丝视线里，星塔和地面当真不是同一个世界。
再回头遥望店铺，库莉丝似乎能平静一些，等到真的需要选择的那天，她会毫不犹豫摧毁维尔斯家族。如果朋友不能原谅，她也愿意承担后果，毕竟世事总是难两全。
店铺内，天雪抱着箱子一遍遍往返储藏室和柜台。
自从接触库莉丝，她再也没雇佣过其他人来当杂工，卸货这些事，有时候是自己干，有时候是库莉丝帮忙。
库莉丝反复深呼吸几口，这才靠近店铺。和刚才一样，笑容很勉强。
“该不会是江郎才尽，开始抗拒出摊了？”天雪一抬头，瞥见库莉丝的表情，打趣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某天琼脂糕生意不能继续，你要怎么办？”眼下的状况和心情让库莉丝无法回应打趣。
“那就换别的生意呗，这么大的星塔，总能有条路的。”一听就是没过脑子的回答，对天雪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糖果的感觉还好，最多就是有些对不起朋友。
库莉丝唯一不想伤害的是天雪，这个初次见面就无条件热情相待，也和她共同经历过很多事的女孩，简直天选好闺蜜。
“如果星塔再也不分上、中、下层，住在任何层的人都平等了呢？”库莉丝想提前给天雪一些心理准备。
“平等？”天雪刚好要返回储藏室取下一箱琼脂糕，这两个字让她沉思，“那，我就不用操心回星塔高层的事，专心多赚星币就行了，本来我也不喜欢那种大到会迷路的房子。”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天雪还是那个天雪，豁达开朗，和她一样，凡事尽量往好处想，会积极向上，而不是自怨自艾。
“我帮你上货，中午再煮一锅好汤给你尝尝。”库莉丝主动上前帮忙，像她之前承诺的那样，就当是给天雪的租金。
两人一起干活比较快。
库莉丝在里面装货，整箱推出储藏室。天雪在外面接，分门别类放好。
琼脂糕没有什么花样，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东西。每拿一个琼脂糕，库莉丝脑海中就隐约想起些什么。
一种类似琼脂糕的糕点，或者说和这种难吃的僵硬胶质物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琼脂糕。
“天雪，想不想试试真正的琼脂糕？”最后一箱货推出去，库莉丝单独拿着一个苹果造型的琼脂糕问道。
“你是想说比这玩意好吃的糕点？”要不是为了维持生命，天雪一点也不想吃这种东西，尤其是遇到库莉丝以后。
“以后，你吃我给你的东西就行了，琼脂糕别再吃了。”
“那我会不会……”常识告诉天雪这不可能，基于对库莉丝信任又让她无条件遵从，“行啊，求之不得，这玩意可太难吃了。”
身为行动派的库莉丝说干就干，回储藏室放出小推车，往里面塞各种材料推出来。
今天的小推车营业正式开始。
趁天气还算寒冷，一锅适配冬天的汤刚好可以拿出来品尝。
见过柏小冰以后，库莉丝才开始好奇，这些处理干净肉类食材究竟从何而来。
好奇归好奇，眼下重要的是准备煮汤材料。
她不喜欢茨菇的味道，从前喝汤总要求小姨换材料，好好的一锅咸菜头蹄子汤到她这，总会加上淀粉含量偏高的土豆，导致汤汁过于浓稠。
猪蹄是处理干净的真空包装产品，咸菜头和土豆也是一样，柏小冰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像商超出品。
处理食材不麻烦，汤锅也能快速上炉。
汤丢在一边煮，库莉丝又翻出一只白色模具和其他材料，开启新一轮制作。
昨天还在厌烦起锅烧菜，今天倒是多了几分干劲。
“你这玩具，还是什么东西呀？”刚卖出一波琼脂糕，闲来无事，天雪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库莉丝捣鼓各种食物。
每次都喊出没什么手艺，变不出新花样，又次次都给人惊喜。
“你要说是玩具也没问题，”小推车下方又翻出一些干净的食品袋子，库莉丝想多折腾几样出来，“一会借你储藏室的冰箱用用。”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方法，只觉得那种糕点晶莹剔透。每次都不信别人随手能弄出漂亮又美味的糕点，这回凭借记忆尝试一下。
