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有关？
蕾娜疑问了片刻，脑海里的灵光忽而闪现了过去。
像是福至心灵，她有种窥探到什么秘密的惊悸感。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到这里并非是巧合，难道他们以前也来到过这里？”
斯坎赛笑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是明显，夜幕黑沉，蕾娜的周身全是浓稠的黑暗，但这笑声似能跳脱出黑暗的沉抑，显得分外的舒扬。
如同听到什么令人心生愉悦的事情。
“？”
没有等蕾娜再生出更多的不解，斯坎赛晃了晃手指，也没管现在正如瞎子般的蕾娜能不能看清他的动作，开口回答道：
“是啊，你还挺机敏的嘛，这确实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
“换一句话说，你们这些纯血血脉，只要和卡米西尔有接触过的，都会被他指到这个地方来，然后在派人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哦。”
卡米西尔让这些人来的？
那她并没有猜错。
可斯坎赛后面的一句。
为什么是纯血血脉？
蕾娜知晓卡米西尔先前也和纯血血脉接触过，在他那不为人知晓的计划里，纯血血脉在他的计划中站着颇为重要的一环。
因此蕾娜知晓卡米西尔曾经对她前几代的纯血血脉有过馈赠。
而让纯血血脉到资料室里取资料——
不应当是她这一代独属的任务吗？
因为现在的局势问题，而这个资料在这个时候至关重要。
斯坎赛垂眼看着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蕾娜，遮挡万物的光线并没有将斯坎赛的视线所隔档在外，漆黑的房间里，斯坎赛仍然不费力气就能看清蕾娜的面庞，她此时听到他所说的话的反应。
待把这些反应全部收入眼帘中后，他勾了勾唇角，满意的解答起来：
“你想得不错，这个任务确实是独属于你的——当然，是指这份资料的用途。”
“你和前几代的纯血血脉的确不一样。蕾娜。你是卡米西尔第一次如此看重的纯血血脉，这种事情，即便我们旁人不说，我相信你也是能感受到的。”
蕾娜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听着。
黑暗并不能将她的不安藏匿，因此，蕾娜选择以沉默应对斯坎赛的任何试探。
坐在旁边敲着二郎腿的斯坎赛丝毫不在意蕾娜的沉默，继续说道：
“前几代的纯血血脉都是通过这份资料——也不当是这份资料，而是这份资料的同源，就是书写这份资料人时在写这份资料的同时，书写了其他的内容。”
“那些内容是其他纯血血脉需要拿到手的东西，这些内容可以让纯血血脉变成卡米西尔的小白鼠，为他的各种猜测来给出解答。”
……解答？
斯坎赛看穿了蕾娜心中所想，目光落在她有些僵硬的身体上，笑道：
“不过你还是放轻松点比较好了，不用在意这件事，毕竟与你本身无关。
那些人都是卡米西尔用完就搁置一边的弃子，主要是让卡米西尔试探这些纯血血脉对始祖的反应，不过无一例外。
即便有了那些内容支撑，拥有各种本不属于自己能力的纯血血脉也无法对沉睡中的始祖起丝毫的波澜。”
“——而你，蕾娜，你是卡米西尔最关键的试验品，也是他这次对他计划的一个核心，重中之重的核心。”
“是一步很好的棋啊。”
蕾娜的脑袋发蒙，旁边斯坎赛说的话她每个词都认识，但是怎么组织起来她就是有些听不懂呢？
而且，斯坎赛和卡米西尔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他们不应当是互相防备着试探着的吗？
可这简直是什么东西都知道的程度……
他的预知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担心斯坎赛能窥见她心中的所想，蕾娜开口将话题遮盖了过去：“为何你能确定我是他计划中的核心，而不是单一的试验品？”
“因为资料。”斯坎赛的吐字在黑暗中分外清楚，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份资料和卡米西尔手中的资料结合起来……或许在你身上可能产生出不可言说的结局哦？”
不能表明的结局。
蕾娜蹙了蹙眉，她想睁开眼，去对上斯坎赛那如深海蓝般的眼瞳。
但她的意识依旧沉溺在黑暗里，随着无声的浪潮而起起伏伏。
虽然心中有想起身睁开眼支着身子和斯坎赛对视的想法。
但现实中，那没有任何来由的重力还是沉沉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没有任何意思能翻身爬起来的机会。
斯坎赛……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
又是有多少她不知晓且难以触及的东西，是他通过能力而直接拿到手的？
这人掌握的东西怕是连卡米西尔帕尔默那些鬼都不知晓吧，瞒天瞒地，瞒天过海，这世上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蕾娜感到胸腔有一股闷气沉闷在她的心底，她想深深呼吸，却因难以支配身体的活动而再次失败。
室内沉默了片刻，斯坎赛垂眼望着蕾娜的睡颜，像是感觉到了她没有用面部神情表达出来的不甘，微微抬起头，如微不可察地风般，指尖触及在蕾娜的眉心。
