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系统逼我救世》
2. 重生·寻宝·百川水息咒[01]
几日后。
东海海岸边,树木荫翳,阳光明媚,一侧偶现宽广河流,石碑镌刻“傲群”字样。听闻此地常有蛟龙出没,翻云覆雨,甚至会有双龙戏珠之景象,而见者无一不升官发达,科考中举,因而富饶闻名,傲视群雄,故名傲群。顺此河流,便能不费吹飞之力寻到龙宫入口。
沈昔辞轻叹一口气,总算到了。按照原文,他理应当天腾云驾雾至此,实际下来,却因路途遥远,走错不少地方,耽搁了几日。
原文东海龙宫纵使不情不愿,但青丘好说歹说也是见者皆礼让三分,何况又是青丘公子亲自登门拜访,因此求取水息咒的过程可谓十分顺利。可现在耽搁了几日,按照系统所说的“偏差”,想来,此番一定不会太顺。
除此之外,还有重要之事,便是避水珠。东海龙宫位于深海之中,常人所不能及,要是消耗仙法避开水源,短时间也罢,长时自然过于奢侈。好在避水珠于傲群国并非什么罕见之物,沈昔辞走的匆忙,身无分文,为求一颗,还特意将遗珠出示以证天命之人,结果那老商根本不识得,只当是个好宝贝,立马当了就让沈昔辞拿着避水珠赶紧滚蛋。
沈昔辞解释不成,无奈跳入傲群河后,命魂遗珠化为一道光追随,飞回腕上,只留老商骂骂咧咧,沈昔辞进水后甚至还听得他道:“你个混账龟孙,你最好在海里呆一辈子,否则你瞧我揍不揍的你喊爷爷!”
沈昔辞进入深海后,还没到宫城,远远便见一层避水结界散发光芒。
“这老龙王何时还惧水了?”沈昔辞正奇着,刚近了结界,几个士兵一手举着鱼刺,一手挽着龟甲对他发出喝声:“来者何人?请出示请帖?”
请帖?沈昔辞微微蹙眉,还未说话,那虾兵已道:“谁人不知今日是我东海龙王寿宴,你既无请帖,那就速速请回吧。”
难怪会有一层避水结界,原是这老龙王设寿宴,请了各方亲朋好友朋友参加。沈昔辞咳声道:“本君乃青丘公子,麻烦两位还去通告一声。”
“青丘公子?”两位士兵相视一眼,似乎有什么疑虑,随即另一人道:“方才进了个青丘女君,现在又来个青丘公子,你当我们好忽悠呢?”
进去了个青丘女君?沈昔辞离家几天,青丘都开始出现推选女君了?这系统偏差的有点太严重了吧?
“人家有正儿八经的请帖,你,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再不走,别怪我们动粗了!”
沈昔辞简直无语上心头,只怪自己把这个世界写的太广,这才迷了路,误了时。沈昔辞双眸凝起,侧脸相向道:“请帖之事,本君且不与你二位计较,但倘若让你们龙王得知青丘公子被两位门将拒之门外,且未作通告,不知两位会有什么下场?”
青丘位高权重,而他又是上神弟子,闻言,其中一位稍有犹豫,“此人行踪诡异,他若不是青丘那位公子,顶多受训几句,但倘若他真是,我们又尚未通报,得罪青丘之事,你我可承担不起。不如你守着,我速去速回?”
沈昔辞心道算他有点觉悟,而另一位却十分刚硬,手中长枪砸地,“管他青丘绿丘公子女子的,龙王吩咐过,只要是没有请帖的一律不准进,你怕他做甚?”
蟹将这么一说,那虾兵只得叹气,不再多言,看来,沈昔辞还是不得不使用那招,他抬起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白皙手腕以示两人。
不想那两人盯着他半晌,恼道:“怎的,几条抓痕就想吓唬我们?”
完蛋,命魂遗珠竟在另一只手上,沈昔辞故作沉静,内心嗦嘴吹声口哨,命魂遗珠化成道光移至左手。然不示人还好,一示人,这两人皆怒目相待,提起武器就挥了上来,“滚!”
沈昔辞愣住,系统你诓我,说好的赠予此命魂遗珠,以证天命之人,救世之任呢?这是鸡毛意思?没一个人认识?
系统这次回复倒是十分及时:“宿主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
脑海中突然想起回应,沈昔辞竟被吓一跳,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话?”
“图片仅供参考。”
沈昔辞头顶问号,“那和这又什么关系。”
“遗珠同理,仅供参考,一切以实际为准。
“……”
许是怕打击沈昔辞,系统安慰道:“自有识得该物之人,宿主你不必担心。”
沈昔辞:……够了,你滚吧。
一句之后果然滚了,系统不在回他,他收回手,准备强行而入,此时一声喝道从远处传来,“你们两个做什么?”
那两面士兵随即转身,对着身后那为头上长角的人恭敬道:“龙太子,此人行迹可疑,我等正在询问。”
这位龙太子沈昔辞在原文里潦草带过,并未做细致描绘,只提及龙王有个儿子,连名字都没有。没想到因耽误之后,出现偏差,这人居然就出场了。当真稀奇。
沈昔辞好奇望着他,他也远远瞧了沈昔辞一眼,走近道:“来者何人?”
沈昔辞将手负于身后,淡然一道:“青丘公子。”
闻言,他微微欠身,却又不失冷静,“久仰公子威名,只是方才青丘的帖子已经被人带进宫里,不知那位青丘女君公子可否认识?”
“哦,青丘女君,不知其模样如何?”沈昔辞道。
“是为圆脸少女,不过15岁模样。”
圆脸少女,15岁模样,这两个词一出,沈昔辞就知道是谁了,“岂止认识,劳烦太子带路。”
“不敢。”
说罢,那龙太子将沈昔辞领走,宴席尚未开始,大殿之中人群尚未入座,皆三两成群站立谈笑风生,沈昔辞一个不知,好在龙太子领的是条暗道,无人在意他。直到走到一个靠前的位次,龙太子这才停下来,伸手指道:“这便是那位青丘女君。”
而龙太子口中的这位青丘女君,正在宴席上与身旁的几个长者饮酒寻欢,碰壁交杯。一个15岁模样的少女竟身处如此靠前的位次,又十分机灵,周边几个长者自然也是好奇,纷纷凑个热闹与她招呼。
沈昔辞竟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念头,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好,结果命魂遗珠已看穿他的想法,化身一颗石子飞出,不偏不倚敲在她后脑。
少女吃痛,连酒都不喝了,借着酒劲恼上头,“谁打我?”结果一回眸,发现打自己的竟是颗赤色圆石,顿时心惊,“命魂遗珠?!”
等命魂遗珠化为光飞走,再把目光往远聚焦远处,果然瞧见了远远站着的沈昔辞,她立马从椅子上连滚带爬跑过来,“公子!”
沈昔辞勾起笑容,凝视她道:“妙妙,听闻青丘女君带着请帖进入龙宫寿宴,你当如何解释?”
妙妙本是只鸣鸟,是沈昔辞拜师青苑上神那会儿历练所救,沈昔辞见她颇有灵根,嗓门又高,用以当个催人起身的晨钟最适合不过,于是便带回身边,结果不出一年已幻化为人,成了沈昔辞的家仆后反倒需要他喝着起身。
除开妙妙,沈昔辞还有个家仆,暂且不提,只知两人皆是日日跟他身后,前几日若不是身上负伤,他难以自各抽身出来。不想,几日过去,妙妙倒是潇洒的很,拿着青丘的请帖来此宴会饮酒作诗,还给自己封了个青丘女君,着实令人佩服。
妙妙一惊,立马解释:“前日收到东海使者送帖,便十分疑惑,一问才知东海并为见到你,估计公子今天到东海,没有请帖不好进入龙宫,于是颜大人让我快马加鞭追上公子,将请帖送到你手。”
“那请帖怎么没在我手上?”
妙妙道:“我抵达东海时,听门将说并未见到公子,我正想着于龙宫殿门等你,但身处龙宫,又是借着别人的避水珠,迫不得已只能先进来了,还望公子恕罪。”
沈昔辞看她一眼,“哦?那青丘女君又是怎么回事?”心想,这个你就没法解释了吧?
“额……青丘女军,青丘的女士军。”妙妙沉默两秒,抬头接道:“对了,公子,这么多日了,你怎么还在我后头到东海?”
“……”说辞滴水不漏,真不愧是沈昔辞亲自挑选的家仆,话术相当了得,让主子毫无反驳余地的同时还反倒鞭策起他,让沈昔辞一时间分不清谁主谁仆,他冷道:“我路上办事,还需想你报备?”
