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对于reborn而言,谎言真的有效吗?
“你的任何,指的是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黑西装真的和reborn很配,当对方端坐时,泽田纲吉顶着reborn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只要他有的?
他确实应该加快时间——库洛姆说,陆珊瑚台地下的空洞连接着新大陆的另一处地点,瘴气之谷,那里是雾焰的主场,属性冲突的溟波龙在掉下去后,其尸体很快就会失去利用价值。
“雾焰的主场?……说起来目前基地里的探索地图都没有标注过这个位置,会很危险吗?”
“危险是一定有的吧。”库洛姆说。
库洛姆停顿,她抱着三叉戟别过头——自从泽田纲吉把她和六道骸分清楚后,少女反而不那么热情了。泽田纲吉透过对方那只水晶般剔透美丽的紫眼睛,总感觉对方在顾虑什么。
“虽然只是应付的话语,但如果纲吉君真的想要探索瘴气之谷的话,我确实是去不了的哦。”
“没关系的,库洛姆已经帮很多忙了。”
泽田纲吉握紧手,他决定单独面对reborn的一切询问。
但事情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想象——reborn环视周围一圈,在盯着他听完了全程后,没有询问更多的细节,而是问了泽田纲吉一个问题。
“和古龙战斗有什么感想吗?”
“……嗯,很恐怖。不是说战斗强度,而是那种环境的改变,让人的心态都不一样了。”
在参与对溟波龙的围剿前,泽田纲吉并不理解古龙为什么被称为天灾化身,直到他置身处地于了那个环境之中——整个世界都沉没在暴雨之中,替代了空气的雨幕将思考和呼吸也一并剥夺。
这就是天灾的具象化身,创造世界的某一属性被演绎至极端的侧影。
单纯的力量无法造成这样直观的感受。泽田纲吉不自然地收拢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和翅膀,眨了眨眼,reborn看着对方那双偏离出蓝红色调的橙色眼睛,也眯了眯眼。
高饱和的艳丽色彩带有警示的意味,同为顶级侵略者的reborn并不喜欢这个配色,但他乐意让泽田纲吉自己去接触这些——对方总要亲自去闯一闯,才知道当下的一切有多珍贵。
然后他客观地开口:“虽然我承认你的决心,但我不认为你现在有能力做到你说出的这些事情。”
“诶?”泽田纲吉愣住了,他有些局促不安,“那,那我要怎么做呢?”
他以为reborn会追问细节,但对方只是要求承诺。
这让泽田纲吉深思一下,郑重开口:“只要是reborn提出来的,我都会好好做的。”
reborn意味深长地叫他不要忘记这句话。
就这样,虽然很不思议,但泽田纲吉想,‘他把溟波龙掉到瘴气之谷里导致这只龙可能回收不了,而他自己则受到了诅咒影响不确定会有什么情况’的事情好像是出乎意料地轻松糊弄过去了。
与此一并没有被追究的还有狱寺隼人导致的大麻烦——当泽田纲吉说想要给狱寺隼人掩盖一下他干的那些倒霉事时,对方差点就又跪了,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但不像是看救星,像是看天神。
泽田纲吉一瞬间想吐槽,你们家族派来的猎人都这么有阶级意识的吗?
但无论如何,reborn这关比想象的好好过很多。
“什么感觉?”
“有点像是开组会,弥补了我当初没上大学的遗憾……诶?等等。”
回到卧室的泽田纲吉身体一顿,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床上坐着的reborn呆住了。
他又双叒叕忘了他们两个同一间卧室了。
而reborn明显也有点惊讶:“你没上过大学吗?”
“没……但不是落榜!是单纯没有去考……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对方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让人不能细想的深思。
泽田纲吉见状叹了口气,他越过reborn,一把将自己埋到屋里两米的大床上,抱着枕头哀叹他今天之后就没法独占这张大床了。然后他沙沙摆动的翅膀就被reborn拍了一下。
“上床不脱衣服?你记得自己把一被子的泥沙洗掉。”
“脱是该脱,可一定要当着你的面脱吗?”泽田纲吉尖叫,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咔嚓的子弹上膛声让泽田纲吉瞬间打住了后面所有的蛐蛐。
……好的,他果然太久没和对方接触,忘了reborn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起来。”他的同居人温和地开口,“我今天心情还行,你最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
“交代?交代什么?”赖床的泽田纲吉有些茫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如果你不想我给你面子,我也可以重新召开一次组会,让你当着其他所有人面说清楚诅咒的事情。”
reborn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猜除了一直把事情往他那里拐的狱寺隼人外,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你被溟波龙的诅咒缠上了吧?”
