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牙!”以夏冷眼斜睨着她,见人可怜巴巴跪下直望向他,心又软起来,“戍山神木的事,我知道。”
他慢条斯理地抽回手,声音平静许多:“你跪在父亲殿前哀求,换来的不过是一句‘痴心妄想’父亲却轻易把戍山神木答应给了云中客。”
玄昧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晦暗的低下头,双手用力攥住膝上的衣袍。
“我说过会帮你。”以夏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可你呢?竟敢偷盗妖祠圣物,还想害我!”他指尖泛起幽深妖火,“现在装可怜给谁看?”
以夏猛地甩开她,转身时袍角掀起凌厉弧度:“一会到了父王面前,劝你好好认错将东西恭恭敬敬还回去,要么……”他侧首一瞥,眼底暗色翻涌,“本少主亲自抽你了的筋,灭了你的妖灵。”
“少主,您、您说什么呢?我怎会偷……”玄昧踉跄退到铜镜前,忽然僵住。镜中倒映的分明是张陌生的脸!
“这…这不是我的脸!”她手足无措,腿一软又重重跪了回去,哽咽道:“我真是云中客啊!去年尊主命我寻两张人皮时,确实提过戍山神木,尊主说过会考虑。”
“我不明白,你易容成云中客,只要等卫冉来与你交易,自然能拿到神木。”以夏钳住玄昧的双臂,“为何偏要此刻动手?”手掌缓缓施力,“就这么急着…让我们兄妹消失?本少主哪一点儿做的对不起你。”
卫冉一把扯过云中客的衣领按在镜前,手一挥镜面中云中客的侧颈竟浮现出皮下蠕动的妖纹。他的妖藤瞬间窜出三寸,全部对准云中客。
卫冉松手轻笑,“连妖纹都仿造的一样呢!我们都知道,每只妖的妖纹皆为天生,由魂火与妖身本源共同孕育传承,纹路中蕴含妖灵诞生时的轨迹与血脉特质,世间绝无重复。妖纹形态会随妖力突破瓶颈期发生微妙演变,但核心图腾绝不会改变。”
以夏站在落地铜镜前,指尖缓缓抚过自己的新皮。镜中人轮廓如玉,肌肤光洁得连毛孔都看不见,完美得近乎妖异。
“如何?”卫冉的声音流露出紧张。
以夏对着镜子勾起嘴角,新皮随着他的表情舒展,没有一丝滞涩。他冲卫冉摇摇头,卫冉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卫冉上前,捏住以夏脑后的接缝处。还未完全融合的皮肤被掀开一角,露出底下淡青色的妖纹。他俯身轻嗅,眉头渐渐舒展。
“送两位少主去汤泉。”卫冉转身下令,以夏的妖卫立刻列队而来,“人皮需在十二个时辰内用温泉水滋养,才能与正常人无异。”
卫冉余光扫过铜镜中那张堪称绝世的面容。这张皮确实难得,肌肤细腻如雪,青丝如瀑垂至腰际,连发梢都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若就这样毁了。
“可惜了。”卫冉轻叹,即说人皮,也说那个献皮的人。
众人簇拥着两位少主往汤泉方向走去时,那位始终沉默的二少主以昙,光着雪白的一双玉足,慢悠悠踱到玄昧面前,纤指绕过鬓边一缕头发,慢慢的卷起。
“装得……不错嘛!”
少女无声的吐出几个字,眼睛划过一道弧度后,轻笑起来,睫毛一眨一眨的,瞳孔里的竖纹转瞬即逝。
玄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口型是——下次控制好体温。
玄昧震惊之余,卫冉已回身妖性尽显,周身黑墨缭绕,妖藤将她和昭明悬吊半空,藤尖抵在两人心口,只需再进半分便能刺穿心脏。
“说。”卫冉瞳孔合拢成一道猩红细线,“真正的云中客在哪?”
玄昧为了让卫冉相信,她是尾牙假扮的云中客,在人间筹备了整整三年,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模仿尾牙走路的姿态,练习她特有的齁甜嗓音,甚至不惜用毒药改变气味和头发。唯一的破绽,就是尾牙是半人半妖,体温忽高忽低难以掌控。
她常年用云中客的身份混在妖族,以卫冉对云中客不纯洁的友谊,稍有差池她的计划都会失败。
“我当真是云中客,你闻闻嘛,连衣襟上都染着我最爱的沉水香。”她故意将脖颈凑近,“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有个傀儡撞了我一下,许是那时候,他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法术也说不定,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我嘛?”玄昧在卫冉躲开的刹那猛地去扯他腰带,继而将身子往卫冉怀里送。意料之中的一脚,直接将她踹出门外。
玄昧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撞在柱子上。她疼的站不起身,咳着血沫抬头,正看见卫冉慢条斯理整理腰带的模样。男人指背拂过被扯松的衣襟,连眼神都吝啬给予:“云中客从不用香,他嫌……太娘,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都来自我送给他的枕头。”
嗯?她什么时候收过他的枕头?