“不敢不敢……”
结束了这个闹剧,总算得以确认沈昔辞正是青丘公子后,龙太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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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深深的屈身,“敖瑾见过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免礼。”沈昔辞道:“不过此次来东海却有一事相求,不知东海仙君何在?”
敖瑾眉梢微微一杨,道:“家父正忙于寿宴准备,不出意外,一刻钟后便开始宴会。斗胆问问,公子何事相求,或许我能帮忙。”
这龙太子是老龙王唯一的儿子,沈昔辞在原文也写过老龙王不久便要传位与他,想来现在龙宫上下事宜不少已经交由他手,沈昔辞但说无妨,便道:“此来东海只为求得贵宫一宝。”
敖瑾道:“公子且说。”
“百川水息咒。”
此话一出,敖瑾神情陡然怔了一怔,作出请的手势,道:“公子请随我移步至后院借一步说话。”
龙宫本质与一座辉煌的宫殿无异,皆是玉石珊瑚建筑而起,院墙以夜明珠磨成粉末镶嵌,使得整座宫殿熠熠生辉,十分亮堂。宫殿的后院与人间也无异,庭院,四角楼,假山等皆有。
敖瑾左瞧右望,见已无外人,这才道:“百川水息咒关系我龙族功法命脉,公子你拿这个做什么?”
原文的百川水息咒确实是宝物,但沈昔辞也仅写了一条引水功效外再无他描述,大约是仅仅引水不足以称得上宝物二字,所以系统又给他无中生有,给这宝物添加细节。
既要人家看家的宝物,自不能藏着掖着,反正九桑神木林已毁,此事已不在秘密,他道:“九桑神木受损,为阻止魔尊复苏,需得此宝物复活神木以加固封印。”
“竟有此等事?”敖瑾一惊,旋即深吸口气,道:“既是为封印魔尊,东海龙宫定会相助,但此宝物过于贵重,不如公子移步回殿内,待我请示父王?”
“劳烦。”
回到殿中,宴会已开始,老龙王端坐首席,抛开他奇异审美,倒是个英资中年,此时正念词感谢。无别他法,敖瑾只能先将沈昔辞带回位次,接着吩咐下属好生招待,等待时机请示。而这个好生招待果真的好生,这龙王念词的一刻钟里,竟陆陆续续的来了数十波女娥,不是送吃食就是来给其续杯。
奈何这具身子早已辟谷,沈昔辞对此提不起半分兴致,没吃几口。再次见到敖瑾时,他已带着老龙王的请示回来,敖瑾说句留客的话,沈昔辞却为赶进度,回绝好意。
走进了龙宫深处,几个士兵对他恭敬一道:“龙太子。”
敖瑾挥手算作回应,以一文书出示这才得以进入宝库,回眸一道:“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他转身进门,一侧的妙妙却忽然一阵抽搐,着魔那般自己抓住自己,沈昔辞瞧她一眼,语气似冷非冷,“怎么了?”
妙妙道:“不知何缘故,自进入龙宫,身上便起了疹子。”
沈昔辞瞧见了她胳膊上的红疹,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思来想去后觉得自己疯了,一个红疹也能感觉熟悉?
在看妙妙一眼,大约是水土不服,就连他沈昔辞进入龙宫都稍稍甚感不适,更别提一只鸟,淡淡道:“出了龙宫在给你寻点草药,姑且忍着。”
不出半会儿,敖瑾便挟着一水晶宝盒出来,赠予沈昔辞手中。
那宝盒乃深海黑曜水晶锻造,坚固无比,没有专门仙法口令,是不能打开,倘若用蛮力,纵使打开了宝盒,里面的宝物肯定也受损,但这一切似乎都有点太顺了?
敖瑾道:“水息咒放于宝盒之中,这就交予公子。”
“多谢。”沈昔辞伸手接过宝盒,余光瞥见敖瑾袖口下的手腕,一片鳞甲全黑,静静散发紫气。
好在沈昔辞生性多疑,见此情景瞬间恍然,果然系统不可能让他这么顺利。他抬眸,瞧见敖瑾平静神情后的装佯,感叹不愧是他笔下连出场都没有的龙太子,竟是有原因的。
沈昔辞浅蓝眸子微微转了转,随即就当着他的面轻轻一掰,水晶宝盒顿时打开,盒内陈列一张卷成圆筒的碧色符篆,纸面以行楷书写水息字样。
而就在打开宝盒的下一秒,龙宫深处爆发震耳欲聋的鲸鸣,脚下石板隐隐发颤,整座宫殿随着海水东倒西斜,敖瑾冷笑一声,轻声道:“多谢公子了。”
3. 重生·寻宝·百川水息咒[02]
敖瑾喝声一道:“竟敢擅闯龙宫宝库,给我拿下!”
原本无人的空地突然跳出数不清个大汉围城一道人墙,各个手握冰刃,凶神恶煞。沈昔辞虽然对这些士兵没有具体描述过,但好说歹说也是个东海龙宫,总领东海,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去。
沈昔辞还没开口,身边的妙妙已跳了出来,“好你个龙太子,竟敢利用我们,得罪青丘,我看你真是找死!”
“哈哈哈,”敖瑾收起善容,虽还是同一张脸,眼神已十分不同,语气带刺道:“是么?擅闯龙宫,还盗我镇宫之宝,到底是谁找死?拿下!”
敖瑾举手示意,随即几个大汉便冲上来,十分生猛的朝着他二人挥拳。
妙妙双手散发灵光,“就凭你们?”正欲挥起法术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身上散发的灵光成烟雾随风消散,接着,整个身子随着屈膝,嗖的一生摔在地上,这才陡然回想起那写吃食,哽咽道:“酒里有毒……”
“不错,只可惜晚了。”敖瑾侧过身,对着手下声音冷峻道:“把水息咒给我抢回来。”
妙妙虽已施展仙法不能,却仍站于跟前,面对数十个走来大汉,她举拳待发,十分刚硬,却又被痛得倒地。
沈昔辞却仅是睫毛微眨,腕上遗珠已接受念力化作利剑旋身飞绕,刀光剑影间,几个大汉纵已举起龟甲抵挡也是节节后退。
沈昔辞踱步扶起妙妙,娓娓而道:“听闻东海王唯一太子英年天资,如今一见,传闻不攻自破,原竟是只纵使化而为人却连只犄角都藏不住的,甚至一个宝盒都打不开,实属招笑。你既如此想要这水息咒,那本公子打开了再送你又何妨?”
沈昔辞扔出手中宝盒,敖瑾伸手接过,发现昔日触手不及的宝物终于稳稳躺在手中,心激发笑。曾几何时,不远处兵马声音轰隆靠近,他眼神陡然一变,“多谢公子好意,不过,这个谢礼,公子还是再深海牢笼里收受最好。”
人群再次拥上来,沈昔辞这次反而不动,妙妙见沈昔辞淡然沉稳,自知他有把握,不敢多言,任凭这些人挽住肩膀,铐住手腕。
那壮汉才到沈昔辞跟前,正犹豫间,东海龙王身影已从远处飞至此地,发出闷雷之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龙宫,盗取至宝?”
敖瑾拱手道:“父王!”
龙王珊瑚金冠下目如淬毒,十分锐利,“敖瑾,这怎么回事?”
敖瑾道:“此二人行踪诡异,趁着宴会之日潜入龙宫偷取宝物,现已被孩儿捉拿。”
“做得不错。”龙王目光凝聚敖瑾双手奉上的宝盒,挥手之间,宝盒飞回他广袖之中,接着缓步而来,不见身后敖瑾奸计得趁的奸笑,只顾道:“既已人脏俱获,来人,压入大牢,宴会之后再给吾好好的审!”
“且慢。”沈昔辞忽然轻笑,指尖轻轻转折遗珠,“龙王送贴,青丘赴约来此,这难道就是龙宫的待客之道?“
沈昔辞眼神示意妙妙手中镣铐,老龙王一听青丘,眼底稍有犹豫,便将目光投向敖瑾。
敖瑾却是做了万足之策,声音乖觉却又沉稳,“回禀父王,送礼的使节回来之时与孩儿声明过此事,其道青丘于礼拜之前曾遭受魔族大军血洗,其青丘族长不知所终,青苑上神也于同一日神隐。使节声称公子需操办青丘重建和上神神隐事宜,已经回绝父王寿宴好意,因此,这人断不可能是青丘公子。”
“我青丘自古乃圣洁之地,竟被你说的如此不堪?此事若是传入天族耳中,只怕你这深海龙宫迟早变成深海炼狱。”妙妙道。
如今这世界分为人仙魔鬼神妖六界,其中妖界尚未一统,最为混乱。而妖界之中,以青丘九尾狐族和东海龙族最为著名。
九尾狐族祖先与青苑上神曾共助天族封印魔尊,位肩天族帝君。而龙族当年仅是帝君座下一得力部将,因战死沙场,被丰功伟绩,而现如今的东海龙王作为其子继受俸禄,统治东海,这成为一方霸主。
他见了沈昔辞不做礼数,已是沈昔辞的宽宏大量,现东海不但对他不敬,还光明正大地嚼青丘舌根,实在该罚。
如此一提,老龙王自然动容,敖瑾见此情况,先是拱手赔罪,再拿起尚未签章的请帖,道:“儿子出言不逊,实在该罚,但此二人于宝库之地徘徊不前,且青丘请帖尚未签章,怎证青丘公子?”
