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正版@晋江文学城
——
“太宰？”
胧月凛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喊一声自己的室友，得到回答后，他才在玄关处换下鞋。
第二件事是洗手。
玄关处设置的小洗手池是胧月凛很喜欢的设计。
温水冲走带回家的霜雪，从手部攀升。
胧月凛看了眼被摆在一旁的红色小鱼。
胧月凛洗手的时候，它就在水杯里看着。胧月凛并不熟悉鱼类的品种，只能简单地判断并不常见，绸缎似的尾巴摇晃。
十分漂亮的小鱼。
是太宰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带回来的那条。
看上去精神很好的样子。
胧月凛弯下腰，贴近水杯看了看，小红鱼也游过来和他对视。
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点了下小鱼，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点鱼食之类的……”
“不需要哦？”
十五宰笑眯眯地走过来，余光瞟了眼小鱼，手搭在胧月凛肩上，推着他向屋里走。
十五宰抱怨：“走了走了，饿了——凛酱回来的也太晚了点，不会是遇到什么人了吧？”
“的确。”胧月凛，“不愧是太宰，猜得很准。”
翻了下太宰买回来的东西，胧月凛：“这次没买绷带吗？”
“突然不想在脸上缠绷带了，”十五宰轻描淡写地说，“消耗量大大减少！”
“这样啊。”
“那就麻烦你等一会儿吧，晚饭很快就好。”
胧月凛把买回来的电话手表放到十五宰面前。
虽然昨天是开玩笑的，胧月凛还是买了两只表。
胧月凛：“记得试试看。”
时间不早了，胧月凛简单地做了些快手料理，又把提前备好的猫饭取了一部分解冻，拿碗盛好。
猫只在今天早上时出现了一会儿，很快就再次溜走，胧月凛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儿，只看到猫鼻头上多了道浅浅的划痕，背毛里夹杂了几根花色猫毛。
“绝对是和别的猫打架了……”胧月凛闭了下眼。
这么小的猫，打不过别的猫怎么办？
胧月凛眼前浮现出幼猫凄凉瘦小的身影，即便知道自己家的猫很聪明，可动物间的打架——是依靠体型来决定胜负的啊！
他不由自主地在猫碗里多放了半份猫饭。
多吃点补充体力，挨打的时候也能跑快一点。
……
一条偏僻小巷内，宰猫蹲坐墙头，下方几只猫隔着一段距离，泾渭分明地分布在杂物堆上下。
它们分别是横滨各街区的猫老大，都是身经百战的成年猫，一看就是那种走在路上被喊丧彪的类型。
然而，在这里的猫老大却很明显的是一只幼猫。
——宰猫。
猫龄三月，绒毛还未褪去，藏在毛脸底下的睿智便征服了横滨大大小小的首领猫。
距离宰猫最近的，是名叫白太的猫。
白太是这块地盘的上任首领，不算最能打的，看上去甚至过于瘦了。
但是，够神经。
……没猫想招惹一只黑白花。
猫们不露声色，其实各自寻了距离白太更远的站位。
白太毫无所觉，支棱着两只镶黑边的耳朵，白爪一挥，猛猛开口：“老大，下个地盘打哪里？！”
此话一出，众猫注目。
被盯死的宰猫：“……”
“咳咳，黑（宰猫称呼）做得不错，”
一位年龄偏大的高资历猫开口赞扬，“水产市场已经成了猫族地盘。”
说的是那天胧月凛带宰猫去水产市场的事。
猫族传说中，宰猫独身一猫，驾驭着一名人类前往水产市场，先是准确无误地挑到最鲜活的螃蟹，又阻止了养鱼贩在购物袋中掺水的阴谋。
目睹此景的人类对此讶异非常，尝试性逗其他猫帮忙选水产，然而那只猫正是宰猫安排在附近的白太。
按照宰猫吩咐，白太同样顺利地完成上述操作。
俗话说得好，当第一个尝试的人成功，背后必然会涌上来一批跃跃欲试的。
在购买者的虎视眈眈下，不法商贩不敢对猫做手脚，只得眼看着猫猫们昂首阔步地走在市场里，时不时扮演一下市场监管。
不是没有商贩想暗下黑手，然而看到背后虎视眈眈的猫奴。
商贩：不敢惹不敢惹。
从此，水产市场留下了猫的传说。
前去购买水产的人，都愿意聘用附近的猫来监视鱼贩的举动，并且报酬也很丰厚。
既为猫族寻找了新的谋生，也破灭了不法商贩的阴谋诡计。
白太目光灼灼地盯着宰猫。
——这都是它慧眼识珠的功劳啊！
宰猫沐浴在肉麻视线中，抖抖毛。
……宰猫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占领水产市场，只是试图扩展视线，收集更多情报罢了。
毕竟猫的身份不能永久，但也有可取之处。
譬如……十分容易打探情报。
就像某只三花。
宰猫高冷地喵喵，先是嘱咐了猫猫下一处要占领的地盘后，才不经意地问起：“公三花的踪迹，追查的如何了？”
公三花，一只怪猫。即便在性情各异的猫族中，也被认做奇怪的动物。