材料中包含白凉粉、吉利丁、果冻粉之类的东西，她不确定和琼脂有没有关系，总之先尝试再说。
先来一份蓝色的。
一点蝶豆花放水里煮，煮出颜色后加糖和白凉粉搅拌再煮沸。另一边平口碗铺上一层视频袋子，底部放点爆爆珠，再倒入煮成蓝色的水，加点柠檬汁。
系上袋口进储藏室放冰箱，袋里的蓝水已经出现蓝紫渐变色。
剩下一些蓝色的水同样加点柠檬汁倒进平底盘搅拌均匀，也放进冰箱冷藏。
再来几个苹果。
去皮切块打成苹果汁，过滤以后倒进模具，继续放进冰箱。
到第三份，库莉丝自己给自己上难度。
她一个搞不定蛋糕裱花的人，哪怕记忆再深刻，想复制还是难度重重。
“这个是大工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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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也看出她神色变了。
“我想，可能会失败很多次。”
旁边炉子上汤汁“咕嘟”的声音带来几分安全感，库莉丝卷起衣袖，搬来椅子，放出一整套工具，神情凝重起来。
她制作的这些都算是豪华版果冻，前两个的确没什么难度。而这个，要让花朵开在模具里，想想都觉得头疼。
加入过滤后杨梅果汁的椰浆装进专门的果冻雕花工具里，另一份纯白果冻粉液体装入圆形容器冷冻成型。
接下来的她尝试在圆形果冻里雕出一朵立体花。
经过多天努力，到中午时间，小推车会迎来一批固定顾客。有些是追捧糖果而来的维尔斯族人，有些是之前买过东西，觉得好奇再次光顾的客人。
库莉丝回想记忆中的画面，跟着教学者的动作开始。
不知道是多日接触这些练出点本事，还是雕立体花原本不复杂，库莉丝轻松找到手感，花似乎不那么惊艳，下方看过去，倒也有点花的样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好奇锅里飘出的香味，有些只盯着库莉丝的双手，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连天雪也专注在库莉丝身上，怠慢了来买琼脂糕的客人。
工具一次次扎进果冻中心，一点点挤入混合椰浆后淡成粉色的杨梅汁。
最后倒上一层椰浆，盖好模具，继续放进冰箱。
之前放进去的两种基本成型，库莉丝取出进行最后加工。
加苹果汁的模具直接脱模放进纯白的大型餐盘，盖上透明大盖子，生怕受到污染，尤其是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时候。
另一种蝶豆花的大果冻撕掉食品袋子，也放进大型餐盘。
食品袋子的皱褶让大果冻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库莉丝沿着上边缘贴上一圈食用金箔，再拿直接平底盘里的果冻切成小方块堆叠在中间。
人造天空模拟正午最耀眼的阳光，撒进店铺，落在蓝紫渐变色的花骨朵上，底部的爆爆珠若隐若现，上方堆起的小方块圈在金箔中间，如宝石般璀璨。
“哇，”天雪连连凑近，吃惊到嘴巴也合不拢，“你这是珠宝还是食物呀？”
库莉丝也没想到成品如此漂亮，她和某人不同，不想炫耀，淡淡回应一句：“也就是个豪华大果冻。”
果冻是天雪熟悉的东西，她麻利从小推车下面翻出一个，撕开包装一挤，落进餐盘里，刚好在花骨朵旁边。
“这才是果冻啊，你跟我说这个也是？”
浅白又平平无奇的小圆疙瘩更加凸显花骨朵的美。
“这也是大果冻呀。”库莉丝指着旁边苹果形状，颜色很淡那款继续回应。
两款豪华大果冻再次让人群沸腾，纷纷追问是否开售，他们要购买。又看见数量不多，连队伍也不排，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小推车方向挤。
人群冲动，库莉丝害怕他们压到小推车，弄坏食物，赶紧往后拉车。
用力过猛，摇晃得汤锅盖子掀起，汤汁溢出，飞溅在她卷起衣袖的手臂上。
随着她的一声惨叫，人群终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