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过往的梦中又走上一遭,江独枝记得自己明明是为了改变江家的悲剧,不想在回忆中越陷越深,从她改变的那一刻,事情开始无法预测,总是在其他方面带来超乎意料的结局。
她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
宋无命:“你可以改变自己,却无法改变过去的人。没有一切事情是绝对可控的。”
“回到过去本就逆天而为,你想万事如你心意,老天也不允许。”
面前的小孩逐渐变成大人模样,她拿出妄虚镜的碎片道:“我们该回去了。”
江独枝忽然笑了,懒懒撑起身体,“是要回去,我的东西还没拿回来呢。”
时空在眼前穿梭,光门近在眼前,江独枝忽然说,“宋无命你真是流落土地庙的小乞儿吗?”
停顿片刻,她又继续道:“我猜也不是,哪个小乞儿是神树残枝化身。”
“我不是未来的人,”到了光门前,刚迈出半个身体,就被反弹回来,江独枝大惊,试探伸出半个手臂却毫无影响,“你怎么出不去?”
逆天之物不被允许存在,所以妄虚镜居然轻而易举摔碎。
那时宋无命心里便有所预料,妄虚镜不让她出去她也毫不意外。
她手指眉心取出一团记忆,交给江独枝,“我会在未来等你,到时候你可要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光门消失,宋无命将破碎的妄虚镜随便纳入心口。
取了三千小世界一缕凡人的记忆,放在自己脑中,身体逐渐变成小孩的模样,踉踉跄跄走到那间破破烂烂,勉强遮风避雨的土地庙。
她不再是白泽,只是意外穿越的孤魂,三千世界的因缘际会,偶然入了此间的凡尘俗网。
江独枝睁眼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妄虚镜碎片,黎九曜也从惊愕中清醒,看向宋无命,伸手只摸到一根干枯的布满虫眼的树枝。
“她说在未来等我们。”江独枝伸手拿出光球,“届时把她的记忆还给她。她究竟——”
话说了一半,又被吞了下去,众生因果皆在天道之下,宋无命被天道所制,她的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最起码不是现在。
“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回来。”
黎九曜虽然心慌,心底却无比坚定,无人知道白泽就是宋无命,万年前她做的够多了,封印冥海,杀烛龙,已经为人界的生存博取一线生机。
天道为何不能容她一命,她是否预知了今日的结局?
黎九曜心里很乱,甚至想找到长离和天命书中的白泽残魂对峙,但心里的声音却又让他放弃了鲁莽的决定。
对棋时最忌轻举妄动,他相信她,在未来会破局杀出来,届时天道也不能轻易抹去她的存在。
*
破旧的土地庙前,有一孤单伶仃的小孩正坐在台阶上啃着一张发硬的饼子,她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收拾得倒是干净,跟那些灰头土脸的小乞儿看起来完全不同。
嚼大饼时脸颊一鼓一鼓看起来十分可爱,尤其那双眼睛波澜不惊,灵气逼人,说不定是个修炼奇才。
下山路过此地的巫禹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小孩儿,尚且年幼便如此可怜,如果他不管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长大。
山上许久未曾有新弟子,再添一人倒也无妨,刚好和小师弟作伴。
他走上前,捏住小孩手腕,正色道:“我观你骨骼清——”
嗯?怎么一点修炼天分都没有,不仅一点没有,甚至能称得上废物了,和普通人相比唯一不同,可能就是——
观她面相还短命。
这......乌禹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的眼光。
但这小孩儿实在合他眼缘,于是他便继续胡诌,“我看你与我仙门有缘,可愿随我上山修行。”
嚼着大饼的小孩儿愣住了,乌禹笑意更深,就等着她磕头拜谢。
可手上忽然一热,小孩儿不知道又从哪掏出一张大饼塞在他手里,“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要行骗。吃完这顿,找个活干吧。”
“我可没有骗你,我真是修仙之人。”
小孩儿似乎觉得他烦,走进破庙,当着他面关上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
乌禹:“......”
他看着手里的大饼苦笑,小孩儿虽然不礼貌,心肠倒是好,只不过这种干巴大饼搁他们山上的狗都不吃。
许是力气重了些,干巴大饼裂开了道缝,一股肉香味飘来,那张干巴大饼露出了里面满满的酱香牛肉。
为了养师弟师妹,长久奔波的巫禹忍不住吞口水。
好香。
一口咬下,嗯.......果然好吃。
这小孩儿居然吃的比他还好,现在讨饭日子过的都这么舒服吗?
