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将那留音草递给他,留音草上传来阵阵的说话之声。
沈昔辞:“太子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边情:“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可是最近几日似乎又被人欺负了。”
“欺负?”
“听闻太子殿下与人发生口角,两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言不合就开打。最后是太子殿下打赢了,别人也知道不是太子殿下的错,但就是没人愿意和他玩,好像都孤立他。皇上那边也听闻此事了,但只说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也没去管。”
“这怎么能成?太子殿下即便是为了祭天而生的,但好歹也是太子殿下,还有,这样孤立算什么?怎么这么尊卑不分?”
“唉,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将死之人,一出生就是为了给国家献祭的,自然没人怕他,那些人没有在太子殿下前说漏嘴,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不行,你去找一批人,偷偷安排进极风观,让那批人和太子殿下亲近些,再不行动,让太子殿下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唉,国师,可是这件事总是要太子殿下知道的,难不成要瞒他一辈子?还是说等到祭天的前一天才告诉他?”
“是要告诉他的,但现在太子殿下还小,这样告诉他,有点贸然了。太子殿下还太小,现在告诉他,他也不明白,只希望他能够在这十几年了明白自己的职责。再说了,未到时候,谁也说不准后面之事。”
边情:“”唉,其实我是真想不通陛下的心思,他非要把太子留到17岁,如果当初刚出生那时便祭天了,也不至于如此,可是这几年里也不见他有多亲近太子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昔辞叹气:“此事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我早些年就和你说过,帝王之心最不可测,谁知道皇上什么心思。现在一切都在于你了,看你是否有心留太子殿下,又或者是否安排什么时间告诉他。”
“行了行了,边情,你快按我说的去做,太子殿下那边备受冷眼是必然,但极风观那老头,我和他可谈不到一起,你悄悄拨人去,不要让他发现了。太子殿下还小,不宜告诉,倘若真到那天了,太子殿下自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
太子殿下身子已经软下去了,嗓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又一次重复,“国师,我曾经是相信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在他眼里打转,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他和沈昔辞猜测的一样,十几年里,他懂得了职责。
曾经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他得不到父王和母后的宠爱,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支持,唯余国师一直看重他,让他好好学习。可当他发现国师似乎没有那么喜欢他,也不像他以为的那种无条件偏爱的时候,他就知道,国师和别人一样,都是一样的。整个世界都在骗他。
其实很多事情都无需言语,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一开始就想要他死的人,也是这里唯一给过他真心的人,他若约几分苦笑自己,道:“师父,弟子知道要怎么做了。”
此时沈昔辞才发现周围已经浑然不知的围满了一圈极风观的弟子,个个手持长兵利剑。
太子殿下起身,朝着手拿锁扣的人去。他竟不像沈昔辞想象中的那样反抗,而是主动愿意献祭,可是他,明明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沈昔辞正欲追上去,极风观是皇家的道观,也算国武装机关,那极风观的人个个身手了得,仅是这一秒,数十道身影已经闪现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人体墙体,将两人隔在不同世界。
沈昔辞一甩佛尘,人体墙面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开。片刻之后,那些人再一次拦住他。左令也道:“国师,事已至此,你还要做什么?当初要拿太子祭天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沈昔辞顾不上那么多。如果韩子业真的自愿去献祭,到时候的守卫更多,防范自然不会松,只会更严,想救出他的话,更是难上加难。那么,他就要代替别人去死,而这陈国不光不会得到上天原谅,还会多杀死更多无辜的生命。
沈昔辞大喊:“太子殿下!你不是……”
沈昔辞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痛感从身后蔓延,那把剑刺穿他的腹部,一口浓血在他口中堵塞住喉咙,沈昔辞到嘴边的话无论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太子殿下转过身来,惨喊一声:“国师?!”
然而并没有用,那些道观的人已经擒住了太子殿下,也擒住了沈昔辞。左令也走到沈昔辞随身边,冷笑道:“国师,你那么会算卦,那你有没有算到今日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呢?”
左令也嘴角勾起,那张恶毒阴邪的面孔铮铮的看着他,接着讽刺道:“国师啊国师,要不是你,如今登上这国师之位的便是我,20年前你来陈国,靠一张嘴就抢了我所有的成果,让我沉寂在这极风观多年,你可真会挑时间,真会挑日子。只可惜了,一个黄毛小子,靠油嘴滑舌爬上国师的位子,最后还成功作死得罪了陛下,你猜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沈昔辞愣神,含糊不清道:“左令也,你想干什么?”
左令也道:“我可不敢做什么,可是皇上要你死,我可不敢违背皇上的圣意。”
左令也举起剑,双手握住剑柄,正欲直直向下一剑,“国师,一路走好!”
此时,观外飞来一只箭矢,不偏不倚,正好射在见血剑上。左令也一个没防备,剑身脱落手中,猛然一怔,场外飘进来一个白衣少年。
边情!
边情一个旋身,一手握住数十道箭矢,箭发,如同一阵波涛汹涌,掀起一片热潮。极风观的人逃的逃躲的躲。左令也几个跳跃,借着建筑物,跳到空中。边情趁着这个时候,迅速一把扶起沈昔辞,转身离开。
沈昔辞被他拉着,居然昏昏迷迷了一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是一处客栈。
沈昔辞猛然受惊似的喊了一句:“太子殿下!?”
边情被他吵醒,从桌子上抬起脑袋时候,道:“国师,你醒了?”
“这是在哪?”