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冷风,镇灵尺贯穿她肩胛,尺尖透出带出的血珠溅在垂幕上,玄昧喘息着抬眼,正对上远处昭明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枚醉魂铃,脸上有几分不关我事的漠然。甚至在卫冉故意拧转镇灵尺,玄昧因痛苦而颤抖时,他还低笑一声。
明明易了容,明明他认不出自己,但凡这毫不掩饰的凉薄与戏虐在别人脸上出现……玄昧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好痛,这镇灵尺是刺穿了她的心脏吗?
没有啊!
玄昧膝盖一软,却被昭明单手扣住腰,硬生生按在廊柱上。
玄昧闷哼一声,疼得她脊背绷紧。
“躲什么?”卫冉低头,指尖抚过尺身上未干的血迹,“你刚刚送我一份大礼,我可记着呢!”
冷汗滑进她的眼睛,整个人软得使不上力。卫冉的掌心贴在她腰侧,幽冷透过衣料沁进来,像沁骨的蛇腹。
卫冉真的被她恶心到了,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指节掐得她腰椎咯咯作响,却在触及她瞳孔的瞬间猛地松开。
玄昧舔掉唇边血渍,突然笑出声。
比起当年被老板按在混沌鼎里重铸相比,小巫见大巫。她那疯子老板抡着锤子念叨“隔壁诛仙剑能镶八十一颗宝石,咱们至少得嵌个天河”,她疼得把鼎壁挠出三道爪痕。
她还记得,隔壁的隔壁都升级了火眼金睛,她除了领悟生不如死,只得了一脑瓜子蓝卷,为此自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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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
第二次重铸。三昧真火烧得她神魂俱沸,有个猴拎着酒坛翻进来:“喝!喝懵就不疼了!”结果两个人抱头痛哭。第二天老板看着她的红发拍案叫绝:“这渐变色!完美!”
玄昧摊牌,再练?老子不伺候了。
后来,老板没机会再把她重铸,玄昧终于按照自己的喜好重塑器身。太乙之气凝三颗星辰为骨,混元真气取天河为刃,举着魂册,把老板珍藏的宝贝全倒进熔炉——红得太艳?那就再加点金。蓝得太冷?那就混点银。
她多想,老板一气之下,跳出来骂她暴殄天物!
就连老板最爱的嫁衣,负心汉的画像,常常拿在手上翻看的诗集。所有老板的东西,除了女娲剑,她都扔了进去,温热的灰烬飘落在魂册上,结成一朵朵霜花。
她不属于老板那样强大的神。她只是普普通通有自主意志的剑灵,老板在的每一天,她只管,漂亮就行。
如今,为了成为云中客,她连神格都要封印。玄昧双目赤红,还好有神力护体,兴奋之余又突然心酸起来。
她本可以一剑劈了这破尺子,本可以掀了这妖楼,本可以……
镇灵尺虽不能跟神力抗衡,但对她的灵体有一定压制作用。如果不拔掉,她便使不出灵力,虽说打不死,但挨打也疼呀……唔!
这小子下手真黑!
平时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动起手来却专挑最刁钻的角度,净往她灵脉上戳。
什么温润如玉,什么端方君子。
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玄昧差点喊出声。
“哇哦,卫大祭司,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机灵’了?搞偷袭,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哎,哎。”玄昧刚要去拔镇灵尺,就被卫冉拽起来,将两只手反扣绑在身后。
卫冉的声音毛骨悚然:“尾牙,私底下他从来不这样叫我,这就是为什么,我肯定你不是他。假扮一个人不是长得像就行,你身上没有半点他的风姿。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告诉我他在哪儿?”
卫冉指尖在镇灵尺上重重一叩,尺身顿时震颤出令人牙酸的嗡鸣。玄昧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穿刺,连神魂都要被震散,这可比老板的混沌鼎狠多了,至少在鼎里她还有余力骂街。
“武儇许了你什么?”卫冉调侃道:“冥界的官位?轮回的便利?还是说……”他突然话锋一转“帮你脱胎换骨?”
玄昧咬唇震惊。这厮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疼痛加剧,让玄昧的思绪开始涣散,恍惚间竟想起白朵朵,那位在混沌鼎里被炼了八百次还能保持微笑的狠人。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每次见白朵朵,对方总是一副看破生死的淡然。原来不是修养好,是疼麻了。
她气若游丝地嘟囔,“我跟冥界没关系,那人堵我,我就揍他。你也知我妖力有限,情急之下便想把他弄走。”
“至于云中客,他飘忽不定你都找不到,我又怎么知道他在哪?我只不过打听到他去了木叶镇罢了。卫冉,那小白脸是风流浪荡子,喜欢的再不拘一格,也不会瞧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