出于刚才的误会,乌禹决定还是要解释一番,走到摇摇欲坠的大门前,纠结这门敲还是不敲,不过还没等他抬手大门就轰然倒下。
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坐在旁边的小孩儿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不耐烦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没走’,乌禹有些尴尬,掐起一道术法,天上便下起大雨,庙中地板顿时湿成一片。
“现在你信我了吧,我真不是骗你。”
小孩儿并没有和他预料的那样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更紧,淡淡的哦了一声。
就这......居然有对修仙不感兴趣的人,还真是——
有个性!
太适合当重明山弟子了。
“小孩儿,你真不考虑随我去重明山修仙吗?”
小孩儿回答的十分干脆,“不去。”
“为什么?”乌禹十分不理解。
可小孩儿,也就是宋无命知道,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遇到这个人了,每次跟他上山没多久之后,重明山就被灭了,然后她又重新回到此地,至此轮回。
对于这样的场景,她早就已经麻木。
她记得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起初她无比坚信这点,但现在,她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轮回中的一环,根本没有穿越这一说。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种游戏中,而这个叫乌禹的人是固定过来的NPC,只有她找到游戏的关键才能通关,突破轮回魔咒。
身边的人又不知道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什么,反正她只听见一句。
“你可有名字?”
“宋无命。”她的脑袋虽然时常迷迷糊糊,但对于自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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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却十分清楚。
无命,无人可定之名,是她喜欢的好名字。
乌禹却皱眉,“无命?连命都没了,难怪短命,谁给你取的破名字。”
宋无命:“......”不知道刀NPC会不会影响剧情。
“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回重明山的。”
乌禹脚只抬了半步却又停下,明明只是一个毫无天姿的人,放在俗世中只是沧海一粟,可居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可真是奇怪,就连乌禹自己都笑了。
“缘分果然奇妙,你说怪不怪,第一次见你,我竟然有故人归来的感受,难道我上辈子就有这么个师妹?”
身旁的人许久没有出声,就在乌禹以为小孩儿厌烦了他时,听见一句,“你该回去了,你的师妹要来找你了。”
乌禹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师妹要来找我?”
门外有人呼唤,“乌禹师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是个绿裳姑娘,见到乌禹震惊的表情不解地问:“怎么了?”
乌禹深吸一口气,瞧着小孩儿一脸平淡的表情更觉怪异。
既然她不肯和自己回重明山乌禹也没有办法,临走丢给她一个通讯玉佩,“若你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赶紧走了,倒生怕她把东西丢回来似的。
重明山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乌禹却时常下山来看她。
这一来二去,居然也有了十年。
大多时间乌禹和她说话,宋无命只是偶然搭腔,比如现在宋无命在树上闭目睡觉,而乌禹也一直抱怨最近炼制的烈火凤凰被偷一事。
他刚说完,树上便传来一句,“要是踏云天来人要你对峙,千万别去。”
乌禹觉得莫名其妙,“我的符箓丢了,踏云天要我对峙做什么?”
“兴许死了人刚好有你符箓的痕迹。”
乌禹当即一拍大腿,“那可太卑鄙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难怪我一直觉得那符箓丢的不正常。”
这次宋无命没有成为重明山弟子,可事情还是朝着原有轨迹发展,并没有因为她而发生变化。
看来,这里的事物都有自己的规定,而她更像是目睹一切的看客。
她有点好奇,要是自己彻底不遵循规则,把一切搅和得天翻地覆会发生什么。
是彻底崩溃,还是推翻重来?
烈火凤凰威力极大,流落在外,且人人都知道是他乌禹的东西,总有一天惹祸上身。
他心中不安,决定再查探一番。
临走不忘朝她交代,“给你带了点吃的,记得好好吃饭。”
朝石桌看去,一如既往有个包裹,宋无命打开。看见用油纸包好的点心,几两碎银子。
还有一张熟悉的符箓。
乌禹怎么又把烈火凤凰送给她了。
她不是他的师妹,更别说这符箓异常珍贵,且他还有一张符箓丢失在外,随时面对被诬陷的风险。
他倒好对一个陌生人说给就给了。
宋无命躺回树上,一如既往当死尸,反正她死不了,反正一切总会发生。
可躺了半天,始终不是滋味,怎么也无法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