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阖上抽屉。
将手中厚厚一叠文件甩到桌子上,夜蛾正道呼出胸口积攒的浊气,他从未体会过如此深切的无力感。上一秒还在处理堆积如山的任务资料,下一秒就突发警报说宿舍楼里的房门被自己的学生打飞了,什么叫飞来横祸啊!
仍记得为人师表承担的责任,脑子里列出来的应对措施有很多,可衡量之后他还是选择忍耐下来柔性处理,“你们两个,还真的有胆子过来啊。”
一通电话就将纷争原委抖落得差不多了。
作为对立冲突的当事人,五条悟与月见月海现在倒是统一战线。一致选择装乖听话,站在办公桌旁等待着未到的批判。
“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夜蛾正道目不斜视地盯着桌面上的纸张。
五条悟与月见月海默契地摇头。
实际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夜蛾正道还是希望尽快解决这场闹剧,“看来你们内部已经商量好,由谁来负责出那扇门的赔偿费了吧。”
“夜蛾老师,是五条先偷我的衣服,我才不得不破门而入的。鉴于这个因果顺序,应该由他来出。”
月见月海竭力推卸责任。
更何况五条那小子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一扇门的赔偿对钱包厚度没有任何实际影响!
五条悟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假如只需赔点小钱,就能避免月见月海继续宣扬自己偷看洗澡,也不是不行……当然这可不是消极认罪的意思,再说了能不能看到对方在浴室里的样子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触摸别人湿润皮肤后的冰凉又柔软的奇妙触感,五条悟不自觉地擦了擦裤子,勉强点头应允,“这么点小钱,让我出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自带炫耀属性的发言一落地,耳旁便传来牙齿咯吱作响的声音。
大概是某个人可悲的嫉妒心作祟吧。
充耳不闻,五条悟说出自己的目的,“他的羽织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搞清楚后,自然就不会揪着不放了。”
无言,夜蛾正道不停揉搓发胀的眉心,只好将其中的缘故和盘托出。
“说秘密也不算秘密。这件羽织、不、更准确地说,这件月见家代代流传下来的咒具,源头其实是羽衣。”
“羽衣!?”
“羽衣?”
月见月海与五条悟不约而同地出声,又同时转头看向彼此。
五条悟:“你怎么也这么惊讶。”
月见月海:“……你管我。”
“安静。”大手一挥,夜蛾正道当即掐灭争吵的苗头,延续着被打断的话题,“月见一脉的职责便是追逐月亮,如字面意思所说观测月亮。若要更宽泛一些,观测天空中所发生的一切变动。”
月见月海稍微理解了,“类似于天文气象学家吧。”
在古代的祭祀活动中还是挺重要的存在。
夜蛾正道点头,“这件羽织也是由此而来的,是那段众人皆知的故事中所提及的羽衣的残片。当初从天人赠与的羽衣中掉落的一根丝线,族人们将其与辉夜姬留在常世的衣服编织成一体后,流传到今日便是月海你所披着的羽织。它承载了这一脉对于那片未知的仰望和追逐,是一件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珍贵的宝物。”
月见月海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呆在原地。
他甚至不知道该先赞叹一句这游戏把系统功能内置合理化得真好,还是该感慨一句这个背景设定未免过于超现实了吧。难不成到了大后期,自己还能飞往月球?
五条悟很快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就是说,限定于流传有月见血脉的人才能使用吧。”
也就不奇怪自己怎么试都没有反应了。
“……或许吧。”
夜蛾正道模棱两可地表示,“月见家并不是名门望族,近百年来也没有出生过被羽衣承认的孩子。人丁单薄找不出有资质的人选,久而久之,这间宝物自然被束之高阁了。”
大约是听得太久了,五条悟不知何时从别的工位抢过来一把椅子,散漫地盘腿坐在上面,“完全看不出来,月见月海还能成为‘被选中的孩子’,是不是羽衣的选拔标准和地球人不太一样啊。”
月见月海也有些听累了,就近侧坐在同把椅子的扶手处,将下巴搭在椅背顶部。用手指戳戳背对着自己的白毛后脑勺,他威胁某人不要再挑衅,“你今晚别睡得太死,我怕实在忍不住,在飞回月亮之前先用羽衣把你勒死。”
“真可怕。”在月见月海看不见的角度,五条悟反倒笑得更加嚣张了。
“怀璧其罪,月见这一脉缺少能人却保管着一件如此珍贵的咒物,行事一旦过于张扬很容易招致祸事。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断强调,月见月海,你要收敛自己行为的原因。作为刚踏足这个领域的新手,你还没有习得多少能力保护自己,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再小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夜蛾正道递了过去。
“还有,悟,把整件事背后的隐情告诉你也出于同样的考虑。我相信,作为五条家的人你看得更多也更知道该如何应付,由你来带引着他,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接过卡片,看着上面的黑体字和大头照片,月见月海惊讶,“这是我的学生证吗?”