“青姜镇。”
沈昔辞去极风观找太子殿下的时候,边情去给皇帝禀报青姜镇的贪官事情。边情禀报给皇帝说是沈昔辞在青姜镇发现贪官污吏,皇帝立马起了疑心,安排边情和一些人去青姜镇。
可是沈昔辞没想到的是左令也的出现。
他本想着故意透露去青姜镇信息让皇帝起疑心,皇帝为保姜贤,应该会让左令也亲自去。没成想皇帝反倒支开边情,等着沈昔辞自投罗网。如果不是边情事情完成的快,他可能就葬送极风观了。
沈昔辞一把掀开被子,急匆匆:“快,边情,立马把太子殿下救出来。”
边情问:“太子殿下被关在地牢,皇上下令让人暗中抓你。现在出了青姜镇,走到哪里都是追兵。”
沈昔辞心死半截,十指埋入头发里,“青姜镇这边,你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个,姜贤呢?”
边情叹道:“收拾完刘立横后,才发现姜贤已经不在了,听人说,是出了远门,但我听到了一些官兵的动静。心知皇上是要假借处理贪官为由派兵也除死我,好在我先行安排了一波自己的人。我回国师府找你时不见你,我就猜测你肯定在极风观找太子殿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昔辞觉得头疼,道:“姜贤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现在被抓走的,是韩子业,正是十六年前被烧死那小孩。”沈昔辞一瞅他,见他几分神疑,一边下床一边道:“当然不是真的烧死了。陛下找了一个和姜贤八字相同的人,来了一波狸猫换太子,想用假太子替真太子祭天。姜贤不在,可能是已经被陛下接走了,但是如果不救出太……韩子业,他就死的冤枉了!不光免不了陈国灾难,反倒多搭一条人命。”
沈昔辞一脚踩在地板上,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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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腹部一阵疼痛,连连惨叫。
边情尚未从震惊中缓来,一见沈昔辞将要摔倒,又悬心起来,立马上前扶住他,埋怨道:“你是不是不拿自己受伤当回事?”
沈昔辞被他搀扶,还不忘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尴尬道:“额……我忘记了。”
边情无语片刻,调侃道:“要不再给你来一剑,让你想起来?”
沈昔辞笑笑,边情表情凝重,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啊国师,如果韩子业他知道自己不是太子的话,那我们救出他,也许就简单一些吧?”
这正是沈昔辞所想,现在的韩子业只是停留在知道自己要祭天的事。不过让他们都意外的是他居然会义无反顾的顺从国师祭天的要求,但如果把他不是太子的信息透露给他,也许他就不会继续顺从祭天的要求,反而会奋起抵抗,这样救出他也简单。
“所以,得打听他现在被关在那个牢里,再想想怎么把消息透露给他。”沈昔辞盘腿而坐,拿出一颗丹药含在口中,不断的给自己运气,周身的气流随着他的呼吸,不断涌进他的体内。片刻又接着道:“姜贤那边暂且就先不管了。”
边情微微颔首,又点点头,转头又狐疑道:“那另一波人怎么办?”
这说的便是几天前模仿沈昔辞字迹,给太子殿下写信掉茅坑的那波人了。十六年前故意写一封信,又安排刺客扰乱现场,这几日边情在办事时,总有一些身手了得的人暗中阻挡。和沈昔辞所言无异,那些人的身手和边情有的一比,个个剑法和青城林氏如出一辙。
沈昔辞也不知道怎么为好,他又不是个武将,打谁也打不过。偏偏来的还是一帮和边情比肩的人物,思考片刻,微微睁眼,道:“看来,我们两个现在是自身难保,陛下派人杀我们,这些刺客又对我们蠢蠢欲动。”
又想了想,沈昔辞站起身子,伤口虽未完全愈合,但是可见已经不足以让人难受。他伸手拿取衣物,道:“我们两个在青姜镇,无人认识,陛下的人想杀我们,也很容易,不如乔装打扮一下混到皇城,皇城人多,被陛下的人认出来也无妨,皇城一半以上的人都还是我的信徒,陛下的人不敢轻易动手,我们只需多加防范那些刺客,这样也少一些麻烦。”
边情点点头,表示赞同,转头发现沈昔辞身子似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奇道:“你这就好了?”
沈昔辞瞥眼看了他一下,又继续穿衣:“肯定啊,你以为神医白叫的?”
边情翻了个白眼,抱着手:“到底是神医,不一样了,以前听你说过,也听别人说过,但就是没亲眼见你行医,也没见你受过伤,然后自己救自己,今天一见,果然……”边情竖起大拇指,“厉害。今天中午刚被捅一刀,晚上就活蹦乱跳了,想来,也只有你了。”
沈昔辞笑笑,“改天你也被捅一刀,你就可以亲身感受一下了。”
边情:“。”
片刻之后,沈昔辞已经穿好衣裳,边情见他依旧如故,漠然想到家乡,浅浅问了一句:“把韩子业救出来后,你要回春氏吗?”
这话倒是让沈昔辞顿了顿。身在陈国虽然已经许久,也受百姓爱戴,可终是异国他乡,这里的一切终归不属于他。能在陈国遇到边情,已经是意料之外。
沈昔辞道:“回吧,不属于我的东西,还是还给别人比较好。”
“那一起吧,我正好也回林氏去。”边情侧目看着他,半响后,又道:“到时候百家会谈,你要是来了,就找我,没什么事,顺便调查一下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嫁祸给林氏。”
沈昔辞也点点头,林氏这种名门仙家,大不会和沈昔辞过意不去。林氏的百家会谈,沈昔辞去过一次,也感受过林氏的素养和家规家训。思来想去,自然也得是一些修真界的下三滥故意为之,想把锅甩给大家门,这样,谁都怪罪不起来。
沈昔辞点点头,转身和边情走出客栈,往皇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