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下躲着别出来,小心被祸患波及。”
“那你呢?”林如月说。
“我命硬,哪那么容易死。”
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狂妄的语气让林如月笑出声,“恩人帮我这么多,我还不知恩人姓名?”
“谁说我是帮你,是我跟他有仇。”少年人摆手继续说,“我一介江湖人士,姓名不方便告诉旁人。”
林如月解释,“公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位朋友。”
少年人按耐住下意识摸向脸上的冲动,笑了,“那确实很巧,许是我的脸过于大众。”
“你们不是长相相似,我那朋友也像你这么……活泼。”
少年人笑了笑,不再说话。
穆家夫人来势汹汹,带了三五个人围住院子,要拿年轻人问罪,却发觉躺在他脚边的人脖子扭曲的角度极为不正常,像是挂在脑袋上的一团赘物。
尽管那张脸因为痛苦的表情扭曲,穆夫人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她弟弟。
“你怎么敢动我穆家的人!”
少年人懒懒靠在墙上,“杀的就是你穆家人,要怪就怪你们撞到我刀口上。”
他一脚踩在尸体上,“找了他这么久,可算让我抓到这个畜牲。”
穆夫人大惊,“你和我们穆家有仇!”
“知道就好。”年轻人忽然出手,刺向穆夫人,却被一道金光挡下,是披在她身上的一层金纱。
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连灵剑都无法刺穿。
跟着穆夫人来的人反应过来,蜂拥而上。虽然带的人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年轻人逐渐处于败势。
见状不对,立刻脱身逃跑,却被几人围住退路。
“不能放跑他,我要他给我弟弟偿命。”
不知道打哪来的暗器朝几人飞去,几人不过一个躲闪转身,年轻人就被一蒙面人带走了。
“追。”
穆夫人不肯轻易放过,叫人带上弟弟的尸体便全力追击。
城中一处无人的房间,年轻人感激地朝蒙面人作揖,“多些兄台出手。”
“江独枝!”
男人扯下面具,对她这副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
“哎呀,居然是师兄,你怎么下山了?”
身份自然暴露,江独枝也只能丢了面具。一张更为鲜活的脸顿时出现。
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师兄捏紧了手里的剑。
“你还记不记得师父的交代!不准下山,不准干涉他人因果,回回训诫你答应的倒快,两件事你哪个做到了。”
“穆家是你们惹得起的吗,你把人杀了,居然还不跑等着别人抓你,你是嫌活的太长了!”
江独枝自知有错,连连告罪,“记得记得真记得,我知道师父是为了让我避灾,可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那是我救了你。”
“我知道,师兄果然厉害!要是不师兄救我,我早埋土里了。”
江独枝向来嘴甜,再大的火气被这柔水一泼也发作不出来。这是她惯用的手段,每次犯错都被轻轻揭过,可这次不一样。
以前的小打小闹过去也就算了,可现在江独枝都敢拿命不当回事了,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穆家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你快跟我回山。”
江独枝没动,师兄冷下脸色,“林小姐你帮也帮了还想做什么?”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想见我父母一面。”
“不行,我们还是在师父归山之前,赶紧回去。”
就差今年,江独枝的命劫就能过去,本来一切平安无事,可偏偏出了意外,师兄总觉得心中不安。
“我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圣人,你就算绑我回去,我也得流溜回家看一眼。”
江独枝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不让她吃饭她能把桌子直接掀了不让别人吃饭,他就算把人绑回去恐怕会直接戳中她反骨,大摇大摆也要再跑回去。
要是再让师父知道又是鸡飞狗跳。
师兄没有办法,只能依她,总归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好过她一意孤行,
回江家的路就算只凭十年前的记忆,江独枝也铭记在心。
世事变迁,街上多了许多没见过的商铺,幼时熟悉的邻居也都三三两两散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江独枝归家的心情。
她一路脚步欢快,嘴里哼着母亲幼时哄睡的曲子,终于走到家。
江独枝才发现十年不见,漆油抹得发亮的家门居然已经如此破败了,干白发裂,灰蒙蒙的像是落了一层许久没有清理的灰尘。
“爹,娘,我回来了。”
腐朽的大门被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竟有些凄厉,许久,院中也无人回应,只有还未消退的吱呀声在回荡。
这里太空荡了,房檐上蛛网密布,显然许久都没人住过。
院中因为无人打理,杂草已经长到一人高。
江独枝一颗暖烘烘的心顿时沉下,僵着身体半天才开口,“怎么会这样,几个月前他们还给我来信了。”
师兄同样察觉不对,但也只能安慰说:“也许他们只是搬家了。”
“不可能!”她立马反驳,“他们搬家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不可能。”
杂草丛里发出细微响动,锐利的视线刺过去,江独枝一剑拨开一条路,暴露出藏在里面的人。
那人头发花白,背着个包袱,被江独枝吓到,包袱里的甁甁盏盏滚了一地。
“我只是捡一点没人要的茶杯不要杀我!”