这敖瑾远比沈昔辞想的还精明,这一套说辞下去,不但没有推卸责任,反而是将一切归责于“自己不识青丘公子”,句句只提自己所做是为了龙宫安全利益着想。
倘若这龙王信了他,关押了沈昔辞,那得罪青丘之事与他敖瑾无关,倘若老龙王没信,他顶多受罚几句,青丘要是过多追问,反而失了大雅。
只可惜了,沈昔辞根本无需自证,更别提一张请帖。他冷峻一声“呵”,话音低沉婉转,悠扬入耳,却听得人不自觉地颤栗,“你既说本君盗取龙宫之宝,那证据为何?”
“人赃俱获,你有什么狡辩?”
“哦,人赃俱获,那龙王不妨自己亲自瞧瞧,这宝物是真是假,是为何物?”沈昔辞盯着龙王,眼神似乎要刺穿他般。
倘若宝盒中并非龙宫宝物,相反是在敖瑾身上寻到了,那这贼喊捉贼的戏码自然落幕,便是无力自证,可敖瑾依旧不慌,反而赞同道:“我认为此举可行,不如父王亲自验证。”
他自然不慌,因为他已早早将东西交由下属转移了去,但不用沈昔辞说什么,老龙王仅是听到验证二字,又结合沈昔辞那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掀开宝盒看看”的挑衅眼神,他神情虽未变,却藏不住微微滚动的喉结,“敖瑾,你办事不利,竟连青丘公子都不识得,本王这就罚你禁闭。”
话音一落,几个人围住敖瑾,作出请的手势,敖瑾先是不可置信和无奈,拱手轻声道:“是。”待转身离开之时,原先的笑容切得十分流畅。
待人一走,龙王这才道:“还不快解开公子随从的镣锁?”
因宴会尚未结束,各路神仙和亲友都还在大殿等待,龙王邀他共宴,沈昔辞了了回绝,于是便被安置在了一间十分有场面的客房,门外还又有侍女仙娥倾听吩咐,贴身招待。
妙妙吃过药后,肚子不疼了,坐在一侧,一边吃着盘中瓜果,一边咒骂那龙太子足足两个时辰有余,就沈昔辞这种爱听八卦,爱吐槽的都自愧不如,只觉头疼。
妙妙道:“公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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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让那龙太子将水息咒拿走了去?”
要不是沈昔辞拦着,妙妙指不定会把这些话摆给那老龙王,现在无人,她自是疑惑。沈昔辞道:“一个假货,让他拿去又怎的?”
“假的?”妙妙一惊。
肯定是假的!因为沈昔辞记得他写文的时候,当天与老龙王见面,可没有什么进宝库一说。敖瑾出场早,自然是因为误了时辰后出现的偏差,沈昔辞又考虑到今日是宴会,龙王应该不会把水息咒揣在身上,也就猜想可能真放宝库了。但他打开的一瞬间,发现假的,只能说明老龙王依旧是贴身携带着。
而妙妙自然不知,各种追问,沈昔辞却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妙妙问:“他为什么会放个假的在宝盒里?”
沈昔辞道:“声东击西。”
妙妙眼睛一亮,道:“我懂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老龙王肯定是防着那龙太子!”
没错,敖瑾虽已立为太子,但不代表没有意外,龙王自然得防着他。
当晚,老龙王亲自来见了沈昔辞,将闲杂人等逐出门外,他表情严肃道:“公子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何事?”
沈昔辞摆起高架,冷声冷气道:“东海仙君既以知晓,就不必在问。且说你龙王晚至一刻钟,不是去求证了此事,还能是什么?”
原文东海龙王是个吃软怕硬的,所以沈昔辞这一摆高架,龙王果真哈哈以笑掩饰,“公子莫要误会,本王不过是去寻了点鸳鸯藤,哪有求证一说?只是水息咒的确乃我族功法命脉,这实在不好外传啊。”
又回到原文剧情了,为避免不必要的误差,沈昔辞也按照原文台词念道:“哦,我听闻傲群一带常有蛟龙出没,翻云覆海,甚至有双龙戏珠之迹象,可这诺大的东海却只有正统龙族,此事确实蹊跷,不知龙王可知?”
龙王哪知道沈昔辞连这种偷偷私会的小事都能知道,眼珠子顿时上下跳动,支支吾吾起来。
沈昔辞勾起笑容,接着道:“哦?如此看来龙王也不知,那还是得禀告帝君为好,就说东海……”
老龙王急忙捂住沈昔辞的嘴,“诶!公子,公子,这水息咒好说,好说。”说罢,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片碧色符篆,沈昔辞正欲接住,老龙王忽然抽手,待四目相对,他会心一笑,“先说好,第一不许提蛟龙之事,第二,用完记得还。”
“多谢。”沈昔辞接过符篆,多加一句,“不过龙王下次就别在海上了,人傲群国已经传开了。”
人间百姓蛟龙不分,且又不是天天见到奇观,哪知道蛟龙出没,双龙戏珠和翻云覆雨是在做甚?对传言只管好奇,一传十,十传百,无人在意。而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要放在别处,那根本不算事,但偏偏东海龙王是个妻管严,又偏偏被沈昔辞抓住了这个把柄,纵使不情不愿,也只能乖乖上交水息咒。
然而沈昔辞刚站起身,正准备收好那水息咒时,那符篆上的水息字样忽然激烈抖动,伴随着光芒闪烁,原本碧色纸片成了一叶费纸,没有半点光辉。
沈昔辞一怔,龙王也惊,拿起纸张放于手中,正疑怎会忽然暗淡无光了,沈昔辞已道:“假的。”
4. 重生·寻宝·百川水息咒[03]
“假的?”老龙王撇开关系道:“怎么可能,我要是拿假的给公子,那不是太过冒险?本王怎敢?”
沈昔辞知道这龙王不敢,但倘若这老龙王身上的也是假的,那真的又该何去何从?沈昔辞问:”龙王可是贴身带着?”
龙王道:“自然!这水息咒乃重要宝物,怎可随意放着?”
如果一直贴身放着,那就排除敖瑾,最后只能证明是被盗走了。
“盗走?”龙王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这宝物寡人始终贴身放着,无人知晓,且又怎敢有人摸索寡人?倘若有,寡人也不可能不察觉。“
这就是问题所在,要盗走贴身之物,那需得与之交臂,纵使是有妙手神偷的法术与能力,也断不可能,否则万里隔空取之宝物,那便太科幻了,不属于这本书的设定,于是沈昔辞接着问,“龙王不妨仔细想想,今日有没有谁与你贴身?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龙王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眼珠向上转了两圈,正思考间,门外传来哐当异响,紧接着,一个门童闯进屋里,十分慌张。
龙王正思考,倏然被这门童打断,怒目历喝:“本王正与公子交谈,你竟敢擅闯?”
那门童倏地倒地,“不好了,龙太子他……”
“太子怎了?”
门童道:“太子调动兵权,起兵造反了!”
“大胆!”老龙王猝然上火,且看似乎已经早有预料防备,没有半分惊疑,反倒是多了几丝怒其不争,他瞧了沈昔辞一眼,道:“公子稍等片刻,待我处置了这逆子!”
