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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挑衅

作者:无事小C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令仪开诚布公地讲起往事:“当年,太后暗邀我父王进宫觐见,我母妃预感到了什么,同他一起进的宫。”


    “果然是鸿门宴,太后以谋反的名义困杀我父王,逼迫我父王喝下毒酒,不然就杀尽裴氏族人,包括我与母妃。”


    “我父王竟然还对他们慕南一脉怀有期待,真的喝下了毒酒。我母妃为明其志,一头撞死。”


    到了这里,他就已经是孤家寡人。


    裴令仪说:“偌大的清河王府,只剩我一人。惠帝将我接入宫中,名为照料,实为监视磋磨。”


    “我一个人住在那个废宫里,身边只有裴七裴九。”


    元韫浓知道他一直过得很艰难。


    从前她并不在意,只是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怜惜起裴令仪来。


    裴令仪睫毛微微颤动,“他们都欺辱我,我只能忍耐。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我只有靠裴七暗中出宫的时候,带回来一些吃食和被褥。”


    “宫中只有慕湖舟和慕水妃这对兄妹,在看见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会出声制止。”


    “后来是阿姊,是阿姊救我于水火。”他说着收拢了手臂,将脸埋在元韫浓的颈窝轻轻蹭了蹭,“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阿姊。”


    他委屈道:“阿姊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元韫浓沉默片刻,伸出手摸了摸裴令仪的脑袋,“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嗯。”裴令仪用鼻音回应道。


    他把脑袋往旁边一歪,贴着元韫浓的鬓角,目光带有挑衅地望向对面。


    裴令仪勾起唇角,对着站在门口的慕湖舟笑了笑。


    被裴令仪抱着的元韫浓背对慕湖舟,没有觉察到有人到访,也对裴令仪的举动一无所知。


    慕湖舟呼吸乱了一拍,扶在门边的手掌收拢。


    他握了握拳,还是转身离去。


    元韫浓依然没有觉察到这些。


    裴令仪似是挑衅的笑,还有淬了冰的眼神,都让慕湖舟格外在意。


    一整夜他都辗转反侧,直到送裴令仪和元韫浓走时,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甚至于他走神忽略了元韫浓的话。


    元蕴英古怪于他的心不在焉,“三皇子,应怜在跟你说话。”


    “啊。”慕湖舟回过神,歉意地对元韫浓笑了笑,“抱歉,浓浓,昨夜里没睡好走了个神。”


    元韫浓担忧地看向他,“你也别太累了,做事松弛有度才好。”


    慕湖舟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去了别庄要记得吃药。”


    “这我还能不记得吗?”元韫浓嗔怪道。


    她又正色,郑重道:“千万保重。”


    “好。”慕湖舟含笑点头,“你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去别庄接你。”


    元韫浓点头,“嗯,我等你。”


    裴令仪根本看不下去两人的暗送秋波,不冷不热道:“该启程了。”


    元韫浓对慕湖舟和元蕴英道别,上了马车。


    “我送阿姊去别庄,再会了。”裴令仪对慕湖舟皮笑肉不笑道,又对元蕴英点头示意。


    他是半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看见慕湖舟那张脸。


    说是去别庄,车马却一路向前,目标明确地驶向锦州。


    将元韫浓带到元彻回面前时,裴令仪心情异常愉悦。


    “应怜?”元彻回看见元韫浓出现,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片刻做梦般的迟疑。


    他丢下军务,大步流星地走来,站到元韫浓面前。


    按着元韫浓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元彻回还是有些恍惚,“应怜?”


    元韫浓觉得元彻回的反应有些奇怪,虽然说惊讶,但是元彻回的态度更像是做梦梦见了她一样。


    但她也没有多想,露出笑容,“是我啊,阿兄。”


    元彻回像是才反应过来,“你来做什么?简直胡闹!锦州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他随后就看向了元韫浓身后的裴令仪,“是你带她来的?裴清都,你脑子没毛病吧?把她带到这种地方!”


    他怒道:“你不是说是去靖州护送她去往安全之地的吗?这里就是你说的安全之地!”


    裴令仪还没说话,元韫浓就忙道:“是我让清都带我过来的。”


    “你自己要来的?”元彻回的视线落在元韫浓身上。


    元韫浓点头,“我向陛下请旨,允我随三表哥一块去靖州赈灾。靖州乱了之后,本来清都是要送我去别庄的,是我自己要跟他来的。”


    元彻回听了,看着妹妹那张脸,又说不出气话。


    他依旧迁怒于裴令仪,“她说要来,你就真带她来了?你疯了不成?你知道锦州现在什么情况吗?叛军前线,你还带她来?”


