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公司领导班子调整的文件下发了,正式任命周亚平为公司董事长,任命李达锦为总经理。
李达锦原是总部西南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其实与周亚平也是旧相识,在总部召开的会议上见过面。他还一度经销过“登云”公司的电话机,特别是“登云”公司的MP3播放器出产后,他是系统内经销的第一人。
李达锦很快走马上任了。
在公司的交接仪式上,“宇电集团”人事部门的领导在宣布任免文件后,说:“希望从今往后,两位领导各负其责,各司其职,相互尊重,友好合作,把‘宇电登云’建设得更好、更强,为国家的通信事业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按程序,接着是周亚平发言。他对新来的总经理表示欢迎,表明自己一定遵照职责的要求,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全力支持总经理的工作。
接下来李达锦讲话,他表示,一定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期望,全心全意,奋力拼搏,让“宇电登云”在现有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会后,李达锦还到周亚平办公室进行礼节性的拜访,寒暄了一番。在周亚平记忆里,这是李达锦最后一次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李达锦走马上任没多久,他在西南贸易公司的一班部下陆续来到深圳。李达锦对“登云”公司的中层干部进行了一次较大的调整。重要的岗位,大都换上了李的原班人马。
“登云”公司的老职员,纷纷跑到周亚平办公室倾诉,要求董事长出面干预。周亚平默默地听着,除了安慰,没有更多的言语。他实话告诉他们,自己这个董事长,按照公司章程规定,只是在总经理一级的任免上有发言权,至于中层干部的任免,都是总经理的职责和权力。集团领导再三强调过,不能干预总经理的行政权,希望大家理解。
看到来人一个个怏怏地离开办公室,周亚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别无他法。
时间一天天过去,尽管周亚平仍然一直在自己原来的办公室上班,但感觉与以前完全两样。以前忙得团团转,现在闲得心里慌;过去,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现在,整天都很清静。偶尔有老员工过来聊聊天,也都悄悄而来,悄悄而去,担心被新的总经理发现。据说,凡是经常进出周亚平办公室的人员,都会被人告诫,不要去“打扰”董事长的工作和休息。
这也罢了,周亚平是个书谜,以前工作忙,上班时间不要说看书,连读报纸的时间也没有。现在好了,每天有大把的时间读书看报。为此,周亚平制订了一个学习计划,准备补补课,把文史哲等方面的经典著作系统地读读。
公司方面,“小灵通”手机入网证已经办好,购料、生产、销售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启明星”公司两位老总也经常来“登云”公司办事,但只有邢臻善还时不时到周亚平办公室来问好、聊天 ,而非常势利的许岳朗知道周亚平已是泥塑大菩萨,在公司无实权,因此,再未去过周亚平办公室。
“登云”小灵通手机上市后,销售火爆,供不应求。许多不了解“登云”公司领导班子已经调整的老客户把电话打到了周亚平办公室,求购产品。周亚平只能耐心地向客户解释,自己已经退居二线,请他们去找公司市场部和新来的总经理。
给客户解释完后,周亚平也很想了解一下本公司的“小灵通”手机究竟是怎样一个销售情况,于是拨通了陈佑福的电话。陈已由正职变成了副职,现在的市场部经理是李达锦带来的干部。
“陈经理,这几天老是有些老客户给我打电话,要购买‘小灵通’,说是我公司的产品非常紧俏,一台也买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周总哦,”电话那边陈佑福迟疑地说,“周总,这样吧,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个鸡煲吧,就是去年我们去过的那家店。”
看来陈现在说话不太方便,周亚平回复道:“好吧,晚上见。”
下班以后,周亚平如约来到这家鸡煲店,先点好酒菜。过不多久,陈佑福也已来到,还没坐下,就连连道歉:“对不住,周总,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办公室有人,不便与你多谈。”
“先坐下。没关系,我知道你有些话不方便在公司说。”周亚平打开啤酒瓶,倒了两杯啤酒,“来,我们边喝边说。”
陈佑福咕噜咕噜地喝下一杯啤酒,对周亚平说:“老领导,你不知道,这班家伙胆子太大了。现在‘小灵通’俏得很,但有些长期支持我们的老客户,却买不到我们的货。我跟他们说过多次,销售时,要多照顾支持我公司多年的老客户,但当我放屁一样,一点用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这里有猫腻,只有每台给10元到20元的回扣,才能买到我们的货。谁给回扣谁能拿货,谁给的回扣越多,谁就越快拿到货。”
周亚平震惊了:“有这种事?以前只听说过卖主要给买主回扣,现在竟然有这种倒回扣?他们敢拿?”