说罢,便怒气冲冲随门童而去,沈昔辞轻叹口气,自然也不会留在此地,出了屋子寻妙妙,结果寻一遍整院,竟没发现妙妙身影,旋即一想,不好预感涌上心头,沈昔辞一个旋转乾坤,化成一道浅蓝流光飞至龙宫殿前。
大殿前兵马交加,一侧是以龙太子为首的反抗大军,一侧是龙王的守卫军。龙王站在台阶高处,俯视群军,声如雷音轰隆,“逆子!汝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敖瑾双目已经变样,全身散着紫气,举起长枪争锋相对:“老龙王,实相的话,就赶紧把水息咒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本王还没训问你,你倒反过来问本王?你今日为盗宝竟对青丘使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本王为保你才关你禁闭,你竟不知悔改?”龙王道。
这不提还好,一提沈昔辞,敖瑾怒气更上层楼,将要灼烧全身模样,“多谢你提醒,我还没找那小子算账,竟敢用假的水息咒耍我,我定砍了他的九尾。”
沈昔辞简直喊冤,又觉这龙太子可爱,竟天真以为那水晶宝盒里放的定是水息咒,甚至觉得是沈昔辞换了假的给他。
听了半晌这父子反目的戏码,再听到敖瑾出口要龙王交出沈昔辞时,他才从暗中一跃,身子穿过高墙院瓦,轻飘飘地落在龙王一侧,“龙太子好大口气。”
“来的正好,快把真正的水息咒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杀了这个小姑娘。”敖瑾顺手一指。
紧接着,身后士兵接连着缓缓让出条道,在道的尽头才见妙妙全身被绑,口中塞布,几个大汉扣住她的肩膀,颈脖贴刀地缓缓被推过来。
龙王顿时一惊:“你敢?”
“怎的不敢?再不交出水息咒,别说东海龙宫,就是青丘,我也照样血洗!”
龙王不让沈昔辞一同前来,一是作为家事,二便是怕这敖瑾说出点什么难听的话来,现已如此,他只暗暗看了沈昔辞一眼,不敢多言,只得骂儿:“逆子,本王教你的礼数竟半分不记,从今开始,废除敖瑾龙宫太子之位,逐出龙宫。”
“你少装模作样,这太子之位原本便不是留给我,也罢,何必做个太子,今日我就要成这龙宫之主!”
说罢,敖瑾一挥手,场上士兵全部整装待发,举剑的举剑,抬盾盾抬盾,还有各种法器符篆全部都紧紧握在手中,十分军严。
沈昔辞看着这敖瑾全身被玄紫之气包裹,知道这场战斗免不了,索性也懒得动口舌,他猛然一跳向人群中飞去,身如一条飘软丝绸,在一众虾兵蟹将的刀剑中丝滑流淌至妙妙身边,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敖瑾怒喝一声:“拦住他!”
随即,他长枪引动深海暗流,周身水流化作龙身卷击,沈昔辞遗珠化剑旋转成网,下一秒,一声巨响破开龙卷,沈昔辞已裹着妙妙带回殿门之前,再伸手,遗珠化成光回到手腕。
龙太子立马发出命令,全部的士兵万马奔腾般涌来,龙王一个手势,随即命令:“活捉太子!”
这场战斗沈昔辞胜负已知,便未参加,等到敖瑾被捉住,压到龙王面前时,口中依旧不服,咄咄逼人,但敖瑾毕竟太子,龙王还是以自己管教不严之错为他开口,然沈昔辞却道:“龙王不妨扒开其袖口看看?”
龙王一扒,这才看见了其白皙手腕上的黑甲鳞片,散发紫光,顿时一惊:“你个逆子,竟敢勾结魔族?!”
沈昔辞没猜错的话,这父子二人定有过瓜葛,导致龙王起了疑心,把水息咒贴身就为防着敖瑾,而敖瑾则是为权力不择手段,与魔族勾结。此事要是让天族知道,免不了压入天牢。要是没沈昔辞在场,龙王也许还能把人藏起来,但现在他只能试探而道:“也是本王不好,这逆子竟勾结魔族,公子这……”
原文沈昔辞上天界没几次,简单来说不熟,他现在需要东海的宝物,这事不如不管,反倒可以让老王欠他人情,静静道:“此事东海仙君自己定夺,不过这水息咒?”
龙王听了前半句自然勾起笑容,一听后半句,又立马慌张起来:“公子不能冤枉人,本王可没有拿假的给你,这个本王真不知道!”
看他模样,确实不像演的,沈昔辞正思考间,敖瑾身上紫气越来越越浓,顿时一道力量爆发,炸开压住人的两位士兵。
沈昔辞一怔,这才发现敖瑾腕上鳞片竟然闪烁火裂,仿佛岩浆破壁,沈昔辞一道仙法打去,猝然道:“他身上的戾气重了,快施法压制。”
龙王随即双手捏诀,虽已有数人加入,却似乎越发压制不住,同一时间,一侧妙妙身上法力光芒减弱,体力不支,沈昔辞即刻察觉到但凡法力稍弱的人,便会被敖瑾反噬吸取法术。
沈昔辞收手,挥起手掌击飞,妙妙一挣脱开来,虚弱指着道:“噬魂法术……他的灵体正受焚伤。”
噬魂法术?沈昔辞脑子顿闪前几日修复神木时的画面,当日爆炸散发的力量和敖瑾身上的一模一样,黑袍!
也就是说,敖瑾是和那黑袍人勾结?!那黑袍人,到底何人?
分神间,腕上遗珠震颤,已经飞了出来,沈昔辞没有察觉,龙王与一侧提醒道:“公子,命魂遗珠什么意思?”
闻言,沈昔辞才抬眸,看着遗珠悬浮,微微散发光芒,在第六感的驱使下,沈昔辞调转施法方向,对准命魂遗珠。法术接触遗珠的刹那间,遗珠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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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震颤微鸣,对准敖瑾射去激光,那股紫气竟如百川活归海生生被抽回遗珠体中。随着遗珠身上闪过一抹幽蓝,敖瑾身上的鳞甲也渐而恢复原本的颜色,进而晕死过去。
沈昔辞还未反应,见此情景,龙王五爪深深支在宝座扶手,千年的海底沉木散发磅礴之气,惊得鱼儿四散逃开,道:“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沈昔辞回眸,道:“什么传说?”
龙王叹气道:”公子比本王年轻,大约不知,据本王父亲所言,上古封魔大战时,魔族过于强大,纵使各路神仙联手也难以将魔尊封印,后六界有五位勇士以自身神识注入封印法阵,这才得以封印魔尊。但魔尊终会苏醒,这五位勇士便留一神识化作遗珠,传于后世,得此遗珠证实者便为天命之人,肩救世使命。”
沈昔辞原文没写过这个设定,遗珠既是系统无中生有,想来也是他为了给遗珠一个交代,所以添加的细节。沈昔辞直感叹:“遗珠竟有此等来历?”
龙王道:“不错。传说遗珠可化世间戾气,维护苍生净洁,但千年来从,纵使手持遗珠之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也无人见过其发挥真正的作用,如今也总算是让本王开了眼了。”
沈昔辞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系统说的遗珠可化邪气为灵气的作用。仅需对遗珠施展压制法术,就可以化魔气为灵气,这也太简单了吧?!系统这次终于干点人事了。
沈昔辞装作不知,“原是如此。”
龙王接着道:“公子以后若有需求,东海龙宫定会相助。至于水息咒,公子不必心急,水息咒须得我龙族功法,否则也只是一页废纸,公子大可另行其他,待本王全面抽查,寻回了在赠予公子。”
“那就多谢龙王好意。”沈昔辞轻轻拱手,随即拽住妙妙,“那本君现行告辞。”
妙妙拱手:“告辞。”
前脚刚走,沈昔辞突然想起妙妙身上水疹,脑子里虽想着回了陆地在寻点药材涂抹,却鬼使神差转身问道:“还有一事相求。”
“公子且说。”
“妙妙说自进了龙宫后身上便起了疹子,大约是不惯于水中,本君蓦然回想,今日来此寿宴的仙者应有不少居于陆地,可能也会起疹,便想着求仙君点药。”沈昔辞道。
“有!公子不愧神机妙算,你怎知本王还留有鸳鸯藤?”龙王哈哈一笑,“本王寻鸳鸯藤时便让蓬莱神君也带点回去,结果他好面子,说自己医术精湛不需要这些俗物,便空了下来,本王这就找人给你们拿。”
龙王和蓬莱神君也得了疹子?沈昔辞不禁疑惑,内心思考这鸳鸯藤是为何物,竟能治疗疹子,一侧的妙妙却道:“多谢龙王好意,不过我现在身上疹子已经消了,不必浪费药材了。”
“这鸳鸯藤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龙王客气道:“不过公子家仙娥这么一说,吾身上的疹子好像也没了。”
沈昔辞灵光一闪,等等?你是说,鸳鸯藤,那不就是金银花吗?!鸳鸯藤是用来治疹子的?如此一想,各种信息顿时在他脑里浮现,疹子,鸳鸯藤,妙妙,龙王,蓬莱神君!
沈昔辞问:“什么时候消的?”
妙妙道:“……就移步至这客殿时。”
沈昔辞又问:“那龙王身上疹子何起的?”