几只猫咪咪喵喵地汇报。
宰猫猫眼微眯，捡出其中可疑的地点，吩咐几只机灵猫继续暗中观察。
事实上，公三花正是横滨传闻中，暗中守护着城市的猫。不过，公三花并非是真的猫，而是传说中的异能者，夏目漱石。
在宰猫曾经的记忆中，二人曾远远地见过一面，那是森先生当首领时的事情了。
那是位对横滨有很深影响的人，可以说，横滨的几次重大改革，都有他在其中参与。
后来他曾查到过夏目漱石是森先生的老师，不过当时，太宰治已经做到了篡位的最后一步，这种事情已经无法阻拦他的脚步。而且，森先生过世的消息传遍横滨，也没有见这位老师出现过。
据说是毫无踪迹了呢……
当然了，现在，宰猫知道，那位夏目漱石只是变成了猫，游走在城市中。
从变猫这点上来说……二人的状态倒是很相似。
只是宰猫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成为一只猫的。
好吧，或者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记忆看似完美，实则破绽百出。
譬如他费尽心机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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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就毫无道理可言，更别提还完成了矜矜业业工作四年，将港口黑手党扩张为关东第一黑手党组织的成就。
——那种除了工作外什么都得不到的职业，还是适合森先生和中也那样的受虐狂。
所以，一定是有些只有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才能做到的事，令太宰治不得不谋划那个位置，甚至——仅仅横滨第一，还不够。
可自己是为了谁，才付出如此多的精力？
但现在的宰猫并不想费心思考，他不知疲倦地工作了四年，现在陷入了完全的倦怠期，只想待在胧月凛身边摆烂。
然而，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猫的身体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他必须想个办法……
“老大老大，回神了。”白太在旁边喊。
宰猫拉回思绪，接到任务，周围的猫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白太还在旁边。
毕竟是猫咪，即便成为了组织，也大多数随心所欲的类型，并不拘泥规矩，所谓的老大，更多时候也只是一个头衔。
……除了白太，这只猫简直不像一只猫。
宰猫视线上移，白太站在他不远处，瞪着金黄的眼和宰猫对视。
白太：“瞅我干哈？”
“……”
宰猫无奈地“喵”了一声。
什么事？
“吃不吃牛舌？”
白太舔舔嘴，猫爪指向不远处的小摊，“那家的烤牛舌，肉质新鲜，火候完美，味道很不错。”
最关键的是摊主已经被猫族征服，白太可以免费从那里获得新鲜烤牛舌，还是不加料的版本。
白太经常去打牙祭。
宰猫本来不想去的，但是转念一想，矜持地点了下头。
一直以来，他的确受到胧月凛不少照顾，无论日后会不会有交集，偶尔也给点回馈吧。
——宰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他向来不是那种会考虑回礼的猫。
……
牛舌的确不错。
宰猫衔着塑料袋，回到公寓门前。
自从宰猫喜欢出门后，胧月凛便在门洞上留了个猫门，供宰猫来回进出。
宰猫先是把脑袋伸进门洞里，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小黑？”
宰猫：“咪。”
“怎么不进来？”
说着，胧月凛蹲下身，和幼猫对视。
猫眼中倒映几缕长长的发丝，嗅到了几分残留的水汽。
胧月凛应该是刚洗完澡。
“要走大门进来吗？”胧月凛问。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宰猫又“咪”了一声。
“那就把脑袋伸回去，小心一会儿开门夹到脑袋。”
胧月凛等看不到猫了，才动作轻柔地把门向内拉开。
“说起来，门外好香……”
但附近似乎只有便利店，没有餐馆。
胧月凛停口。
门口蹲坐着一只小小的猫，旁边放着比幼猫还要大的塑料袋，袋子里是一块牛舌。
功臣矜持地将猫爪放在胧月凛鞋面上，盖下浅灰色的爪印。
“咪。”
咔嚓。
胧月凛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机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