“周总,你以为都像你?怎么不敢拿?现在从上到下都拿。可能是想封口,尽管销售‘小灵通’根本不让我插手,我只有销售老产品电话机的份,但每个月,他们还是会发给我2000——3000元的‘小灵通’销售奖,我都不好意思拿。你想想,我都有这么多奖金,他们呢?想都不敢想会有多少。”
与陈佑福这次见面后,周亚平一直心中不安。公司里竟然有这种利用销售受贿的行为,自己作为董事长有监督的职责,怎么办?要不要给行政班子挑明这件事,找李达锦谈谈,以示告诫?
思来想去,又觉不妥,现在只有陈佑福一人的说辞,其它无凭无据,万一李达锦他们矢口否认,甚至倒打一耙,岂不连累了陈佑福。
周亚平最近正在读一些哲学书籍,对黑格尔的哲学观点颇感兴趣。联想到公司“小灵通”手机销售一事,十分困惑,这种“倒回扣”现象合理吗?难道真如黑格尔说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正在办公室思前想后的周亚平,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陶伟明神情落寞地走了进来。
“哦,是陶经理,请坐。”周亚平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周总,我是来辞行的。”陶伟明说,“李达锦已经在我的辞职报告上签字同意了。”
周亚平感到意外,问:“你为什么要走?”
“欺人太甚,把我降为副经理也就罢了,部门里重要的事项都把我排除在外,我也忍了,现在居然把我和保洁阿姨分在一组,让我‘领导’爱国卫生运动,分明是要我当清洁工。”
周亚平咬着牙齿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陶伟明也是周亚平在内地工厂时的中层干部,企业不景气,办了留职停薪手续,找到深圳来的。他进“登云”后,负责后勤部门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是个老好人。其实,周亚平早就预感到,公司里与自己亲近的人员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没想到,会这样快。
陶伟明见到老领导难过,安慰道:“没事!周总,反正我也不能长期在深圳打工,迟早要回去的。我老婆和孩子一直要我回家,正好这是一个机会。”
“哎,陶经理,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也无能为力。”周亚平说,“走之前,我们找个酒店聚一下,为你送行。”
陶伟明说:“我们都懂的,其实你过得比我们更难受,被敬在高位上,啥都不能干,啥权都没有。现在下面都在说,玩弄手段,你根本不是姓李的对手。就拿上次朱总裁到公司来说吧,你不过礼节性地和领导见了几次面,而李达锦整天陪着他到处游逛,除了深圳,连东莞、惠州都玩遍了。据说,朱总裁最爱吃鸡□□肉,李派人四处寻找,千方百计买了回来,孝敬领导。”
见周亚平不言语,陈佑福告辞了,临走时,说:“老领导,多保重吧!过几天,我走之前,我把老伙计们都叫过来,聚一聚,乐一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亚平感到公司内的气氛日益压抑。公司里的老职员,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被抓住什么把柄。
公司里的各种会议,从不邀请周亚平列席,李达锦决定的各种事项,哪怕是非常重要的事项,从不与周亚平通气。
周亚平也不计较这些,想通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看不惯的就不去看,听不惯的就不去听。哎,这年头,只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但不幸还是有事找上门来。
这天,仍然担任办公室副主任的张泰泉拿了本小册子来到周亚平办公室。
张泰泉嘟着嘴把这本小册子递给周亚平,说:“周总,什么玩艺嘛,连你的名字都被抹掉了。”
“抹掉什么名字?”周亚平诧异地问。
张泰泉回复:“这是总部发来的‘通信录’,上面有我们‘宇电’集团所属企业的主要领导及各职能部门的电话号码。奇怪的是,我们‘宇电登云’公司,竟然没有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我记得,原始资料上,明明第一个写的就是董事长的姓名及电话号码。而现在的通信录上,却没有了。我给总部打电话咨询,为什么漏掉了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名录,他们告诉我,他们完全是按照各个企业自己填报的资料编印的。这说明,是我们公司报出的资料上,就抹掉了你的名字。”
周亚平翻开“通信录”,在“宇电登云”公司栏目里确实没有找到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他苦笑了一声:“嘿嘿!现在倒好了,连我是‘登云’公司的一员都否认了。”
“太离谱了!”张泰泉愤愤不平地说。
“行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找老李要个说法。”周亚平对张泰泉说。
周亚平终于讨到了说法,但不是李达锦本人给的,而是李安排一名中层干部金涛转告的。这个金涛,虽然也是李达锦带来的干部,但与其他人不一样,根本不避讳与周亚平的来往,除了经常去周亚平办公室坐坐,在路上见到,也是非常礼貌地打招呼:“董事长好!”