龙王想了想,“就几个时辰前,现在确实已经没了。”
果然!!!沈昔辞知道了!沈昔辞知道这水息咒到底怎么消失的了!!!
5. 重新·寻宝·百川水息咒[04]
妙妙和龙王瞧着沈昔辞忽然惊乍模样,先相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怎消失的?”
珊瑚明光穿过蚕丝白衣,泛着淡淡沉香,种猜对了数学题答案后,还自个儿通过答案反推解题过程的激动感瞬间涌上心头,沈昔辞不答反问,“妙妙,你告诉我,你如何进的龙宫?”
妙妙眉梢微动,两双水灵杏眼盯他,道:“是位来参加宴会的老者,自称黎山老祖,他见我没有避水珠便好心载我。公子,你是说水息咒被他拿走了吗?”
黎山老祖?总觉有些耳熟,沈昔辞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位黎山老祖那长着长长胡须,戴个商帽?”
妙妙惊奇道:“公子你怎么知道?”
沈昔辞何止知道,他还见过!还黎山老祖,这不就那个给他避水珠的老商么?!沈昔辞又道:“你问问龙王,是否认识什么黎山老祖?”
“本王哪认识什么黎山老祖,不识得不识得。”龙王连连摆手,却又疑惑的道:“纵使这个人进了龙宫,那他又是如何从本王身边盗走宝物?”
这就是关键所在,沈昔辞只莞尔,只道两字:“疹子。”
“疹子?”
没错!就是疹子!
江南有秘术,俗称“赖子”,本质是种附身术。由于附身这种法术过于低级,但凡是个法术高点的人都能识破,因而有人自研出了“赖子”,其最大特点是能够以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附身,且能够隐去法术痕迹,让人察觉不到,就好比疹子。疹子这种病症,有时吹个风也会染上,且其又存在感低危,怎可能有人会时常注意这种附身术?
原本那老商肯定以为宝物也放在宝库里,便化作疹子附身妙妙,随她进了龙宫,等到敖瑾把宝盒给沈昔辞,打开之后,他乘机躲进盒里想要盗去,结果龙王把盒子收回袖口中后,误打误撞发现了真的水息咒,又在宴会中借机附身蓬莱神君,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去。
龙王一听,双目瞳孔微微一蹬,“我竟不知还有此等异术?”
这种法术一般都是些不入流的异术,换做仙家正派,谁会愿意化成一团疹子附身这人附身那人的?自然是些风流混子,但一般的风流混子顶多在地主家使使,又怎敢进这诺大的龙宫。
因此!偷盗之人,定既是个武功仙术高超的,还得是个风流之徒。
再回首一想,黎山老祖,沈昔辞顿时幡然醒悟,这是他第二世时为人修仙时所取的法号,答案这就很显而易见了!!沈昔辞已经知道是谁了!
沈昔辞喜笑颜开,随即便告别龙王,龙王随便说了句客套话,沈昔辞也客套两句,回绝过去,龙王接道:“公子既已不留,那本王送公子一程。”
话毕,龙王挥袖,身后浮游龙身虚影,摆尾之间,一道水流裹挟着鱼群从远处荡漾而来,微微驮起两人,这便如乘船那般,顺水推舟地被这水流送出宫去。
东海边上已是正午阳光明媚之景,金沙印绘水影,群岛远黛,波光粼粼,几个渔夫划着小船捞鱼,捞着捞着,捞出条大鱼,便悠闲支一把伞遮住眼睛,躺在船上晒太阳,随着静海轻摇,摇着摇着,忽然扑通一声传响,远远瞧见一袭白衣从水里破空飞出,身上却滴水不沾,再一抬头,万里无人,于是低头把歌欢唱,“轻舟摇浪盼鱼归,白衣飘飘把梦追,若兮若兮,仙人笑微微。”
……
大概是深海之中网络不好的缘故,断机了许久的系统在沈昔辞出了海面,回到陆地后,在他脑海里猝然响起声音。
“成功化解龙太子身上魔气,功德+5。目前功德:44。”
沈昔辞抚胸,心道:“系统,你下次出现能来点预告么?突然冒出一句话,很吓人好不好?”
“否。宿主不可随意更改系统程序,谢谢。”
沈昔辞:“……”这也算程序?
系统道:“宿主成功探索遗珠炼气功能,现开启第二项功能:化物,化物方法请宿主自行探索。”
回想炼气功能如此简单,化物应该也不难吧?沈昔辞心问:“请问这化物是什么意思?”
系统静静道:“可化世间万物任何东西。”
万物?“钱?”
可。
人?
可。
那……山河湖海,汽车飞机,手机麻辣烫???
系统:“…………宿主,您书中世界是古代,不是未来。”
沈昔辞大起大落,切,没意思。
“温馨提示:百川水息咒已被盗走,请宿主前往寻回。”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滚吧。
系统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完全没有一点想留的念头。沈昔辞直感叹,这简直是豆包中的邓超,gogogo啊。
别人的系统不是成天对着宿主发出ooc警告,就是随时在线吃瓜看乐,唯独沈昔辞的不情不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问题会不答,叫滚人不留。简直是冷淡中的冷淡,无时不刻不带着一股上班的怨气。
沈昔辞叹口气,再次走进那老商的铺子之时,那老商正悠闲数着手中铜币,陡然一道影子遮去日光,顿时忘了数到何处,眼未见人嘴已开骂:“哪个混账挡爷爷的光?”
他抬眸,先是瞧见位圆头圆脑的大眼少女,便两眼懵懵,“你是谁?要做什么?”
妙妙蹙眉,声音拔高道:“你不认得我?”
“我为何认得你?”老商也皱眉瞪她,紧接瞧见身后缓缓冒出来的沈昔辞,这下知晓了,头上烧起火来:“竟是你这龟孙,老夫没打得你叫爷爷,你竟然自动找上门?”
闻言,沈昔辞会心一笑,那家伙果然是化作了这老商的模样骗取妙妙信任,随她进的龙宫,果真是他!沈昔辞道:“说,昨日有没有见到一个玄衣的年轻侠客,身材修长,面容隽秀,束一抹额,两鬓垂着发须。”
老商充耳不闻,气在头上,猝然拍桌震起板上小物件,怒目道:“你个龟孙,怎么和老夫讲话的……”
话音未完,“咚”的一声打断,老商本以为是要威胁,定睛瞧去,见到了木案上的银子,这才恍然,原来是银子的声音啊,眯眼笑道:“好说,好说,这位大人有何吩咐?”
沈昔辞重复,“侠客。”
“有有有!大人说的不就是祁山那混小子么,黑衣服,瘦瘦高高的。”老商道。
“你知道?”沈昔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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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知?这南慕笙常混市井,徒做风流,招摇过市,这一带都知道了祁山有个风流浪子。”老商道。
南慕笙,果真是他。
南慕笙,原名时楚序,系原文主角的前世挚友,也是老工具人NPC一个,因被沈昔辞救过,两人情同手足。
原文里沈昔辞死后,他就不知所踪。而沈昔辞这个作家则是因为还没想好要如何安排他再出场,一推后,二推后,再推后。等沈昔辞终于要写他出场了,万家期待,举世欢庆,很不幸,沈昔辞嗝屁穿书了。
现在出现偏差后,看来和敖瑾一样,提前出场了。
几个时辰后,祁山。
此时正当黄昏,两人走在山间泥石路上,远边黑山与红日紧紧相贴,散发日光拉着长影。
妙妙一步一踢石,不下十次,“公子,你确定是这条道么?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没到镇上?”
“那不如你先去前面探探路,本公子在此等你消息?”沈昔辞似冷非冷道。
妙妙尴尬一笑,猛然又踢开一颗石子,“我这不是在为你考虑么?万一又走错了路了……”
沈昔辞给了她一个眼神,妙妙忽然住嘴,调转话题:“这条路上为什么这么多石头?”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沈昔辞,虽然是条泥路,有石子也正常不过,但确实有点超出想象了。
仔细打量,暮色如被血浸透的绢帛层层漫过山脊,山风席卷狼烟刮过木林发出呼啸,沈昔辞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道:“打起精神,此地有异。”
妙妙双拳紧握,枯枝在靴下发出细碎破裂之声,待两人行至弯道时,几簇烈火倏地从山岩背后跳出,惊起远处寒鸦,十几柄环首刀闪现架在两人脖子,刀刃印着跳动火光。
“两位孤身走夜路,不怕遇豺狼?”为首的男子逼近,大刀的血槽上犯着血腥。
竟是遇到了山贼,也难怪一路上如此多石子,只怕是为了劫某辆路过的马车,结果等了一天,却只等到了两个白衣人。
沈昔辞笑而不语,只等妙妙装腔作势,听她哈哈笑道:“尔等也敢称作豺狼?我看是过街老鼠还差不多!”
