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喻闲脑中画面顿时一晃而过,彼时夜色轻薄、暑意环绕,对方身上却凉凉的很舒服。
手臂稳当到他没感觉到任何颠簸,睡意迷蒙间,喻闲似乎还瞟见过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颚,鼻尖也依稀嗅到若有若无的淡香。
原来不是做梦啊。
喻闲目光微闪,不太自在地应:“噢噢……”
死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确实有一个商业联姻的对象,感情是没有的、婚礼是不办的、结婚证照是合成的、外界是不知道的。
并且超级不巧的是领证时间刚好是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
但凡他早一天醒,这事都还能商量是不是!
毕竟对象是个男的,这对喻闲这么一个情感经历为0的直男而言,多少有点刺激。
他不是特别能接受。
还好这场联姻的商业化程度百分之百。
双方似乎只需要这个夫夫名义,连逢场作戏的需求都没有。
对方更是神出鬼没,迄今为止,他面都没见过一次。
总之完全没有任何婚后烦恼,和没结婚区别不大。
所以喻闲当时忐忑着忐忑着就把这事给忘了。
没想到,他老公哥人还挺好的噢?
那这……要当无事发生吗?
丁南大约看出他有点尴尬,及时转移话题:“少爷,时间差不多,下楼吃饭吧。”
喻闲确实饿了:“好。”
他洗漱完毕,便跟丁南孙医生一块下楼。
快走到楼下时,喻闲到底良心过不去,没忍住问丁南:“南哥,你能不能把他微信推给我一下?”
一个优秀的秘书从不多嘴问老板‘他’是谁,丁南微笑回答:“好的少爷。”
收到推送的名片后,喻闲没多犹豫,立刻便向对方发送了验证信息。
【你好,我是喻闲,那天晚上谢谢你^~^】
不管他通不通过,至少应该能看见消息。
做完这事,喻闲才心情轻松地收起手机,连带脚步都轻快几分。
到了餐厅,丁南和孙医生有事要走,管家他们又都说已经吃过,喻闲只能独自开吃。
他昨晚睡得好,面对满桌鲜香美味食指大动,右手筷子左手勺,吃得特别香,叫人看着都很有食欲。
管家原本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慈祥微笑:“少爷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咳、咳……”如此经典台词,喻闲差点呛到。
饭后,验证还没通过,但丁南已将那晚的名单发了过来。
每个人名后面都附带照片和简介。
只不过还漏了一个人,丁南说,那个服务生当天本来是去面试,结果那天酒吧忙得不行,他连简历都还没来得及给出去,经理见他形象好,就先把他临时拉去顶了一阵。
谁曾想出了这事,以至于现在想找人也会多费些事。
【甲乙丙:少爷,目前只知道他姓林,其余信息还需要一些时间。】
喻闲看到这却沉默片刻。
那几个纨绔是酒吧常客,稍一打听家族八卦都能知道得差不离,而且好像他们本身都认识他。
但那位林姓小哥不一样,和他素昧平生,也完全不在‘稍一打听’的范畴,要找到人难保不会侵犯到对方隐私。
喻闲想了想,打字回复。
【小鱼快快游:先不用了南哥,麻烦你了。】
反正安眠药不一定是他,贸然打扰确实不太好。
喻闲点开文档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放到一号嫌疑药——陈天旭身上。
看着看着,喻闲的眉头毛毛虫一样皱了起来。
真是天生油物。
或许,他真的不能靠自己战胜失眠吗?
然而当天晚上,又一次的彻夜失眠瓦解了喻闲为数不多的意志力。
眼花耳鸣再次造访,脑袋像濒临爆炸的气球,每一次神经跳动都是痛苦的提醒。
喻闲一骨碌麻溜地爬起来,捶着头想,人这么渺小,被不可控制的疾病战胜是很正常的事。
和系统过不去干什么。
他连忙问到陈天旭眼下所在地点,赶了过去。
可他快到的时候,却被告知说陈天旭已经在餐厅吃完饭,转战去了一家会所瞎嗨。
俩地方相距甚远,但没办法,喻闲只能跟着换地方。
人不舒服时晕车好像会加剧,偏巧路上堵得不行,憋得喻闲脸都绿了,差点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到地方,在楼下缓了好一会儿,但谁能想到他还没进去,消息又传了过来,说陈天旭已经搂着个男模去开了房。
现在估计战事正酣。
那就不像公共场所怎么都能见到人,这时候他要是冲进现场,是去捉奸还是扫黄?
喻闲抬手捂了捂抽疼的眼睛和脑袋,无语得原地转了几个来回,最后把地面想象成陈天旭的脸恶狠狠跺了好几脚。
算了,他和陈天旭肯定犯冲。
而且过程这么不顺利,说不定解药不是他,喻闲选择相信上天的指示。
他给自己打打气,积极努力地调头去寻找二号嫌疑药。
却没想到结果都差不多,当晚那群富二代们,今天一个个不是邮轮出海就是私人飞机派对,更离谱的还有当街闹事直接进了拘留所现在正与世隔绝的……反正都是短时间见不到人的状态。
喻闲坐在车后座,双眼发直目光涣散,一副灵魂出窍的活人微死模样。
他绝望地摸出手机,点开黄历,入目便是‘诸事不宜’四个大字。
好的,放弃。
“赵叔,你先回家吧,今天麻烦你了。”喻闲脑袋顶在副驾椅背上,可怜巴巴地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这一套工夫下来,现在已经十一点多,家里管家和阿姨们睡得早,喻闲不想惹他们起来折腾。
而且这儿离别墅区有点远,喻闲现在难受得想死,再坐车真的会吐。
于是便原地下车,去旁边酒店开了间房,准备明日再战,他非得把陈天旭逮到不可!
