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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砍竹

作者:尹子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过雨的清晨,裹着一层水雾,泥路边的马唐草尖挂着一颗颗小水珠,湿漉漉的瞧着清爽干净。


    青木儿拨弄了一把马唐草,沾了一手的水,他把竹编垫子放到压平的马唐草上,隔开了水珠,才把装着菜种的小麻袋放到竹编垫子上。


    他弯腰不过一小会儿,直起身时,抻得整个腰背都难受,单手握拳锤了两下腰,一阵酸痛,他皱了皱眉,小小“嘶”了一声。


    昨晚赵炎撞得他整个下|身都酸软,这会儿走路都觉得无力,双腿彷佛不是自己的。


    这汉子没吃过猪肉,闻着肉香就有点不管不顾,鲁莽又凶狠,偏生他力气又大,掐着膝窝就埋头猛撞,饶是青木儿经验多,都扛不住他这般莽撞。


    更何况,青木儿只是见得多学得多,实际上,他哪里亲身受过这般罪?


    可这事儿是他主动挑起的,这会儿身子再难受,他都得自己默默咽下。


    青木儿放好菜种子,拿过立在屋角的锄头,和周竹一起给菜地松土。


    下了雨的泥土容易结块,种菜种前得把结块松开,这样种下去,菜种子才好发芽。


    周竹松了一排菜地,走到另一排正准备下锄头,见青木儿走路不自然,想起早晨他儿子出门前,特意过来同他说让清哥儿多休息,便问道:“清哥儿,脚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青木儿哪里敢说昨夜的事儿,这会儿想想都让人脸红害羞,只好编了个谎:“昨天坐牛车,颠着了。”


    周竹想到村口的牛车,深以为然:“牛车有力,颠起来,力道也是十足十。”


    青木儿默默点了点头,心想昨夜可比牛车颠得还厉害,牛车半途还能下来呢,可他感觉屁股肿了都没能停下。


    周竹继续说:“要是不舒坦,就回房歇会儿,一会还得上山砍竹子呢,菜地我来就成。”


    青木儿本不想歇息,奈何身体确实不舒服,不歇会儿一会上山更难受,他点了点头,放下锄头回前院去了。


    赵玲儿和赵湛儿在清院子里的野草。


    小院泥地天天踩,长草的地方不算多,但经过昨夜的雨,野草纷纷冒头,这会儿不清,过几天就能长更高。


    柴房屋角原本长了几株田灌草,之前一直留着不清,就等着长高挖来吃。


    赵湛儿把那几株田灌草撬出来,抖了抖土,拿到水缸附近放好,又去另一头继续清别的野草。


    青木儿回到前院,不好意思干看俩儿娃娃干活,回灶屋拿了木盆,搬了小木墩坐在水缸旁把田灌草洗干净。


    干完这些,他回房躺下了,迷迷瞪瞪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实在羞耻,扯过被子蒙住头,压着嗓子吆了两声,随即闭上眼睛听着窗外赵玲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小憇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窗子边有人敲了敲。


    “哥夫郎,阿爹说要上山砍竹子啦,你去不去呀?”是赵玲儿。


    青木儿一下醒了,他扯开被子应了一声:“来了!”


    睡了一会儿,身体果然舒服了很多,他怕周竹和双胎等急,随手拢了下乱发便出去了。


    周竹在外头收拾砍竹子的工具,见了青木儿出来,问他:“还难受么?要是难受就回去再睡会儿。”


    “已经好了。”青木儿连忙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竹篓背在身上:“阿爹,我可以上山。”


    “行,别逞强,累了同阿爹说。”周竹笑说:“玲儿湛儿,走吧。”


    竹林和砍柴地儿不是一条路,倒是和常摘野菜的地方同一个方向,就在摘野菜的地方往里再走一段就能看到。


    下过雨的泥路不好走,又滑又泥泞,泥土沾鞋底,走一段就得停下来用树枝刮一刮草鞋鞋底,不然泥多了,越走越累人。


    竹林很快就到了,这会儿出了太阳,阳光照在细长竹叶的水珠上,竹叶透光,水珠晶亮。


    雨后竹子漂亮得很,每一根表面都有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水,轻轻一擦,就能看到非常好看的翠绿色。


    地上有很多枯竹叶,脚踩过响起清脆的破裂声,枯竹叶烧火很好烧,可以捡回去当燃火用,但是这会儿地上的枯竹叶多是湿的,双胎遛了一圈没发现有干的枯竹叶,遂转头去寻别的好东西了。


    周竹常带双胎进山,这俩孩子向来乖巧懂事,知道他们不会走远,就没有多管,他找了一根又直又长的金竹拍了拍,霎时落下许多水珠,全然淋到斗笠上了。


    “清哥儿,你砍这根,照底下这一段砍,留一点根,竹子倒的时候,你别用手撑,躲开点就成。”周竹说。


    “知道了阿爹。”


    青木儿单膝跪下,拿着大砍刀一下砍在竹根上,他力气不大,一刀下去,只有浅浅的刀痕,第二刀下去,砍偏了,第三刀,又偏了。


    他重复砍了好多刀,渐渐砍出一道相当粗宽且歪七扭八的裂痕,竹子才有点颤颤巍巍的意思。


    周竹见他虽砍得生疏但很认真,便放心去另一头砍竹子去了。


    今天的竹子砍完,还要劈成竹篾,这巧活儿费劲,只能周竹自己来做,以前赵有德空闲的时候会和他一起劈竹篾,这时候赵有德不在,光是他一个人,弄不了那么多竹子,便只打算砍三根回去。