泽田纲吉瞬间清醒了。
他抱着枕头,身上的龙鳞一片片炸开,结结巴巴地问:“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
“从你出现的那一刹那。”reborn体贴地解释,“你缺少必备的猎人知识,所以我没法和你解释,但龙化不是你现在表现出的状态。”
“既然你有事情想瞒着我,那么显然有比溟波龙跑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所以,从开始说,你这些天里遇到了什么遭遇?”
泽田纲吉整个人僵住了。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吞吞吐吐地删减了大半不能在reborn面前播出的内容(主要是和六道骸的约定)后,很勉强地把整件事情全部说完了。
最后泽田纲吉总结说:“非常抱歉…我让大家的心血白费了。”
他等待着reborn的批评,但等了大概半分钟多,却迟迟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抬眼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泽田纲吉第一次见到reborn真心地在笑。
尽管第十期科考队,算上他在内清一色帅哥美女,细想就没有一个不能靠脸在娱乐圈出道的。但这不一样啊。
这可是reborn——那个初见一枪顶他脑袋上的新大陆科考计划总负责人。
等等……被人一枪顶脑袋上,这真的是什么好记忆吗?
泽田纲吉的逻辑一瞬间乱掉了。
他听见reborn开口说:“我以为你想瞒我什么——阿纲,你做得很好,比我想得还好。”
“真的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你支援山本武?”
“因为……多个人帮忙会更轻松点?”泽田纲吉深思。
“很好,那你觉得,他像是缺战力的样子吗?”reborn看着泽田纲吉的呆样冷笑。
“剔除门外顾问那边留下来的,看不出底细的雾守不谈,山本武确实是第十代守护者候选中,目前战绩最不出众的那个,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实力单独处理一条古龙。”
“阿武有那么厉害吗?”他怎么不知道。
泽田纲吉无声尖叫,他挠了挠头,觉得reborn说的有道理:“不过,确实……我过去好像反而给他捣乱了。那是为什么呢?”
总不能是因为他很重要吧。
虽然隐约能够猜出这个答案,但泽田纲吉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他缩了缩脖子,又变成了reborn最开始见到的怂样,让后者眯起眼睛,在意识到泽田纲吉绝对还有没交代的事情同时,想直接往对方脸上砰一枪死气弹。
但考虑到影响,reborn最后只是拿枪托“拍了拍”泽田纲吉的脑袋,让对方发出了嗷呜一声惨叫。
“阿纲,纲吉,泽田纲吉,看着我的眼睛——我之所以离开,是在给你留出一些属于成年人处理事情的余地。”
“……余地?”泽田纲吉略显茫然地抬起眼。
他其实不太敢直视reborn,对方总好像有读心术一样,能把他的逃避和懦弱一丝不剩地抓出来。
“我有和你说过,你是被门外顾问选中去和巴利安部队叫擂的“首领候选人”,无论你是否接受,至少现在,这就是你的命运。所以你必须要想办法迅速搭建一套自己的班底。”
“你干得很好,超过了我的预期。”
“朝利组的继承人和你认识确实是个意外,我猜这可能是泽田家光在冷藏你时就确定的后手——但退一步讲,其他人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了一个足够具有向心力的小团队,并且让这些人陪你说谎,这是你自己的本事。”
“所以,对于这场欺骗,我很开心。”
reborn向来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他的评价无疑像是一记强心针定住了泽田纲吉,把想跑的兔子先摁了下来,下意识开口问:
“那你呢?reborn也有包括在预期内吗?”
