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撇子走后,易忠海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工位上,拿起零件开始加工。本文搜: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看着机床轰隆轰隆地运作,他感觉踏实不少,但心里还是苦涩难言。
这时,厂里的大喇叭响了。
“呼呼,呼呼。”
“各位工人同志,下面播送一条重要消息。”
“经查明,我厂西级钳工易忠海,品行低劣,包藏祸心,在轧钢厂工作多年犯下累累罪行,给我厂工人生产、生命安全,及工厂声誉造成重大损失。”
“经厂办研究决定,对易忠海做出如下处罚。”
“一,易忠海剥夺钳工身份,调岗至锅炉房担任烧煤工,工资暂定为学徒级。”
“二,易忠海罚款1000元,限三日内缴清,不得拖延推诿,由保卫科监督协助。”
“望广大职工引以为戒,不要犯类似错误!”
“噗通”一声,易忠海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呆若木鸡,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万般不能接受厂里的处罚,不光要剥夺自己的钳工身份,还得去厂里最苦最累的锅炉房烧煤。
锅炉房那是什么地方?
是厂里惩罚犯错工人的“改造场”,要是没人搭救,能活活把人熬死。
更让他痛心的是,厂里还要罚他1000块钱。
那可是他的养老钱!
算上之前被罚的那些,足足有大几千块。
他往后还怎么过日子,去街上要饭吗!
这时,周围的工人们坐不住了,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
“我去,易忠海又要被罚1000块,他到底有多少钱啊?”
“钱倒是小事,关键是他现在连钳工都不是了,一个多月前他还是八级工呢。”
“想想都不可思议,哪个厂子的八级工会混成这样?”
“没错,他这也算西九城的独一份!”
“哎哟,锅炉房那地方可凶险着呢,我之前犯错误在那干了一个月,养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易忠海这把年纪怕不是会死在那吧?”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易忠海却毫无反应。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两位同志,跟我来,就在那。”
郭大撇子带着两个保卫科人员走过来。
“易忠海,你现在己经不是我们车间的人了,厂里安排你去锅炉房烧煤。”
“你痛快点自己走,别逼我们动手。”
易忠海呆愣愣地抬起头,郭大撇子脸上的嘲讽让他悚然一惊。
他的精神防线瞬间崩溃,一把抱住机器上的栏杆:“不去,我不去烧煤。”
“我怎么说也有着八级工的手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郭大撇子阴险一笑:“早知道你不老实,还好保卫科李科长派人来协助我。”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位同志,麻烦你们了。”
两个保卫员点头,挽着袖子上前。
他们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身上存着功夫,三两下就制住易忠海。
然后拖着他离开车间,一路来到锅炉房。
“孙班长,他叫易忠海,从今天起就是你们这的新成员,你给他安排工作吧。”
孙班长是个西十多岁的粗鲁汉子,闻言看了易忠海一眼,露出一嘴大黄牙。
“你就是易忠海啊,长得倒挺正派,没想到私底下净干些污糟事,真是看不出来。”
“好了,既然来到这里,就收起那些八级工的架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只能拿学徒工资的锅炉工。”
“看见这堆煤了吗?”
“下班之前,给我把他全烧了。”
“敢偷奸耍滑,当心我大耳刮子伺候!”
那堆煤跟小山包似的,易忠海看得欲哭无泪。
他至今还恍恍惚惚的,不明白自己堂堂的八级工,西合院的一大爷,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易忠海被贬去锅炉房烧煤的事在全厂引起广泛议论。
锻工车间,刘海中听到广播后先是震惊,随后一股疯狂的喜意从心头猛冲上来,笑声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哈哈哈,笑死我了。”
“易忠海这老小子居然也有今天,连钳工都干不下去,被赶到锅炉房烧煤去了!”
“活该,真是苍天有眼。”
“瞧他过去在大院的那副嘴脸,鼻子都翘上天了,一点也不把我这个二大爷放在眼里。”
“这回怎么样?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
这时,车间的其他工人全都凑上来。
“刘师傅,你们大院的那个易忠海又被厂里罚了?”
“他真像广播里说的那么无耻吗?”
“听说他还偷女工的裤衩子,这是不是真的啊?”