清凉的触感从蕾娜的眉心向下、向四肢延伸而去，一阵轻松的感觉从身下腾升而起，瞬间包裹在了蕾娜的全身。
感觉缠绕在手腕脚踝的无形藤蔓褪去，压抑在心中的气忽地消散，她顿觉周身轻快了不少。
脑海里要和斯坎赛对峙个清楚的想法徘徊在心头。
但待蕾娜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势必要和坐在床头的斯坎赛对峙时，她抬眼的瞬间却对上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眸。
“你……”
卡米西尔。
这四个词透过她所注视地吸血鬼而瞬间拼在了她有些空白茫然的脑海中。
全身想要专注去解决这件如迷雾般看不清事情的勇气一下子都退散到了边角落里，蕾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像个哑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无措地蹦出一个词。
“你怎么在这里？”
斯坎赛呢？
倒也不是她惧怕卡米西尔，是此时的她还记得自己偷摸去了莫格宫殿里，便被帕尔默抓到的事情。
嘴上说着资料那件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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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放心交给她，可事实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连血族的边界都没摸到边，她便沉溺在了不知名的幻境中了。
甚至连醒来都是斯坎赛喊醒的。
嗯，想到斯坎赛，蕾娜的脑海里还能构建出一副斯坎赛公主抱她，光明正大从卡米西尔的眼帘中跳脱出去，直奔人类领地的画面。
由于这画面对蕾娜是毁灭性的，她不敢看，自然想不出卡米西尔在那会儿面部是什么样的神情。
眼下，卡米西尔本尊正坐在椅子上，垂着那红色的瞳孔，视线轻落在她的身上。
这视线无任何温度，也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毫无压力与逼迫的目光让下意识紧绷起身体的蕾娜放松下来。
“我。”她咳了下嗓子，找到自己的声音后，再次提起精神去和卡米西尔对视，“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躺在猎血部的一个不知名角落里吧？而且身边的吸血鬼应该是斯坎赛。
稍陷入黑暗一瞬，再清醒起来，身边的吸血鬼完全换了个人，蕾娜本想质问的心情瞬间如同打在棉花团上了般，瞬时变得软绵绵，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你在猎血部那里陷入了昏迷，得到维兰蒂斯的讯息后，我就到了那里。”
忽地听到了斯坎赛的姓氏，蕾娜有些不适应，她手中攥着被子，正想说些什么，因思考而微微垂下的脑袋忽地一重。
未知飞行物体华丽降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熟悉的爪子，熟悉的羽毛，和抱怨不满的吱哇声。
——是大撞没错了。
人证物证都在，蕾娜的眼神慢慢放空，忽而陷入了死鱼眼般一切都看空的状态。
几秒前，刚从卡米西尔口中得知斯坎赛的姓氏后，蕾娜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向他说自己是对他衷心的。
可眼下见到这个屁股歪向斯坎赛、并且还是被她刻意藏起来的蝙蝠大撞，蕾娜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还辩解什么呢？
卡米西尔都知道了。
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天真的试图能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卡米西尔的眼皮子底下遮掩过去。
卡米西尔的神色淡淡，他坐在床头柜边不知何时搬来的古典椅子上，长腿屈着，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至椅面，微微上翘了一点儿弧度。
整个人看起来就似刚从油画里剥离出来的一样。
“……斯坎赛当着我的面将你带离。”他的红色眼眸比以往要来得温润些，不知是否是因为蕾娜此时整个人还是病恹恹的，“我自然知道小姐在何处。”
“这样啊。”
亲自听卡米西尔承认和自己猜测所得来的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蕾娜尴尬地抬手挠了挠面颊，随即开口问道：
“——那，你有听到我方才在猎血部那里，和斯坎赛的对话吗？”
有关前代纯血血脉，和她相互的关联与不同。
光听斯坎赛云里雾里的提点，她自然是想不通的。
但卡米西尔本尊既然和她为同盟，她应当……能听到一点有关于他布置计划里边，和她相关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