“我不会成为你的守护者,但我有被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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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委托,需要辅佐下一任首领顺利登基,作为这场交易中要付出的筹码。”reborn淡淡地说,“所以至少在你成为首领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他看得出泽田纲吉的自卑。因此说到这里,叩击桌子:“虽然不是没有养过类似属性的徒弟,但我以为你会对自己的重要性有个基本认识——阿纲,我和你说过你是彭格列的血脉吧?”
“现在让我重复一下这句话:彭格列有着较为独特的继承原则,要求必须和初代首领有相同的血脉,而现在你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
有且只有你,
所以,对自己重视一点吧?
泽田纲吉愣住。
reborn听见泽田纲吉下意识说:“所以,只是委托吗?”
“你希望是什么?”
泽田纲吉支吾了一下,他几次张嘴都没有勇气开口,最后reborn看见对方露出了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
“……我多希望你就是单纯看上了我这个人。好吧,我就知道不可能…骸说得对,怎么可能有人单纯只是看上了我。”
泽田纲吉长叹一声,他把头抱起来,埋在向前收拢,裹住自己的大翅膀中。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reborn,如果在狱寺和蓝波过来时,你在基地里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只会看着你而忽视我吧…为此你才特意离开了一会,为我选择这样的开始吗?”
reborn笑了:“还不算蠢。也有觉悟承担起这份命运的义务…但是,”
“泽田纲吉,你为什么觉得我只是因为你的血脉而看上了你?”
“这不是你说的吗?”泽田纲吉不理解,然后他又被reborn敲了一下翅膀,吃痛地扑腾着,重新松开了裹住的身体。
“我们未来至少要搭档好几年,而你对我缺少一个基本的了解。”reborn冷酷地指出,“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不接受任何威胁和强迫。所以,我选择你的原因只因为你吸引了我。”
“这不一样呀。”泽田纲吉下意识反驳,“我当然知道reborn是个任…自由的人,但是,如果说,如果我不是——”
——不是彭格列的血脉呢?
“而且,reborn其实不用反驳什么的,我一直觉得,不喜欢我这种懦弱又缺少进取心的人也很正常吧?你看,就是我的父亲都不期待我…说真的,无所谓啦。”
泽田纲吉含糊不清地说:“再小一点的时候我还会觉得为什么世界要这么对待我,现在就觉得,都无所谓了。怎么对我都行。对我好当然是好的,对我不好也无所谓。”
“…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被当成傀儡也不是不行,对吧?reborn,就像是你说的,你真正收到的任务…只是要我上位,而至于怎么上位的并不重要对吧?”
“换句话说,指导我不是必要的。”
场面沉默了。
半晌后,泽田纲吉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必须说,阿纲,你比我想的聪明和优秀,但也比我想的棘手。”
自己是被“冷藏起来的傀儡”,所以才会在山村里面长大,没有被系统地培训过潜能,亦不知道任何与猎人有关的知识,不需要干好任何事情,只要像娃娃一样在有必要时被抱出来就可以。
能意识到这件事,就证明泽田纲吉对自己的现况有绝对冷静的认知——正面击败角龙,快速上手火焰,主导整个狩猎,并在这个基础上迅速完成团队构建。
毫无疑问,彭格列戒指从不会选中错误的人,泽田纲吉是有天赋的,而这些天赋甚至并不需要教导就可以展现。
但这就导致,眼前的泽田纲吉真的很棘手。
如果他们是在十四岁时相遇。在眼前这个温柔,消极,颓废但却仍然在挣扎着把生活过好的青年三观还没有彻底定型时相遇,那么reborn有一万种方式强行扭转对方的认知,因为泽田纲吉其实并不甘心。
但是现在并不一样。
被打压了十多年的泽田纲吉仍然渴望和外界的联系,但与此同时,他不在乎了——有是好的,没有也无所谓,不期待就可以不会受伤。
他仍然会为别人付出,但他所设想的,一般的羁绊,已经拴不住这个人了。
爱人是一种能力,但是被爱也是。
我亲爱的学生,我该怎么教导你,你配得上这些存在呢?
“是我的疏忽,阿纲。我虽然意识到了你缺少自信,但本来想着放养一下就好,现在看来…或许应该变化一下培养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