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港城豪门名流间茶余饭后的话题,应该是应家大少爷和雾港剧院的台柱子在一起了。
可与其说是“在一起”,他们更相信是应承宴把谢萦珠包养了。
在那些玩得花的少爷们眼里,包养这种事实在太稀松平常了,甚至有的人身边不到一个月就会换人,今天是小模特,明天是小歌星,流水一样来来去去。
可应承宴之前从没包过谁。
他洁癖严重,性格恶劣,也谈过几个对象,但刚接触一两周,对方就被他的怪癖折磨跑了,回去和亲朋好友大倒苦水,说应承宴暴躁且易怒,家里干净得像个手术室,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碰,只要有什么事做得不顺少爷心,轻则被阴阳怪气重则被打,只有M才乐意待在应承宴身边被虐待。
鉴于这些前科,所有人都在打赌谢萦珠能不能在应承宴身边撑过一周。
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谢萦珠和应承宴谈了很久很久。
谢萦珠上辈子就见识过应承宴的烂脾气,也没少被他打过骂过,现在重来一次,反倒让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该如何应付这个阴晴不定的人。
应承宴小时候还有人惯着,后来母亲去世,继母带着弟弟住进家里,他不再是那个被宠爱的独子,于是性格里最阴暗的一面被滋养长大,渐渐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模样。
除了醉酒的那个晚上,应承宴再也没回过应家太平山顶的豪宅,反而非要都跟着谢萦珠去他那三十来平的出租屋住,美其名曰体验穷人生活。
少爷打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第一次穿过狭窄又阴暗的楼道时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忍不住问谢萦珠:“你那个做珠宝生意的老板呢?怎么不求他多给你点钱让你搬个好点的房子?”
谢萦珠动作利落地开了门,声音轻快:“说来遗憾,我还没来得及捞呢,他就进去了。”
应承宴话又被他堵在嘴边,心里还计较着他提到的那位进去的“珠宝老板”,正要开口再阴阳他两句,却看见一个褐色的东西溜溜达达从面前的地板走过。他立刻吓得脸都白了,伸手抓住谢萦珠的衣服,让他挡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谢萦珠莫名其妙,“进去呀。”
“......有虫子。”
应少爷平日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两个电话就能让小公司破产,这会儿站在出租屋门口被一只虫子吓破了胆。
谢萦珠没办法,只能现场抓虫子,抓住了弄死了少爷才舍得进屋。
虽然出租屋的环境有限,但谢萦珠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小小一方窗子前摆着盆欣欣向荣的绿植,旁边挂着一只风铃,有风吹过的时候会响起“叮叮”的声音。
“我没住过出租屋,也没和穷人交往过,”应承宴坐在布艺沙发上坦诚地开口,语气里没半点阴阳怪气,不像是在嘲讽人,“你那天说什么好车坐着不一样,这种感受我没有过,挺好奇的,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爱钱,你让我观察一下呗。”
说话的语气好像他确实对穷人好奇,而谢萦珠就是他观察穷人的小白鼠。
谢萦珠正从冰箱里往外拿食材,闻言动作顿了下,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所有穷人都像我这样的,也有自力更生要强要脸的穷人,更何况我也不穷啊,剧院挣得还可以呢。”
应承宴抱着胳膊,语气像来巡查工作的领导:“那你为什么爱钱?”
“为什么啊......”
谢萦珠一边洗菜,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抽油烟机,半晌后轻声说:“人会背叛我抛弃我,但是钱永远不会,忠诚,我喜欢忠诚的东西。”
应承宴乐了:“看不出,你这么拜金的人,平时想的东西还挺有哲思的。”
“那少爷你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其实我平时想的都是这些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什么的,”谢萦珠点头,“要是第一次见的时候我不往你怀里钻,而是拉着你谈尼采谈拉康谈剧作赏析,让你见识了我的哲思,应少爷还舍得把我丢在家门口吗?”
应承宴伸手拧了下他腰间的软肉:“欺负你一次就这么记仇?”