但喻闲却是不知,他暂时消停下来的消息即刻也传到了陈天旭耳朵里。
“他进酒店了?没再继续找我了是吧?行,知道了。”
本应温香软玉在怀的陈天旭这会儿早就完事,把那男模赶走了,叫来了他几个哥们儿。
此刻他挂断电话,被酒色泡得浮肿的脸上满是烦躁。
“他妈的他到底想干什么?真要为了那姓林的傻逼找老子麻烦?”陈天旭破口大骂,“他们不是没关系吗!?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那姓林的那天不是装得多他妈清高。”
那天喻闲晕倒之后,一没注意那个姓林的就溜了。
陈天旭不甘心,过后找人查,结果发现那人和喻闲根本毫无关系,他就以为当时喻闲是喝晕了多管闲事。
可谁知道却无意间得知喻闲居然在派人打听当天晚上在场所有人信息的事。
今天倒好,直接就要找上门来了!
他一哥们儿回道:“你俩之前都没交集,他今儿跟踪你除了那天的事还能为什么,而且看见他的人不是说他下车的时候脸色差得吓死人。”
“我靠,开眼了,喻闲这是一见钟情爱上了,和你争风吃醋呢?他以前对这些不是没兴趣吗?”
“耐不住那谁长得是带劲,那身段那气质啧啧啧,喻闲开窍上头也正常。”
“所以他今天是想找你们下马威,然后拿去那兔子面前邀功博好感?”
“不过其他人那天顶多就是围观,旭子可是当事人……我估计这事儿没完。”
此言一出,没有一个人反驳。
他们这群人纨绔惯了,行事一向蛮横无理不依不饶,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
陈天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他那天惹不起喻闲,今天同样惹不起。
“我听郭懿说,喻闲混起来脾气大得很,保不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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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出什么事。”和陈天旭走得最近的一个,担心地同他低声说,“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别彻底把他惹毛了。”
“我他妈真是见鬼了,”陈天旭搓搓脸,焦躁不安,“那怎么办?”
“他今儿闹这出,看起来目前应该是真喜欢那姓林的,但我估计还没搞到手。”
“我刚来之前听小卓说在城南雅苑那边看见了那姓林的。”那人眼中浮现出精光,“要不咱们投其所好,搭手帮帮喻闲?这样他总该念着咱们的好了吧。”
*
喻闲在酒店前台拿了房卡,在大堂还碰巧遇到了提着医疗箱的孙医生。
孙医生见到他似乎有点惊讶,也不知道在惊讶什么。
倒是喻闲见到孙医生,进而想起傅雪炽还没有通过他的验证。
看来他俩真的不需要有什么联系,那还蛮好的,不然他俩这关系是真挺尴尬。
而喻闲见孙医生行色匆匆,好像有急事,他自己状态也不好,于是没多加寒暄,双方打了个招呼便错身而过。
进房间后,喻闲赶紧喝杯凉水,压了压胃里那股犯恶心的劲儿。
缓了好一会儿才进浴室,打算泡个澡。
他整个人沉入浴缸,缭缭热气包裹之下,周身不适的感觉终于褪去些许。
又叠块热毛巾敷在脸上,过分跳跃的神经得以片刻放松。
并且此刻轻微的耳鸣让他听不太清其他动静,感觉世界嘈杂又安静。
喻闲长长呼出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太过心急,这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得学会和病痛共处。
他给自己打了一箩筐的气,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过了许久,喻闲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又在浴室慢悠悠地吹头发,反正躺下也睡不着,不如磨磨蹭蹭打发时间。
等一切完毕,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喻闲带着满身清爽干净的柠檬香出来,准备游荡进卧室。
然而下一秒,喻闲整个人直接摔在卧室门上,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啊!!!”
只见他的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嗯,男人!
原本对方好像睡着了,只是被他弄出的大动静惊醒,迷蒙地睁了睁眼。
但不知为何,眼皮很快又控制不住地阖上。
这人面容洁白如玉、身材颀长清瘦,更显得刚刚那一眼破碎婉转。
可喻闲哪有心思品位这些。
他现在只想报警。
不过,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可未及喻闲仔细思索,突如其来的,一阵熟悉的困意如滔滔江水汹涌而至。
这让他费心找寻的美好感觉……喻闲狠狠眨了眨眼。
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床上。
安眠药?
喻闲心都提了起来,他在自己脸颊上用力拧了两下,好痛,但还是好困,所以是真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喻闲急匆匆往前两步,甫一靠近,他这才看清,这不是那晚那位林姓小哥吗?安眠药居然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喻闲也是此时才注意到,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眉心紧拧、眼睫不住颤抖、从眼角到脖颈泛着不寻常的红,并且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蜷曲了起来。
喻闲没见过这种情况,他探手戳戳对方的肩,紧张发问:“你怎么——”
他话没说完,指尖刚一碰到对方,那人就骤然发了狠似的,反手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事发突然,喻闲被这爆发的力道一把拉拽到床上,而那人攻势不停,再一翻身,另一只手便直接掐上了喻闲毫无防备的脖颈。
那人抬眸,泛红的眼中满目愤意,一向清冷的脸上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可忽然,一阵清新的柠檬香袭入嗅觉神经。
他方才凝神看清掌心人的面容,蓦然怔住,蓄积的力气于这一刻转瞬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