那人急忙求饶,江独枝收起剑问:“住在江府的人呢?”
“你们不知道?住在江府的人被人一夜割喉灭门,早就全部死光了,听说这里晚上都有鬼魂在哭呢!”
老人见她脸色陡然惨白,还以为是被吓到了,趁她失神,赶紧捡起地上几个破碗跑了。
师兄不忍见她这样,只能劝她,“节哀。”
江独枝一句话没说,坐在院子里一直坐到了晚上。
寂静无声,连几声虫鸣都没有,安静得可怕。更别说什么鬼叫了。
江独枝想自己一定是被那老头骗了,回头定要找他算账。
又一直坐到清晨,师兄知道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握住她的手臂,“跟我回山。”
“我不回去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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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一沉,慌乱从心里爬起生根,不肯松手,威胁道:“你不回去,我就请师父来。”
“没用的。”江独枝眼神幽深可怕,“我不想回去,谁也带不走我。”
“师兄,我要去应我的劫了。”
一剑削碎的草屑撒了他一脸,再睁眼,身边已经没了人。
“江独枝!”
为什么还是避不开,老天究竟是有多么戏弄人。
为什么非死不可,修行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数吗?
师父有算到今日的情况吗?
正在外抓狐妖的白鹤道人忽然心口被针刺了下,捏指掐算,竟落下泪,惊到了身旁的人。
“仙人,可是这狐妖过强,你也抓不住。”
他摇头叹息,“我有一爱徒性格顽劣,怕她走上不归路啊!”
“仙人好好训诫,您的徒儿必会迷途知返。”
白鹤道人眉眼更加哀伤,“正因为是迷途才难以回头啊。”
*
榻上正好眠的男人,却忽然感觉一阵冰凉,迷迷糊糊醒来,面前飘着个人影,登时惊得一抖。
人影却道:“别动,小心割了你的脑袋。”
原来刚才的那股冰凉是刀锋,他浑身冰凉,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惊醒睡在旁边的妻子和房中摇篮里的孩子。
“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兄弟,还请兄弟明说。”
“我们没仇。”江独枝问:“你是金蝉衣的铸器师?”
男人眼神微动,“是。”
架在脖子上的剑忽然转向睡在他身边的妻子,“不是你。”
正要刺下去,男人立马求饶,“是我们少爷,那对千年金蝉的羽翼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只有我们少爷才有本事炼制成最厉害的法器。”
“范家少爷?范不凡。”江独枝开门见山问:“金蝉衣在哪?”
男人摇头,“金蝉衣刀枪不入,一经问世,求问出价者无数。”
“少爷知道这东西留着总归招惹惦记,赶紧归还了顾客。却不想一天夜里被抓住,逼问下落,无奈告知金蝉衣去向,后来……”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江独枝接着道:“后来,一个小小的江家就被灭了门。”
男人直接跪下,“少爷提醒过他们,留着不如尽早出手卖掉,可是江家不肯,说要留给他们的孩子。”
“此事,是我们范家的错,你要杀就杀我,留我家少爷一命吧!”
“逼问你们家少爷的是谁!”
男人不敢撒谎,“那人蒙了脸,根本看不清。”
“把金蝉衣的样子画上。”这东西她早晚一天要拿回来。
男人不敢耽搁,取了纸笔仔细描绘,最后一笔完成,正要递给身边的人,却发觉她眼神恐怖,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站在旁边不敢多说。
金蝉衣原来她早就见过。
一阵风吹过,男人抬起头,屋中早无人影,忙去看床上依旧沉睡的妻子,发现她只是被敲晕才松了口气。
好在无事发生。
他不禁想那个年轻人是谁,江家灭门的消息早就无人不晓,为何她像是刚得知的样子。