“小姑娘好大口气,你就不怕我手上这把金刀一不小心划破了你家公子的喉咙?”
这领头的见妙妙带着短刃,便以为沈昔辞是为富家公子,妙妙则为侍从,沈昔辞笑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几位有话好说,若是想要银子,我身上包袱就有。”
领头的刀疤脸定睛,瞬间一把扯过沈昔辞腰身钱袋,借着火光打开,几个伙计围过来,头贴着头,似要把那钱袋一口生吞,然而却越看越不对,这才发现袋中竟全是细细石子。
刀疤脸丢开钱袋,“铮”一声又架刀在他脖子上,气急败坏道:“敢耍老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沈昔辞哈哈一笑,要务在身,没功夫逗耍这几个流氓,意念一动,手上遗珠跳动,却没等他动手,山间夜风暗香涌动,沙沙簌簌,竖耳一听,原是有人轻功踩着落叶而来,十分轻柔,功力不凡,紧接,便已听得一声浪子亮嗓。
“采花当趁月色好,劫人何须见刀光?”
6.重生·寻宝·百川水息咒[05]
几个山贼后颈汗毛倒竖,手中火把忽明忽暗,陡然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山道几十余高的枯松枝头,斜斜的倚卧着个玄衣男子。
他单手撑着横枝,一只长腿屈起,另一只自然垂下,鬓角两须青发扫过微醺眼角,双目却是盯紧手中摇晃的酒葫芦,仰头间轻轻酌上小口,十分潇洒。忽然间,他回眸轻笑道:“几位晚上好啊。”
刹那间,山贼手中钢刀哐当落地,群声一片,惊慌失措,不知是谁喊破嗓子,“又是那南浪子,快跑啊!”
“想跑?”闻言,那浪子丢开酒葫芦,从腰间扔出一把细如毛牛的松针,在月下泛着青荧刺得那帮山贼连连叫喊,却是捂腿的捂腿,抱头的抱有,分毫不敢松懈停留,于是,原本热闹沸腾之地变得空寂无声。
而山贼口中的浪子南慕笙,静静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酒葫,又抿一口,惊道:“跑这么快?”
而一侧沈昔辞却已经盯得木讷,内心喊冤:系统出来解释一下,凭什么一个NPC工具人的出场B格比他高这么多?他沈昔辞一醒来遭人算计,还被一个黑袍人嘲讽,凭什么他南慕笙一出场就是念诗颂词自带BGM?
系统:“……宿主如果你想念,你也可以自己念。”
沈昔辞咒道:“那太der了吧。”
系统怒不可遏:“那你就别逼逼。”
“……”句句在理,沈昔辞虽有无语,却无力反驳,他抖落衣上松针,十分不服地道:“阁下这招天女散花连路人都打?岂不比这山贼更像个劫道的?”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南慕笙跳下树枝,轻飘落在沈昔辞身边,酒葫芦轻轻挑开他袖上未抖落的松针,朗朗而道:“在下劫的是芳心,可比他们风雅多了。”
“哦?”沈昔辞挑眉,轻笑道:“那阁下龙宫盗的莫非也是芳心?”
沈昔辞袖下纤纤玉手倏地绷直,手腕发力向南慕笙胸前内襟窜去,南慕笙眼底闪过一丝警觉,一个侧身旋转挽住他的手腕,乘机贴近他耳畔轻佻道:“就算劫了公子芳心,公子也不必如此心急吧?大庭广众之下拔人家衣服,不如找间客栈?”
“好啊。“沈昔辞微笑道,另只手却挥起剑尖往上一挑,剑光斩断两只挽在一起的手。
南慕笙后空旋身闪避,反手甩出手中流苏酒葫,酒葫旋转乾坤,裹着米酿的迷香撞击而来。这种力道,倘若砸中人,定当砸得飞出三尺,口吐鲜血。
而沈昔辞却是轻手稳稳接过,放于鼻尖一闻,“酒品差矣。”
紧接,他将酒葫芦倒转,烈酒遇火轰然闪出数丈火光,照明那张白净脸庞,语气虽极力惋惜,眸子却十分精明,“公子怎的倒了在下好酒?可惜可惜。”
沈昔辞知道想让此人与他动手定当困难,于是不再犹豫,将酒葫芦丢开,提剑闪至南慕笙的眼前,“一葫芦劣酒,有何可惜?“
“劣酒也是酒啊。“南慕笙接连跳开,终于在利剑划喉的瞬间抽起剑来,一招破空式抵住剑尖,两把利剑撞击的刹那,迸发剑气切断林间落叶。
一侧搜刮山贼遗落物品回来,不知情的妙妙见此当头一愣,惊叫连连:“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哎呀好剑!!不是,为什么打?哎呀好身法!”
沈昔辞和南慕笙从地上打到树上,从树上打到悬崖边,终于在不知道几个回合后,南慕笙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叫停,蹙眉盯着沈昔辞:“洛神剑法?你是春氏子弟?”
洛神剑法,五大仙门之一蓬泽春氏师祖所创。沈昔辞和南慕笙生前于人间修仙之时,都是都是春氏子弟,这一招剑法使去,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之人。
沈昔辞莞尔一笑,又隔空对他挥剑,虽仅仅只是几招,也不见得熟练,南慕笙却已十分迅速看清,惊疑之中带着些许激动道:“极风剑法?你……沈昔辞?”
极风剑法是南慕笙在被沈昔辞相救之前所学剑法,南慕笙自然更为熟悉,而这世界既会洛神剑法,又懂极风剑法的人,除了沈昔辞,还能有谁?
而听到这里的沈昔辞瞥他一眼,总算没白打一架,内心吐槽道:算你还有点眼力见。他利索收起剑来,以一种似笑似非笑的神情看着他,脸上无文,却不乏“你猜”二字。
南慕笙收好剑,踏步奔来,左瞧右瞧,“真是你啊?”
“不然呢?”
南慕笙伸手扣住他肩膀,笑道:“不早说!”
沈昔辞也笑了,还没答话,下一秒,一道刺耳惊雷炸过来,“放开公子!”
两人同时一怔,才转过头,妙妙已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飞踢袭来,一脚踹得南慕笙腰部一弯,成了根香蕉的姿势飞出去,只留妙妙移形换影般站到沈昔辞一侧,“公子我来救你了!”
而一册被踢飞出去的南慕笙,以一个“卍”字陷进旁边山岩。
……
祁山小镇,客栈。
南慕笙扯了扯抹额,碰到额上小包,斯了几声,“你这小跟班,力气不小啊。”
沈昔辞窗前饮酒,扶额叹气,不光力道不小,嗓子更是了得。
南慕笙擦了药膏,嗖一声窜到沈昔辞面前,挑眉道:“我说好哥哥,你不是米西米西了吗?怎么还成青丘公子了?”
好一个米西米西,沈昔辞道:“路上奇遇,暂且不提了罢,先讲重点,你为何去东海龙宫盗取百川水息咒?”
南慕笙道:“自然是卖了换个好价钱,要不然我哪来的银子吃饭?”
沈昔辞放下茶杯,伸手,静静道:“既然如此,那便交出来,饶你不死。”
否则你小心我回到现实世界把你写死。
“想要?”南慕笙神情微有闪烁,便从内襟取出水息咒,夹在指尖,“想要水息咒可以,叫声好听的。”
沈昔辞“啧”声道:“找死呢?”
南慕笙一抖,面朝他贴近道:“那你说,这三百年了,有没有想过我?”
沈昔辞翻了白眼,只恨自己把这人写的太贱,才深吸口气,南慕笙又叽叽喳喳凑到左耳:“说有没有?”接着又跑到右耳,“有没有想过我?”
他左一句右一句来回吵得沈昔辞直感觉左右耳在脑里打架,脑瓜嗡嗡作响,只得无语道:“有。”
“啧,”南慕笙回到位子,摇头,“不真诚。”
“差不多得了你,这水息咒给你也没用。”
沈昔辞瞅准时机,一把伸手去抢水息咒,却被南慕笙侧身躲过,他悠然握在手里,道:“不行,给你了我吃什么?”眼珠子转动,他凑上前来,“吃你吗?”
“……”沈昔辞恨不得把自己打回现实,先把这个人给刀了在穿书回来。
见南慕笙不动如山,他深深吸口大气,眉毛时不时往上扬,挤出微笑一字一句的出口,“行啊,我,让,你吃。”
话虽这么说,表情分明却透着“我看你是找死”的模样,直愣愣盯得人发慌。南慕笙瞪眼让他靠近,咽下口中的酸水,“你,你想干什么?”
