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时间乱哄哄的教室,乱步站在房间前方,有些无聊地扫视了四周一圈,发出了一声略感意外的,“嗯?”
修格微微偏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好了,”三十出头,戴眼镜的班主任站在讲台后,一脸死人微活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拍了两下手,试图吸引学生们的注意,“今天我们班有两位新转学生。”
他回头,对着乱步和修格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修格·穆里尼奥,”本体是怪物的黑发少年开朗地微笑着,比人类更像人类,“虽然在奇怪的时间入学了,但有不懂的地方,还希望大家能亲切地教我。”
说完,他轻轻肘击了一下身旁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乱步,示意他说话。
“江户川乱步,”乱步的视线在几个特定的学生的脸上游移,他们普遍面色颓然,仿佛没睡好一样,在对上乱步眼神的瞬间,飞快地扭过了头。
他有些心不在焉,“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哦。”
“哈哈哈,好有个性的自我介绍啊。”班主任敷衍而简短地评价道,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座位的话,这里和那里还空着吧,江户川你就……”
在班主任安排位置的时间里,学生们毫不避讳地用好奇的视线打量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待班主任离开教室,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
“江户川君和穆里尼奥君是双胞胎吗?长得一模一样呢。”
“不是哦,”就像生怕乱步引发什么事件一样,修格刚刚放下书包,就立刻拨开人群,坐在了乱步的桌子上,他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只是碰巧去了同一家整形医院。”
没有人当真,人群愣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穆里尼奥同学真有趣。”有人说。
“叫我修格就好。”他毫不在意地回答。
“修格同学,姓氏和江户川同学不一样呢,是为什么呀?”
“难道说,父母有一方是外国人?”
七嘴八舌的问题如潮水一样涌上来,好奇心过了头,就像溺水一样,变成令人略觉窒息的不适感。
“那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热火朝天的讨论,人们回头,两个打扮入时的女学生手挽着手站在人群外,为首的那个再次开口,“打扰一下,有人看见过我的手链吗?”
“真理子的手链?是那个护身符吧?”
“没见过哎,不过早上你进教室的时候我还在你手上见过。”
“要不要问问狐仙大人?”
“嗯……怎么办呢?”真理子略感为难地扶了扶侧脸,“那个是妈妈替我从寺庙里求来的,要是弄丢了肯定会被说的。”
“果然还是问狐仙大人吧?”
“在窗台花盆的底下。”
少年清亮的声音如同箭矢,刺穿了教室里躁动不安的氛围。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朝乱步的方向看去。
修格叹了一口气,别开视线,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真理子半信半疑地走到教室窗台边,小心掀起那盆已经半死的矮仙人掌。
下一秒,她怔住了。
手链——五色石珠串,沾着一点湿润的泥土,正蜷缩在花盆与托盘之间。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啊,说起来我早上是浇了水来着。”真理子恍然大悟。
“好厉害!欸?好厉害?”
“是怎么知道的?”
“但那个时候转校生根本还没来教室吧?”
不可思议中,带着一点怀疑的神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乱步身上。
“那是……”乱步略显得意的准备开口,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那是因为,乱步君是灵能力者哦。”修格从桌子上一跃而下,维持着滴水不漏的笑脸,硬生生地把乱步压回了座位上。
“唉?”
“大家知道最近的那个新闻吗?就是新兴宗教组织落网的那件事。”
“啊,好像是有听说过。”
“好可怕,我身边有熟人就在信那个宗教呢。”
教室里有人零零散散地应和着。
“那个事件,就是乱步君解决的哦,用通灵的能力。”修格继续睁眼说瞎话,这家伙撒谎的时候,连面色都不变一下。
“啊,好像电视里是有说,在民间人士的协助下获得了关键证据之类的……”
“那不是超厉害吗?”
“所以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啊。”
“哈哈哈,我刚才还在想那是什么电波系的说法,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江户川同学,谢谢你。”真理子眼睛亮晶晶地走到乱步的课桌前,坦率地道谢。
“没什么。”乱步不以为意。
“占卜啊……”一个女孩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除了失物之外的东西也能算吗?”