“周董,这件事很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疏忽,”金涛十分诚恳地说,“他们具体经办人员是按照往年填报的模板报上去的,因为往年的董事长是总部彭总兼任,故我公司从未将董事长一栏填报,今年他们按照过去的模板去填,才造成这个不该出现的问题。”
又是具体办事人员的工作疏忽,周亚平无语。他本想多问一句,即使底下工作人员出现疏忽,但最后审批签字的领导难道也“疏忽”了?但细想质问金涛也无益,故而把话咽了回去。
“行了,金经理,既然是‘疏忽’,那还能说什么呢?”周亚平笑了笑,“别的无所谓,我只是担心系统里的老同志在‘通信录’里找不到我的名字,会产生误会。你想,像我们这种还没到退休年龄的干部,一旦在总部的名录里消失,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犯错误被撸下来了,还一个是见马克思去了。”
金涛也笑了:“周董,没有这么严重吧。我和他们说说,重新报一份名单。”
“不必了,报了也不可能重新编印。谢谢了!不管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为之,事情过去了,算了吧!”
此事不了了之。
但在周亚平的脑海里,已经打下深深的烙印,潜意识里,自己在公司是个多余的人。
这一天,蒋娜娜拿着一份“贷款协议书”走进周亚平办公室,说:“周总,这份‘贷款协议书’上,请你签字。”
“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李总签字,怎么这份‘协议书’要我签字呢?”周亚平不解地问。
蒋娜娜回答:“周总,我们也搞不清为什么,但李总签的字银行里说不行,一定要法人代表签字,也就是你董事长签字。”
周亚平接过“协议书”,翻看了一会,见到贷款金额是1000万元,吓了一跳:“啊,贷款这么多?”
蒋娜娜说:“是呀,说是‘小灵通’发展太快,需要大量资金。听说这还不够,下次贷款可能还要多。”
周亚平办企业,走的是稳健型或可以说是保守型路线,把企业向银行贷款看得像自己向别人借钱一样慎重。现在企业贷款要他签字,但为什么要贷这么多款,怎么去使用这笔款项,他又毫不知情,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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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笔的周亚平,感到左右为难。
蒋娜娜也看出了老领导的为难,她劝说道:“周总,别那么认真了,他们都说了,国家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你跟自己较什么劲?再说,你不签字,他们又会去总部告状,说你不支持他们的工作。何必去找这个麻烦?”