    等编完这三根竹子,再上山砍新的。


    三根竹子,周竹自己扛两根,剩下一根给青木儿和双胎一起拖回去。


    别看一根竹子听着少,那是真的重,周竹长年累月干这个,早已习惯,但青木儿和双胎不行,他们一起扛一根就累得够呛,更别说还得扛出山林了。


    为了给竹子减少重量,周竹当即砍掉竹枝,再去掉顶头最细的那一段,剩下的全是均匀能用的。


    青木儿不能像周竹那样站着一手抬着竹子,一手砍,他找了块石头坐着然后把竹子放在双腿上,慢慢劈竹枝。


    在静谧幽深的竹林里,听着鸟儿高亢的叫声,竹叶的沙沙声,青木儿专心致志地干着手里的活儿。


    金竹被削秃噜,干干净净又长又直的翠绿竹子,看着摸着都很舒服。


    削完竹子,双胎也恰好回来,赵玲儿的背篓放了半筐野菜,赵湛儿的背篓里放了一大把小野果,其中山捻子最多,他手上还提着两把。


    赵湛儿捻了几颗放到周竹手里:“阿爹,吃。”转头给青木儿也捻了好几颗:“哥夫郎,吃。”


    青木儿没吃过山捻子,拿在手里来回看了一会儿,心想这要不要剥皮,就见周竹掰掉山捻子屁股小瓣,直接丢进了嘴里。


    青木儿学周竹摘掉小瓣,吃了一颗,山捻子不酸,甜得很,这小野果的滋味很特别,和别的果子不太一样,里头还有小种子,一嚼就碎。


    周竹说:“这时节的山捻子最甜了,山上到处都是。”


    山捻子确实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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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儿吃了一颗又一颗,赵湛儿给他的那几颗一下就吃完了。


    周竹笑说:“山捻子好吃但是不能多吃,小心上茅房难受。”


    青木儿心有不解,但他听阿爹的,吃完手里的便没有继续吃。


    青木儿拍了拍手里的竹屑,和双胎一起扛起长金竹,跟着周竹把削好竹子扛下山。


    回了赵家小院还没到午时,青木儿进灶房盛了几碗早上剩下的米水,所有人喝完之后,歇了一会儿,就开始捣鼓砍回来竹子。


    在把粗长的金竹劈成薄薄的竹篾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刮青,要抹去竹节,开条,分篾片等等。


    刮青和抹竹节简单一些,刮青就是把竹子表面翠绿色这一层给刮掉,抹竹节就是把突起的地方抹到和竹身齐平。


    这些活儿青木儿能做,后面的开条分篾片,就只能周竹自己来了。


    青木儿和周竹忙着竹子的活儿,双胎也没有闲着,他们把摘来的野菜野果洗干净,野果摆在院子里,想吃就来拿,洗完这些他们就拿着扫帚把院子扫一扫。


    家里人多,干起活儿来就快很多。


    到了中午,周竹热了昨夜赵炎带回来的玉米饼子,又把刚摘回来的野菜抄了炒,简单吃完,就继续给竹子开条。


    日头起来了,院子里太热坐不住,又全部搬到屋檐下继续干。


    院子里只有竹子破裂声,双胎回房歇晌,周竹叫青木儿也回房歇一会儿,青木儿摇了摇头没去,他早晨歇过了,这会儿虽然有些倦意,但不是很困,他坐在小木墩上,帮着周竹整理好劈好的篾条。


    手里有活时,时间过得快,影子从脚底下渐渐伸长,直到日落余晖,将天边染成柔和的橙黄色。


    青木儿抻了一下腰,一抬头,已是黄昏。


    “这院里没点小鸡崽小鸭崽的声儿,还真是不习惯。”周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说:“昨天我碰到王冬子了,和他说了一嘴买鸡苗鸭苗的事儿,一会阿炎回来了,叫他带你去村中陈二福家把鸡苗鸭苗带回来。”


    青木儿一愣,赵炎要回来?他不是,昨天才回?


    说好了五日回一次,怎么现在日日回?


    他可是知道,开了荤的汉子是什么样的,原想着赵炎不常回家,才下决心勾他入洞房,结果赵炎今日又回了。


    青木儿想起昨夜赵炎的横冲直撞,呆愣的脸上隐隐有些发苦。


    周竹见他发愣,问道:“怎么了?”


    青木儿抠了抠手里的竹条,小声说:“没事,阿爹,鸡苗鸭苗买了多少呀?”


    “鸡苗三只,鸭苗两只,养到过年就大了,到时留一只鸡过年吃,和一只平时生蛋的鸡,剩下的还能拿到镇上卖。”周竹说。


    青木儿没养过小鸡小鸭,当下有些期待,家里多了小鸡小鸭,以后能干的活儿就多了,他心中欢喜,抿着嘴浅浅地笑着。


    赵炎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笑容,这个笑容让他想起昨夜小夫郎的软甜滋味,顿时路都忘了怎么走,他停着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才进小院。


    “刚说着你呢,就回来了。”周竹放下竹条,拍了拍膝头说:“正好了,你同清哥儿去陈二福家把鸡苗鸭苗带回来,昨天我跟他夫郎王冬子说过了。”


    周竹说完便拿了锄头去茅房把钱挖出来。


    然而等他回到前院时,那俩新婚夫夫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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