“啊,”一边的女生立刻反应了过来,“秋穗真狡猾,我也想算啊,姻缘之类的。”
世界上的占卜师90%都是靠痴男怨女吃饭的,此话一出,简直像捅了马蜂窝,班上的女生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报着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好了,等一下啦。”修格自觉地负担起类似于经纪人的角色,“通灵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乱步君一天最多能算一次,算多了对自己的运不好。”
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再说,大家不是有更加方便的方法吗?”
混沌的绿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邪恶的光芒,“狐仙,是吧?听你们说了好几次了,最近在学校里很流行吗?”
“修格同学也感兴趣吗?”被询问的学生们丝毫没有被套话了的自觉,七嘴八舌地为他介绍,“是从高年级的学姐那边流行过来的吧?但是真的超级准的,是吧?”
“真的真的,我现在每个礼拜都要算一次,学习啊,恋爱啊,都能给出建议。”
“不算反而不安心呢。”
“欸——好有趣啊,”修格拉长了声音,笑得眉眼弯弯,“下次玩的时候,也叫上我们吧?”
这种人畜无害的社交面具,在午休时刻,立刻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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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他臭着脸,满脸不爽猫的表情,恶狠狠地从我的饭盒里抢走了最后一个玉子烧,脸颊塞得满满的,“你读的这什么破学校。”
我端着饭盒,有点小小的忧郁,四个玉子烧,分给了乱步君一个,被修格抢走了一个,我自己只吃了两个。
一旁的修格仍然在叫嚣,“模组的气息已经甩在我脸上了,还是超麻烦的那种。”
他用筷子尖指着一旁专心吃饭的乱步君,“乱步君也是,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惹事啊?”
乱步君茫然地从饭盒里抬起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从记忆的犄角旮瘩里找出了那件被他忘到脑后的小事,“哦,你说那个女孩子?”
“刚才我没有拦着你的话,像那个女孩子劈腿啦,又家庭教师搞在一起啦,这些事情你全部都要说出来了吧?”
“不能说吗?”
“当然不能了。”
“就算是他们自己问我的?”
“那种同班同学式的闲聊,大家根本不想听什么真正的推理啦,只要有话题就行了,”修格一脸抓狂,“就随便敷衍过去好了啊,说点无关紧要的谎话,适度地把他们打发走。”
“我是不太懂,”乱步君纠结地皱起一边眉毛,“说实话,我想了一个上午都没想明白。”
“原来你有在想啊。”
“做值日的话,为什么要给那盆仙人掌每天浇水呢?”
“搞半天是在想这个。”
“因为,仙人掌不需要每天浇水,这不是常识吗?结果都已经快被淹死了啊。”
“你以为是因为大家都是傻子,才这么做的吗?”修格无机质的绿眼睛,透露出某种冷彻之感。
“这么以为的乱步君才是真傻啊,因为对大家来说,正确与否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形式上在做合群的事,就算是不好的结果,最后也只需要聚在一起说一句‘太可惜了’,然后换一盆新的就行了。”
“毕竟,魔女审判的时候被烧死的,也只是不合群的人。”
“反正,我不会浇水。”
我就着两人各执一词的争论下饭,无所事事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因为发呆而涣散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聚焦在了对面楼宇的天台上。
我缓缓放下了执筷子的手,迟疑地开口,“那是……人吗?”
他们两个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啊,是我们班的学生。”
“站在栏杆外面?”
几乎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对面穿校服的男生抬起眼睛看了我们一眼,我素来良好的视力敏锐地捕捉到,他看着我们的方向笑了。
下一秒,被黑色制服包裹着的某物,呼啸而下,轰然坠地。
我清楚地听到,类似于西瓜不小心掉在地上时,发出的微妙响声。
紧接着,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地从操场上传来。
“有人跳楼了!”
修格捧着饭盒站起来,漠然地走到天台边缘,朝下看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回过头,对我们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看吧,”他说,“魔女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