沈昔辞依旧邪笑:“当然是……”他凑近他,随即反手从他内襟抽出水息咒,了然于胸,哈哈一道:”当然是拿水息咒咯,反正给你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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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没有口诀确实没用,如此宝贝拿去当钱,沈昔辞都怕他被骗卖低。
南慕笙见他收好水息咒,勾起笑容,伸手去拿酒葫,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酒葫已经被某人砸进火堆里,只好也倒了点茶,抿了抿,道:“话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沈昔辞莞尔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这时,系统声音在他脑海里传出来了,“宿主取得百川息咒,任务完成。,德+1。目前功德:45。”
沈昔辞疑惑,怎么完成任务比这化解魔气的功德还少?化解魔气一下子就加5,这取得水息咒仅加1?完成任务性价比没有除魔高啊,看来。
沈昔辞正这样想着,没等来系统的回答,晴夜当空中忽然爆发怒雷惊响,不远处的一户大院内灯火通明,乱成一锅粥。
系统的声音传来:“前方不远处爆发魔气,请宿主前往解决。”
又上班了……沈昔辞低头又抿一口茶,瞬间一脚蹬地,身子从窗口飞出。
南慕笙正悠闲品茶,直觉这茶不如烈酒饮得爽快,结果眼前之人话也不说就疯了一样跳窗,登时哆嗦,噎了一下,“干嘛去?”
说罢,也翻身跳下窗子,跟了上去。
那家大户是吴家,位于小镇西边,周边几户零散分布,沈昔辞穿过长街,足尖轻点跳上吴家飞檐,便闻得院内传来妇人恸哭。
南慕笙紧随其后,落在滴水瓦上,挑眉道:“这吴家也是有够倒霉,几日之内连连遇险。”
沈昔辞回眸瞧他一眼,院内有人认出南慕笙来,不知是惊是喜,睁眼指着两人喊道:“南疯子!又是那南疯子!”
那布衣小生一道,院内即刻有人飞奔而来,一听其嗓音,便知是那痛哭流涕的妇女,“好你个南疯子,你还我女儿!!!来人,给我打死他!”
南慕笙微笑:“夫人怎能怪罪在下?”
“要不是你诅咒我女儿,她怎会忽然暴毙?”妇女骂道,“就是你!”
两人相视一眼,飘然落院,南慕笙道:“夫人这话便不对了,在下不过看吴小姐面色不佳,印堂发黑,定当沾染妖邪之气,只可惜贵府将在下拒之门外,无奈啊无奈。”
沈昔辞瞧他一眼,“浪子怎的还抢起神棍饭碗来?”
南慕笙微笑道:“这不是没钱吃饭了嘛,要不然你养我?”
沈昔辞:“……”
“你还狡辩,今日我女儿就见过你,除了你,还能是谁?”说罢,吴夫人又转身对着身后几个侍女家仆拳打脚踢,“还有你们,我让你们保护好小姐,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吴夫人刚死女儿,眼下情绪崩溃,逮人就骂,沈昔辞想起系统所言的戾气,知其不易,转头问南慕笙,“此事怎讲?”
“我今日偶见吴小姐,见她身上散发紫黑之气,正想追问,谁知这吴府之人一见我便大打出手,无奈,只能离开,再接着便是……”南慕笙挑眉,靠近他道:“打跑豺狼救美男咯。”
沈昔辞简直想掐死自己,真不懂为什么要把这南慕笙写的如此浪荡,他翻了个白眼,听到玄紫之气,想来又是那黑袍人,转头追问吴夫人:“夫人可否带我们去瞧瞧?”
那吴夫人倒地抽泣,话都答不出来了,只顾哭天喊地吼女儿,曾几何时,一个丫鬟忙不迭的连滚带爬奔来,满眼惊悚:“小姐……小姐!”
扶着吴夫人的那名侍女喝道:“小姐怎么了?好好说话。”
那丫鬟连忙道:“小姐……小姐活过来了!“
7.重生·寻宝·化血灵珠[01]
吴夫人猛抬头,一溜烟窜进屋子,不见人影,竟跑到比兔子还快上几分,沈昔辞和南慕笙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房内人声喊叫,跑的跑,钻的钻,各种灵幡无风自动,沈昔辞目光扫过破碎油灯,烛油扭曲爬行凝结在地,十分诡异,倒仿佛像个阵法。不等仔细观察,这房屋的主人公吴小姐已然直愣愣立在跟前,手脚僵硬,目光无神。
吴夫人见自己女儿又活,便一抹眼泪,直奔过去,死死抱住,“我的女儿啊,你吓死娘了,没有你娘怎么办啊?快告诉娘还有哪不舒服?”
吴夫人挽住她的胳膊左瞧右瞧,又轻轻的扶着她的脸颊,但吴小姐却视若无睹,纹丝不动。吴夫人惊道:“女儿?你怎么了?说句话啊,别吓娘啊!”
南慕笙道:“吴夫人这样喊是没用的,吴小姐现在失了魂魄,只有追回魂魄才能让她好起来。”
闻言,吴夫人立马仔细端详着自己女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果然眼神空洞,毫无任何人气可言,便调转锋头,对着两人而道:“仙长救救我女儿吧。”
南慕笙勾着下巴,“这个嘛,说难也难,说难也不难……”
吴夫人会意,“只要你们救我女儿,什么事都好说,什么黄金白银都不是问题。”
南慕笙打了个响指,“好说。”
沈昔辞不比南慕笙油嘴,身边常带妙妙便是为了方便替他泼撒,当个嘴替,妙妙被沈昔辞谴回青丘后,这会儿只顾听南慕笙说,自己则缓缓靠近那吴小姐。
吴小姐确实是丢了魂魄,但为何而丢的魂魄却仍然有待考虑,又仔细观察一番后,才发现这吴小姐身上的紫气虽有,却十分微弱,比不上龙太子那般浓烈。
沈昔辞转身问道:“吴夫人可知令媛最近去了何处?又做了何事?”
吴夫人眼珠子往上转动,“阿凌她,本应该是今日出嫁的,但……”她欲言又止,余光瞧了南慕笙一眼,又接着道:“但前几日听得南仙长所言,本不作信,可阿凌她却三番两次受灾,于是今日便不送女儿出嫁,可请帖已发,于是宴会照常进行,谁知,阿凌她突然就躺到在地七窍流血……”
倘若一个人丢了魂,若丢的全了,自然就是死亡,丢的少了,则是疯傻木讷,可按照这吴夫人所言,应该先是暴毙,又突然复活丢了魂魄,这实在诡异。
且她身上的紫气确实少的可怜,与系统所说的爆发一大股魔气着实不符。
目前想要知道背后原因,看来只能先找回吴小姐的灵魂,奈何这种奇能异术,他一个修仙的狐妖可不会。这时,南慕笙靠近他耳边,“你若是叫我一声慕笙哥哥,指不定我还真能给你寻回。”
沈昔辞侧眸望去,只见一张勾着嘴角的脸对他挑眉,他胳膊挽住他脖子,锁喉冷笑,“是吗?那你怎么不让我叫你一声慕笙爹爹呢?”
南慕笙挣开他,毫不客气,“谢谢。”随即,不知道从何掏出一叶黄符放在跟前,又扯开吴小姐头发一丝青发,卷在符纸中,念念有词,那黄符无火自燃起熊熊烈火,照得他那双目炯炯有神。他将符纸灰尘捏在手中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烁,他微笑道:“西北方向。”
祁山西北方,是片荒山野岭,常年野兽出没,鲜少有人独身踏入,走起路来十分困难。这天已经亮了,却不见得任何阳光,相反是瘴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路上偶遇不少野兽拦路,却非妖魔,是以打跑为主,沈昔辞正一脚向前迈进,南慕笙却伸手拦住,低下头来才发现脚下的白骨,沈昔辞头回见白色的头骨,当头一愣,南慕笙未在意,反而大口嗅嗅,随即指着一侧浓雾之地道:“前方邪气极重,定当是有黑湖。”
瘴气浓郁之地常年不见阳光,而在此聚集的河流陷入低谷成为黑湖,最易滋生妖魔,沈昔辞盯他半晌,谈笑风生道:“怎的?神棍现在连路边野狗的饭碗也抢?”
南慕笙低头拂去衣袖上的尘埃,轻声笑道:“没法,生计所迫。再说了,这不是为了嗅到哥哥身上气息么?”
