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锦缎般的光泽。黛玉扶着紫鹃的手,缓步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淡青色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钗,素雅中透着几分书卷清气。
"公主,前面就是锦棚了。"紫鹃小声提醒,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黛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她自己的手心却也渗出了细汗。今日这场宴会,关乎贾府满门安危,更牵动着朝廷立储之争的风云变幻。
转过一道爬满紫藤的花架,眼前豁然开朗。湖边上搭起了华丽的锦棚,数十位衣着华贵的命妇已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正中明黄伞盖下,太后与皇后端坐其上,几位妃嫔陪侍在侧。
黛玉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行礼:"臣女黛玉,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眯起昏花老眼:"这是..."
一旁的嬷嬷提醒:"是贞静公主,林如海大人的千金。"
"哦!"太后恍然,招手让黛玉近前,"好孩子,起来让我瞧瞧。"
黛玉起身,垂首而立。太后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模样越发俊了。听说你有了身子?"
"回太后,已五月有余。"黛玉轻声回答。
皇后笑着插话:"这可是喜事。皇上知道了定会高兴。"
正说着,外面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跪迎。只见一队仪仗缓缓而来,皇上身着常服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几位皇子和朝中重臣。黛玉偷眼望去,认出北静王和忠顺王都在其中,还有两位年轻皇子想必就是三皇子与六皇子。
"都平身吧。"皇上声音温和,目光扫过众人,在黛玉身上略作停留,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出现。
宴会开始后,命妇们按品级入座。黛玉因是公主身份,位置颇为靠前。她小口啜着宫女奉上的红枣茶,暗中观察场中局势。
皇上与太后说了会儿话,忽然问道:"今日怎不见贾府女眷?"
场内霎时一静。忠顺王立刻接话:"回皇上,贾政涉嫌勾结史家图谋不轨,正在停职反省。其家眷自然不便出席。"
北静王不紧不慢地开口:"皇上明鉴,贾政一案尚无实据。贾母乃一品诰命,按理应当受邀。"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又转向黛玉:"贞静公主近日可好?朕记得你嫁入了贾府。"
黛玉起身行礼:"托皇上洪福,臣女一切安好。只是近日回公主府养胎,已有数日未见家中亲人。"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哦?"皇上挑眉,"为何回公主府养胎?贾府照顾不周?"
这正是黛玉等待的机会。她轻咬下唇,做出为难之态:"并非如此。只是..."她瞥了一眼忠顺王,"家中近日多事,老太太担心臣女受惊扰,故让臣女暂回公主府安胎。"
话中深意,在场众人无不领会。皇上脸色微沉:"看来贾府近来确实不太平。"
忠顺王急忙道:"皇上,贾政一案..."
"父皇,"一位身着靛蓝锦袍的年轻皇子突然开口,"儿臣以为,贾大人为官清正,此事或有蹊跷。"
另一位穿绛红袍子的皇子冷笑:"三哥此言差矣。若无真凭实据,忠顺王叔怎会轻易弹劾朝廷命官?"
黛玉心下了然,这必是三皇子与六皇子了。三皇子面容儒雅,气质沉静;六皇子则眉目张扬,言行间透着咄咄逼人之势。
皇上似乎对儿子们的争执习以为常,转而问黛玉:"贞静公主,你在贾府日久,可曾察觉异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黛玉身上。忠顺王的眼神如刀般锋利,北静王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黛玉知道,此刻一言可定贾府生死。
"回皇上,"她福身行礼,"臣女在贾府所见,皆是忠君爱国之事。贾大人每日上朝前必先向皇宫方向行礼,贾宝玉入翰林后更是勤勉尽职。"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道,"若说异常...倒是有一事,臣女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来了兴趣:"但说无妨。"
"先太子府上的人,曾托人向贾府道谢。"黛玉声音轻柔,却如惊雷炸响在场中。
"什么?"皇上脸色骤变,"说清楚!"
黛玉跪下:"臣女不敢妄言。先太子虽...虽犯下大错,但其家眷无辜。前些日子,臣女曾去探望被囚禁的太子妃..."
"你去看过太子妃?"皇上打断她,声音陡然提高。
黛玉不慌不忙:"是。臣女蒙皇上恩典,封为公主,太子妃毕竟是臣女的义母,虽被囚禁,也该有人关心才是。"
皇上面色阴晴不定:"继续说。"
"太子妃告诉臣女..."黛玉声音轻柔,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自先太子...自尽后,她们的日子异常艰难。看守的宫人克扣衣食,冬日不给炭火,夏日不给凉席。太子妃的幼子病了,求医问药都不得。"
场中一片死寂。皇上手指紧紧攥住扶手,指节泛白。
"太子妃说,"黛玉继续道,"多亏有人暗中相助,她们才能活到今天。那人每月派人送来衣食药物,却不留姓名。直到有一次..."她抬头看向三皇子,"送东西的仆人失口说出''三殿下''三个字。"
三皇子离席跪倒:"儿臣知罪!"