谢萦珠被他掐疼了,拧着眉“嘶”了一声,开玩笑似的说:“不敢不敢。”
可他又悄悄想,哪能不记仇呢,无论是上辈子的还是这辈子的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窘迫,不堪,乃至等着被宣判死刑的绝望,他一点也不敢忘,是真的要记一辈子的。
那天以后,他和应承宴之间就保持着这样莫名又诡异的平衡,大多数时候都是应承宴没事找事,谢萦珠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地接招,每次都让对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而应承宴似乎真的言出必行,花钱如流水地给他买了不少名牌衣服首饰,谢萦珠也不客气,给他就拿着,权当尽心尽力哄少爷开心的报酬。
可这种诡异的平衡结束于某个晚上。
谢萦珠刚谢幕下台,妆都没卸,应承宴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中环新开了家店,”他说,“我给人捧场,挺无聊的,你过来陪我。”
谢萦珠微微蹙眉:“我这边刚谢幕,得收拾一下,中环又远,不如我在家等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应承宴的声音里还带着笑,说的话却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阴毒:“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
他也没再多说,只撂下句“给你二十分钟”就把电话挂断了。
应少爷最擅长想一出是一出地折腾人。
谢萦珠冷笑,慢条斯理地卸妆换衣服,迟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应承宴说的那家店。
他到的时候店里没几个人,也没找到应承宴人在哪,正准备问一下周围的人,一道清脆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你好呀,刚才应少爷在这里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谢萦珠回头,看见一个高挑白净的小男生俏生生地站在身后。
他想了半天也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蹙眉问道:“你是......”
还没等小男生回答,谢萦珠就隔着他看见一脸低气压的应承宴正慢慢向这边走来。
小男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身后有人,转身后惊喜地冲应承宴打招呼:“应少爷,这么巧,我刚想你就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应承宴瞥了谢萦珠一眼,对小男生露出了他惯用于社交的笑:“记得啊,上周他们聚会你不还唱了好几首歌么,唱的挺好听。”
他温柔时声音像大提琴一样醇厚,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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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张脸,能随随便便把人哄个五迷三道,和小男生说话的尾音上扬,逗小鸟一样让对方继续往下说。
小男生眼前一亮,像只小麻雀似的三两步蹦到他身边,贴着他叽叽喳喳:“应少当时还答应我给我出专辑呢,那是我喝酒赢来的,可不许食言!”
应承宴依旧笑着,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你功课做的不到位呀,这归我管么?找应承舒去。”
小男生似乎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快,稍微收敛了几分,仍旧黏在他身边撒娇似的说个不停。应承宴忍无可忍,懒得再听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转身径直走到还在玩手机的谢萦珠身前。
他一把夺过谢萦珠的手机,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向他:“谢老师是不认表吗?晚了一个小时,挣钱都这么不积极?”
谢萦珠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没卸净的妆:“路上堵车了,下次......”
“下次?”
应承宴笑了笑:“没有下次了,一个戏子也配让我等这么久?”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那个小男生忍不住笑出声,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应承宴转身就走,谢萦珠的手机还在他手里,顾不得理旁人的窃窃私语,连忙跟在他身后也一同出了门。
两人沉默着一路走到了商场外,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谢老师,”应承宴忽然开口问他,“我和别的男的贴这么近,你挺坐得住啊。”
谢萦珠垂眸看着雨落在地上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轻声说:“应少爷希望我怎样?当众撒泼打滚吗?”
上辈子他确实是这样做的,为了应承宴和别人的一张亲密照片彻夜难眠,第二天鼓起勇气当众质问应承宴和对方的关系时,他却嗤笑一声,让谢萦珠摆正自己的位置,说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玩物也配来吃这飞醋?
现在应少爷怎么又求着他吃醋了?
这回答不知道触动了应承宴的哪根神经,他忽然抬手扣住谢萦珠的脖颈,将他抵在墙上,轻声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萦珠咳了几声,脸颊因为呼吸不畅染上病态的绯色,桃花眼中漫起一层水雾,仓惶地摇摇头。
“我看是没什么关系,”应承宴忽然笑了,“让我等这么久,别的男人往我身上贴也不生气......这么一看好像确实连陌生人都不如。”
谢萦珠不知道他闹这一出是要做什么,在要窒息的前一秒对方终于松开了手。
他蓦地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微微发着抖,像一片在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可应承宴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没有半分心软,慢条斯理道:“我的车不载陌生人,既然谢老师觉得我们没什么关系,那今晚就自己走回去吧。”
他说完,径直向雨幕中走去,守在门口的门童连忙帮他打着伞,送他去停车的位置。
“应承宴!”
谢萦珠忽然喊了他一声,声音沙哑,尾音带着颤。
那人的背影只停顿了一瞬,继而像没听到似的坐进车里。
应承宴果然说到做到,拿着他的手机开车走了,铁了心要他冒着大雨走回家,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