南慕笙挑眉勾笑,按理沈昔辞定当反呕一顿,却因此地已足够令人作呕,只怕会吐出肝肠为止,他忍了下去,哼声道:“当真是祁山小浪子。”
南慕笙也嘿嘿笑着,谁知,静谧的森林中,一串细微呼喊声传来。
竖耳聆听,这个男音稀稀疏疏,忽大忽小,有气无力,却听不出伤残过重之感,相反倒像是本音。
沈昔辞一步踏上,南慕笙却拉住他,反问:“怎么了?”
“有人。”
南慕笙细细侧耳,却为听得任何异常,“你是不是听岔了?”
“不,那声音还在。”沈昔辞朝着西边而去,“在这边。”
这瘴气森林过分寂静,这一声声的呼喊虽小却入耳,甚至有回音,听得人不寒而栗,伴随着脚下枯枝踩碎声,仿佛那人贴在耳边。
南慕笙神色凝重,看来这个声音是专门给沈昔辞听的,他问:“还有吗?”
“嗯。”沈昔辞点头,“声音更大了。”
这个声音南慕笙却听不见,也许是刻意的,他把手扶在剑柄上,轻声问道:”说的什么?”
“在寻人。”沈昔辞道:“娘子,你在哪?有人吗?请救救我娘子。”
娘子?看来倒是个好郎君,竟来此地寻人。南慕笙听沈昔辞,却似乎也听得到那诡异呼救声,不免微微蹙眉。
沈昔辞又听了半晌,接着道:“他只会重复这句。”
换做常人,定不可能以一个相同的频率重复着这一句,这种情况下,最可能的就是丢了魂魄。南慕笙回想吴小姐也是丢了魂,便道:“莫非这瘴气森林里有食魂的妖兽?”
如果丢魂的人只有各位或少数,那可以初步断定是个人所为,但如果在同一时间内有多人丢魂,只能是以魂为食的妖魔。
然而,话音刚落,沈昔辞便猝然定下脚步。
南慕笙道:”怎么了?”
沈昔辞道:“声音没了。”
此地已是森林深处,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是一片枯树林,脚下留有一片空地,而四周瘴气铺天盖地,将此地覆盖成一片“深海”,令人窒息。
沈昔辞蹲身查看地上,是片砖石堆砌的圆环,一环接着一环向外延伸成阵法,视野可见范围受限,不见全貌,沈昔辞起身,“吴小姐的气息还有吗?”
南慕笙摇头:“也没了。”
这里妖气纵生,想来就算有气息也是难以察觉,沈昔辞叹气,南慕笙忽然又道:“等等。”
沈昔辞望着他,他却嗅了又嗅,道:“有人的气息。”
说罢,南慕笙转身抬手,扔出一张符纸,符纸燃火驱散瘴气,火光之下,一个青年手中握着竹条,两眼睁睁,似乎感受到了头顶上方的火光,他顿了顿,却又未停下,依旧有气无力道:“你好,有人吗?你们看到我娘子了吗?”
这瘴气森林换做常人,只需待个几秒便会让人喘不上气,可眼前这书生似乎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握着竹条打地,随着咔咔的响声向前迈进,依旧重复那两句:“有人吗?你们有见过我娘子吗?”
沈昔辞正奇怪着,南慕笙却道:“这是,那个瞎子书生?”
沈昔辞回眸,“瞎子书生?”
南慕笙道:“祁山镇西有个书生,自小便抱书入眠,从不释手,后科举时,眼睛受伤,自此不见光明,所以都叫他瞎子书生,据说前几日失踪了,但此人无依无靠是个孤儿,便无人理会,没成想,居然是跑到这瘴气森林里寻娘子来了。”
闻言,沈昔辞不由得惊奇,走近那书生,他似乎听到了脚步,急匆匆踏步而来,“娘子,是你吗?”尚未回复,他又自道:“不,你不是我娘子,你的步伐不像她。在下徐生,敢问两人如何称呼?”
沈昔辞和南慕笙怔了怔,仔细打量这徐生,能看出是个魂魄不全的,不过见他口齿清晰,想来丢的不多,道:“不过一届散仙,不提也罢,只是这里妖气横生,这位朋友还是快些下山去罢。”
徐生道:“在下见过两位仙长,我正在找我的娘子,两位仙长可见一位带剑的女子?”
这个徐生只是丢了魂魄,倘若让他再待此地,万一遇到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假若留在身边倒也不如把他赶回去为好,于是沈昔辞瞧了南慕笙一眼,南慕笙便道:“这里危险,阁下不如先行回去,我和身旁这位道长若是见到了,定当助你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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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道:“那怎么成?”
南慕笙道:“你若是停留此地,到时候可不是寻你娘子,而是变成了她寻你。“
闻言,那徐生稍有思考,随后用力欠身,深深道:“那徐生在此谢过两位道长。”接着,便转身以竹条探路,向山下走去。
这人在此待了几日都无妨,让他自己走回去也是安心,沈昔辞轻微叹气,神经却依旧紧绷,迷雾中似乎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凝视着他。
此时,系统声音在他脑海响起:“戾气增生,请宿主前往黑湖解决。”
方才便听南慕笙说前方有黑湖,现已至此,除一片枯树,连滴水也不见,更别提湖,沈昔辞心问:“哪有什么湖?”
系统并未回答,下一秒,袖口里的百川水息咒自动飞了出来,抖着光芒。
南慕笙道:“怎么回事?”
沈昔辞也懵了,这百川水息咒断不可能自发而动,于是抽手去抓,却摸了个空,接着一股力量从水息咒中迸发,接着贴向地面。
接触的刹那,那砖石堆砌的石环,乃至整个大地剧烈抖动,砖石间的缝隙亮出紫光,远远望去,这个阵法的图案蜿蜒曲折,十分眼熟,仿佛在哪见过。
南慕笙又惊道:“这又怎么回事?”
不等沈昔辞细想,紫光消散,那缝隙间随着“砰”一声,万丈水柱直冲云霄,混着瘴气落入地面,不出几秒,方才的平地竟然已经开始变成黑沼的景象。
眼见水势越来越大,沈昔辞惊呼一道:“快,往高处走。”
说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南慕笙的手腕,脚下一瞪飞到枯树枝头,又借着水柱迸发的冲力挟着他飞去,两条身影如夜里迅鸟穿行。
沈昔辞道:“东边。”
这祁山地形复杂,先高后低,往东的方向是山巅,稳落之后回看一眼身后蔓延的波涛,南慕笙道:“这是……黑湖?”
沈昔辞道:“嗯。”
得到答案,南慕笙慕然回首,恍然一路无水却闻到黑湖气息的原因。而沈昔辞方站稳脚跟,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系统警告又在他耳里爆发“滴”声鸣响,刺耳伤脑:“戾气爆发,请宿主解决,请宿主解决!”
“操。“沈昔辞被吓一跳,不自觉“斯”了一声,连忙捂住耳朵,却是无用之举。
南慕笙本瞧着水流如何将森林淹没成湖,听他“斯”声,不免侧头,“怎么了?”
“无妨……”沈昔辞内心咒句系统有病,这才两眼昏发的直起腰板,轻声道:“打起精神,此地有异。”
片刻,那原本的瘴气森林已经变成一片黑湖,黑暗无光,旷阔无垠,水面翻涌起伏,与其说是湖泊,倒不如更像一片汪洋大海,深不见底。
系统所言戾气爆发,可打量一圈,这黑湖一片黑黢,满是黑气,分不清哪个才是,也不知戾气从何而来,本体为何。
仔细想来,那玩意应是在湖中,于是他反手向湖里丢出命魂遗珠,遗珠与水面接触的一瞬,便化作一叶小舟,悠哉摇晃。
他轻迈步伐踩上船面,回眸伸手示意南慕笙,夜空与黑湖连为一体,唯见他莞尔一笑道:“走吧。”
南慕笙勾起唇角,挽住他纤细手指进船,小船自有意识载着两人往湖中心飘去,南慕笙却是十分好奇,低头瞅着小舟,随而露出尖尖虎牙,“命魂遗珠?”
沈昔辞不想南慕笙居然知道,也望着他:“你认得?”
南慕笙笑而不答,缓缓从襟怀中拿出一枚赤色圆石。与之不同的是,他的便单纯只是枚石头,而沈昔辞的则是一条红绳手链。
按照系统指示,这是他师父青苑以玉清琉璃索拴之遗珠改造而成,抛开遗珠能化解魔气的作用外,能变万物的“化物”能力,正是来自于琉璃索。
前几日在东海上时,沈昔辞便已探索成功。而南慕笙的遗珠无此功效,自是好奇。
想起东海龙王告诉的故事,这背负救世使命的人,现还剩三人没有知道。正这样想着,南慕笙却道:“你有没有感觉变冷了?”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而随着小舟停顿,沈昔辞肃然,“到了。”
南慕笙不急不躁,”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