    “阿兄,你别怪他。”元韫浓连忙抱过元彻回的手臂,“我跟庄且也算是有旧了,说不定能劝降呢。”


    “他既然都敢杀了原本的节度使,召集一堆人马做叛军了,还会因你几句话而降?”元彻回气道。


    他拿手指戳了戳元韫浓额头,“你到底怎么想的?”


    元韫浓可怜地垂下眼帘,“阿兄——”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元彻回头疼地扶额,“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裴令仪道:“现在哪边都乱,与其送她走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还不如留在身边看护。”


    “留她在锦州?你是真想她出事啊?”元彻回怒道。


    “我对阿姊安危的在意,并不比世子弱。世子也该明白,相较之下,确实是营内安全。”裴令仪冷静地回应。


    元彻回深吸一口气,事情确实如此。


    至少在营内,他们不死,元韫浓不会出事。


    但是送元韫浓回去就不好说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元彻回又叹了口气,“罢了。”


    元韫浓知道,这事是成了,元彻回这是妥协了。


    “你去给她安排吧。”元彻回对裴令仪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军务堆积下来不少,你自己去办完。”


    裴令仪点头,又看了元韫浓一眼,走了出去。


    元韫浓看看裴令仪的背影,又凑到元彻回身边,“阿兄啊,我看你最近跟清都关系好了不少哦,是因为共事的关系吗?”


    元彻回拉着元韫浓坐下,“……算是吧。”


    其实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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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做的梦。


    他最近一直做相似的梦。


    但他要怎么告诉元韫浓,他梦见后面裴令仪反了,还当了皇帝,不仅如此还强逼已经嫁给沈川的元韫浓进宫当了皇后。


    最后裴令仪油尽灯枯而亡,元韫浓也郁郁病逝。


    而且他不止做了这一个梦,他还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他的梦里都是裴令仪和元韫浓,还都是做出不同选择的裴令仪和元韫浓。


    不管他们怎么选,结果都是不得善终。


    一点点小小的偏差都可能导致结局的不同。


    就像昨日他的梦里,是裴令仪和元韫浓做了帝后,裴令仪御驾亲征北伐,元韫浓留守后方坐镇京华。


    他是跟裴令仪一同去北伐的。


    但是北凉刁滑之至,绕后突袭京华,京城失守。


    北凉人砍下了元韫浓的头颅,以此来挑衅裴令仪。


    裴令仪为此险些丧命。


    想到梦里那个场面,元彻回的手就止不住地轻颤。


    “应怜……”元彻回嗓音嘶哑,“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阿兄,你那是什么表情?”元韫浓像是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看着自家哥哥。


    她只觉得元彻回还是太担心她了,“放心啦阿兄,我都有好好吃药的。”


    看着元韫浓那张漂亮的脸,元彻回无法抑制地想到了梦境里这张脸被溅上鲜血的模样。


    一颗漂亮的、血腥的头颅就**在枪尖上。


    这种茹毛饮血的、残忍的、野蛮的挑衅和宣战。


    北凉人就这样向裴令仪嘲笑、挑衅,向大雍叫阵。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元彻回都能回忆起那时候天旋地转的悲痛,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他看着裴令仪双目通红地喊着,不知道是哭喊还是怒喊,不顾一切地冲进敌人堆里,冲上城墙。


    裴令仪砍倒别人也被人砍伤,像是不知疼痛地爬到那杆枪前面,伸出双手去够那颗头颅。


    最终倒在那杆枪前面。


    裴令仪险些丢了一条命,但好在最后还是赢了。


    他看着裴令仪在击溃北凉之后,就耗尽心力气血,自毁般不久于人世,随着他的妹妹一块葬入皇陵。


    元彻回本能地作呕。


    那样惨烈的结局。


    他的小妹妹,在梦里像是蝴蝶一样,笑着跟他道别。


    然后他没再见过她,见到的只是插在枪尖上的首级。


    她再也没有回来。


    他甚至不能安葬她以全尸。


    这个梦惨烈到现在元彻回看着元韫浓的脸,都觉得还是在梦里。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会反复梦到这些?


    好像这不是梦,而是裴令仪和元韫浓另一种的可能。


    而元韫浓看元彻回还是盯着自己的脸看,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阿兄?”


    “怎么了?”元彻**过神。


    “阿兄今天怎么了?是太累了吗?一直心不在焉的。”元韫浓眨了眨眼。


    “啊。”元彻回揉了揉眉心,“还不是裴清都那小子丢下一堆事就去靖州了,我一日要干两个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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