皇上沉默良久,突然问:"你为何要帮他们?"
三皇子抬头,眼中含泪:"儿臣记得小时候大哥教儿臣骑马射箭的情景。他...他虽犯下大错,但妻儿何辜?父皇常教导儿等要仁爱宽厚,儿臣只是...只是不忍见孤儿寡母受苦。"
一滴泪从皇上眼角滑落。他迅速拭去,声音却有些哽咽:"太子妃...现在如何?"
黛玉轻声道:"憔悴不堪,三十许人,已见白发。但她让臣女转告皇上,她日夜为皇上祈福,从无怨言。"
皇上猛地起身,背对众人。黛玉看到他肩膀微微颤抖。良久,他转身下令:"传朕旨意,即日释放太子妃及其子女。太子之子贬为庶人,但可自由生活。"又对三皇子道,"你起来吧。你...做得很好。"
六皇子急道:"父皇!这是纵容..."
"住口!"皇上厉声喝止,"朕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他环视众人,"北静王听旨!"
北静王上前跪倒:"臣在。"
"着你查办这些年欺凌太子府旧人者,严惩不贷!"
"臣领旨。"北静王叩首,嘴角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忠顺王面色铁青,却不敢再言。皇上又对三皇子温言道:"老三,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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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走到御前。皇上拍着他的肩膀,对众人道:"为君者当有仁爱之心。三皇子这一点,很像朕年轻的时候。"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谁都听得出,这是在暗示立储之意。六皇子面如死灰,忠顺王也变了脸色。
宴会后半程,皇上对三皇子态度亲厚,问了许多治国理政的看法。三皇子对答如流,既不张扬也不怯懦,皇上频频点头。
黛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稍安。她知道,贾府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忠顺王失了圣心,自然不敢再对贾府穷追猛打。
北静王借机走到黛玉身边,低声道:"公主今日一言,可抵千金。"
黛玉微微摇头:"王爷过誉。黛玉不过是说了实话。"
北静王目光深邃:"这一句实话,却救了贾府满门。"他顿了顿,"不过忠顺王不会善罢甘休,公主近日还需小心。"
正说着,一位白发老嬷嬷在宫女搀扶下向这边走来。北静王见状,轻声道:"是太后身边的苏嬷嬷,曾经教导过先太子琴艺。"说完便借故走开了。
苏嬷嬷走到黛玉跟前,眯着眼打量她:"好孩子,你今日一番话,让太后娘娘想起了许多往事。"她凑近些,声音低不可闻,"小心忠顺王府的史姑娘。"
黛玉心头一震,还未及细问,苏嬷嬷已被宫女扶走。她站在原地,回味着这句警告,越发确信湘云与忠顺王府关系匪浅。
宴会散时,皇上特意命人赏了黛玉一盒宫制安胎丸,又嘱咐她好生养胎。这看似平常的关怀,在众人眼中却是明显的信号——贾府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紫鹃终于忍不住问:"公主,您何时去看过太子妃?奴婢怎么不知道?"
黛玉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道:"是北静王妃安排的。"她摸了摸袖中藏着的一封信,"朝堂之争,有时只需一个契机。"
马车转过街角,远处贾府的高墙隐约可见。黛玉多想此刻就回到那里,回到宝玉身边。但她知道,现在还不行。
"去告诉门房,"黛玉吩咐紫鹃,"明日一早派人去贾府送信,就说皇上对贾府已无责怪之意,让宝二爷安心。"
紫鹃点头应下。马车驶入公主府大门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正渐渐消散。黑夜将至,但黛玉心中已有了光亮。
贾府书房内,宝玉接到公主府送来的消息,喜极而泣。他飞奔去告诉贾政,却见父亲正与一位神秘客人密谈。那人身披斗篷,见有人来立刻背过身去。
"父亲!公主派人送信来,说皇上..."宝玉话到一半,突然认出那客人身形,"北静王殿下?"
那人转过身,果然是北静王。他神色凝重:"贾公子来得正好。忠顺王虽今日受挫,但已派人去江南查林如海旧案,恐对公主不利。"
贾政面色大变:"这...从何说起?"
北静王沉声道:"林大人当年病逝,虽属自然,但若有人要做文章..."他看向宝玉,"需立即通知公主,近日切勿离府,更不可入宫。"
宝玉心头一紧:"妹妹有危险?"
"不止公主,"北静王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还有她腹中孩子。"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三人凝重的面容。远处雷声隆隆,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