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结束以后,太子被二皇子给拦了下来。
“太子。本宫听说,六妹妹同驸马感情甚笃。想必这六妹妹府上恐怕是快要添丁进口了啊。太子可是六妹妹的胞兄,这等喜事,做弟弟的可要过来恭贺恭贺。”
太子脸上摆着笑,他眼神扫过不少围观的官员,继而道:“长宁与驸马感情好,孤心里也高兴。”
二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瞧我,只顾着道喜,倒是不记得进宫去看望君父了,弟弟先走一步。”
“请。”太子让开位置,看着他阔步离开。
周围的一些大臣们也散开了,唯有太子党还聚在这里。
“都看着孤做什么?下了朝就回去吧。叫皇母看到了像什么话?”太子隐晦地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就算是其他人都离开了,太傅还是跟着太子离开了。
他们不仅是君臣,还有岳婿关系。
“太子,长宁公主那边还要多加提点啊。”太傅拂须,老神在在地开口,“公主年轻不知事理,被情情爱爱迷了眼可不行。再者,顾闲余出身寒门没有根基,大婚当日坠马此后神识不清,举止疯癫,叫人笑话。”
太子冷着脸一言不发。
“太子,长宁公主的封地恐怕就这么几日会定下来。太子可要上心啊。”
入夜。
孟谦言在书房看完银一递上来的监视小册子,她笑了起来,“看来,驸马当真是喜欢种地了?”
思兰在一旁笑道:“驸马这几日将驸马府大改了一番,都是她一手操办的,看起来有模有样,驸马当真了不得。”
“本宫见过不少读书人,即便是寒门学子,耕读之家,当了官之后也会忘了自己的出身,心心念念地是高官厚禄,又有几个人会回望自己来时的路呢?”
思兰也颇为感慨:“驸马是个妙人。”
“她?呵,确实一般。”孟谦言合上了那个册子,有对思兰问道,“再有几日就是宫宴了。你说,皇母会将本宫的封地会在哪?”
“先前殿下不是已经有了猜测吗?”
“或许是苦寒之地,本宫倒是不怕。只是……”
她欲言又止,思兰试探地问:“殿下是担心驸马会不喜吗?”
孟谦言眸色微微变动着,很快她就冷笑起来:“她是本宫的驸马,哪里由得她喜不喜的?本宫只是在想,若是太子兄知道了,此事恐怕会生出许多波折来。”
思兰没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太子那边倒是有些麻烦,可陛下的命令,即便是太子也不敢违抗。”
“只怕太子心不死。”孟谦言讥讽开口,“驸马又要遭罪了。”
思兰吓得后背冒冷汗,“殿下?太子还会对驸马下手?”
“驸马一日不死,太子一日不安。”孟谦言指尖落在小册子上轻轻点着,“原本本宫与吴鸿轩有婚约,朝中有半数的武将算是入了太子党。可如今吴鸿轩死了,那些武将自然和太子没了关系。太子苦心经营拉拢了刘太傅,朝中文臣大半成了太子党。”
“可现在的天下,内忧外患,文臣远不如武将的作用大。皇母也有意打压以世家为首的文臣,提拔可为她开疆拓土的武将,而二皇子的外家可是把持了兵部。”
正如孟谦言推论的那样,太子坐立难安。
太子妃已经有孕,太子在她面前也不好发作,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
太子妃送了参汤过来,太子收敛了愁容。
“芙儿。”太子起身相迎,扶着她坐下,“夜深了,怎么还未歇下?”
“殿下操劳国事,日渐消瘦。妾身看在眼里,只恨自己无用,没办法帮到殿下。只好做些羹汤,想为殿下好好养养身子。”
“你啊。都七个月了,怎么好做这些事。孤要吃什么,自然有下人争着抢着去做。”太子笑了笑,捧起参汤喝了两口,“不过,下人做得再好,这味道也不及芙儿手艺的万分之一。”
“殿下说笑了。”太子妃浅笑面上含羞,突然轻轻抚着肚子,惊喜道,“皇孙方才踢了妾身一下呢。”
“孤看看。”太子蹲下身,将脸颊贴了上去,“哈哈哈,好乾元,踢到孤的脸了。”
“殿下。若是……若是坤泽呢?”
太子笑着拉住她的手,宽慰着:“坤泽也好,若是有一个像芙儿这般的小坤泽,孤更加欢喜了。”
太子轻轻抱住她,“芙儿莫怕,若是乾元自然是好,皇母儿女众多,可孙辈尚未出生,若你这一胎是乾元,便是占了嫡长之位,于孤也是一份助力。可若不是乾元,不论是坤泽或是中庸,都是孤与你的亲生孩子,孤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他又故作生气的拉了脸:“还是说,你这个做泽母的,若生下坤泽或是中庸便不喜欢了?”
“殿下!”太子妃心安了不少,但面上带着几分恼怒,“妾身岂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好好好,你不是。孤也不是。孤不再胡言乱语,芙儿也不可再胡思乱想。若是让孩子知道了,还要以为你这个做娘的不喜它呢。”
“知道了,殿下。夜深了,殿下也要早些歇息。”
“孤送你回房。”太子扶着她出去,路上又让人加了两盏提灯,“当心脚下,以后夜深了,有事遣人来使唤孤便是,莫要再来出来走动了。”
他又对身边的管事吩咐着:“宫内上下的路都要平整,所有门槛处都安排宫人守着,太子妃进出务必小心仔细。”
“殿下。”刘蕊芙感动太子的细心,握着他的手也重了些力道。
太子笑了笑,没说什么,送刘蕊芙回了房,他又独自去了书房。
第二天早朝结束,因为三天后便是除夕,皇帝总算是下旨放假,她本人也在写了几幅对联和福字以后,就开始封笔了。
在家里歇着的顾闲余也收到了一副对联和一个大大的福字。
秀安狗腿子一般地凑过来,“驸马,这可是大喜事啊。”
“离,我,远点。”顾闲余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去大门,贴起来。”
“殿下,这可是陛下赐的!怎么能轻易贴起来?”
“不贴,留着,做什么?”顾闲余拉开对联看了看,她大概认识一点繁体字,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是末世后的产物,能认得简体字都算是她聪明好学了。
“要先裱起来,专门找一个屋子悬挂,日日供奉。这可是宫中御赐之物啊。”
“我,我还是……皇上钦赐给公主,的驸马。那,公主也没有,把我,供起来啊。”
“……”秀安张了张嘴,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太稀奇了,但他无法反驳。
顾闲余抬腿踹他:“去贴,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