魅力值才6点的自己在这种死亡角度照片上都能那么好看,都不敢去想超过两位数后会变成多么惊为天人的样子,他忍不住欣赏了好一会。
“不久前刚刚办好的,本来还想抽时间送到宿舍去。你们俩今天惹出这么一遭祸事,也算正好了。”
话锋一转,夜蛾正道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压迫的警告,“既然财务损坏的赔偿敲定了,咒具的问题也搞清楚了,这起事故就到此为止。别再让我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哪天你们又滚作一团,否则——”
“不会再有了。”
齐齐举手保证。
问题得到解决,惹祸精X2被提着衣领扔出来教职办公室。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五条悟突然伸出手。
“干嘛?”
月见月海头顶冒出问号。
“给我看看呗。”
“喏,学生证不都一样。”嘴上是这么嫌弃,月见月海还是很大方的拿出来展示。
“嗯嗯,你原来是这个生日,比我小诶。”
五条悟一眼扫过去,不加掩饰地噗嗤笑道,“怎么才四级,超弱的!记得夜蛾老师刚才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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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乖乖听我的话懂吗,不然以后出任务就不管你了。”
什么四级?
月见月海狐疑地收回来,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对方嘲笑的内容,“咒术师还有分等级的?”
这回惊讶的人轮到五条悟,“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入学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和夜蛾老师的关系,当然是靠走后门进来的了。”
月见月海指了指夜蛾正道办公室的方向,堂堂正正地暗示自己上头有人。
“说到这里,我都差点忘了。”
见四下无人,五条悟一把揽过月见月海的肩膀,凑到耳边说起悄悄话。
“夜蛾老师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他骂得睡不着,听着就很好笑。”
先是被猛地凑到眼前的精致面孔吓了一跳,月见月海怔愣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你昨天偷听我们谈话!?”
“嘘!”五条悟立即捂住对方的嘴巴,“怎么说的,我可是正大光明站在拐角的地方听到的,是你们自己没控制好音量,谈话内容才飘到我耳朵里的。”
那和偷听有什么区别。
月见月海用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传递出自己的吐槽。
“况且,正常人不都会好奇嘛。那个夜蛾老师竟然已经结婚了,你能想象出他拍婚纱照的样子吗,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吃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夸张的表情,五条悟不怀好意地继续撺掇,“说吧说吧,我会保守秘密的,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啦。”
翻了一个白眼,月见月海正准备说出“自己也没见过”的回答敷衍过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五条悟过分亲昵的动作。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可否让我也听听。”
月见月海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僵住了。
如同上了锈的机器人,一卡一顿地转过脑袋,五条悟的脸上已全然不符先前怂恿时的狡猾,“夜、夜蛾老师,好巧啊,你怎么又出来了……”
巧吗?
一点都不巧!
夜蛾正道甚至会感到有些庆幸。
“要不是突然收到紧急任务需要指派人手,我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我的学生竟然会如此关心本人的私人生活,作为教师真是倍感欣慰啊!”
这句当然不是在称赞。
五条悟很清楚,月见月海也很清楚。
一把挣脱拉开距离,月见月海急忙澄清,抬手指认道主谋,“我什么都没说,我是清白的。”
可恶!
眼见同行之人选择反水撇清关系,五条悟为自我辩解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不错,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处的很好了。”
令人意外,竟然没有就五条悟越界的八卦行为给予制裁,夜蛾正道只是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
“我就放心了。”
没等五条悟松口气呢,面前的教师又说着。
“那么正好,下一个任务就由五条悟负责,月见月海担任协助。这个人选安排,你们没有异议吧。”
就算有也不敢说出口。
五条悟与月见月海的脸上呈现出同一种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