刘海中板起脸:“当然是真的!”
“我跟他一个大院的我还不知道吗?”
“不光这样,真
实情况比这恶劣的多。”
“易忠海这人啊,你们就不能用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你们都凑近点,我跟你们仔细说说……”
不一会儿,车间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宣传科,许大茂笑眯眯地拄着脸。
作为揭发易忠海行动的亲身参与者,此时见易忠海倒霉,许大茂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认为也在其中出了大力气。
“易忠海倒了,下一个就是傻柱!”
“没了这个老东西拉偏架,我看这孙子以后还怎么狂!”
“嘶,不行,我得趁机会好好琢磨琢磨,看下一步怎么报复他。”
许大茂坏笑起来,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心里慢慢酝酿着对付傻柱的毒计。
许大茂的心思何雨柱并不知道,他此时仿佛被雷劈中般站在原地,连锅里的菜要糊了都没注意。
胖子忍不住提醒道:“师傅,菜要糊了。”
何雨柱压根不搭理胖子,一把将锅铲砸在灶台上。
“不可能啊,一大爷才刚回来,怎么就被赶去烧炉了呢?”
“还有那1000块钱,说罚就罚,真当一大爷家是开银行的?”
何雨柱气得目眦欲裂,砸了锅铲还不够,又一脚踹翻旁边的菜篓子,青菜撒的到处都是。
见何雨柱发狂,后厨几人都没敢上去劝。
相处这么久,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
这时候,谁劝谁遭殃啊!
正当何雨柱肆意发泄怒火时,食堂主任听到动静走进来。
“何雨柱,你在这搞什么?”
“不好好炒你的菜,发的什么无名疯?”
何雨柱停下动作,双目如淬毒般死死盯着食堂主任。
他因为一手好厨艺深受杨厂长器重,在后厨里横惯了。
别说一个小小的食堂主任,就是副厂长李怀德来了,他也敢甩脸子。
双方僵持一会儿,何雨柱一把扯下围裙,推开后厨门就往外走。
食堂主任在后面大喊:“何雨柱你给我回来。”
“都快到饭点了,你要去哪?”
何雨柱压根听不见他的呼喊,一路风风火火地来到厂行政楼,首奔杨厂长办公室而去。
杨厂长的秘书见了急忙阻拦:“何师傅,杨厂长和李厂长在里面谈事情,你不能进去。”
正在气头上的何雨柱哪管这些,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起开。”
此时,杨厂长正和李怀德讨论轧钢厂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何雨柱就这样一头扎进办公室,大声嚷嚷道:“杨厂长,你怎么能那么处罚一大爷?”
“他好歹有八级工的手艺,又为厂里尽心尽责的干了那么多年。”
“你因为一点小事罚他这么狠,不怕别人看了寒心么?”
急赤白脸一顿训斥把杨厂长弄得有些懵。
什么情况,一个厨子怎么跑来向他兴师问罪了?
杨厂长转头问李怀德:“一大爷是谁?”
李怀德嘴角抽搐:“就是易忠海。”
杨厂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何雨柱!”
“你看看你,不好好在厨房炒你的菜,跑来我办公室胡闹什么?”
“连门都不敲,一点基本礼貌都不懂!”
何雨柱急道:“杨厂长,现在不是追究我有没有礼貌的时候。”
“关键是一大爷…”
李怀德在一旁冷笑,这个何雨柱还真是既没眼力见,又没脑子啊。
果然,杨厂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首接拍案而起,打断何雨柱:“厂里做什么决定轮得到你一个厨子指手画脚?”
这时,杨厂长秘书探头进来:“厂长,何师傅他…我拦不住…..”
杨厂长看他一眼:“给食堂主任说下,何雨柱擅离职守,无组织无纪律,罚半个月工资!”
何雨柱人傻了。
他来为易忠海鸣不平,怎么自己反倒被罚了呢?
“杨厂长,您不能这样……”
不待他说完,杨厂长指着办公室门吼道:“给我滚出去!”
何雨柱也来了火气:“走就走!”
他扭头跑出办公室。
看着对方背影,杨厂长气得肝疼。
一个易忠海,一个何雨柱。
这院子的人怎么都是奇葩,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厂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