周亚平咬咬牙,在“贷款协议书”上签了字。
这个时候,周亚平才意识到,自己是公司的法人代表,需要对公司的一切行为负法律责任。也就是说,万一今后公司的贷款出现挪用、贪污、亏空等等,无法按期归还,该负法律责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但目前的状况是,贷款签字的是自己,但贷款的使用,资金的流向自己却完全不知情。这是一个怪圈,用钱的人不需负法律责任,不用钱的人反倒需负法律责任,细思极恐。
周亚平越来越感到不能再继续这样过下去。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辞掉董事长职务,提早办理内部退休手续。
说干就干,周亚平立即动手写了一份辞职报告,辞职的理由当然只能是明面上说得出来的,就是身体状况不佳,长期患高血压病,希望回家休养。
报告寄出去后,总部人事部门的同志打电话来了解情况,询问辞职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周亚平回复没有其它原因,坚持说是身体原因,希望领导体谅。
没过多久,集团公司办公室又给周亚平打来电话,通知他来一趟北京,说朱总裁要和他面谈。
周亚平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北京。
在总裁办公室,朱总没让周亚平坐他大班台对面的椅子,而是坐到会客的沙发上,两人对面而坐。等秘书倒完茶水,正式的谈话开始了。
“周总,你的辞职报告我们已经收到了,但我始终不明白,你的身体状况照我看来,担任董事长的职务绰绰有余,并非不能坚持。要说高血压,这也是我多年的老毛病,只要坚持吃药,控制血压,毫无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辞职呢?”朱总说得十分诚恳。
“朱总,叫我亚平就行了。”对比自己年纪大的领导称呼“周总”,周亚平很不习惯,“既然朱总说得这样诚恳,我也把心里话说一说。我是一直在基层工作的干部,以前虽然每天忙忙碌碌,但感到非常踏实。自从担任董事长一职,整天无所事事,心中空落落的。朱总,你想想,董事长最大的工作是主持董事会,讨论总经理等级别的人员任免,审核年度财务预算和年度财务决算及决定其它重大事项。其实,总经理的任免是集团公司的决策,哪里会轮到我这个董事长?我又不能插手具体工作,否则干预了总经理的工作。我一个习惯于忙忙碌碌工作的人,每天坐在办公室啥事不干,怎么受得了。这样,心情也很压抑,要说病,这真是一个很大的心病。”
还没等朱总说话,周亚平接着说:“我建议,像我们这种基层单位,不要设专职的董事长,仍由总部人员兼任就可以了。这样既精兵简政,又适合基层的具体情况。”
朱总陷入沉思,周亚平独自喝茶。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朱总终于说话了,“当初,我们考虑,你是我们系统的老同志,一直兢兢业业地在第一线工作,太不容易了,让你担任董事长,就是希望使你的工作轻松一些。另外,说实话,我们也担心新来的同志在特区环境里不适应,留下老同志可以起到示范、监督作用。”
“千万不敢说‘监督’,我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把我给防特务一样,真要去监督,那就要打起来了。”周亚平笑着说。
朱总没有马上接话,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说:“好吧,你的意见我们再商议商议。这次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你谈谈心。你回去等消息吧。”
谈话结束,朱总坐电梯,把周亚平一直送到楼下,才握手道别。说实话,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让周亚平很感动。
回到公司不到一个星期,周亚平接到总部人事部门负责人的电话:“周董,你的辞职报告党组已经批准。朱总特意安排你们公司给你办理内退手续,并要求待遇从优。另外,朱总希望你退休回家后,保重身体,尽量不要再去兼职,即使兼职,也不要从事与‘登云’公司产品类似的行业。祝你光荣退休!”
“谢谢!谢谢!”周亚平在电话里连声称谢。
周亚平内部退休的待遇确实非常优惠,出乎周亚平的想象:一次性地发给50万元补偿金,赠送周亚平在公司开的那部旧“皇冠”车给他个人使用,公司每月仍然为周亚平购买社会保险,直至办理正式退休。
在欢送大会上,李达锦的发言也很客气,肯定了周亚平为“登云”公司做出的贡献,祝福他退休后保重身体,健康长寿。
周亚平在会上也说了很多心里话,他的临别赠言特别提到:“各位同仁,‘小灵通’手机为我公司迈上一个新台阶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创造了很大的经济效益。但我还是要提醒大家,正如当初我们咨询日本企业时人家说的那样,相对于移动通讯的新技术,它毕竟是一项被淘汰的技术,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特定的时间段内重新发挥作用。但这个时间段不会太长,希望大家一定要有风险意识,要密切注意动向,及时转向,避免受损。”
周亚平就此离开了工作、生活了十多年的“登云”公司。
但他临别时的真心告诫好像并未被公司的领导人接受。就在周亚平走后的一两年里,痴迷于“小灵通”发财梦的企业领导,完全没有一点风险意识,仍然大批量地购进“小灵通”手机成套器件。等到社会上“小灵通”手机泛滥成灾,已经完全滞销时,“宇电登云”仓库里仍积压了几百万套“小灵通”的器件,而此时,这些库存器件一套的价格,都已经超过一台“小灵通”手机的市场价格。由此,造成巨大的亏损,最终,公司资不抵债,宣布破产倒闭。
当然,李达锦本人非常幸运,公司倒闭前,他已经由于“小灵通”的一番操作,使公司总产值翻倍增长,业绩显著,被上级表彰并提拔为集团公司一级的副总裁。接替他的干部,顶替他背上了公司经营不善,破产倒闭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